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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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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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看着坠儿依然天真的样子,心里难免有些遗憾,耳濡目染,坠儿下意识也会想到对自己这方最有利的亊情,这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好事,可我……

我点点头:“嗯,那你下次去跟师兄大致说一下,让他告诉吴姨,帮你在附近乡下安排几个‘老家亲人’。”

“知道!”坠儿螅说嘏踝拍源跋氩坏侥锬锬尤煌庹飧黾苹  

“这个计划还挺不错的,至少我现在没想到其他的办法……我之前是想,干脆派人去刺伤他让他去不了,不过一是他武功螅恢滥懿荒艹晒Γ桥滤呐率苌艘惨湃ィ蔷吐榉沉恕牛∧愕募苹鳎绻忝怀晒Γ慌隳闳ハ缦拢蔷驮儆谜飧黾苹!

“嗯,这样比较不怕有意外!”坠儿认同地点头。

我点点头,心里算了算时间,现在一切都计划好了,只等……正式行动了。

第十章 阿昭,我们专心当一对普通夫妻好吗?

出发那日有点阴的天,云层堆积着掩去了太阳的光辉,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什么生气,而这样并不让人愉快的天气,却是像在给我们行方便一样,天气越是暗沉,对付钟尘,就越有利。从京城到宇山路途颇为遥远,故而天还没亮便要动身,我与钟尘一人分别坐在一个轿中,前后长长的人龙,几乎看不到头与尾,后边更有人端着不同的祭祀之物,足以叫人眼花缭乱。

我与钟尘一路没有交谈——老实说,两个轿子隔得略远,想说话也不能。

今日替我梳洗的不是坠儿,因此头发上的饰物多得让我有些吃不消。

因为今日十分特别,我早上起来便服用了那种丹药,让自己今日精神好许多,耐力也强许多。

坠儿很早就走了,我放她假后,她便背着一个小包裹欢欢乐乐地出了门,之后托人送来一次信,写得很简略——皇后娘娘,感谢您放奴婢的假,奴婢一路平顺,真是太好了。

之后,听闻龙辰向钟尘告假,陪钟尘来的人则为顾翰林。

坠儿竟然一举成功,真是个不能小觑的小姑娘。

我唯一奇怪的是,钟尘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准龙辰吿假,不过再一想倒也没什么,毕竟龙辰武功虽高,却也未必比钟尘那些高太多,何况龙辰有勇无谋,若是出了什么事,也出不了主意,相比之下,顾翰林也很不错。

除掉了龙将军江宰相,钟尘又弄出龙辰与顾翰林,真是让我头痛不堪。

走到宇山山腰之后,因为有一段道路变得十分狭小,举着轿子过去,很容易有危险。所以我与钟尘都必须下轿改为步行,而这里,就是师兄他们安排好的地方。

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垂着眼睛老老实实跟在钟尘身后,盯着钟尘脚下,只等那看似坚固的道路不知何时忽然崩塌,让钟尘掉下去。

然而走了好一会儿,甚至我都有些气喘吁吁了——若非吃了药,估计早趴下了,却还是不见道路崩塌,我心下疑惑,往前走了两步——就在那一刻,钟尘脚下的道路忽然塌陷,钟尘整个人往外翻去,他身边的人想拉住他,急急忙忙上前,却没注意,将我也给往外推去,我没站稳,人原本就疲惫,被轻轻一推就整个掉了下去。

急促的风在我耳边作响,盖过了山上一片惊叫声,我感觉脸被风拍得生痛,下一刻,便落入冰凉的湖水中,我浑身打了个寒噤,心下―片后怕,如果我没吃丹药,估计现在就被刺骨的寒冷活活地冻死了。

我勉强打起精神,费力地往上游去,头饰重,衣服也繁重,我花了好半天才游上来,吐出两口冰水,浑身上下又痛又冷。

周围是冷冰冰岩石,还有漫无目的的生长的草木,钟尘只比我快―点掉下去,却不见了踪影。

莫非是因为钟尘有些武功,落地前使力往外飞跃,躲过湖水,之后很快离开这一块?

估计只有这种可能了。

一阵山风拂过,我打了个哆嗦,一边怀抱着双手,一边四处寻找钟尘的身影,虽然我与钟尘势不两立,但山谷之下,我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钟尘了,若是等会儿他趁火打劫要杀我……嗯,虽然不可能,但如果他意识到落崖之事是我策划,也许会兽性大发,把我给杀了……那也没办法……

只恨人算不如天算,师兄他们无法明确地告诉我崩塌地点,而那些下人护主心切,还有我轻飘飘不经推……这些都是怎么也考虑不到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将手放在嘴边,喊道:“钟尘?钟尘?皇上?”

没人应,我只好继续往前走,尽量寻找师兄所说的那个“山谷”。

起码先找到一个山谷,躲在里面生火挡风。

“钟尘? ”我一边继续喊。

身后忽然传来细微的动静,我有些松了口气,转头道:“钟尘……”

话卡在了喉咙。

哪有什么钟尘。

只有那堆草丛中,一条手臂粗的蟒蛇,两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细长的舌头吐出又缩入,发出嘶嘶的声响。

我紧张地看着这条巨蟒,想起师父以前教我的,如果看到蛇,千万不能尖叫,也不能逃跑,蛇会认为你侵犯它的领地……如果是对付不了的剧毒蛇,只能站在原地,尽量放平呼吸,让它以为你是一棵树木之类的。

我平复呼吸,一动不动。

那蛇也一动不动,只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十分可怕,过了好一会儿,它终于放弃转身要走,我微微松了口气,头上的簪花却忽然掉了下来,落在草丛中!→文·冇·人·冇·书·冇·屋←

那蛇转身就袭来,如闪电般躲闪不及,我尖叫一声闭上眼睛,却迟迟感受不到想象中的疼痛,睁开眼,却见那蛇已软倒在草丛中,一根金簪穿过了它的七寸之地。

我睁大眼睛,蓦地回头,果然见钟尘站在我身后,皱着眉头看着那巨蛇,他将自己的发簪用来打蛇,此刻头发披下,外套也没穿着,看起来小了许多,也亲和了许多,就连皱着眉头的样子,也不复往日威严,倒有几分少年苦恼的味道。

终于看见钟尘,我松了口气,道:“钟尘。”

他一把将我拉过去,远离那条巨蛇,一边道:“你怎么也落下来了?”

“那些侍卫想拉你,结果……却不小心把我也给推下来了。”

钟尘似笑非笑道:“人算不如天算。”

我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是我害得皇上您摔下……阿嚏!”

我话还没说完,便忽然打了个喷嚏,刚刚一场惊吓,忘记了寒冷,此刻才发现身上还湿淋淋的,风一吹过,我便有些发抖。

钟尘见状,道:“先别说这些了,跟我来。”

我跟着钟尘走,没几步果然见一个深邃的山谷,里面还放着一些木柴,钟尘道:“我一下来就四处找山谷,确定这个洞穴里面没有野兽之后便四处收集木柴,开始隐约听到你的声音,便往你那边走,之后就看到那条蛇要袭击人。”

我看了看钟尘一点没湿的衣裳,道:“皇上这么多年没习武,想不到武功丝毫没有生疏,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都能不落入水中还全身而退。”

钟尘只道:“只是我练武时皇后看不到而已。”

他一边说着,一边很迅速地点燃了火,我感受到微微暖意,赶紧坐下,将手靠近火边烤着。钟尘道:“皇后将衣服脱了吧。”

我衣服全湿透,不脱掉烤的确不行,我想了想,道:“那借皇上的外袍给我先穿着吧。”

钟尘没说什么,将外袍递给我,我将衣服一件件脱下,只留里衣,穿上钟尘的外袍,其余的都一件件用粗些的树枝架起来烤。

微微的火光中,我托着下巴忍不住看着钟尘的模样,淡淡的橘色光照耀在他的脸上,让他生来带着几分冷淡的脸多了一些温暖的意思,钟尘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但如果他皱眉眯眼,眼角似乎已经有了淡淡的细纹,我想我也是这样吧,只是镜子不够清晰,始终看不清。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这样心平气和地看着钟尘了,不带任何想法,只是单纯地看着他,看着他,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从我十六岁起认识他,到如今我快三十,从与我相识,到相爱,到相恨,光阴的流淌没有任何征兆,而我只是这样看着,看着,他似乎就这样在我的目光中老去的。

十八岁的他,和三十岁的他。

我看着钟尘,不着痕迹地老去。

那些侍卫必然不知道下面掉下来是湖泊,因此大概只能从另一条小路努力下来,那路据说崎岖不平而且绕来绕去的,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来,是以等天逐渐变暗,气温越发寒冷之时,也没听见任何动静。

已经耽误了几乎一整天,任务早就达成,然而眼下的问题就是我与钟尘上不去。

因为我浑身被打湿,气温又越来越冷,钟尘只说熬过今晚,明天再寻路上山,我想到明天药效过了,该是怎样的疼痛便很有些担忧,但……也罢,现在湿漉漉的,天也黑,想上去也并不简单。

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钟尘又去寻了一些木柴,说是在山谷中可以防野兽。

我已经被冻得毫无力气,火势能大些我自然更乐意,钟尘一直很沉默,我也无话可说,两人之间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直到我实在忍不住,咳了几声,胸口感觉太闷,人又很有些疲乏。

“你往里边坐些。”钟尘忽然道。

我不解地照做了,钟尘也挪了个位置,几乎整个人挡住了洞穴口,而我坐在他正对面,中间隔着一团暖融融的火焰。

我明白过来,钟尘在替我挡风和寒气。

钟尘要是想做出负心的样子,可以让整个皇宫的人都以为我被抛弃。可他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足够让一切都抵消,我本该什么都懂,但懂了,却又无法接受。

今天发生的亊有些多,我力气也消耗掉大半,没一会儿就抱着膝盖沉沉睡去,第二日依然是被痛醒的,清晨气温依然很低,我裹紧了衣服,却还是抵不住一点寒冷,如第一次一般的刺痛只增不减,我咬紧牙关,浑身发抖,不想让一旁还闭着眼睛休息的钟尘看到我这个样子。

可钟尘一向浅眠,我一直在发抖,他大概很快察觉,蓦然醒来,眼神十分清醒,他皱眉道:“你怎么了?”

我没有力气答话,只能有气无力地喘着气,闭上眼睛不愿去看钟尘。

他一睁眼,我的狼狈就无所遁形。

钟尘顿了顿,像是明白了一样,道:“你骗我?你身体根本就没有休养好!”

我依然不语,或者说,我也没办法回答。

钟尘显然是又怒的,但他却很快压抑住了,下一刻,一件带着钟尘体温的外袍盖在了我的身上。

钟尘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先撑着!”

而后他起身往外跑去,过了一会儿,抱着一堆木柴回来,而后低头细心地生火,等火光再次亮起来的时侯,我听见钟尘微微地松了口气,接着他依次放上由小到大的木柴,火光逐渐旺盛,噼里啪啦,像一首紊乱的歌谣。

寒冷稍稍退却,我有气无力在火边,钟尘一言不发,生起火后,温度升高了,我与钟尘之间的气氛却越来越冷。

“你……怎么会这样? ”他大概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换血。”

我依然没法说太多话。

钟尘道:“你第一次明明半个月就好了。”

“不一样的。”

他没有再问有什么不一样,我忽然觉得有点可惜,其实这种氛围下,我很容易一个心软就说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可他没有再说话了,我也很快冷静了。

身体里忽然泛起可怕的阵痛,仿佛好不容易退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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