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梦钟声度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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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梦钟声度花影-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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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姓李,所以没改,但把李树都挖走了,换上石榴。我的没改是因为我喜欢桃花。”

“我可不想去她那里讨没趣。”紫堇做了个鬼脸,“上次我给她敬茶,她竟全泼在了我的裙子上。”

“她不小心的吧。她人还好,就是如今孩子多了,操心得很。”

“姐姐,他们说,因为爷太宠爱姐姐了,所以十多年也不纳妾,皇上没办法了,才把我和兰沁妹妹指给爷的。是这样吗?”

我边走边捞朵花闻闻,听了这话,笑得不行:“哈哈,爷那么宠爱我,为何这院子里十几年了,只有侧福晋孩子成群?”

紫堇调皮地笑笑,挽着我继续走:“姐姐,可不是孩子多,就得宠。”

“哦——为什么?”

“因为,这几月来,我从没看见爷去她那个院子。”

“紫堇,你的性格我很喜欢,虽然你也在宫里很长时间,但是这性子一点也不象从宫里出来的。”

紫堇说:“我生来就这样。一开始我分在太后老佛爷的宫里,万岁爷见我爱笑,就调我去乾清宫茶房。后来,万岁爷说,四爷的女儿殇了,四爷痛苦得不成人样,问我愿不愿意伺候四爷。我从来只听说女人因为孩子没了,伤心得不成人样的,从没有听说男人也会因为女儿没了——”

“是啊,一般男人是不会伤心的,可我们爷啊——”我叹气。

“所以我想,这么一个情深意重的爷,可真是难得,就说愿意。万岁爷说,宋格格上次女儿没了,九死一生。这次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说我活泼,要常到格格跟前闹一闹,免得格格太难过,再伤了身,就更不容易养好了。”

“所以,你就好奇,一个什么格格,让皇上也惦记着——”我看着紫堇,不知道她到底想给我传达一个什么信息。

紫堇说:“皇上说,四爷府上的事,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宋格格。”

“皇上派你来?”

她点点头,说:“皇上怕姐姐悲伤过度,不再过问府上的家务,要我来开导姐姐。可我来这么久了,姐姐倒似乎看得开,爷慢慢也好了。”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福园了。我问:“你院子里干净吗?”

她点点头。我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说:“你来了,我也好少操点心。万岁爷说得没错,我好多年也不管府上的事,只顾自己过日子。委屈了其他姐妹,是我不该。只是,我实在——”

紫堇说:“姐姐,我知道,若是我,也会这样难过的。只是皇上说,如今朝廷不安静,爷府上的人要看紧一些。我不懂,皇上说要我来问你。”

我想了想,说:“也没什么,你性格活泼,各房多走动一点,不喜欢的地方,也要去看看。再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

她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二胤禛这天下了朝,没来桃苑,却请我去紫竹苑。

到了院门,小盛子说:“爷在佛堂等格格。”

我想,一定是静音大师来了。

走进去一看,果然是那老头,和胤禛打着坐。静音大师宣了一声佛号,说:“如今尘埃落定,老衲也就放心了。”

我冷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由来无一物,何处若尘埃?”

不知为什么,见了这个老头,我就有气。好好的和尚不做,偏往红尘来,还来到穷奢极欲的温柔富贵之乡,哪里像出家人。

也许,见到他,我就想起,自己被胤禛收入囊中的根本原因。他竟然说留得我在,大事可成。原本相敬如冰的两人,在胤禛的设计下,就睡到了一张床上去。

胤禛喝道:“不得瞎说。”

静音大师不以为杵,慈祥地说:“格格,皇帝乃天子,关系芸芸众生。和尚虽出家人,可也要以黎民为重。”

“世间多一份苦难,世人就多一份向佛之心。为何大师却反要阻止善男信女的向佛之心?”

老和尚说:“格格错了。苦,不能使人向佛,难,亦不能使人向佛。只有使人明白了佛的大慈悲,世人才能一心向佛。”

“大师既然知道四爷就是天命之人,为何不向皇上说,却在底下捣鬼?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老和尚笑:“格格又错了。天命之人转入轮回,再无神力。必须在凡间历经艰苦,运筹帷幄,才能担负起天之使命。天子是生成的,也是养成的。既要知天命,也要尽人事。四爷是菩萨转世,向来有出尘之心,须得格格这样的红尘痴人,才能留他在凡间。”

我无语。出尘之心?在床上可是色中饿鬼。

老和尚说:“老和尚前来了却此段公案,也好复命。今日见格格神清气爽,也就放心了。既然与格格结缘,这一串佛珠,送与格格。”

他随手一抛,一串紫檀木佛珠就串在了我的手腕上。

胤禛谢过大师,我却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是夜,胤禛求欢,我笑他:“爷向来有出尘之心,却如何色心不改?”

他也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既然是空,有色无色,有何分别?”

不过我想起一事,问他:“皇上明知南边不干净,为何还要带着太子南巡?”

“到收网的时候了。”

“这是你的差事,为何不带你去?暗卫不是归你调遣吗?”

“暗卫只忠于皇帝,我调遣他们必须有手谕。”

“皇帝难道想亲自解决?”

“他老人家历来喜欢以身犯险,不能征战,他就以围猎来满足他的冒险爱好。如今有这样的好事,他哪里会让别人去做?”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把你和老八都留在京城?”

“这个我也不明白,邬先生倒是清楚。”他神秘地说。

“到底是为什么?你不说,我自己问去。”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他想保太子。老八这几年活动太过频繁,他老人家已经看不过去了。估计解决了前明余孽,就会对付老八。他老人家离京,老八和佟国维的势力就会浮出水面。老八要扳倒太子,一定用嫁祸的手段。皇上把太子带在身边,wωw奇書网老八不那么容易下手。”

“你在京城做什么?”

“我和老五,老七,老十二一起监视他们。”

“看来皇上还真把你当老实人哪。”我笑道。

他撇撇嘴,说:“自己的儿子,他有什么不明白?我孤身无党,能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他很放心。”

“粘竿处他知不知道?”

“知道。”

“知道?”

“知道明处的,有时候他还利用他们。”

难怪粘杆处的小厮那么嚣张,明目张胆地到处刺探消息。只是这康熙老头再精明,也没想到粘杆处还有一半在暗处吧。

我向胤禛要求住到庄子上去,他不答应:“你住到庄子上去了,我两头跑,不方便。”

“谁要你两头跑了?”我没好气地说。

他说:“要不去什刹海住?那里离宫里也近。”

“也行。只是那地方别人动手脚太容易了。上次在那里住了几个月,提心吊胆的。”

“你也知道怕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怀胎十月,我就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什么都无所畏惧了。晚上若是你不在,一定得红李陪我睡。”

他怜惜地搂紧了我。

“要不把别院周围的民居买下来,以后我们住在那里,侍卫可以跟一半过去。丫头们也可全跟过去。那时候就觉得小了一点。但你说行了,也就算了。毕竟只为消暑。其他季节,船上可不是好地方。”

三五月,康熙匆匆回京,命胤禛再去江南,自己却带着太子等人去塞外了。康熙一定是没有找到朱三太子的下落,扫兴而归。

胤禛就带了我和红李、邬先生再去南边。

到了江南,我们也没有时间出去玩。我和红李领着几个丫头,每天就是赏赏花,喂喂鸟,有时候也在园子里钓鱼。

胤禛每日早出晚归,晚上还和隐华商量到半夜。他们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也是,这么大的隐患,能不着急吗?

一日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隐约有人进了房间。我以为是胤禛完事了回来睡觉,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没想,一块湿布蒙上我的口和鼻,我还来不及反应,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躺在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上,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嘴被布条紧紧地勒住了。我热得要死,嘴里翁翁地说不出话来。车里没有其他人。

抓我有什么用?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正在胡思乱想,马车停下了。我闭上眼睛,等待。一个人撩开门帘,将我拖出去,扛着我走了大约五分钟,然后重重地将我扔在地上。我摔得一哼。

有人说:“老大,她醒了。”

我就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这是在一间厅堂里。只见一个人正坐在太师椅上打哈欠,另一个大约是抱我进来的那个大汉,站在下手,似乎听候吩咐。

“这可是一条大鱼。太子爷知道,一定会高兴。”下手的人说。

上面的人叹了口气:“难哪。跟着殿下打江山,这么多年了,地盘却越来越小。原来江南的文人还经常出面闹点事,没想给点好处,如今一个个都去京城做官了,连方苞都不例外。”

下手的人说:“算了,我们尽了忠,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

上手的人说:“我常想,是不是中原人君的气数都尽,才让鞑子入了关,统治汉人。按我朝太祖的话说,胡人国运不满百,可这满人入主中原早已过了一个甲子,没有一点衰的迹象。康熙南征北战,战无不胜,西北的准葛尔,南边的云南两广,东边的台湾,全都归顺的归顺,落败的落败——”

“老大,今日你是怎么了?”

“也没什么,自从吴三桂兵败,我们就再没有一个人能胸有大乾坤。每日里东躲西藏,靠鸡鸣狗盗之徒能成什么大事?我这些日子一直琢磨,我们追随殿下,到底图个什么?那些成天礼义廉耻精忠报国嚷得热闹的文人,一个个变节了,我们这些武夫,究竟——”

“老大,算了,隔墙有耳,我们还是吃过早饭,交差去吧。”

上面的那老大嘀咕着:“自从行刺康熙老头失败,我日日噩梦,也不知道是什么征兆。”

他们二人自己进了内院,只剩下我一人在大堂里。这是一个布置得很简陋的厅堂。大倒是大,却除了上手的八仙桌和太师椅,什么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二人出来,老大一个人出了门去,他的手下用一块黑布将我的眼睛蒙了,抗起我走。

他抗了我很久,终于放下我来。只听见一个老人的声音:“余卿家,我请来的客人,怎能五花大绑?快给夫人松绑。”

于是我被松了绑,眼睛和嘴上的布条也取下来了。

我抬眼环顾四周,是在一个阴森黑暗的地下密室里。四周墙壁上点燃了熊熊的火把。一个老头穿着黄色汉服,高高地端坐在上方。下边两旁班列了一大帮穿各色汉服的老头子,年少的不多。

我心里冷笑,就凭这帮迂腐的老头,能成什么大事?

姓余的那个人就是刚才那个被称做老大的人,他冲我吼道:“大胆鞑子,见了太子殿下,为何还不跪下。”

我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他却被我这随便一看,吓得缩了回去。如果我没猜错,他已经有了投诚之心,刚才那番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只是我被带到这里来,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老人说:“她是清廷皇子的如夫人,自然不肯给我老头下跪。也罢,不必计较这点小事。听我的眼线说,夫人深得你家夫婿的信任,故请夫人一叙,本太子决不会伤害你。来人,给夫人赐座。”

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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