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尤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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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尤利-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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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可以松口气了。虽然如果债务者死亡的话,可以通过生命保险回收债券,但是馆还没有无情道那个程度。她的理想是圆满回收。
“……说是又发飙的亲戚哦。”
“是,那是个兄弟姐妹众多的债务者。”自杀未遂的亲人和他的妻子的话,会下意识表示想要尽可能帮助也是人之常情。
现在是个敲定这一点的好机会。
“我去探病。过十五分钟就走。”
馆看看手表对龙子说道。
“要我同行吗?”
“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准备探病钱,帮我较好出租车。还有,刚才的日记的打印。”
“好,我立刻去办。”
馆的原则是不雇佣专属司机之类浪费的东西。在出门前的十五分钟中,他将领带换成朴素的花样,结果了解读日记的打印件。这次他必须阅读全部的记述。
他在龙子的目送下离开公司是在九点半左右。
道路很拥挤,花了接近一个小时才到达东京郊外的医院。
虽然日记那边看了不少,但是馆的脑袋却因此而完全混论。老人的日记……不对,在书写的时候他还不是老人。球岗家的宗主还很年轻,正在精力十足的地进行着工作。在那其中,是不是会出现关于妻子和年幼长女的记述。
——在楼梯上,女儿闹着玩地撞向我。因为觉得如果掉下去就危险了,所以我严厉地训斥了她,结果她哭了出来。妻子立刻冲过来,抱着女儿狠狠瞪我。
这个女儿就是加濑的母亲。
——多半,妻子已经知道了。知道了我已经知道的事情吧?
球岗老人知道了什么呢?随着阅读的进展,这一点变得明确了起来。妻子频繁外出。几乎没有和丈夫的对话。球岗老人虽然烦恼痛苦,但是那个仅限于在日记中,好像并没有表现在脸孔和语言上。
——我不擅长交流,不知道该和妻子说什么才好。虽然想要原谅妻子做过的事情,但是那个却非常困难。虽然女儿很可爱,可有的时候又让我觉得非常可恨。如果像妻子的话还好,可是她变得越来越像那个男人。
虽然没有清楚地写出来,不过……
从字里行间来看,球岗老人的妻子好像另有男人。而且老人怀疑女儿是不是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孩子。
在医院的接待室,馆还在翻阅报告书。他无法在中途停止下来。在接近结束的部分,馆瞪大了眼睛。
——检查结果出来了。是很明了的结果。我的怀疑已经不是怀疑。我收到了妻子怀上第二个孩子的报告。怎么办?对她怒吼说让她滚出去吗?怎么说呢,一切都变得很麻烦。我已经失去了一切应该相信的东西。
“……他说的结果,是什么的呢?”
馆不由自主喃喃自语。
和他隔着一个座位的老妇人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不好意思,馆站起来离开了那里。
如果日记不是妄想,而是真实的话……就是外祖母发生了不伦。生下的女儿是外遇对象的孩子。而且,丈夫注意到了那个。不仅如此,妻子也知道丈夫注意到了。就好像三流午间电视剧一样的展开。
这样的话,加濑也无法称得上是球岗老人的外孙。但是,在户籍上应该还算是外孙。在这种场合,继承权会怎么样呢?假设通过DNA鉴定而确认了加濑和球岗老人没有血缘关系的话,他会失去继承权吗?
在他思索着而转来转去的期间,不知不觉到达了住院病房。
他在问讯处查问了差点死去的债务者的病房。在护士表示“现在他还不能见家人以外的人。”之后,他表示说和对方家人打个招呼就好,于是问出了病房号码。
他决定通过楼梯前往位于五层的病房。这是个不错的运动。
怎么说呢,脑袋里面乱成了一团。
找不到薛定谔。
身穿丧服的秘书撕破了书信。
加濑也许不是球岗老人的外孙,死者的孤独是有原因的……
在馆的思考中,奇怪的遗产继承方法,是不是为了像孙子们诉说自己的过去呢?
为了找猫,必须要阅读日记。是不是在寂寞中死去的老人,希望至少在自己死后,有什么人能知道自己的生活之路呢?
他在三层的拐弯处喘了口气。
必须要切换头脑才行了。要和债务者的家人以及亲戚对面。虽然理所当然心情沉重,但那是工作。
他在脑子里进行着演示。
——我听说他脱离了生命危险。真的太好了……咦?你问我吗?我是这里的荏……对,我明白。你的丈夫是因为债务之苦才变成这样……虽然我觉得我这种人来了也只会让人觉得不快,但无论如何都很担心……而且,对于今后的事情也必须进行协商。这样下去的话,就存在着强制执行,也就是开始冻结财产的可能性。如果至少趁现在还上利息的部分,也许还可以有办法。啊啊,这位是你丈夫的亲戚吗?那想必可以放心了……
就是这个样子吧?
就算那些亲戚都摆出“不关我们的事情。”的态度,也只要死心地去走法律程序就好。
“你那样不是太过分了吗!?”
尖锐的年轻声音冲进馆的耳朵。
转过头去后,能看到走廊角落的轮椅。坐在上面的是瘦弱的中年女性。少年是她的儿子吧?他冲着母亲又说了一句“差劲透顶。”
蓝色的立领衣服是学校制服吧?因为是背对着馆,所以看不见脸孔。
“没有办法吧……除此以外,我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就算如此,也不能骗人吧!还偏偏是那种谎言!”
可以看到愤慨的少年的侧脸。
他拥有好像少女一样端正的脸孔。虽然还残留着几分孩子气,但是过上五年的话应该就可以成为英俊的青年吧?虽然感觉上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是像谁。
那个母亲抬起低垂下的脸孔。
“你知道什么!”她用混杂着憔悴和亢奋的表情反驳。
“你不知道真正的贫穷,才能说得出这种漂亮话来。我确实不会死,可是这样的话一年都无法回去工作。那样的话谁来赚生活费?如果不交房租的话,我们也会被赶出公寓。”
“不是还有存款吗?只是一年左右的话,就用那个啊。”
不行。母亲露出严厉的目光。
“那个是供你上大学的钱哦。绝对不能动那个。”
“妈妈,我都说了可以不去上什么大学。”
“你要去。因为你不像我和你爸爸,你很聪明,所以要好好上大学。如果脑袋不好的话,就会变成不断吃亏的人生。笨蛋的话无法获得幸福。就好像我年轻时一样……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哦。”
那个母亲的声音在颤抖,眼角浮出泪水。“妈妈。”儿子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虽然我很高兴你为我着想……可是还是不能骗人哦。亏你好意思说什么癌症……那个人一定在伤心吧。”
谁知道呢。那个母亲勉强挤出笑容。
“你也看到了吧?那么冰冷的目光……那不是看着母亲的目光。虽然,我确实没有自称母亲的立场,可是……只是那样把钱丢过来。”
“那个信封相当厚。里面装了多少?”
母亲说出的金额让少年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管他要那么多哦。我的信上只写了求他筹措两百万……”
下一个瞬间,少年奔跑了出去。虽然母亲呼叫儿子的名字想要阻止他,但是他头也不回。
不会吧?在这样的感情的驱使下,馆立刻追在了少年的后面。
拥有好像小鹿一样的腿的少年奔跑的速度很快。
他头发凌乱地暂时返回了病房,然后抓着茶色信封再度冲了出去。他冲到一层,转过综合接待处,然后飞奔出出口。
在好像田径选手一样绕着停车场转了一圈后,他难免也呼呼地喘起了粗气。然后又冲向了患者休息的中庭。就好像风一样的孩子。馆已经彻底呼吸紊乱,在追到停车场的中途就追不上了。很难受。甚至于到了让他想要禁烟的程度。
虽然已经浑身无力,他还是朝着中庭过去了。
“呐,那个,你……哥哥!”
在再度发现少年的时候,他正在叫住一个男人。
确认了转过头的男人的脸孔后,馆慌忙躲进树荫处。
是雨宫。当时的推测是准确的。
他的母亲也在这家医院住院吗?
他悄悄窥探两人。
今天的雨宫没有穿黑色西服。他穿着条绒裤,栗色的短外套。纤细的脖子上缠绕着雪白的围巾。
凝视着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弟弟,雨宫沉默不语。从馆的场所还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这个,我们不能收下。”
少年递出信封说道。漂亮而年轻的额头上流淌着汗水。
“是谎言哦。什么在扩散中的癌症……什么要动手术都是骗人的哦。妈妈只是肝脏不好。那是因为饮酒过度和精神压力。不过妈妈从事的是夜间的工作,所以没有办法……”
“谎言……?”
“嗯。”少年向如此嘀咕的雨宫点头。他再度低头,但是紧紧咬住嘴唇,再度氧气脸孔看着雨宫的脸孔。
“你能不能,原谅母亲呢?”
啊,原来如此。馆注意到了。这个少年和雨宫很像。
“她是为了我。她想要让我上大学,可是自己却生病了……我想她是一心认为无论如何都需要钱。我没有爸爸,也没有亲戚,保险什么的也拿不到多少——不过,没事的。”
少年挤出笑容。
不是献媚。而是为了让哥哥不要担心,而挤出来的并不高明的笑容。
“大学有奖学金的。而且就算脑袋不是特别好,也有可以等工作后再分期偿还的助学金。”
是指育英会吧?虽然现在名称好像不同了不过馆也是利用那个制度,同时靠着打工而完成大学学业的。
“所以,我不需要这个。”
雨宫的脊背摇晃了一下。好像是茶色信封被塞给了他。可是他垂在两侧的双手似乎没有抬起来的意思。
“……也就是说……”
雨宫终于发出了声音。
“也就是说,那个人,不会死……?”
“嗯。虽然内脏到处都是毛病,要过一年左右的疗养生活,不过性命没有大碍哦。”
“……是吗,不会死吗……”
好像幽灵一般的口气。
那个……雨宫没有试图接过少年递出的信封。从那个厚度来看,应该是将近千万的金额吧。
“你不用还给我。”
“可是……”
“如果不需要的话,就丢掉好了。”
“我不可能那么做吧!”
少年睁大眼睛说道。雨宫无视还是试图还给他的少年,转身就走。因为正好路过馆所隐藏的树荫的正前方,所以两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碰触到了一起。雨宫虽然露出了有些吃惊的表情,但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朝着馆说了句“让你就等了。”
“咦?啊。”
“不好意思。因为我已经办完事,所以我们走吧。……再见,我还有工作。”
他看也没看迷惑的少年,抓着馆的袖子快步走出。虽然少年叫了声“哥哥”,但是雨宫并没有回头。
就算离开了中庭,他也没有减慢速度。
他没有说出目的地大步流星向前。他已经没有再抓着馆的手腕。雨宫以近乎奔跑的速度在几步之前走着。喂。就算呼叫他也不回头。就好像两个人在赛跑一样。从正面吹来的风让雨宫的黑发乱成一团。虽然冬季的太阳很明亮,不过风还是相当强的。
“你听到了吗?”
好像是为了压过风声一样,雨宫提高了声音。
“啊?什么?”
馆冲着雨宫的后脑勺反问。因为风势过大而眯缝起眼睛。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的雨宫完全没有停下脚步。
“她不会死哦。癌症什么的是骗人的。她是试图用谎言从我这里骗取金钱。哈——哈哈,是谎言呢。”
他相当的生气——馆听着雨宫干涩的笑声如此想到。但是,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在知道是谎言后还留下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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