《今夜艳如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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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艳如玫瑰-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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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一张长城卡又飞过来。里面有20万,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没了跟我说一声,再往里续。我吴凯够意思吧。    
    以后,以后我和吴飞怎么相处啊?我哭着说。    
    我不是表态了吗?你愿意处就处,我不反对,而且欢迎你成为我家的儿媳妇。不愿意处就跟我,我更高兴。他起身把电视关掉,又坐到床边说,阿兰,在企业里,财务和老板必须穿一条裤子,是一条心。今天晚上我也是想告诉你,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吴凯绝对不允许财务和我隔心!    
    我拭干眼泪匆匆穿戴整齐,登上高跟鞋,刚要抬腿出门,目光那么一溜,床上那张房卡和长城卡猛然提醒了我: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应该让他滚蛋,干吗我走啊?不能让这个王八蛋白白占我的便宜。我回身又一屁股坐到梳妆台前,掏出化妆包开始描眉画眼。瞅着镜中的吴凯,我冷冷说,告诉你吴凯,这件事到此为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从此你我没任何关系。以后哪怕我跟个广东打工仔上床睡觉,也不会再跟你。请你以后放尊重些,别再碰我。你这个当爹的无论怎么浑,也不至于非把绿帽子戴到儿子头上吧?    
    无所谓,现在流行绿帽子。吴凯无耻地说。    
    我咬牙切齿直盯住他说,要是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吴飞,他会不会杀了你?    
    这个王八蛋浑身一震。他没想到我能来这一手。肉泡眼阴沉沉瞅着我愣住了,半晌无言。他知道我是情场上疯惯了的美眉。他知道我的个性,知道我不在乎,知道我能豁出去,急了真有可能干出来。    
    阿兰,你别威胁我,他说。我吴凯什么都不在乎,你要是跟吴飞说了,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    
    老板,你知道后果就行。咱们到此为止,下不为例,就算达成协议了。这是我家,你走吧。对了,别忘了把车钥匙留下。    
    吴飞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他依然那样爱我,一有时间就像傻乎乎的大男孩围着我转。吴飞越这样我越痛苦,心里藏着那件秘事与吴飞相聚,我觉得每一次微笑都假装的,每一次亲吻都是做作的,每一次拥抱都是勉强的。吴凯的魔影就像一道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滴血的刀锋,把我和吴飞的爱血淋淋地切割开来,相互一碰就只剩了伤痛。我知道,我和吴飞不再会有幸福,我不可能再进吴飞的家门……    
    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和吴飞分手。    
    我真想一死了之。即使不死,我也知道,今后的我不再是我——而是一个近乎风尘女子的疯狂女孩。    
    6月30日上午,吴凯急匆匆闯进我的办公室说,阿兰,抓紧时间把那些白条子处理掉,越快越好。    
    我问怎么处理啊?    
    烧掉,一张不留!他斩钉截铁。    
    


第七部分第6节:青春就是碰碰车(4)

    7月4日,所有倒霉的事情都赶到一起了。早晨妈妈来电话,说我父亲几个月来一直在咯血,前天到县医院一检查,怀疑是肺癌。妈妈让我赶紧回家看看,最好多带点儿钱。我一想,正好,吴凯让我找个安全地方处理白条子,干脆开上大奔拉回家当柴烧吧。同时,借陪老爹看病的理由,可以在家过几天清静日子。行前还可以把我的分手决定通知吴飞,然后一走了之,省得东躲西藏。一切都想定了,6日一早,我打电话向吴凯告假,说父亲有病,我要回家看看,就便可以在家把白条子处理掉。吴凯说好好好。上午9时,我把大奔开出市区,停靠在高速公路收费站口。站在通向茫茫群山的高速公路边上,我拨通吴飞的手机说,咱们结束吧,我不再爱你了,我爱上别人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吴飞在手机那边叫,为什么为什么?我哪儿对你不好了?    
    我说不,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但我已经决定了。    
    阿兰你在哪儿?咱们好好谈谈,求求你别离开我好吗!    
    我满脸是泪,把手机关掉。    
    风尘仆仆赶到家。瞧爸爸面无血色,骨瘦如柴,病恹恹躺在炕上,说话都有气无力,我不禁黯然泪下。晚上,我从后备箱拎出三个沉甸甸的大旅行包,从里面掏出那些牛皮纸包扎的白条子,拆了包,准备塞进炕洞里。    
    躺在炕上的爸爸探头看着,惊讶地问,这是些什么呀?    
    单位的废纸。我轻描淡写地说,都是请客送礼的花销,好些年了,存着没用,我搬回来当柴烧的。    
    爸爸皱起眉头,拿过几张戴上老花镜仔细看。    
    阿兰,别,别烧!谁说这没用?你做财务的连这点常识都不懂?这都是凭据啊!瞧瞧这张,1999年8月23日,省工商局王连生处长在你们企业取走皮鞋两双、羊绒大衣一件,价值2679元。还有这张,1999年5月18日,市公安局副局长李星,取走裘皮大衣一件,价值23280元,而且都有你们领导签字,这怎么会没用?阿兰,你老实告诉我,谁让你烧的?    
    我们老板,我沮丧地说。    
    你怎么这样糊涂!爸爸气得腾地扶炕坐起来,浑身颤抖,脸上满是虚汗。这么多白条子,究竟花了多少钱?怕有几百万吧!条子一烧,企业的几百万就不明不白地没了,到时候你能说清?还是老板能说清?老板让你烧了它,这里面肯定有鬼!肯定要出事他才让你烧的。阿兰啊,听爸的一句话,条子绝对不能烧,一张不能烧!条子就是你的命,条子在你的命就在,条子没了,你的命就没了!    
    爸爸的话把我一下惊醒了!    
    爸让妈把三大包白条子藏到一个最隐秘的地方,然后告诉我,老板要是问,就说烧了,上头查问得紧,再交出来。    
    已在家住了三天,夜夜难眠,茶食难进,想回H市又不愿回不敢回,可这样下去哪天是个头啊……    
    站在窗前,凝望楼下车流滚滚、人潮涌动的街道,我把玩着胸前的狼牙,冷峻着狐媚眼想了三分钟。脑子里一时风云际会,电闪雷鸣。阿兰的帖子突然激发了我的全部智慧和狡诈——这就是天赐良机!    
    在中国推动一件事情是很难很慢的,有时需要等待契机。如果身为凯达集团财务主管的阿兰和她手中的780万元的白条子突然失踪,案中的正方反方都会大吃一惊并迅速做出反应,事态就会急剧恶化、激化并像火山爆发一样喷发出来,本案也会因此产生巨大震动,谁想把它化解都不可能了。哦,此刻的我就是天上的雷公电母,只要翘起纤纤玉指拿杨柳枝儿轻轻一摇,暴风雨就会呼啸而来席卷H市,历史的车轮就会以摧枯拉朽之势突然加速前进!    
    我是一只美狐,诡计多端而又聪明绝顶。    
    我是一只有思想的蝴蝶,从不直线飞行却总能到达目的地。    
    我迅即给阿兰回了一份E-mail。话不多,读着特像统帅部发出的密电码,掷地有声,铿锵有力,颇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气魄:    
    “(绝密级)2000年7月9日1号令: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携带白货,另处藏匿。嘱告父母,严守秘密。有人找你,不知何去。关掉手机,隔绝联系。事态严峻,决战在即。听我通知,静待时机。争取主动,万事大吉。每天6时,E件联系。”    
    下午,秦小多约我晚上一起吃饭。她神秘兮兮地说,今晚我要请你吃一个特别的菜,叫“爱恨情仇大拼盘”。但现在凯达一案已进入决战前夜,我满脑子激荡着时代风云历史惊涛,小脸紧张,心神不安,思绪万千,狐媚眼不断地东张西望,哪有那份闲心和秦小多醉生梦死灯红酒绿啊。我说,你和林思若搞对象我瞎掺和啥,不去。    
    小多杏眼圆睁,说你是我的私人助理你忘了!什么叫私人助理?北极狼不是给你发过帖子吗!私人助理就是主子的克隆人,公事私事都得参与!    
    我恨得牙根儿痒痒,但也只好服从。我说今后你和男友上床最好也让我当替身!    
    


第七部分第6节:青春就是碰碰车(5)

    红袖逶迤、绿裙飘逸的香格里拉饭店。    
    优雅的音乐西餐。雪白的桌布,雪白的餐巾,闪闪发光的刀叉。经理和服务小姐都认识常来这里演出的林思若,个个微笑相迎,特别关照。秦小多、林思若和我刚刚落座,小姐就展开餐巾,侍立在身后。瞅瞅桌边,还空着三把椅子,我黑着脸说,怪不得老百姓说,小两口上床,红娘靠墙。我费尽千辛万苦,把你们拉下水并捏合到一起,居然连个谢字都没有。今天总算有点态度,请别人吃饭把我捎带上了。还有谁?赶快上菜吧。    
    小多闪着大杏眼说,你别急啊,跟狼似的,一会客人齐了就知道谁做东了。    
    不多时,小多的女儿小迪穿一件小巧的白色吊带裙蹦蹦跳跳出现在饭厅门口,她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士一身价值不菲的浅灰色休闲西服,银灰色皮鞋,个头中等,挺着发福的肚子,头发有些稀薄。女士一头长发,娇小玲珑,眉清目秀,肤色微黑。    
    妈妈,胡阿姨,林叔叔!小迪欢叫着,小鸟似的朝我们扑过来。    
    全部就座,杯盏斟满。秦小多微微含笑举杯说,今天由我们丽多公司的副总经理胡晓婵小姐做东,请我们几位聚聚,我首先代表各位向胡小姐表示谢意。    
    我大吃一惊。我说,错错错,今天我是吃请,不是请吃。要知道秦总经理想宰我一刀,我绝不会找这么贵的地方,这儿的地毯和服务小姐的高跟鞋都算在饭费里了。    
    小多坏笑着说,对不起,今天只能由你做东,我们这几个人关系不清不白的,谁请谁都不好说。我还是先介绍一下吧。她指指那位男士,这位是深圳利发集团副总裁张力先生,我的前夫。又指指那位女士,这位是来自台湾的黎慧小姐,现任利发集团副董事长,张力先生的新婚太太。至于这位,她指指林思若,这位是市歌舞剧院乐队指挥兼萨克斯手,林思若,我的未婚夫。只有你,胡晓婵是不偏不倚的局外人,你不做东谁做东。    
    天哪,这是什么饭局啊!我恍然大悟。    
    7月10日早6时,阿兰准时发来E-mail:“我已离家,另觅一秘密住处,白货随身。”我哑然失笑,听口气这家伙就像倒卖白粉的毒贩子。    
    我立即打电话给红塔山。红塔山的声音还迷迷糊糊的,谁呀?晓婵啊,你疯了,这么早打电话!    
    话筒里传来那位罗蒙洛夫同志雷鸣般的呼噜声。什么时候了!苏共把大好江山都葬送了,你那位布尔什维克还在睡大觉!接着我压低声音说,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革命任务:散布谣言。今天早晨一上班,你就在凯达大厦到处大声大嚷地找阿兰,要让集团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阿兰失踪了!    
    为什么?    
    我要再次提醒你,领导下令时,只有弱智的下级才老问为什么。    
    她嘟嘟囔囔来了一句,你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早8时30分,我和秦小多、李巧白风度翩翩走出丽多公司,准备去市政管理局谈买断海滨浴场广告的项目。司机小关刚刚打开车门,手机响了,是红塔山。她说刚才来了一帮自称是审计局的人,个个表情严峻,不苟言笑,跟大法官似的。他们说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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