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智的图像几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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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智的图像几表-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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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彧 主讲

方以智;号浮山;明末安徽桐城方氏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清顾治七年(I650)出家为僧。其父方孔炤,字潜夫;号仁植;万历丙辰(1616年)进士;官至右佥都御史;巡抚湖广。为杨嗣昌弹劾;同黄道周一道入狱(西库);二人在西库讨论易学;黄道周作《易象正》二十四图;方孔炤则酝酿《周易时论》腹稿。《周易时论》始作于祟祯三年(1630);崇祯十六年(1643)初稿成;方以智作跋。是年方孔炤又“仅因杨本;推广诸家;俟人引触会通;神而明之;命儿侄辈编录;题曰《几表》”(《图象几表》前序);方以智则集结诸家易图及说而成《图象几表》八卷。清顺治十二年,方孔炤去世,至顺冶十五年(1658)方以智又为成书作跋。《周易时论》十五卷;合前“图象几表”八卷;共二十三卷。方以智还有《物理小识》、《通雅》、《东西均》、《药地炮庄》、《易余》、《古今性说合编》等著作。

《周易时论合编图象》目录下列“图象几表八卷”。所谓“仅因杨本;推广诸家”,是以采录杨时乔(止庵)《周易古今文全书》“易学启蒙”五卷之图为主;旁及京房、刘歆、扬雄、关朗、一行、邵雍、司马光、周敦颐、郑樵、蔡沈、丁易东、胡一桂、萧汉中、朱升、蔡清、来知德、邓潜谷、沈全昌、倪元璐、黄道周、王宣等诸家易说或易图;分“图书”(卷一)、“卦画”(卷二)、“八卦” (卷三)、“卦变”(卷三)、“蓍策”(卷四)、“卦序”(卷四)、“旁徵”(卷五至卷八)七部分;凡集图二百一十二幅。

是书大体本朱熹《易学启蒙》体例而增衍。如卷一“图书”;虽以“河图”、“洛书”为主,但本《系辞》“夫易;开物成务;冒天下之道”之说;而于“本图书”之前加“太极冒示图说”和“诸家冒示集表”两部分内容。以一○“太极图”冠诸卷首;引“潜老夫曰”:“不得不形之卦画,号曰有极;而推其未始有彤;号曰无极;因贯一不落有无者,号曰太极。”又曰:“自有而推之于无,自无而归之于有,此不得不然之示也。”又曰:“不落有极之太极;即在无极有极中;而无极即在有极中。人值此生为不落有无之有;犹时值日中为不落日夜之日。圣教惟在善用其当有者;有物有则;即无声臭,何容作有无之见乎!故深表两间之所以然曰太极; 而太极之所以然;原自历然。”又曰:“克两间之虚;观两间之实。皆气也。所以为气者;不得已而理之;则御气者理也,泯气者理也;泯理气者即理也。以泯理气之气而专言气;则人任其气而失理矣;提出泯理气之理而详证之;则人善用于气中而中节矣。”此则表达了方氏家学的太

极观。“诸家冒示集表”中列本出田艺衡一○中心有一黑点之“太极图”、杨时乔“全书所载”之“太极图”(为出罗愿之“河图”)、周敦颐“太极图”(第二层图式)、王虚舟衍图等十五图;曰:“自一至万谓之大两;而太极者;大一也。大两即大一;而不妨分之以为用;费有三象;隐亦有三象;不落费隐者亦成三焉。两即藏三;谓对错之中藏一;而三为错综之端矣。二分太少为四象;而一即藏于中五矣。此参两参伍旋四藏一之旨;所以为万法尽变也。”此则表达了方以智象数(费) 义理(隐)一贯的观点。“冒”者明也;方氏以一○之太极本图明“无极而太极”之说,而谓其它之图式皆“无非卦画耶;又岂知费隐理事之皆可点画约指之耶”。 “河图洛书旧说”;引“潜老夫曰”:“图书一理,皆易道也。九畴应书;九宫又何尝非图之中五四运乎!理藏于象;象历为数;易以睹闻传不赌闻,非待马龟而具;特因马龟而触其微耳。羲时并见;而禹时重见龟文;未可知也。马毛诉甲。郑渔仲载之,蔡元定言之;阳中阴;阴中阳;一毛之中;顺逆往来;甲坼之文;单合互藏;自然之理;一语足矣。止庵连纸图之;不必也。天眼观之;两间何者非马龟、非河洛乎?天一生水;水附士为五行之始,下袭即藏上律也。河源远;故为图之体;洛源近;故为书之用。龙寓于马以托天行托于地行也;龟者人用化北方之灵智也。”此则又表达了方氏家学的河洛观。合“太极”而论;方以智则曰:“本以太极为体;图书为用;究以图书立体;而以太极为用;止有善用;即用此图书卦爻伦常时位之体用也。”“密衍”则是“以虚舟子法衍之”为黑白点十一图。方以智识曰:“《全书》析衍诸图;烦矣。而无体有极之故,易位生成之故;图书体用之分合合分;终未剔醒也。此岂天地必如此剖合次第乎?理寓象数,衍而历之;易燎然耳。”又曰:“河图变洛书之演;使人豁然;则自虚舟王子始;今从而广之。”“四象卦数旧说”列一图;以杨时乔、吕中石、韩邦奇三家就十数“河图“说八卦数为旧说;于“四象新说”折中出二图;八卦数取乾一、坤六;离二、坎七;巽三、震八;艮四、兑九。智按:“以数言之;参以两为体;九;参法也;八卦;两法也;六爻则参两之始交也。”“河洛析说”列“朱升七图”、“新表曲矩四图”、“飞宫禹步”、“三合四图”、“巳亥穿图”、“关子明三合”、“大九九方图”、“禹贡依生序”、“干支维正河图”、“阴符遁甲洛书”、“洛书符”诸图。“图书五行”列周敦颐《太极图》第三层图式;曰:“周子此图;夏火秋金;士在中央;冬水春木;士亦在中央。斜交二行。则所重在夏秋之间乎。水生木;土生金;皆自上生下;气化也;故水系交木;火系交金;皆有在士中焉;横列三层;则水下系金;火下系木;金生水;木生火;皆自下生上;无待于土矣;形化而藏气化者也;故先水火次金木。”所列图式取《礼运》“播五行于四时”分土旺四季之义;不取朱熹改造之水绕过中土连木图式。卷一末为“五行尊火为宗说”;引沈括《梦溪笔谈》说及“潜老夫”说;论火为五行之尊。

卷二、卷三则以朱熹黑白位《伏羲八卦次序》、《伏羲六十四卦次序》、《伏羲八卦方位》、《伏羲六十四卦方位》、《文王八卦次序》、《文王八卦方位》和《卦变图》为主;增衍《八际峙望图》、《三十六宫方图合元会图》、《日月运行圆图》、《明生岁成纳甲气朔之图》、《卦起中孚归命象闰图》、《宿度圆图》、《三天图》、《分野图》、《纳音图》、《唐尧朔易图》、《天门据始图》、《三轮六合八觚图》、《十六卦环中交用图》、《八宫游归卦变图》、《游归综图》、《八不变卦颠荡图》、《八荡双颠图》、《依先序颠错三图》、《中石吕氏中交百二十八卦图》、《京变圆图》、《应朔望图》、《朱子卦变圆图》、《三互图》等;集诸家之说而间阐明方氏家学之意。如其中《八际峙中图》是一幅《先天图》六十四卦圆图配八节之图;引“潜老夫”之说:“凡有象;必中其四方,凡值一轮;亦旋为四时。是中旁前后皆有八际之几。”又如所列《合方圆图》(即《先天图》);则注曰:“此邵子本图。朱子分出而析论之;横而参之;使人豁然于一本;规而圆之,使人豁然于无端。”又就朱熹“半顺半逆”说而曰:“圆图自一阳而六阳;自一阴而六阴;皆顺也;阳之气顺;则阴处后,阴之七顺;则阳处后;所谓阳行阳中阴行阴中皆顺;阳行阴中阴行阳中皆逆;是圆图总顺总逆也。”此说则符合邵雍建图本意。

卷四“蓍策”部分列《易学启蒙》“蓍衍”诸图、《十八变策六十四状图》、《邵子十二会策》、《大衍蓍原析图》、《大衍千二百乘起图》、《易东丁氏倚九十九图》、《图书合数》等图。又有“关子明易传约”、“三五错综说”、“汉志三统本易说约”、“唐志大衍历约”、“七七说”、“筮占”等内容。“卦序”部分则列《文王卦序横图》、《三十六贞悔圆图方图》;又有“景元萧氏考约”、“元宫黄氏卦序演”、“野同录序卦’’等内容。卷五至卷八“旁徵”列《纳甲分卦》、《飞伏》、《卦气值日图》、《具爻纳虚图》、《天根月窟图》、《五运六气图》、《人身呼吸十二经卦气图》、《三阴阳图》、《律娶妻生子图》、《黄钟空围九分图》、《旋韵图》、《周天图》、《河洛积数》(十五图)、《九六图》(十图)、《商高积矩图》、《石斋黄氏天方图》等;又有“三易考约”、“京氏传约”、“太玄约”、‘'洞极约”、“元包约“、“潜虚约”、“邵约”、“洪范蔡畴”、“玩易杂说〃、“崇祯历书约”等内容。

方以智尊父命集结《图象几表》;表明方氏家学十分重视表达象和数的易图书学。从所集易图之多及阐述之深刻来看;《图象几表》实是对汉唐宋元以来易图书学的一次总结。从《周易时论合编》多引用卦气、河洛及先后天说释《周易》经传文字的内容来看;亦说明《图象几表》是阐述方氏象数易学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内容。明末忧患之际产生了易图学三大奇书:黄道周以天道而及于人事之《易象正》;以当时的天文历法自然科学知识结合易卦推算;其置闰交食的精度较前为高;又企图以所推诸多“历年图”对历代兴废经验教训作一总结;为挽救明王朝的覆没寻找新的出路;倪元璐则一反常现以六十四版式衍出渚多特殊易图;寓谏于图;阐述治国平天下的经验教训;方氏父子的《周易时论合编》(包括《图象几表》)则是将当时的哲学知识(自然科学知识和社会科学知识)与象数易学相结合;企图从易学中寻求万法之根本;以“贵为时用”为宗旨;亦大有力挽狂澜之意。三部从不同角度而归一之忧患之作;只有《周易时论合编图象几表》对后来清代易图学的发展影响最大。李光地的《周易折中·启蒙附论》、胡煦的《周易函书约存》、江永的《河洛精蕴》等;皆多引用其图并说。是书之所以能有如此影响;正因为其是一部历代象数易学的总结之书。

首先;方氏家学注重“河洛学”。认为:“河图”、“洛书”为《周易》的基本原则;是天地万物生成变化的模式;而数学中的演算法则皆出于河洛图书。方以智曰:“余小子少受河洛于王虚舟先生,符我家学。”(《周易时论·后跋》)。所列“河图洛书旧解集”及“密衍”、“河洛析说”;是在总结旧说的基础上阐明方氏家学的河洛观。如曰:“本以太极为体;图书为用;究以图书立体; 而以太极为用;止有善用;即用此图书卦爻;伦常时位之体用也。”

其次;方氏家学推崇邵雍之学并多有发挥。如方孔炤“环中无非大始”、“先天定体,后天交用;邵子纵横举概耳”、“先在后中;惟知善用而已”、“一阴一阳之渭道;皆仪即皆极也”、 “方圆卦爻;总一太极”、“所言皆大二也;即大一也,故邵子曰一非数也;无体之一即不落有无不离有无者也;然非物则道不显;故以象数、声数证其几焉”及方以智“谓此表半顺半逆之理势;而藏其全顺全逆之用可也”、“大一即大两”等说;皆是在会通邵雍之学的基础上有所发挥的论述。朱熹的《易学启蒙》本河洛图书说及邵雍的先后天说而推衍成书;而《图象几表》则是对自汉宋以来象数易学的一次空前的总结;汉代则以京房、扬雄为主;宋代则以《易学启

蒙》中的朱熹“河洛学”和邵雍“先天之学”为主。于引用诸家旧说的基础上着重于阐明方氏家学的太极观、河洛观和先后天观。其新颖之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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