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么用心吧?
其时笔者已经开始酝酿这部纪实文学的写作了,“多情客”成了第一个要采访的对象,当时笔者就觉得这会是个挺不错的素材,于是在聊天室里有意与“多情客”搭讪。
开始他根本不愿搭理笔者,一则笔者老实,没过自己起一个“带花带草”的名字;二则他也不相信笔者真要写他,别说在网上冒充作家的数不胜数,就是冒充泰森他爸的都大有人在。后来笔者再三表示诚意,又诅咒发誓地答应,绝对能把他的事迹写得像“奥赛罗”那样永垂不朽,当然笔者也答应绝不用他的真实姓名,实在不信就把身份证押给他。“多情客”考虑了两晚上才答应接受笔者的采访。
笔者给这位“多情客”起的化名叫张国强。
其实张国强的故事远没有奥赛罗那样曲折动听,但我们见面后还是整整聊了一下午。原因是张国强是个口吃病人,结巴得还比较严重,几乎很难说全一句整话。读者们可以想象,笔者采访他是件多么困难的事!笔者虽然对口吃着没什么成见,但天生的急脾气控制不了,好几次笔者竟急得不自觉的去揪自己的头发,要不是写作需要笔者早就逃之夭夭了。天黑了才和张国强分手,笔者站在大街上连着喘了好几口大气,心里才痛快些。此时终于可以理解张国强的苦衷了,所谓情由可原哪!
张国强是个京城土著居民,他今年已经34岁了,却还是光棍儿一条。
按说他这个年龄都是兄弟姐妹一大群的,但张国强却是家里的独子。他家境不错,父母都是知识分子,祖上也有些基业。
其实家庭环境太好,对孩子的成长并见得是件好事。张国强从小就被父母宠坏了,本来他并不结巴,但父母认为跟外面的孩子玩儿会沾染上坏习气,常常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久而久之他得了严重的自闭怔,病好了却落了个口吃的毛病。从此家里对他更宠爱了,以至张国强长大后手不能搬,肩不能扛,毫无过人之处却任人都瞧不起。他不喜欢学习,连高中都没毕业。后来进过几回单位,因为又懒又娇,都让人家刷了。
《千面网虫》 一个神话的诞生午夜幽灵…从打麻将到网上唠嗑(2)
前几年他父亲说自己有个发小的老同学开了家公司,大家都知根知底的,只让他给老板当个跟班的,做个照应,出门的时候帮人家提提包就行。可张国强干了半个月就回来了,理由竟是老板的包有7、8斤,太重了。
游手好闲的张国强一直在家闲着,好在父母有些积蓄,不用他费心。家里祖上留下两套房子,其中一套是位于闹市区的门脸房,他托人把房子租出去当饭馆了。这样每年能落个五、六万的收入,张国强唯一的工作就是每季度去收房钱,反正父母不要,这笔钱就入了他的腰包,如此一来张国强吃穿不愁,收入颇丰,俨然成了有闲阶级。
张国强有个毛病,自视甚高还好赶个时髦,上班不行是因为张大爷不愿意受人家摆布,做生意赔钱是因为不愿意和奸商为伍。他曾当着笔者的面说:“什么领导?名字后面加个长,放屁就带响儿,听他们摆布掉价儿。”
张国强不上班却不能总在家闲着,于是他赶时髦的毛病就犯了,往往是人家干什么张国强就跟着干。
前些年他见人家从广州倒卖服装又挣钱又挺自在,于是也从家里拿了点钱,跟着几个所谓的“朋友”南下广州。但是他很快就发现来回坐火车太辛苦,在北京练摊儿又觉得太丢人,还净受“朋友”的骗,“现在的人良心都让狗吃啦!”他这样评价当时的那群合伙人。
“不是你没有经商头脑吧?”笔者这句话差点把张国强活活憋死。
他大概倒了半年服装,赔了一万多块钱,最后只得歇了。
后来张国强在南城鸟市遛弯时,发现好多人养鸟发了财,这回他又坐不住了。张国强寻思着,这玩意儿可有意思,弄几只鸟,“叽里呱啦”一叫就来钱了。省心!
于是他一口气买了一百多只鸟,什么七彩、墨西哥鹦鹉,都是上等货色。那阵子几乎每天晚上,他们家房顶上都有几只猫“嗷嗷”地叫唤。可是张国强养鸟一不懂行,二没耐性,名贵鸟本森又娇气,他买的鸟一拨一拨都死了。最后张国强只好放弃了,倒是那群房上的猫赚足了便宜。
不久张国强又发现打麻将是一种很时尚的消遣。本来这玩意儿他一直就会,可从来没上过瘾,有个开出租的邻居拉着他玩儿了几次,反正是下雨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一来二去张国强竟收不住了。
张国强发现打麻将正合他的胃口,既轻省儿,又有乐儿,手气好的时候还能小赚一笔,真是一举多得,最有诱惑力的是打起牌来不用说话,话蜜的反而招人烦。于是他很快就成了“麻将迷”,张国强的瘾头子特别大,玩儿起牌来经常通宵达旦,茶饭不思,那股投入劲儿就别提了。有次他提了一把龙牌,一高兴竟把烟头倒着抽了起来,结果烫焦了嘴唇,三天没法吃饭。张国强玩儿牌投入,只是没长捞钱的小耙子,手气不好,技术又不精,所以从来都是出得多,进得少。
有几个平时不错的哥们儿曾经劝他:“强子,别老跟你们家附近那帮出租司机玩麻将了,车船店脚衙,没罪都该杀,那伙人坏透了。你就真没看出来,他们那几个人是商量好了,专门套你钱的?人家知道你趁俩糟钱儿,又特有瘾,拿你当冤大头呢!”张国强就不爱听这个,他总觉得人家这么说是明摆着看不起他,嫌他笨。人家越劝他,他越不信这个邪。再说,自己怎么也不能跟不上潮流啊?
这几年,电脑和网络逐渐成为了人们的新宠,报纸、电视天天在吹上网聊天如何如何。起初张国强根本没往这方面动过脑子,他觉得电脑跟他完全不沾边儿,自己高中都没毕业,哪儿整得明白电脑那种洋玩意儿?再说他玩麻将的瘾还没有过足,整天想的全是“一条龙”、“素七对儿”什么的,没空琢磨别的。可是慢慢的他的好些“麻友”都见不着了,一问才知道人家有的在家里的电脑上和美国人打麻将,有的已经在聊天室里找起小蜜了。
对于在电脑上打麻将的勾当,张国强没兴趣,他老觉得大家坐在一块儿才有意思,可以一边打牌,一边听人家瞎侃,又热闹又开心,弄好了还能蹭顿饭呢。但是在聊天室里找小蜜却着实让他动了心思。
因为有口吃的毛病,张国强一直没找到女朋友。亲戚朋友给他介绍的女孩子足有一个连,但是每次他一见到陌生女性结巴得就更厉害了,甚至连一个整词都说不出,所以有时他干脆就不言语了。害得人家姑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再加上他没有工作,整天游手好闲,玩起牌来没时没晌,北京的女孩儿要是能看得上他才叫怪事。倒是有几个对他感情趣的,可不是外地的就是农村的,张国强掐了半拉眼角瞧不上人家。
老头儿老太太虽说是知识分子,可也怕张家断了香火,成天的愁眉苦脸。张国强自己是又着急又惭愧,眼瞧着别的同学、哥们儿都结婚有了孩子,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儿了。他听说有网上恋爱成功的,便琢磨着如果能在网上找个女朋友,女方肯定不会知道自己的底细。等双方在网上谈得差不多了再见面,到时候对方已经对自己有了些好感,反正家里也有钱,蒙个老婆应该不是很难的事。这事儿要是真成了,自个儿可就是领导潮流的人物啦!
张国强家附近就有一个地下网吧,上网的人特多,每天晚上网吧简直比饭馆还热闹。前不久网吧被派出所查封了一次,这几天又开张了。张国强和网吧老板是个半熟脸,那天他缩头探脑的在网吧门口转悠被老板发现了,老板估计到他要上网找乐儿,便死拽活拉地把张国强弄了进去。
实际上网吧老板是张国强一位麻友的弟弟,他知道张国强有钱不知道怎么花,听说他也想上网聊天,高兴得什么似的,赶紧叫过一个伙计:“过一会儿你教教张先生怎么上网,手把手地教。”然后他开始大谈特谈网上是如何好玩儿,色情望站是如何迷人。还告诉他应该先给自己起一个呢称。张国强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决定就叫:“多情客”。他觉得这个名字够性感、够招人。
这一晚,张国强正式上网了,网吧老板流氓假仗义,想放长线钓大鱼,他说;“您头一回来,今儿的上网费就算我的了。”
张国强在一边儿瞧着伙计上网,呵!聊天室里比他想象得还要热闹,名字更是千奇百怪,叫什么的全有,聊什么烂事儿都不新鲜,而且还真有不少香喷喷、色咪咪的女性(至少从名字上看张国强是这么认为的)。
张国强瞄了几眼就迫不及待地把伙计打发走,然后一头就扎了进去。但是因为他打字速度太慢,往往人家说三句,他一行字还没打出来,而且他满嘴的俗套俚语实在招人不爱听。
《千面网虫》 一个神话的诞生午夜幽灵…从打麻将到网上唠嗑(3)
那晚上根本没什么人爱理张国强,有几个名字像是“美眉”的家伙更是毫不客气地挖苦他道:“就你这水平也敢跟本姑娘逗贫?再练两年吧!”“这儿可不是练打字的地方,还是洗洗睡吧!”“扫盲班没毕业吧你?连中国话都说不利落也敢在网上浇水?喝洗脚水吧你。”最后这句话可把张国强气着了,他最恨人家说他说话不利落,可是又实在接不上话茬儿,他一气之下便真回家睡觉去了。
生气归生气,张国强还是觉得聊天室里那些灵牙“利手”的美眉挺有意思的。
为了能让自己尽快获得网上女性的青睐,张国强差不多天天晚上泡在网吧里。他还买了副专门练打字的假键盘,白天在家里刻苦练习打字。晚上在网上看些娱乐信息,世界新闻、流行趋势什么的,当然是为了晚上能和聊天室里那些美眉有共同语言,能跟她们套上磁了。
在这之前,张国强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因为要上网聊天而操这么多的闲心。但他还是乐此不疲。渐渐的,张国强不仅成了聊天室的常客,而且有了自己的一个位置。从前那些看不上他的美眉对他也客气了许多。这让张国强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
在聊天室里呆久了,张国强也看出点门道来。
聊天室里的女性一般年龄都不大,文化水平参差不齐。但是她们好象都不是很喜欢总跟他们瞎逗臭贫的男性,这些傻妞似乎都希望能遇到一个有点修养和浪漫气质,还得成熟稳重,善解人意的男人。用张国强自己的话说,就是“想遇见个像叫濮什么的演员一样的男人或者红色娘子军的党代表洪长青。”
可怎样才能成为这样的人呢?张国强自知没这个本事,于是他决定去请教“高人”。
张国强去请教的这位“高人”是他们家邻居,也是这一带最富盛名的“大花匠”。此人三十余岁,相貌平平,至今独身,据说搞过的女人有几十个,大伙给他取了个日本名字:“大于八十郎”,称赞此君阅女无数,至少八十。
他很耐心地告诉张国强,平时要多看些爱情小说,一定要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