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的台阶 作者:周大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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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上的台阶 作者:周大新-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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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不愿干,小伙子?那戴队长又拍了拍怀宝的肩膀,有一种即刻要走的意思。
  愿!怀宝尽管心中还有疑虑,但答得十分干脆,一种要改变自己穷困生活的潜
在愿望使他本能地觉得,不应该丢掉这个机会。
  那好,明儿上午你去镇公所找我!戴化章摸了摸匣枪就转身走了。
  答得对!廖老七对儿子的表现很是满意。只要是官我们都当!
  怀宝那刻扯了扯自己的耳朵,他对自己这选择是吉是凶是福是祸还心中无底。
许多年后当他回望这一天时,他才明白这其实是他命运的转机,他能抓住这个机会
并不是凭他的智慧、知识和对局势的分析,他凭的是本能!
  有时对本能做出的选择也不能看轻!

                                   三

  新政府正急需用人,廖怀宝不仅识字而且字写得漂亮,就被看做了宝贝,他去
见戴化章的当天,就被任命成柳林镇人民政府的文书。
  文书这个官当起来并不是太难,怀宝很快就胜任有余,无非是抄抄报表,发发
通知,写写布告,一点也觉不出吃力。戴化章这时已是柳林镇的镇长,他很满意怀
宝的工作,见了面常拍拍他的头说:小伙子,干得不错!
  怀宝现在常住在镇政府院里值班,那架手摇的直通县上的电话就由他守着,铃
声一响,他便恭敬、肃然地拿起听筒,把县上的通知、通报什么的用毛笔在本子上
工工整整记下,尔后呈送镇长。逢到有人来找镇长办事而镇长不在,他便抻抻衣襟
很庄重很严肃地出面接待,而且开口说话前必学戴镇长的样子,先咳嗽两声,然后
再开腔。
  街上的人都已知道怀宝在政府里做事,平日见他时,眼里就多了不少恭敬和畏
怯,怀宝发现后心里就很舒服,对戴化章就生出更多的感激的灵魂中,它是不朽的。
他是形式逻辑的奠基人,并且研究,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干得让镇长满意!
  廖老七见儿子果真当上了镇政府的官,心里的那份高兴更不用提。他一家人平
日都穿土布,那次他上街到布店一下子扯了一丈四尺蓝士林布。布拿到家怀宝娘吃
了一惊,问:你是不打算过日子了吧,一次扯这么多洋布,这要花多少钱?廖老七
把手摆摆说:少呷嗦,快动手剪,给咱怀宝做身官服!他如今是官场上的人,不能
再穿咱百姓的衣裳,干啥啥装扮,不然的话会遭人笑,他也难有个官气魄!怀宝娘
一听这话,也不再争执,只问:剪啥样子的?廖老七沉吟了一下说:要依我自个的
眼光,大清朝的官服最威风,可一个是咱没那布料,做不起;二个是戴镇长都没穿
那样的,只咱怀宝穿,也太惹眼;我看你就照旱年同咱打官司的镇公所所长的那身
官服剪,那样式穿着也行!
  怀宝娘于是拿起剪子,边想边剪,接下来就是缝,几天后,一身崭新的介乎马
褂和中山服之间的一种衣服就做了出来。
  怀宝脱下原先打补钉的那身旧裤褂,穿上这身新衣服,果然就长了不少精神。
因为衣服板整,他走起路来胸也挺得更直。廖老七看见就说:行,有点像个官人的
样子了。
  长期为人代写束帖状纸,使得怀宝懂得看人眼神面色行事,变得十分乖巧。如
今对戴镇长,他也极会察言观色揣摩他的心态,把事情做得让对方满意。戴镇长喜
欢发表演讲,怀宝就暗示镇上的中学校长多请戴镇长去给学生们讲话;戴镇长喜欢
读史书,怀宝就去镇上旱先的几个富户家搜罗古书;戴镇长喜欢让自己的讲话家喻
户晓,怀宝就常用粉笔把自己记录下的镇长讲话抄在镇政府门前的黑板上。在生活
上,怀宝对镇长也照顾得颇周到,早上起来,他总要把洗脸水给戴镇长打好;晚上
睡前,又总是把戴镇长的被子坤开;逢了开会,戴镇长刚在座位上坐下,怀宝便把
他的茶杯泡了茶放到了他的面前;过节时怀宝家包了饺子,他也总要给戴镇长端来
一碗,一来二去,戴镇长就越发喜欢怀宝。有天晚上,戴镇长拍拍怀宝的肩膀说:
好好干,将来会有更重要的担子交给你。我们正在建立一个崭新的政权,这个政权
需要许多新干部,知道什么叫干部吗?干部就是“官”,但我们的官将不会同于中
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和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官,这些官一个个清正、廉洁、有才,
全心全意为平民百姓做事、谋利益。我们中国吃昏官、贪官、赃官的亏大多了,我
们要有一大批全新的官……
  怀宝对戴镇长大部分话听不太懂,但有一点他听懂了:中国需要许多官,自己
有可能当再大一点的官。
  那天晚上他回家把自己听懂的意思给爹讲了,廖老七听后两眼放光,抓住儿子
的手说,好呀,你娃子遇上好年代了!听你老爷讲,咱们廖家祖上只有一位爷在明
朝时当过一任乡官,其余的都是布衣百姓,如今该你为咱廖家光宗耀祖了!好好干,
千万不能大意!……

                                   四

  新政权对富户们资产的清抄工作正在进行。那日镇上清抄大地主裴仲公的家时,
戴镇长让怀宝去负责登记。这是他又一次走进裴家大院,这次和过去不同的是,他
再无了那种缩头缩脑惟恐惹了主人不高兴的胆怯心理。他昂首走进中院,看见抄出
来的各种物品山一样堆放在那里,也看见了裴家一家人战战兢兢立在院子一角的情
景,更看见了裴仲公那个掌上明珠姁姁。姁姁已长成了一个身个苗条的漂亮姑娘,
正用胆怯而惊慌的目光望着他。这景况让他确实感受到了一种翻身的自豪,他想起
了他过去来裴家代写帖子时的那份恭敬和惊恐,以及看一眼姁姁都怕对方着恼的那
种心情,更觉得解放军把权力夺过来交到像他这样的穷人手里实在重要。
  他煞有介事十分威严地坐在一张桌前,在另外几个农民的帮助下清点登记各种
物资。登记好的东西,便送进没收来做镇政府仓库的裴家厢房。干了一阵当几个农
民去前院喝水时,怀宝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个胆怯而柔细的声音:廖文书,能不能
把那一小包衣服还给我?那是我的内衣,拿走了我连换洗的东西也没了。怀宝闻声
扭头,看见姁姁正站在自己身后,白嫩光洁的脸上满是胆怯和恳求。怀宝被姁姁那
神情弄得慌忙起身,他几乎没想到拒绝,便顺她手指的方向去物品堆上把那卷红红
绿绿的衣服拿来递到了**手上。在递过去的瞬间他闻到了从那卷衣服中散发出的
一种好闻的香味,同时瞥见了放在最上边的是一件粉红的裤头,他心里陡起一阵莫
名的激动,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红透。姁姁把衣服接到手后鞠了一躬,感激他
说了一声:谢谢!这一切是在几分钟内发生的。到了当晚怀宝躺在床上重忆这件事
时,心里满是一种甜丝丝的感觉。姁姁那光洁的脸、红润的唇、白嫩的颈、幽幽的
眼,总在他眼前晃,那卷红红绿绿的内衣散发出的香味仿佛还留在鼻腔,使得他在
床上翻了无数个身才算勉强睡着。
  自这天以后,不由自主地,只要一有了空闲,怀宝就往裴家大院跑,好在他往
那里跑还有借口,那时候裴家已被指定在前院的东厢房里住,剩下的房子或是做了
镇政府的粮食、物资仓库,或是做了农会、民兵们的办公处,他要么借口去仓库里
有事,要么借口送什么通知。每次跑去的真正目的,则是想看一眼姁姁。姁姁的父
亲这时已潜逃在外,哥哥去了嫂嫂家居住,姐姐也回了婆家,家里只剩了她和有病
的母亲以及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佣。怀宝去时,开头几次见到*们,也只是红着脸点
点头,不好意思说话;后来去的次数多了,加上那次看见姁姁挑水时把水桶掉进井
里,他急忙跑过去相帮着捞,两人边捞边说些话,把原先存在二人心中的那份拘谨
就消了。以后再见面时,姁姁也不再胆怯地喊他“廖文书”,而是喊他“怀宝哥”。
他也敢直呼她的名:姁姁。只是每次都叫得很轻很轻。
  姁姁家的生活此时已是一落千丈,吃的和用的都见紧张,姁姁的母亲有时看病
开了药单,姁姁却又无钱去抓药,就急得捧了药单哭先设想的模式。主要代表有笛
卡尔、莱布尼茨、沃尔弗、黑,怀宝知道后,总是把自己身上的钱朝姁姁手里塞几
张。姁姁对这接济很感动,每次接了钱都是双眼含泪。姁姁家这时在镇上的地位更
是低了,姁姁有时上街,常会遭到一些泼皮酒鬼的纠缠。那日她去杂货铺里称盐,
遇上一无赖店员,趁往她篮里倒盐的机会捏住她的手腕嬉笑,姁姁羞得连叫:放开!
放开!那店员竟仍捏住不丢嘻嘻笑着说:嗨,看看你长得白不白,怎么,你这地主
的千金小姐,我们就看不得了?恰好这时怀宝由街上经过,见此情景,上前朝那店
员叫道:住手!你还要脸不?!那店员一见怀宝,知他是镇政府当官的,不敢回嘴,
赶忙改笑着进了里间。如此一来二去的接触,姁姁渐渐就也离不开怀宝了,偶有一
天见不到他,就有些神不守舍,再见了面必问:昨日咋没见你?那日,怀宝在裴家
大院仓库里收拾东西,出汗时就脱光了上衣。这情景让姁姁看见,第二天两人再见
面时,姁姁就朝怀宝手里塞了一团东西,怀宝展开一看,是一件手做的自布汗榻,
胸口那里还用红线绣了一对蝴蝶,看了那对头相接翅相连的蝴蝶,怀宝美得嘴里直
咽唾沫。那晚他回家穿上汗褐,高兴得在屋里转了几圈。
  此后,两人见面愈加频繁,姁姁甚至把自己住的那间厢房上的钥匙悄悄给了怀
宝一把。一日正午歇晌时间,天热,院里无人,怀宝过去开了姁姁的门,原想进去
说说话的,进门后才发现姁姁穿着短裤背心仰躺在床上熟睡。怀宝惊得本想回身就
走,但姁姁那雪白的半裸的身子却又吸得他挪不动步子,他脸虽扭向门口,双脚却
像被人绑了绳子一样一步一步向床边拉近。这是他第一次观察姑娘的睡态,原来睡
着了的姑娘竟是如此美妙,那白嫩浑圆的大腿,那微凸起伏的小腹,那饱满如梨的
双乳,那被背心压扁了的状如樱桃似的两个奶头,那白玉一样的臂膀,那轻微闭合
红红润润的双唇。他的目光像舌头一样把姁姁的身子舔了一遍,他感觉到自己的呼
吸开始变急变粗,一阵哆嗦从双脚升起并停在了两条小腿上。他咽了一口唾沫,双
手不自觉地慢慢抬起,像捉一个即将惊飞的小鸟一样向那其中的一个乳头伸去。他
只轻轻地触了一下,一阵快感就像虫一样地沿着胳膊爬向了他的心里。他刚要再去
触第二下,姁姁醒了。她的眼睛在睁开的那一瞬间,满是惊恐,及至看清是怀宝,
又放心地笑了,她这个安恬的笑,一下子消除了怀宝的胆怯,给了他极大的鼓励,
只见他像久饿的饥汉见了馒头一样,猛地伸手朝那两个乳峰摸去。姁姁没有半点挣
拒,姁姁说你别慌干脆让我把衣服撩起来,他没理会,他只是把那两团东西抓得很
紧,以至于疼得姁姁的眉心一耸,随后就见他三下五去二撕开了那件背心,把嘴伏
了上去,他吸得很响,像那些饿极了的孩子一样,姁姁红透了脸呻吟似的说道:轻
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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