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太保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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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太保传说-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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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生,本名叫连情生,是个中英混血儿,在英国长大,但是他的母亲并没
有放弃用中文教育他,所以当他读完医学院,迅速成为心脏科的权威后,便毅
然决然追随着严訾星来到台湾。

  不过,看他的外表,大家绝对会以为他是开卡车的,不会猜到他是个救人
济世的好医师。

  「阿生,不得了了,老大带回一个女人了!」

  「这样很好啊!自从一年前发生叶恩老大的意外后,老大都常把自己锁在
屋里,自以为是吸血伯爵一样躲在黑暗里搞神秘。」

  「他还抱她──」阿威话都未说完,便感到自己的头被从天而降的硬物打
到。

  「哎呀!是哪个不想活的……」阿威捂着头往上望,准备出口的五言绝句、
七字真言都在严訾星冷冷冰冰的臭脸下全吞了回去。

  啊!是老大。

  阿威马上像只温顺的小狗一样低头,然后用双手推着阿生,口里直说:「
快进去,老大在「照」我了。」

  阿生也没敢多耽搁,连忙捧着他的万能医药箱走进严訾星的房间。

  他看了站在窗口抽烟的严訾星一眼,只听见他头也没回的说:「把她治好。」

  阿生点点头,但是当他看到床上的女人时,不禁愣了一下,「兔女郎?」

  「如果你眼睛敢乱瞄,你将会很遗憾这是你最后一次看到免女郎。」

  阿生显然被他的话给震慑住了,不过他仍然迅速又确实的用医生的专业替
昏迷的叶慈治疗。

  然而要替她擦药绝对要脱掉衣服,当他伸手想脱掉她的袜子时,一道如地
狱里传来的声音冰冷的在他身后窜起。

  「你想干嘛?」

  「我……擦药啊……」就算阿生的外表如卡车司机,可是面对严訾星,他
仍然会狂冒冷汗。

  「我帮她擦就可以了。」

  「老大?」

  严訾星一把拿走阿生手上的药膏,皱眉的问:「她有内伤吗?」

  「初步看来是没有,不过不太确定,因为没有仪器,搞不好有,所以──」

  「结论。」

  「送医院比较好。」阿生瞄了一下床上的兔女郎,心里暗自幽默的想,送
兽医院才对。

  「笑什么?」

  老大的杀气杀过来了!

  阿生连忙露出卡车司机般豪迈的笑容说:「没有、没有,不过依属下给你
打从内心诚恳的建议,送、医、院。」

  严訾星注视着叶慈越来越苍白的脸庞,神情也越来越痛苦,他决定了。

  把药膏丢向阿生,他命令说:「送医院。」

  第二章

  叶慈感到全身像是被卡车撞到一样,又酸又痛,不过她不可以再赖床,她
必须快点起来,不然爸爸会肚子饿。

  就在她挣扎着想起身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却按住她的肩,把她压回床上。

  「躺好,医生说妳有轻微脑震荡。」

  这声音是……

  叶慈定晴一看,迎入眼中的是严訾星冰冷的黑眸,他的碰触令她感到肩膀
似被火烧灼一样,她狠狠的倒抽一大口气。

  「严訾星,你放开我。」她用力的推开他,这一推,扯到了她的伤口,令
她痛叫出声。

  「妳不准给我乱动,不然我……」

  「不然就怎样?咬我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又静静的坐回昨夜他坐的地方。

  叶慈无法猜透他的心思,因为他灼热的目光,看得人心慌意乱。

  「我要出院,我爸爸在家里没人照顾……」

  「他人很好,我等会儿会去照顾他,所以妳不用担心他,妳倒是必须担心
妳自己。」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向她靠近,近得似乎可以听到他的心跳,近得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近
得彷佛在向她挑战一样。

  「妳的伤要好好照顾,要不然这么美好雪白的肌肤留下了丑陋的疤,岂不
太可惜了?」

  叶慈一动也不能动,只能呆呆的看着他的手指滑到她的手腕处,然后圈住,
大拇指在血管跳动的地方缓缓的摩擦。

  在酒吧里毛手毛脚的客人多到有如天上的星星,每个人都让她感觉到很恶
心,但是面对他的碰触,她唯一能做的竟然是努力克制自己不颤抖。

  她想抽回来,他的手却握得更紧,一点也不想放开她的样子。

  「严訾星……」

  「知道妳哥哥在临终前交代我什么事吗?」

  叶慈的眼睛猛然一亮,「他说什么?」

  严訾星静静的注视着她,轻声的说:「叶子说妳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如果
可以,他会把全世界捧到妳面前,只为了博取妳的一笑。」

  在这样说的同时,他心中居然也有这种念头。

  她没有回答,只是直直的盯着他,眼底的恨意越来越深。

  「妳哥哥说妳很听他的话。」

  她没有应声,依然狠狠的瞪着他。

  「如果妳真的爱妳哥哥,就要听从他临终对妳的遗言,妳会乖乖听话──」

  「快说!」她咬牙切齿的说,等着他快点说完,好把她的手拉回来。

  「说妳会乖乖听从妳哥哥的遗言。」

  她快气炸了,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话?

  他的手指仍然缓缓的抚摸着,神情摆明了要她的回答。

  可恶的男人。

  「我会,所以你快点说。」

  「很好,等妳可以下床后,我们马上结婚。」

  什么?!

  他们之间才相离没多远,可是叶慈却感到两个人是身处在不同世界一样,
她的内心怒火不断的翻滚,而他却是内心轻松而镇定的观望她的反应。

  「要我嫁给你?」

  他慵懒的点点头,像是平常到在谈天气一样。

  「这是我哥哥临终交代的?」她声音如紧绷的弓,差一点点就要断了。

  他仍然点了点头。

  她愤愤的拨开一撮掉落在额前的黑发,可是一扯动,几乎令她痛叫出声。

  「妳没事吧?」他伸手想碰她,却被她更快一步挥开。

  「不要碰我,你走,我不会嫁给你的,我警告你,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爸
爸的事也不用你管,我家的一切,都该死的不用你管。」

  哦喔!小女人连粗话都出口了,可见这一年来,不但没冲销一些她的仇恨,
相反的还增加了。

  看来他再待下去只会让她情绪更加失控,于是他缓缓的站起身,然后出其
不意的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

  「你!」

  「先休息吧!别担心爸爸,我等下就去找他一起吃晚餐。」话一说完,也
没多理会她的无理取闹,便往病房门口走。

  「谁准你叫我爸爸爸爸的?」叶慈气到连话变成绕口令了也不自觉。

  不,她要马上逃。

  才一掀开被单,一阵天旋地转,令她呻吟的又倒回床上,此时又听见严訾
星交代手下不准让她到处乱走。

  可恶的大坏蛋!

  一时之间,长期累积的情绪、挫折感及失望,兜头落下,令她感到好累、
好累,沉重的眼皮也缓缓的垂下。

  可能是镇定剂的药效发作了,她沉沉的睡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旁,原来严訾星还没离开。

  看到她苍白瘦弱的躺在那里,就像个脆弱易碎的搪瓷娃娃,令一向自以为
是铁石心肠的他感到一阵不忍。

  这一年来,他忍住不去找她,为的是心中对她的一份歉疚,因为他没有好
好照顾、保护叶子,让她和她父亲一下子陷入了生活的困境。

  本来叶家在香港的黑社会中有着一片天,但是自从因丧失爱子而中风的叶
伯父无法再坐太位后,他们父女两人便被赶到台湾来了。

  严訾星静静的凝视着她的睡容,不禁叹了声无声的气。

  她不恨他时,看起来多像个天使啊!

  不过,他不怪她恨他,因为是他害的,如果他有保护好友,至少不会把她
害得如此惨。

  把天使自天上拉下来的人是他,就算他不是凶手,也该算是帮凶,因为他
没及时劝阻叶子离开黑社会。

  走入黑道是一条不归路。

  如今他已完全脱离黑帮,是个正常的生意人了,所以他才有脸来找她,并
且决定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不管妳愿不愿意,我还是会守护妳,直到我剩下最后一口气为止。」轻
声却坚定无比的说完,他在她的额上印下一记轻柔的吻,然后转身离开。

  留给她一个好久好久没有好好睡觉的夜晚。

  

  「阿生,怎么样?」

  「老大,伯父长期营养失调,所以──」

  严訾星抬起手表示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冰冷严厉的视线缓缓的落在角落抖
个不停的老女人。

  她是叶慈请来照顾中风的父亲的看护,看起来就像是会虐待人家的晚娘,
严訾星一看到她就不喜欢。

  阿生看着老大的脸色越来越冰冷,明白有个人要遭殃了,但是很庆幸的,
那个人不是他,而是那个明明拿了叶小姐那么高的看护费,却一点也没用心去
照顾这个中风的老人。

  严訾星握着拳头走向看护,模样是微怒,说出口的话字字透着杀气。

  「妳每天喂他吃什么?」

  「我……我……都有煮那种营……营养食物给……」

  「说真话。」他给她的眼神可以说是连鬼神看了都会惧怕,马上逼得那个
看护吐出实话。

  「我……我只让他喝牛奶……因为……因为谁教他都中风还那样大牌,我
一个月也才拿多少钱,干嘛要为他做牛做马?」

  「妳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了,相反的,我还会给妳一些安慰的奖励。」他深
吐口气,彷佛在压抑自己的怒气,「妳说,十万够吗?」

  「够、够、够,当然够。」

  阿生不平的想开口。为什么老大不惩罚这个恶毒的女人,反而还要给她钱?

  太不公平了。

  「老大……」

  「阿生,你带她去「买」十万元的牛奶,让她喝光了,才、准、走。」

  「是。」耶!老大果然英明。

  「不要啊……」

  坏心肝的看护被阿生及另一个小弟硬生生的拖了出去,惨叫声、求饶声也
越来越远,却一点也没有让严訾星动摇。

  没有杀了她算是对她客气了。

  严訾星坐在老人的身边,用卫生纸轻轻拭着老人的脸及嘴边所流下的牛奶
痕迹。

  他的心如刀割。

  「伯父,我和叶子情同手足,对你我也绝对视如己父,别担心,我来了,
再也没有人可以欺侮你们了,我会替叶子好好照顾你和小慈的。」严訾星心痛
的说,同时也感受到老人激动的情绪,只不过他的身体无法表现出来,只能拚
命的流眼泪而已。

  严訾星明白他心中的痛,便伸出双手紧紧的抱着他,无法再多说一句。

  当他拥抱着老人心疼不已时,并没有发觉到门外有一双又爱又恨的目光正
观看着这一切。

  叶慈凝神注视着严訾星的背影,一时间内心情绪纠结混乱。

  一睁开眼,她便放心不下父亲而偷跑出医院,一到家门口,就看到看护被
人拖去「阿鲁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该看到严訾星那副感同身受,心如刀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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