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入君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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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入君怀- 第1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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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不止。

我一震,骇然凝望了他,连急解释,“我同苏流觞没什么!我只同他下了一晚上的棋,别的什么也没做!”

“下棋?”他上前一步近我,低睨过来的目光森寒,“昨日你费尽心思从你二哥那逃出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是下棋?”

我呆呆愕愕,又气又急,我过他的手臂,着急呢喃,“真的没什么,信我,真的只是下棋而已……”

上官若风猛地甩开我的手,他凛然与我对视,缓缓道,“什么样的棋非要深夜去下?什么样的棋可以从晚上一直下到第二日晌午?你说你们没什么,谁信?”

我身子一颤,陡然间呼吸渐促,眼前陡然一阵模糊,有水雾在旋转,“真的没什么……”

他望着我时,眉目间幽暗不定,张了张口,似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望了我一瞬,终是侧过了头去,他不再看我,转身要往室内走。

心中百般滋味,低目看着手里头撕得粉碎的纸片,咬牙一发狠,将它们紧紧地、紧紧地握紧,再握紧。

“我只是想要救你,只是想要你好好的……我说了,你哪里不喜欢我,我都可以改……可是,你还是不要我。你自己分明清楚我同苏流觞没什么,你就是不要我……”

无力靠着门框,背后的伤口碰到坚硬的门,锥刺般的疼。

他步履一滞,背影微僵。

“呵。”突然之间好想笑,“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上官若风听到笑声,转身过来,目里神色复杂。

我直直盯着他,心中在滴血,身子在不断地发抖,“上官若风你混蛋!”

他一动不动,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目光飘忽而复杂。

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岔了气,腹中陡然一阵绞痛,带动背后的伤口一同疼痛钻心。我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痛苦地皱起眉,伸手按住小腹,费力地弯下了腰。

上官若风见状连急冲过来扶我,话里忧切明显,“怎么了?”

“你滚开!”我拧着眉伸手推他。

他一个不防被我推得踉跄一下。

我捂着小腹,一手端起地上放好的汤药,恶狠狠地盯着他,“你喝不喝!不喝我就痛死在你面前!”

“月儿……”他喃喃低声唤我的乳名,似是被我话里的寒意震住,满脸骇茫,直勾勾的盯了我看。

“你喝不喝!”我死死盯着他,捂着小腹缓缓起身。

他的脸色隐隐发白,因毒瘦削下去的双颊在房里逆光的地方勾勒出一个孤峭刚毅的弧度,白色长袍刚刚被我扯得衣襟之处微微敞开,此时的模样看上去狼狈憔悴不堪。

他看我的目光幽深,接下来说的话,依旧冰冷彻骨,“要喝你自己喝。”

“好,你自找的。”

他眉间微蹙,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而我,没给他独自反应思考的时间,三两步上前,拽了他的衣领,足下在他脚腕处狠狠一拌,在他身形不稳之际,整个人直接往他身上压了下去。

肉…体重重摔到地板上,发出很大的钝响。

他目里惊诧,伸手就要把我从他身上移开,刚碰上我的肩——

“我背上有伤,碰哪都痛,你要是想看着我痛死,你就随便碰!”

他触电似的将手缩了回去。

我压在他身上,一手钳开他的下颚,另一只手端着药碗直接凑到他嘴边,不管他是呛着烫着还是怎样,直接猛地将药往他口里灌。褐色的药汁有的被灌进他的口里,有的顺着他的嘴角、下巴流下,沾湿了衣襟,黏腻了我的手。

他偏头挣扎,咬牙闭紧嘴。

我看得一窝火,伸手就去撬他的嘴,却奈何不得他牙齿实在将嘴封得严实。脑海一热,放下碗,捧着他的脸,对着他的唇就咬下去,他身子一僵,望我的目里满是惊骇。

我发狂似得咬着他,咬破一边,再咬破另一边,直咬得他嘴角溢出的血丝流入两人的口中,血腥味道浓浓。他紧闭着的牙齿松了松,我瞧准时机舌尖用力抵开他的牙关,火热往里缠卷进去。

他口里刚过了药,舌头贴着舌头一卷,苦涩的味道通过软腻的感觉瞬间传遍整个味蕾,血的腥甜味和药的苦味混在一起,我拼命允吸着,用尽力气吻着,一点也不放过他。

待他有要回应的势头,我飞快松了口,伸了手指直接卡进他嘴里。

他下意识要咬,却在意识到我将什么放在他两齿之间时,生生愣住。只得一动不动,任我端起剩下的一半碗药,悉数灌进他口里。

我灌得快,他呛了几声,待一碗一空,我便失了力气,软趴在他身上,再也不想起来。

手指从他嘴里抽出来,在他衣服上把所有的湿滑粘稠擦掉。

通过这一番缠斗,原本就缭乱的发丝更加乱了,几缕几束绕到前头来,遮住了我的眼睛,贴在了我的眉旁,“我说过,我想做的事,无论怎样都会做到。”

他看着我,目里迷离,伸手习惯性的要拨开我缭乱的发,手伸到一半突然被另一只手给拽了过去。

眼前刀光一闪,下一刻,鲜红地血溅出。

“华景疏你干什么!”我惊骇看着华景疏拿着匕首在上官若风掌心划开一道血痕。

“快走。”上官若风盯着我,得空的手要将我推起。

我有些茫然,一时间不知所措。

脖颈穴道被重重一点,陡然间身子一僵,四肢八脉不听使唤。

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也被匕首划开,鲜红地血液顿时涌了出来。

两只掌心流血的手被用绳子捆着掌心贴合在一起。

“华景疏!”耳边听得上官若风咬牙切齿。

华景疏的带笑的声音在后,他的话时对我说的,“即便他喝了这碗药,毒全清了,你二哥以后就会放过他?从小由万种毒物堆砌养出来的血,百毒不侵。反正你也活不长了,何必浪费了那些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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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无话可说

门窗紧闭着,两人均被点了穴道,被一同放置在床上。两手相接,手心湿热,血与血相互交融流动,黏黏腻腻,掌心微疼。加上后背的鞭伤未愈,此刻躺在床上,浑身是说不出的疼痛难受。

但比这更难受的,还有其他。

穴道被点,四肢僵硬不听使唤,头能动,能说话。华景疏计划得逞后早就出门去,眼下房内就我与上官若风两人,而就在不久前,他给了封休书。

此时此刻我侧头看他,苍白的熟悉面容也蹙眉看着我,那目里眸光中跃动着我看不分明的晦隐光芒。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房内静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分不清明我此刻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之中。被撕碎的休书还握在手心,另一只手上,鲜红地血液顺着两手相接的缝隙处缓缓留下来,流过手腕,浸透袖口,湿了床褥。

腹部疼痛愈胜,血液流失引发寒症再发作,心肺之间如刀绞针刺。我望了他许久,终是先开了口,“你说……我会不会死呀?”

上官若风眼皮跳了跳,看我的目光喟然,语气急切,“别多想,你不会有事。”然后话语一顿,似要在脑子里寻找些好话来安慰我,他思了会儿,却明显没想到什么新鲜话语,重复了之前的,“不会有事,真的。”

我不知是该哭该笑,瞪他,佯怒抱怨,“一点都不会安慰人。”

他闻言微怔,牵了牵唇赔笑看我,眸里黯黯。

“我难受。”

“哪里难受?”他目里担忧。

“哪里都难受。”我直直看他,说出来的话都软无力气,“你不要我了,你真的……不要我了?”

他深深看我,话语急迫“月儿,我——”

“你别说,你什么都别说!”呼吸愈紧,浑身疼痛愈盛。心中繁杂慌乱交错,莫名的恐慌,“什么也别说,我怕你说了,我更难受……什么也别说,听我说。”

他望着我的目里悲凉,张了张口,欲言却止。

“在几个时辰前,我挨了二哥一顿鞭子,身下血直流不止。那个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漆黑如墨的双眸之中神色陡凛,“你——”

“别插话!”我拧紧了眉忍受着心肺胸中似万虫噬骨般的疼痛,费力一吼。

上官若风皱了皱眉,将道口的话忍了回去。

“然后,二哥说,没有孩子,只是葵水。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失落很失落……没有孩子的时候不想要孩子;知道孩子没了,又觉得很难受;当知道根本没有身孕时,没有觉得喜悦,没有觉得侥幸,反而总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少了些什么。”心里面泛着酸,凄然笑了笑,“你一直都说想要个女儿,我一直都很不喜欢自己生一个女孩子,可是,当我以为我小产的时候,心里却在想,若这胎没出事,且真怀的是个女儿,你会不会很开心……

“华景疏说我活不了多久了,二哥也说没了印中香,他延不了多久我的性命。我不是不怕死,这世上没有人不怕死。我还没有见到清儿长大,娶妻生子,还没有和你真正的好好的无争无吵无猜疑的过过几天舒坦日子,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做过,我好怕突然有一天,眼一闭,再也醒不来了,带着一堆遗憾离开……可是,我更怕的,是在你之后死。

“我想象不出亲眼见到你死时自己会是什么模样,不敢想,也不愿想。我不知道你和我二哥做了什么交易,让你宁愿不要命也不让我去夺盟主印救你。我原先想不通,可现在却明白了。”

泪光不知不觉在眼里打着转,双目慢慢模糊,透过那模糊,竟然能感觉眼前的面庞愈来愈清晰,清晰到能直抵心里最深之处的柔软,“你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是有多不喜欢我?不愿意看到我在你之前死……”

“月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上官若风忍不住开口,可话到了一半又什么都说不出,最后,只是深深望着我,目里无限柔情。

一时间,我有些恍惚,迷失在他的眼里。

四面八方慢慢涌来的寒意把我包围,一下下钻进皮肤,渗到血里,寒到骨。

“我冷。”

我看着他额间慢慢涔出汗珠,看到他脉间青筋隐露,那是一直以来强冲穴脉,被点的穴道即将冲破时的反应。

我看在眼里,苦涩笑了笑,“我永远都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什么事情都不叫我知道,好不容易服药解读恢复的那么丁点内力竟然用来冲脉。有苦有痛只是自己默默受着,完全不顾别人在旁边看着的感受,你怎么就这么自私……”

双手相连处感受到他手一颤,穴道被冲开,他第一反应是腾起身解开缠着我们两手的绳子。

单手解绳哪有那么容易,再加上他方才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冲脉上面,此时此刻,解个绳子竟然满头大汗。我看着他因愈来愈急着解开绳子而胀得通红的脸,不想提醒他我的腰间缠着软剑,用剑一划,绳子自然就开了。

“越解越乱,别解了。”我好笑的看着他,“血早就不留了,你解开绳子也没有用。”

上官若风动作一顿。

我期期看他,“抱着我好不好?好冷。”

他的手指微颤,伸手要来揽我,到半空滞住,“你背上有伤。”

“你小心些,别碰着我的伤口就是。”

话落,身子一轻,天旋地转,整个身子翻了过来,直接扑在他身上,背上疼痛一缓,于此同时,穴道被他解开。

能活动的身子也没有多少力气,勉力用手勾上他的脖子,“抱紧我些。”

他依言揽紧了我。

“我和苏流觞真的没什么。”

他将我再抱紧了些,下巴抵在我额头上,“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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