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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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相随-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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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任森安慰她道,“仅仅是一个小漏洞,警察根本无法定我们的罪,因为最关键的事情是,我们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你不必担心。”
  “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是生是死,我都不怕。” 艾园把头贴在任森的的胸口,闭起双眼,享受着任森的爱抚,她的两只手把任森的腰搂得紧紧的,她的内心仍然处于深深的忧虑之中,担心这温馨时刻会不会稍纵即逝。
第四章
  晚上7时许,张纲与陈晓明敲开了12栋305室的门。
  当任森看见警察出现在门口时,心中掠过一丝儿惊慌,但很快就镇静了下来。
  “请问,你们是……”
  “噢,关于13栋306室陶二宝被杀案,我们想来了解一些情况,打扰你们了。”张纲彬彬有礼地说道,同时出示了警官证。
  在得知艾园生病之后,陈晓明走进卧室,关切地问道:“不要紧吧?”
  “不要紧的,有医生守着,已经快好了。”艾园微笑着答道。
  几句客套之后,谈话进入主题。
  “请问,您对于陶二宝是否了解些什么呢?”张纲向任森问道,两眼凝视着对方,陈晓明则打开笔记本。
  “我们与他素无来往,只知道他在美发厅工作,仅此而已。”任森简单地回答。
  “陶二宝在卧室里有个望远镜,据我们了解,他经常观察你们呢!”张纲试探性地说道。
  “噢,我们可一点儿也不知道,我们两人工作都很忙,谁知道他在干什么呢。”任森若无其事地说,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望远镜与摄像头早已拆除,并且扔到野外去了。
  “请问,11月5日凌晨1时至3时,您二位在什么地方呢?”张纲单刀直入地问道。
  “难道您认为我是凶手?”任森反问道,他胸有成竹,毫不慌张。
  “并非如此。也许您不了解我们警察的探案方式,我们只不过是例行讯问而已,并没有特别的意思,请不要见怪。”张纲和颜悦色地解释道。
  “11月5日凌晨,我与艾园在医院里。情况是这样,艾园从红枚瑰小饭馆下班回来后,感觉肚子有些痛,后来越发痛得厉害了,我为他检查了一下,发现马氏点有反跳痛,并且有些发烧,当时就怀疑是盲肠炎,于是立即送她到人民医院的急诊部,记得当时都快凌晨1时了,因为她不想动手术,所以为她进行保守治疗,打点滴打了一夜,直到早晨7点左右才回来。”
  “您一直陪着她吗?”
  “当然,我一直陪着。”
  “有证人吗?”
  任森坦然笑道:“急诊部里当时有两个医生和三个护士,他们都可以作证人。”
  张纲迟疑了一会儿,从口袋中掏出笔记本,从中取出三张底片,慢慢说:“请您看一下这三张底片,好吗?”同时,他的眼睛像鹰隼般地盯着任森。
  任森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膛中剧烈地颤抖着,他避开张纲的目光,看着那三张底片问道:“那是什么底片?”他并没有伸出手去,他担心自己的手会颤抖,他需要几秒钟来镇定自己的情绪。
  “是从陶二宝抽屉里找出的底片,请你看一下是否能认出其中的两个人。”
  任森伸手拿过那底片,为了防止自己的手可能颤抖而被张纲看到,他特意走到书房的台灯旁观看,这样可以背对着张纲。那正是自己与艾园抬着尸体的底片!果然陶二宝还保留着三张。幸而,从那底片上既看不清两个人的面容,也看不清是在什么地点,这样一想,任森慢慢定下心来。
  “看不出是谁,也看不出是在哪儿。”任森若无其事地归还了底片。
  “我看那侧影有些儿像你与艾园呢,”张纲看着那底片,微笑着说,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任森。
  “是吗?侧影相像的人多着呢!可是从侧影是无法判断是谁的,否则身份证上就不必用面部照片,干脆用侧影照片算了。”任森笑道。
  张纲坐在办公桌前,燃着一根烟,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案件的调查已进行了一个多星期,几方面的结果似乎都把焦点集中在任森身上。
  首先是死者卧室抽屉里那三张底片上出现的两个人,虽然拍摄得不太清晰,但其身材与轮廓都与任森和艾园有几分相似。况且任森的桑塔纳车的轮仓内遗留着芦苇叶的残片,这就说明他近期曾去过芦苇荡。
  另外就是死者卧室里望远镜的可视范围。从卧室窗口的角度,可以大致看到对面楼上许多窗口,但看得最清晰的只有六个窗口。而艾园的窗口正是那六个窗口之一。
  最后就是关于死者左手桡动脉的刀口。那整齐利落的刀口首先就令人想到外科医生,而任森正是一名外科医生。
  可是,也有与上述情况相反的证据。
  首先,任森与艾园没有作案时间。根据法医的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凌晨1…3时。可是,任森在凌晨1时前就把艾园送到医院急诊部打点滴,直至清晨才回家。急诊部的五个医护人员都已证明此事属实。
  另外,对任森与艾园的银行账号调查的结果,并未发现近期有从中抽提现金的记录。
  但是,还有一个情况仍不明朗,那是关于一个叫谭富贵的人。据陈晓明调查,12栋305室的房主尹某于7年前赴美留学,临行前将房子交与同学谭富贵代管,谭富贵是鄉下的一个镇长,曾来过几次,每次只住1…2日。艾园就是谭富贵 在6年前带来的,据说她是谭富贵的表侄女。但谭富贵自那以后就没再来过。
  陈晓明又曾电话联系该镇政府,得知谭富贵于6年前因贪污罪被判刑10年,于今年夏天因保外就医而出狱。谭富贵与妻子于4年前离婚,家中别无他人,所以出狱后未曾回镇上,听说想去南方闯荡,至今音信全无,不知所踪。
  那么,谭富贵与艾园究竟有什么关系?
  谭富贵会不会有什么秘密被陶二宝发现,因而下手杀了陶二宝?
  谭富贵现在在哪里?
  任森从银行汇给陶二宝的钱既然不是从自己的账号中取出的,那么会不会是谭富贵的钱?会不会是谭富贵委托任森去汇的?
  甚至是任森见财起意,杀了谭富贵而被陶二宝发现?
  那么,那三张底片上的两个人究竟是抬着什么呢?看样子,那东西很重,使那两个人似乎都直不起腰来,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把它抬到芦苇荡里去呢?
  那可能是一具死尸。
  那么,那死尸究竟是谁呢?是谭富贵呢?还是谭富贵杀了什么人而委托任森与艾园去抛尸呢?
  如果从底片上能判断具体地点,还可以组织警力去搜捞。可是,那芦苇荡那样大,照片上的地点根本不知在哪儿,况且那芦苇荡的水还是流动的,要想在横亘几十里的范围内寻一具尸体是非常难的,更何况根本不能确定那是尸体,说是尸体仅仅是人为的猜测而已。
  如果是任森作案,那么他是用什么办法来制造没有犯罪时间的证据呢?
  死者的死亡时间已是确定无疑,从尸斑状况,肛门温度,或者是胃内容物的消化程度等方面的情况分析,都完全一致地指明了同一个死亡时间。
  而任森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也是同样确凿无疑,急症部的五位医护人员从凌晨1时至7时都与任森及艾园寸步不离。
  难道任森有分身术?不可能! 难道任森使用了什么定时装置?
  张纲决定再次勘查杀人现场,同时他命令陈晓明系统性地调查任森与艾园的社会背景与人际关系。
  26。 张纲带领王振、刘炎,次日清晨6时就驱车来到中心公园。进入公园后就直奔小树林而来。三人在林间草丛中仔细勘查,希望能发现与某种特殊的定时装置有关的蛛丝马迹。但到底是什么样的定时装置,张纲自己心中也是毫无底气,或许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定时装置。只不过凭着多年的经验与直觉,张纲认为,作为一个优秀的警探,大胆的想象是完全必要的,只不过在想象之后还必须进行步步为营的小心求证而已。
  三人在小树林中寻找了一个多小时,依然是一无所获。这时,林外的草坪上已有十几位老人在进行晨练,张纲走了过去。
  张纲向老人们询问,最近几日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事物或现象。这时,一位老者指着远处另一位正在慢跑的老头说:“前几日早晨,听说那老头捉住了一只野兔。”
  张纲感到奇怪,因为这公园位于市中心,又怎么会有野兔呢?
  张纲跑了过去,出示了证件,询问有关野兔之事。
  据那老头说,他每日早晨都在这块草坪上慢跑。大约是5天前,当他跑到那小树林边时,隐约看见有个什么东西在那草丛中活动,于是便跑过去看个究竟,原来是一只野兔。那野兔见到老头后并没有逃走,老头感到奇怪,于是扒开草丛一看,原来野兔腿上有一根细绳子缠在树枝上了,所以野兔无法逃脱。老头把野兔带回家,现在还关在笼子里养着。
  “那是什么样的绳子呢?”张纲问道。
  “那是一根一米多长的细麻绳,麻绳的另一头还系着一截塑料管。”
  “那塑料管有多粗呢?”
  “大约像筷子那么粗,但是那塑料管上沾染了红色的什么东西,有些像血。”
  “那塑料管还在吗?”张纲急忙问。
  “我看野兔的腿已磨破了,所以当时就解开那绳子,连同塑料管扔到草坪南侧的垃圾箱里了。”
  张纲立即与王振、刘炎一起去那垃圾箱。远远就看见一位清洁工人正在那儿清理垃圾,走近前询问之后才知道,那儿的垃圾每天早晨清理一次,五天前的垃圾早就被运到垃圾处理场去了,而垃圾处理场的垃圾堆积如山,想找一根塑料管简直是大海捞针。张纲拍拍自己的脑门,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案发那天,刑警队只对案发现场附近的区域进行了搜查,为什么不对整个小树林及整个草坪进行搜查呢?可是现在懊恼也已经晚了!
  张纲让刘炎随那老头回家去取野兔,自己与王振则直接回警察局了。
第五章(结局)
  中心公园杀人案发生后已过去半个多月了,凶嫌仍然无法确定。一系列的嫌疑焦点全集中于任森与艾园,但最重要的问题是,他们没有犯罪时间,而其它的嫌疑点只不过是在犹疑与确定之间摇曳,又有什么意义呢?
  今天下午在刑警队开了一下午的会,还是不得要领。有的刑警主张拘留他们,或对其公寓进行搜查。可是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凭什么随便进行拘留或搜查呢?
  王振最近对任森与艾园的平素表现进行了系统而周密的调查。结论是:艾园是一个心地善良,为人诚恳的农家姑娘,而任森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单纯书生。正是因为他太老实,才上当受骗娶了个疯妻子,周围人无不为他惋惜。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是杀人凶手呢?
  “如果他们是凶手,或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吧?但不管什么原因,杀人总是犯法的呀!”张纲暗自叹息。
  如果他们是凶手,那么他们是如何提供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呢?那野兔和塑料管是不是和本案有关呢?张纲又重新陷入苦苦的思索中。
  想着想着,不觉已到7点钟了。刚才王振已送来盒饭。张纲打开电视,一边看新闻一边吃盒饭。可是,他什么也看不进去,而饭菜吃在嘴里也不知道是吃的什么。
  突然,电视中出现的一个画面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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