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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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仆-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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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君亭却只是笑意莫测地越过她,不发一言。

萧绰跟在他身后,神色冷漠,仿佛不认识她。

萧盈也没得到他们的回应,她狠狠瞪了萧水一眼,认为她是被萧水连累的。

萧水默默不语,清丽的脸庞上满是冷漠。

亲情对她来说只限于血缘关系,还是最纠缠不清的那种。

事实证明,越是纠缠不清,就越放不下。

沈伏息微微勾唇,睨着萧水道:“小姐这又是何必,为他们,不值。”

他的声音空灵纯净,与他长相装束完全不符。

此刻他风~骚的好似一只猫,还是春天的猫。

但一只狼变成猫,杀伤力却是毫无疑问的上升!

可怕。

可怕到极点。

只有萧水能体会这种感觉。

可话又说过来,究竟可怕什么?

其实一切都不可怕。

她爱他——

这才是最可怕的。

有什么比爱更可怕?

萧水从不对他避讳,她此刻所想全摆在脸上,她的纠结和无奈他看得清清楚楚,可他并未言语,也不给她解惑。

他只莞尔笑道:“血浓于水,所以只有血才能洗清一切。”

听……何必,何必。

他好似一直在重复这句话,直至比武进行到尾声。

高位之上,魏知面色苍白如纸,腿脚不稳,浑身颤抖。

萧水很担心他会突然摔下来。

她的猜测从未如此灵验。

魏知真的摔了下来,但比武并没被打断。

事实上可以打断比武者的人还没生出来,包括萧君亭也不能。

因为比武的人是沈伏息。

他执剑立在台上,对手是薛白萼。

薛白萼赢了必会故意败给萧盈……沈伏息若赢了,扬名定是萧水。

这是她们二人的变相战争。【。 ﹕。电子书】

不过这次战争的结果却并非她们能左右的。

沈伏息负手而立,笔直如“1”,双猫眼中盈满悲伤。

薛白萼看的云里雾里,生怕沈伏息耍花样,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当沈伏息盯着一个人看时,杀伤力实在太大。

即便同为男子也在所难逃。

——那双深色的眸子,摄人心魂。

“沈伏息,你绝不能输。”萧水在座位上低低自语。

台上的沈伏息却忽然望向她——

他嘴角一挑,笑意森然。

这是回应。

他独一无二的回应。

萧水忽然笑了。

沈伏息也笑了。

萧水笑的更开心了。

薛白萼看着两人互动,只觉屈辱,“你就那么肯定自己能赢?”

沈伏息立刻转头道:“谁知道呢?不过小姐要我赢,那我就赢吧。”

简直太放肆了。

——薛白萼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白萼山庄在江湖中的势力可以排到前十,在如今这个世道凋零的江湖上能排前十名……绝非酒囊饭袋。

但伏息宫可以排到第一,所以沈伏息他有资本放肆。

薛白萼想说什么,但理智战胜了冲动,他抿唇,挥剑。

沈伏息冷冷一笑,横握长剑,十指开始发动力量。

就在这时,观战人中出现惊呼——

“他是沈伏息!”

不知谁起的头,自此开始,大大小小的惊呼随之而来。

薛白萼嘴角划开得意,那神情就好似在说:怎么?要不要刺我几剑?

最惊愕的莫过于萧水。

本以为胜券在握,却万万没想到会有如此插曲!

萧盈震惊地看着沈伏息,这是她进武林盟后第一次看他。

确切来说——她是终于敢看他了。

“他、他竟是沈伏息……刺青他竟是沈伏息……”萧盈震惊道。

萧水转头看着她,她们相隔不远,以她如今的内力,想听清萧盈所说的并不难。

更何况她体内还有魔珠呢?

虽然她并不知道。

“四姐,你很惊讶?”萧水问道。

萧盈怔住,望向她,却又目光闪烁。

萧水眯起眼,眸色变深。

萧盈被这莫名的冷意给冻住了:“我……我只是……”

萧水脑中闪过第一次见沈伏息的场景,她忍不住问道,“你早就认识刺青了,对不对?”

萧盈下意识点头,但随即否定:“没、没有!”

萧水没有笑意地笑了笑,“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吧,不说的话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说了。”

这是给她最后的机会。

也算给沈伏息和自己一个机会。

萧盈怔在原地,沉默良久才道,“我的确和他相识较早……那日选护卫本是我与他商量好的计谋……却不想他忽然反悔……”

萧水如被雷击中般呆在原地。

“你们之间……有什么?”萧水迅速问道,脸色比魏知还要苍白。

萧盈莫名的有些恐惧,“五妹,你不要这样……我早已和他无关了……”

“也就是说……”萧水深吸一口气,“你曾经和他有关?”

萧盈低头,脸上泛起绯色。

“有没有行过周公之礼?”萧水尽量婉转地问,她甚至还勾了勾唇,想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些。

可她此刻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五妹,我……”萧盈无言以对。

萧水总算知道一开始萧盈为何在沈伏息之事上如此激动了。

没有哪个女人被骗走第一次不伤心欲绝的。

萧盈已很有理智了,她还懂得隐瞒。

他们早已见过,他们有过那样亲密的过去——

只有萧水蒙在鼓里,只有她自以为是的思来想去!

她一直很体谅沈伏息,包括魔珠的事她都可以强颜欢笑,但这件事触及到了她的底线,这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当一个女人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身上时,她所有的爱都会变成恨,因为除了爱她一无所有。

女人爱上一个男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但女人若开始恨一个男人,就可以找出数不尽的理由。

千奇百怪却句句在理,板上钉钉,你无从反驳。

作者有话要说:真狗血

34

34、034 。。。

萧水额前碎发被风吹起,她捋了捋,嘴角还挂着笑。

盯着比武场上艳红和雪白两个身影,她一动也不动。

平静,安稳。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

沈伏息穿起俗艳的红色出奇的美不胜收,可萧水喜欢的却是那个只穿青衣的猫样男人。

她只觉得眼前这红色极度刺眼。

她多希望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灯笼易碎,恩宠难回。

萧水指尖弯曲,扎进肉里。

……温热的血缓缓流淌,她脸上笑意不减半分。

她终于走上了比武场。

沈伏息赢了,他点名要跟她比试。

萧水此刻还是笑着的,沈伏息并未发觉她的不妥。

事实上,沈伏息完全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让她觉得不妥的事。

萧水站在台上盯了沈伏息好久,眼睛慢慢弯成月牙,纵然不说话,沈伏息也能看出她的意思。

“无论如何,属下都会听从小姐的话,只要这是小姐真正想要的。”

沈伏息不再笑了。

他们也许再也无法给对方带来快乐,所以他笑不出来。

萧水缓缓前行,她走到沈伏息身边。

……

台下人已恢复安静。

他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萧水和沈伏息。

安静,平和。

既是武林大会,那只要是武林中人便可参加,沈伏息也不例外。

——这是萧君亭所说的。

没人敢违背他的话,至少在场还无人有那个胆量。

当然,萧君亭决不会让人知道沈伏息与萧水的关系,早八百年他就替萧水撇清了。

萧水现在的身份,只是唐门掌门未过门的妻子。

而身为萧五千金的未婚夫婿,唐雪衡正站在不远的黑暗阁楼上观望。

他左脚踩着一个人,正是昏死过去的武林盟主——魏知。

……

沈伏息容貌绝世。

这句话虽然没人说,可从他们的神情也能读出来,这如同他给人的感觉,叫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沦陷却无法自拔。

何为生?何为死?

何为情?何为痴?

任何原因都不是堕落的理由,萧水深呼吸,出手——

她胜了。

她胜得毫无疑问。

沈伏息右侧心脏位置被一剑刺穿。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萧水,身上散发着死亡气息。

风过——

沈伏息青白的脸和身上血色大氅形成强烈对比。

“你该走的。”萧水淡淡道,嘴角勾起,笑的绝美。

她拔剑而出,血扬满天——

密密麻麻……

溅满了她的裙摆,溅满了她的脸。

玄黑乌鸦惊叫而过,羽毛飘散,有一片落在沈伏息肩上,盘旋几次,孤独坠下。

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连萧君亭也忍不住睁大了眼。

沈伏息血色双眸阴阴沉沉,他嘴角轻撇,眼中满是悲伤。

……是啊,他该走的。

沈伏息扔掉手中长剑,转身离去,一语未发。

萧水闭起眼,她想流泪,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初夏识,逸秋逝……

有些人不可失去,却不得不放手。

这就是命。

这就叫做命运。

雨夜。

寂寞孤独的深雨夜。

萧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武林盟客房内高床软枕,不知比沈家古宅好多少倍,可她却睡不着。

……

明日她便要和父亲一起回神剑门了……

思及此,萧水再也忍不住,她披衣起身,走到窗边。

接着她便怔在那里。

窗外树下,远远地站着一个人。

——是沈伏息。

普天之下还有谁可以淋雨都淋的那般潇洒?

沈伏息一向夺目。

可此刻他却异常狼狈。

他脸上的懊丧和眼中的无力让萧水都觉得疼。

他痴痴地看着她的房间,全身被雨淋透也浑然不觉……

……又或者,他其实是知道的,但他不在乎。

萧水站在窗边,她清楚地记得和这个男人曾发生过的一切——

但她只看了一会便转身离去,她甚至还记得关窗。

在她转身后,雷声响起,闪电划过……

……照亮了她泪如雨下的脸。

人一简单就快乐,快乐的人寥寥无几。

人一复杂就痛苦,痛苦的人熙熙攘攘。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萧水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理会不要理会,可脚步还是不自觉的往外移。

她终究还是出去了。

一手撑伞,另一手拿了一把。

沈伏息见她出来,唇角轻扬,夜雨中似乎散发着奇异的香气。

看着这样的他,萧水忽然有流泪的冲动。

情戏,入太深者为寇。

……

今天,就让她还他自由,还他想要的生活。

……这场美梦,她彻底醒了。

“感谢这段日子你对我的照顾,明天一早我便会和爹回神剑门,以后你再也不用这么操劳了。”萧水笑着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沈伏息喝酒千杯不醉,但望着萧水的笑他不禁醉了。

但他不会任由事情这样结束,在比武场上他无言是为了她的心愿,现在没人能阻拦他了。

“为什么?”沈伏息低声问道,那双悲伤的眼眸让见者都不忍心拒绝他。

沈伏息从不轻易相信他人,除了萧水。

也正因如此,他的眼神才总是盈满悲伤。

他负了天下,唯一不曾负的却负了他……

那种痛,没有经历过的人永不会懂。

……

夜雨中,他青衣如松,颀长的身子站得笔直,仿佛由剑化作的人。

“你只需服从,无须提问。”萧水说罢,将手中伞递给他。

沈伏息低头看伞,连眼睫上都是水滴。

……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忽然,他扬手将油纸伞扔掉,由于力气过大,萧水也差点摔倒。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可他却不看她。

沈伏息一语不发,只是自顾自整理青裳。

……他已全身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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