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华裔美国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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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华裔美国士兵-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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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那是混淆系统。这样混淆的后果是把本来熟悉的变成不熟悉的,会产生严重的后果。因为开过坦克的人开轻型车辆会潜意识地提高驾驶速度或者增加车辆的潜力消耗。空军的人到了地面就和瞎子一样,他们只熟悉伊拉克的天空,是站在天空的角度思考问题的,机械化部队的技师也不允许上战场,因为他们会因为某次战争对车辆的构成产生片面的改造欲望,但这是不全面的,那是评估系统的事情。  就专业分工我说个例子,有次我们的车出了问题,发现是轮胎跳动,有伙计就说可能是螺丝松了,于是我就弄扳手过去拧,拧完继续跳,机械师过来,问了问情况,他也拿扳手拧,他拧后立刻车就好了。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每个螺丝拧进去多少、几圈都是有力学道理的,六圈就松弛了,七圈就多了,这是写在车辆维修手册上的。在伊拉克执行的军车,被打坏了多少没人统计,但堆积如山是肯定的,他们一个人修理过多少台我不知道,但部队的修理和一般的修理不一样,要么就废弃,要么就必须马上修理好。所以这些人的功夫都是真刀真枪的,我们开的军车刚停下,他就可以告诉我们子弹现在穿透了多少位置,现在在哪个位置呆着。  其实真正会改造的不是美国军人,而是伊拉克人,特别是跑长途的司机。机械化部队的运输车辆是允许改造的,但坦克很少,陆地基本上没有什么武器能对坦克有多大效果,但大部分的燃烧弹对坦克破坏很大,主要是车内的高温。所以,现役坦克的空调系统都非常非常的一流,可以在外面温度烧到400度,里面还保持30度。据我所知,坦克和汽车在高温后损坏最严重的就是电器部分,其实一辆军用的悍马价格并不高,但装上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比车辆成本就高多了,以通讯车为例,好像里面的设备通常都是80多万美元。


第三部分:沙漠里的音乐我们找到了防备冷枪的高招(图)

  很幸运,伊拉克人不挖隧道也不学孙子兵法。可以说,伊拉克战争是世界上战术最直接的两个民族对战,如果换作是毛泽东领导这场战争,我想,可能海湾战争才刚刚开始。    很多美国兵有《孙子兵法》,但真正理解其要义的却不多。有个美国兵问我,“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什么意思?我想了一会儿,就骂,你这个流氓、卑鄙的家伙。他说,你为什么骂我?我什么都不说,转身就走,他就跟上来,你干什么骂我?你什么意思啊?我继续走,他急了,没再追但气鼓鼓地说,×,不问你,什么玩意儿!第二天我遇到他,他还不理睬我,我就说,这整个过程就是不战而屈你了,这是中国的心理战术。他依然一头雾水,傻愣愣地转不过弯。你想想,中国的文化是多么博大精深,孙子兵法又岂能简单地就让人学了去呢?  我们的部队在8月就要全面进入伊拉克,属于大的换防,希望死于冷枪的少一点。有一次去巴士拉执行保护新闻记者的行动,有个士兵就是因为去给他们打水而遭遇冷枪袭击,被打死了。夜晚我们只好把军用车开过来,技术人员通过汽车引擎给他们供应电力,有20多名士兵保护他们。但他们工作效率很低,也没看见报道出什么好东西,这大概也是因为有战时新闻管制的原因吧。    

  所以我宁愿永远巡逻或者做突击队都不愿意换城市,跨度大的话要搭乘直升机,那几乎等于是做靶子。所以开攻击直升机的薪水比开运输机的低很多,因为前者打人,后者是被人打。我2003年7月在经过科威特边界的时候就遇到过爆炸残骸,晚上,不敢再移动,于是整个晚上100多驻地部队通宵鸣枪,噩梦连连。  相对地面部队而言,真正危险的地方是丛林。伊拉克的地形视野辽阔,所以最倒霉的就是航空兵和城市战的地面部队。为什么在伊拉克战场的美国飞机出事比较多呢?主要是因为沙暴对发动机的磨损异常大,军用车辆经常要更换发动机。悍马车运输进来都是两台车附带一个发动机,也安装了很多改造装置,特别是更换发动机的吊架。按照排级部署,六名士兵必须在两小时内更换一台发动机。另外我想说一下,悍马车大部分是不防弹的,只是后面加装了盔甲和保护层,它的致命位置是尾部。因为大部分车都加装了副油箱,被击中容易导致起火,这样整个车就都没了。后期的车就把油箱想方设法安排到了中部。  我曾经因此被人打过。那次我在多国驻扎新闻办公室附近抽烟,靠在车尾,听到很闷的一声,四处看看,找不到是哪里发出来的。一个伙计走过来,说,你看看你头上。车上捆着7个pelican的大箱子,子弹穿透了其中的5个,把里面法国新闻记者的乱七八糟设备打得稀烂。我周围至少2公里是平地,我想象不出这枪是哪里来的,这个人难道埋到沙漠里去了?想着就伤脑筋。还有一次甚至看到一颗子弹打到对面的墙壁上,连个坑都没有,估计它已经飞行了2公里了吧,否则不会如此软绵绵的。  联军值勤的位置还是很安全的,因为周围都有伏击的狙击手。伊拉克人的子弹超过1000米就没什么意义了,所以真正的危险是巡逻时候的炸弹和冷枪。巴格达北部有很多零星的抵抗,有时候是第一队刚过去时发生了交战,击毙了袭击者,一看,好像不是伊拉克人,是约旦人。总部于是下令马上回来补充弹药,第二队出发检查尸体。这是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情,一支部队开过去,穿越10公里的狙击范围就是为了检查那个约旦人的身份和给他拍照。  但我们防备冷枪总算找到了高招。当然这需要驾驶员对道路烂熟于心。从一个地点到另外一个地点的时候,我们在车前面捆绑了大量的树叶,汽车开动的时候,整个汽车都笼罩在灰尘里,狙击手根本无法看清楚。我们用了这种办法后,很多伊拉克人甚至连几台车都没看清楚就让我们晃过去了。各个部队有个潜意识的规则,就是我们在必须巡逻的地方,一定要清除路上的所有障碍,以防再次通过的时候那里出现许多炸药。后来,巴格达的城市卫生工作就都被我们这些为保命的士兵给整理干净了,真比和平城市的道路还干净。  不过在伊拉克,每逢打起来,如果与我们的部队没有直接联系,我们立马就闪开,尽量躲远点。


第三部分:沙漠里的音乐沙漠里的音乐(图)

  战争里突然听听这样的声音、旋律,是很优美的,但四周空旷,无法适应。我每次听音乐,就感觉自己到了中国的某个地方,睁开眼睛看到这片沙漠,却感觉特不真实。    我和大部分连队的士兵一样很孤独,在伊拉克我学会了抽烟、喝啤酒、打扑克。不过大家都有些消遣的办法,比如我们都渴望“乔丹来了,不是男的”那样的战地慰问,我们也经常唱歌,我还喜欢听MP3。  在伊拉克的时候,每到傍晚,从大栅栏的哨位里看远处,我就喜欢带着MP3听歌曲。不用担心冷枪,放几罐啤酒,把枪吊在头顶上,在阁楼上半躺半坐着,一边喝酒,一边吃罐头。楼上的哥们每隔几分钟就猫起来用望远镜看看远方,之后就躺在我对面,两人互相用脚踹几下,之后就莫名其妙地傻笑。没任何事情,俩人却笑得和疯子一样,气都喘不过来。耳朵里是一哥们发给我的MP3,这首曲从我收到这个MP3的时候就已经装进去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名字,但异常的优美。歌词如下:    追飞扬花瓣  追飞走的梦  登上城堡远望  遥岑入明眸  湖光与山色  山烟与阁楼  天边掠过流星身边人无踪  许个愿就当是梦一场    遥想当年勇气灌肠登顶望空  日日笙歌入夜 人生尽欢  笑谈世俗 年少不知愁滋味啊  天高任我飞  痛也敢追  也不悔      

  时过境已迁  岁月啸耳边  蓝色女孩已成  春日樱花梦  光阴虽无刃  抽走留伤痕  风拂城脚无声  夜深催人冷  再登顶 望皓月 哭一场    还曾记否 黑白相片 那日楼头  一颗心如何不向磨难低头  再次看到风吹过 樱花儿飘落  不认识的身影在追逐 不肯走    小黑听了,也觉得相当不错,还根据旋律改了歌词,但他怎么唱出来都不是那个味道了。所以,我认定有些旋律就是一个民族特有的,没办法抄袭,学都学不会,这和开枪一样,射击的时候,感觉黑人开枪都是有韵律感的,白人就单纯地一下子哗拉拉打完,华人就边打边数,题外话了。  战争里突然听听这样的声音、旋律,是很优美的,但四周空旷,无法适应。我每次听音乐,就感觉自己到了中国的某个地方,睁开眼睛看到这片沙漠,却感觉特不真实。晚上回去看见小黑被罚洗厕所,原来是他在沙地上撒尿,突然想起要给女儿拍照片,童心大发,就着他的那些尿尿沙,搅和着做了个沙雕,就是我们营地的模型,并趴着让哥们照相。结果,被发现了,罚!  在网络上认识过一个女孩,我们在一个聊天室里,无聊就和她聊天,她和我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大约有整个晚上吧。我不知道她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胡说八道了些什么,最后完事了。她说,你是属于我的,我是你爱人,我当时就傻了。  她告诉我她的观点,她说,你一定认为我们一次聊天就下这样的结论是假的,是没有道理的。我说是啊,当然。她说,你一生中,与你长期相爱的人步入婚姻又能拥有多少次这样的夜晚倾诉呢?所以,你是我一夜的爱人。我说,明白了。(当然这和一夜情不一样。)  由此,我经常记得她的话,并试图身体力行。我们结交了一夜的女人、我们同行了一小时的路人、我们打招呼问路的某人,所有我们曾经接触过的人,无论时间长短,我都尽量设想他就是我那刻的亲人,因为即将永不相见,所以我用尽全力去讨好他,对他热情。  所以我认识到,美好的东西,不管在哪里都要学会善待它、珍惜它。


第三部分:沙漠里的音乐狙击手霍根中士(图)

  这是霍根中士,狙击手,负责外围的保护工作。狙击手执行任务时通常可以对目标开枪,他们基本上是有杀人执照的。后期的巴格达,已经是一场狙击手之间的战争,最优秀的狙击手来自加拿大山地师。如果宿舍里有人问外面执勤的是谁,回答说是加拿大人,那么大家会倒头睡觉,这个不是传说,是真实的。  霍根中士说,他每击毙一名武装分子,即往森林里多走1公里。很多西方人,执行杀戮任务的西方人内心都有着巨大的矛盾。他们单纯的生活信念似乎被毁灭了,所以喜欢逃遁起来。我觉得很多老兵很潦倒,夜晚他们抽大麻来提神。有句话在狙击兵那里很流行,当记者问他打死多少人的时候,他们通常回答——我不会给你让我通往地狱的证据。    

  霍根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其实很多西方人受到的关于伊拉克的教育和大家知道的一样,虽然有许多是历史的真实,但有时左右他们的其实是媒体、新闻、误解和各种不美好的东西。  霍根中士死于巴格达的一次伏击行动。他现在安葬在加拿大。当然他不是第一个阵亡的加拿大狙击手。  我对他略有印象,于是保留了照片。


第四部分:战争中的友谊让我们都活着回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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