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桥秀之]+某一天,炸弹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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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桥秀之]+某一天,炸弹从天而降-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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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好像有个会手语的亲戚在当义工还是什么的,对吧?」
  「嗯?是啊,那是我小学时候就过世的阿姨。」
  「唔……这就有点差别了……我还以为妳也会呢……」
  「嗯——简单的我会一点。」
  「喔,那……这是什么意思?」
  我两手各伸出三根手指,往胸前碰了碰;我把加贺圆最后比的那个动作重复一遍给她看。
  「嗯……是『电话号码』吧?」
  三村边模仿这个动作边这么说,然后比出「电话」跟手指在胸前互碰的手势……
  「这样比就是『电话号码』。」
  「啊……就是这样,谢啦!」
  「『谢谢』是这样。」
  三村在自己的左手手背上碰了一下,然后把大拇指弯曲,其它四只手指伸直作出刀般的形状立在脸的前面:
  「怎么回事啊,你怎么突然想学手语呢?」
  「没有啦,谢了。」
  虽然不是什么自豪的事,但是我对于帮助他人,或者是对世间做些有益的事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用「谢谢」的手势在三村的额头上拍了一下,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然后又到了隔一天的第三节课。
  这是我的假设,大概这扇窗户的玻璃跟别的教室连接着,而且只有在十一点前那数十秒的时间而已。
  我只能有效地利用这有限的时间,因此,不管是不是上课中,我一直凝视着那扇窗户。
  终于上在背景的影子到达一定浓度之后,原本映照在玻璃上的我,就会慢慢地置换成那个女孩子了。
  ——来了。
  加贺圆眼我一样一直看着这边。我看着她,然后竖起事先准备好的纸贴在窗户上。
  TEL:090—※※※※—※※※※



  大概经过半秒钟,圆似乎了解我的意思。她看着我写的纸,用手边准备好的粗签字笔把号码抄在活页纸上。
  有时她会把脸凑在玻璃上,大概是因为数字是相反的,所以不容易看得懂的关系吧!感觉她像是有点费神地抄完之后,这次为了让我阅读,她开始写下大大的电话号码给我看。这就是她的电话号码啊!
  就在我刚抄完她写出来的电话号码时,时间也恰巧结束了。
  我看见她的脸上露出笑意,边在手背上碰了一下比出「谢谢」的手势。很好,太好了。



  等到上完那节课之后,我迫不及待试着拨那个电话号码。搞不好对方还在上课,不过嘛,总会进入语音信箱还是什么的吧。
  可是——
  『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
  ……咦?
  就算打不通,一般也是『您拨的号码,现在收不到讯号,请稍后再拨』这类的响应啊!
  我只好等到放学后再回家打打看啰,可是,结果还是一样。
  嗯……会是我抄错号码了吗?
  还是……她随便写了个电话号码给我呢……应该不会吧,可是,她也没有打电话给我……该不会是,她不喜欢我啊?
  算了啦,下次再问她好了。如果对方没这个意思那就算了,我总不能太强求吧——虽然我是这么想,但是,总觉得有点沮丧。



  然俊,又到了隔天的第三节课。
  一看到她的时候,她就是比着「电话」的手势,然后歪着头手指轻轻贴在脸颊上。
  我虽然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她是不是也在表示「电话打不通」的意思呢?
  接着,她用手指着我,再一次歪着头。
  ——啊?嗯……
  我比了个乱七八糟的手势回答她:
  (我也一样。)
  (打过电话了吗?)
  (不行耶!)
  看到手势的圆用手托着下巴开始陷入沉思。虽然很浪费时间,不过,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
  她在纸上写了些字让我看。


  '你学校,在哪里?'


  ——咦?
  (这个……)
  我回答:


  东京


  不知道手机的天线有没有正常运作。
  ……然后,加贺圆摇了摇头,把刚刚写的「在哪里?」划线涂掉,在下面加写了几个字。


  '你学校,在哪里?的校名'


  嗯?问这么区域性的问题……啊,如果能知道学校,就能查出地址,还可以多知道一点资讯,好!


  都立 清陵一高


  ——唔……「陵」的笔划太多可能看不清楚。
  这么想的我,在字的旁边写上拼音「SEIRYOU」,没想到她也很快亮出——


  '东京都立 清陵一高'


  奇怪?
  就算是抄我的,也没这么快吧——这么说来,我们彼此是在刚刚同时写下的啰?
  我歪着头,她也敲了敲自己的鼻子,面向这里点了点头。她的意思是「我也是」吗……那这么说,她跟我是同学校同年级啰?
  圆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向我点了点头,接着竖起食指,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今天时间就到此为止了。



  她是在指「手表」?
  还是指「时间」呢?
  她是在告诉我「时间到了」吗?
  ——她最后的那个动作到底是表示什么意思呢?我实在搞不清楚。不过,暂且不管了——原来如此啊,她是在这个学校的别间教室里,因为光的反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映照到这里的现象。
  仔细想一想,这的确也不是不可能的吧!该怎么说呢,应该说通常第一个反应就会先连想到这点吧。
  加贺圆就在这所学校里。
  因为是其它班级的女学生,也不知道这个女生到底怎么样(再说,那个女孩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很显眼的女孩),于是我跟三村打听了一下:
  「唔……我们学校三年级的女生……」
  「嗯?」
  「会比手语,又有一点可爱,有这种女生吗?」
  「咦?啊……该不会是……」
  「喔,妳知道啊?」
  当我本能地将身体倾向她时,三村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吗?」
  「怎么可能!」
  我打了她额头一下。
  「好痛……」
  「啊,对了。她姓加贺,叫作加贺圆……妳认识吗?」
  「加贺……?好像听说过,又好像没听过……啊,对了。」
  「喔,想起来啦!」
  「我家亲戚中,有一个阿姨就姓加贺。」
  「那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嘛!」
  我又打了她额头两下。
  「很痛耶……真是的。」
  三村抚摸着她的额头:
  「既然知道名字,那去查一下通讯簿不就得了吗?」
  「啊,说的也对。没想到妳还挺聪明的嘛!」
  放学后,我到教职员室,去找志村老师:
  「老师,对不起,请问有在校生的通讯簿吗?」
  老师听了之后,把放在书架上的通讯簿小册子拿了出来:
  「你要通讯簿做什么?」
  「没有啦,我只是想知道一个姓加贺的女生在哪个班级。」
  接着,志村老师露出诧异的神色:
  「……有这么个女生吗?」
  「咦……有吧……」
  为了避免遗漏,我把其它学年的通讯簿也都找了一遍,但就是没找到加贺圆这个名字。
  嗯——怎么会这样呢?
  又到了隔一天的第三节课。
  我心里想着先问她「手表」是指什么意思,但加贺不管窗户是否已经连结上了,就用事先准备好的活页纸贴在窗户上给我看。


  '三年二班 加贺圆
  一九九九学年度
  东京都立 清陵第一高中'


  ——奇怪?「三年二班」就是我们班啊——咦……一九九九学年度」?
  当我左思右想的时候,圆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又把手指向我这边,然后歪着头。
  ——她是要我告诉她「这里」的「时间」吗?
  我指着我自己的手表,然后在她刚才写的「一九九九学年度」的旁边用手指划上旁线。
  ——我这里是「几年」吗?嗯……
  我在手边的笔记本上写下:


  2005年


  然后又写了:


  3…2 林田


  圆看了之后,虽然只露出一下下惊讶的表情,但好像马上就明白状况了。
  她再一次指了指身边那张纸写的「一九九九学年度」,接着指着自己的鼻子。
  嗯——也就是说……
  加贺圆跟我一样,是这所学校里三年二班的学生。
  只不过,是一九九九年的学生。
  一九九九年。那是上个世纪了。以年号来算的话,是平成十一年。
  ……
  ……
  ……
  我发呆了大约五秒钟。
  想必圆在上次的连系之后,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可是,这对我来说,却是个意外的打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六年前,那是什么时候啊?
  我还在念小学耶!讲话还是个小孩模样,穿着短裤跑来跑去呢!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在这间学校里读书了?
  嗯——
  实在太神了,我们彼此进行着超越时空的通联。
  正当我沉浸在感慨之中的时候,圆振笔在活页纸上写着,表情显得有些奇妙。


  '恐怖大王,真的降临了吗?(竖:法国预言家:诺斯卓达玛斯(Michael Nostradamus,1503…1566)以古法文写下千首预言式四行诗。在一首诗中他清楚写下:「一九九九年七月,恐怖大王从天而降。」诺氏专家对此诗的解读,都指向此乃诺氏所预见的世界末日。))


  恐怖——噗!
  我稍稍噗嗤地笑了一下。
  ——是曾经有过这件事!
  还记得小学的时候,当时学校老师比我还更在意这件事,我笑得要死。原来,加贺圆此时是活在那个时代啊!
  看到我这个样子,她慌张地收起活页纸,把那张纸藏到其它纸下面,感觉就像是在说「刚刚,当我什么也没说」似的。对不起,我不经意地笑了,不好意思啦!



  就这样,在那段日子里,每当第三节课的上课时间一到,跟一九九九年的加贺圆沟通就成了我的例行公事。
  顺便说明,我们之间的对话基本上,都是用肢体语言和写在纸上来表达的,也混杂了像以前比过的「电话号码」还有「谢谢」,这些简单的单字或是打招呼的手语。
  比如说,每天一见面的时候,拳头会举到脸旁上下晃动,然后两手的食指像是比「勾勾」的手势成对弯曲成钩形:这就是手语的「早安」。
  我想问她——
  (为什么要学手语?)
  我这么问她。
  (没什么啦,只是兴趣。)
  她回答。
  假日,她好像都会到手语社团去帮忙,将来想拿保育士还有手语翻译的证照。哇……好厉害喔!
  这些事就暂且不谈了——
  (宇多田光,还流行吗?)
  (嗯——我也不清楚最近怎么样。不过,前不久才刚结婚。)
  (骗人……)
  像这些,
  (AIBO好可爱喔!)
  (现在进化成机器人了(咦!那是ASIMO,是不同公司的?啊!管他的。))
  (哇——好像SF电影喔!)
  或是……
  (动物占卜,玩过吗?)
  (噗嗤!是曾经流行过这些啦……啊,抱歉。)
  都是闲聊这些有的没的,我们一起度过这数十秒的时间。
  因为上课中不能做太大的肢体动作,时间也很有限,即使不能完整表达复杂或较困难的事情,不过,在这样的局限之中思考着「明天要跟她聊些什么呢?」倒也是很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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