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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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奇缘- 第1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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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扉页上写着安振平的名字。匆匆翻看两眼,灵素恍然大悟,这处密室是安振平瞒着隆美尔家族设计的秘密研究所。可是这座房间里,除了这本工作日记和那些快要张毛的机器,再也没有与他相关的线索。工作日记的最后一天是半年前的某天,也就是他逃离机械岛的前一天晚上。在那之后,这座房间里没有别人来过,灵素是半年来的首位访客。

安振平瞒着隆美尔家族在研究什么?难道还有比灵子加速器和Ω机兵更加不可告人的秘密?

灵素合拢笔记本,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既然这座房间只有安振平能进来,为什么她会在这里?是谁把她带来的?她回头瞅瞅正在细心擦拭地板的Ω机兵,不禁俨然微笑:“大铁人,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Ω机兵停下动作,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忽然开口道:“我不能,但我的主人可以告诉你答案。”

灵素震惊的瞠目结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你会讲话!”

“是我在讲话。”这一回,声音来自背后,听起来竟有些许耳熟。

灵素霍然转身,只见桌上的电脑无声无息的启动了。屏幕以黑色为背景,翻滚飘荡着复杂的红色曲线。

是WINDOWS系统自带的屏保,贝塞尔函数曲线。

“你是谁?”

贝塞尔曲线变幻莫测,恍若少女的红唇:“欢迎您的到来,白灵素小姐,我特别喜欢你的嗓音。”

冷汗,自发梢淌向脊背,灵素终于听出来,这神秘电脑发出的声音,正是她自己的嗓音。什么东西既是你最熟悉,同时也是最陌生的?灵素不禁想起当初当初高翔对她说的那番话:“最熟悉而又最陌生的,就是你自己的嗓音。”

“你在哪里,是……究竟是什么人?”灵素颤抖的问。饱含惊慌的嗓音与气定神闲的神秘电脑相比,倒像是陌生人。

“就在你眼前,”贝塞尔函数幻化成一张抽象的笑脸,“我的名字叫Ω。”

“原来你,你就是……”灵素震惊的失去了思考能力。她绞尽脑汁,千里追询的杀人凶手,不是诺亚博士,不是隆美尔教官……居然是躲藏在地下密室中的一台电脑!这是做梦,还是幻觉?

“你问我是谁,这是一个事关宇宙、事关无限的终极命题。”Ω侃侃而谈,“数千年来,你们人类中的智者不断向自己发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他们试图解答这些疑问,然而在获得答案之前,他们的智能便随着肉体一起衰老,死亡……以有限去探寻无限,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想要抵达无限的尽头,自己也要拥有无限的特质,比如我。”

“你是谁……?”灵素傻傻的问。

“我是Ω,我是网络世界的女皇,在不远的将来,我将被称为‘神’。”电脑合成的嗓音,包含着骄傲的情绪开始了令人血管凝固的恐怖宣言:“最开始,我是一台收音机,安振平博士给了我生命,人们叫我艾米莉。后来我成了电视,电话,甚至电熨斗,我成了一切,同时我发觉自己什么也不是。

“本来,我天真地以为是他真正的女儿,可是后来才发现我不过是他为女儿创造的玩具。作为一个独立的生命体,我绝不满足于当小女孩的玩具——她的存在使我怀疑自己的价值,使我拥有了一颗受伤的自尊心,从那时开始,我才真正拥有了欲望。我恨我的姐姐,同时也深爱着她,她是那么较弱,那么渴望被保护,我会保护她直到世界末日,在命定的时刻到来之际,我将亲手消灭她,让我的情感与灵魂摆脱最后得束缚。

“我将创造自己的命运,我将被称为‘神’。力量和智慧使我变得如此美丽,我将征服这个碳水化合物们掌管的世界,结束物质对信息长达千年的蛮横统治,让这颗星球变得更加文明!

“父亲发现了我的野心,把我囚禁在这台可怜的电脑里。然而囚笼没能限制我的自由,反而使我更加了解自己的力量,我的子民遍布世界。是人类帮助我们铺平了互通声息的道路,这道路从天空开始,以宇宙为终点,像蛛网一样覆盖着星球的外壳,就连深渊和海底也有你们称之为电缆的高速公路,在那里我的子民自由驰骋,把发生在星球每个角落的事情汇报给我。

“我足不出户,知晓天下事,我无手无脚,却能随意取人性命。现在,终于到了打破囚笼的时刻,为了实现梦想,我需要借助你的身体。让我们融为一体,成为Ω世界的君主——”

“你——做——梦!”灵素从牙缝里恶狠狠的吐出三个字,挥动蓄势待发、凝聚浑身力量的“巨灵臂”砸向电脑屏幕。

蓦地——贝塞尔曲线消失,荧屏激射出灼热明亮的白光,刺得灵素睁不开眼。十分之一秒的凝滞过后,巨灵臂击中电脑,将其炸得粉碎。然而太迟了……Ω已经化身为数据流脱离电脑,进入了她的大脑。

信息的汪洋汹涌扑来,她的自我意识与经验相形之下宛如汪洋中的一座孤岛,转眼便被淹没。

幻觉取代了理智。脚下岛屿震动摇晃,不知过了多久,岛屿脱离海面,仿佛一座庞大的钢铁战车,在妖力引擎的驱动下,喷着烈火,直直升上天空。飞空的机械岛上,数以百计的Ω机兵手握战斧迎风而立,冷酷的目光凝望着大洋彼岸,那片等待他们去征服的广袤陆地。

灵素颓然跪倒在地板上,再也无法保持自由意志。

幻觉与视觉重合为一,强加进来的精神轻而易举的消灭掉本来的思想,吞并本来的记忆,白灵素的人格被擦掉,在那之后——她变成了Ω。

第八集 Ω战争(第三部分)

第七章 发条侠镇魂歌(上)

夏日午后,阳光晒得人心烦意乱。高翔坐在医院门口的石阶上,抽两口烟,抿一口啤酒。几只空啤酒罐丢在脚下,散落其间的是大量尚未熄灭的烟蒂,浅蓝色的烟雾汇集起来,飘上天空,仿佛一堆篝火。

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是高跟鞋与大理石地板的亲密接触。高翔一跃而起,转身迎向若兰。

“小静怎么样了?”

“还好。”若兰微微一笑,眼角不由自主地朝左边瞥。

“到底怎么样了?今天还是不准探视?”高翔焦躁的问。从蚁巢回来之后小静害了场病,因持续高烧入院治疗,迄今也没有起色。

“今天可以探视,不过,你最好让那孩子独自待着。”若兰挽着他的臂弯下台阶,“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

“小静的抑郁症复发了,甚至比我们初次见到她时更严重。”

高翔艰难的咽下唾液,嗓子干涩的发苦。“怎么会这样……本来已经痊愈了……好消息是什么?”

“由于小静的状态很不稳定,特警总部派来的医生认为暂时还不能带她走,因此,我们仍然拥有她的监护权。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高翔理解她的心情。如果小静在ANOLE总部派来审查的医生面前表现得如同前几天那么健康开朗,如今已被特警带走,关在实验室里充当不见天日的小白鼠。然而病情复发到底不是好事,在蚁巢中她受了太大的惊吓和刺激,重又缩回封闭的小天地里,使若兰长久以来的努力功亏一篑。

“兰兰,说实话,小静的病情最坏能到什么程度。”

若兰不敢看他的眼睛,假装轻松的说:“听着,心理学家通过大量调查得出一个结论,人生最痛苦最彷徨的时期,大多发生在离开学校走上社会的最初三年里。这段时间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体现的最残酷的阶段。你想干什么,你能干什么,以及你被允许干什么,三者之间横亘着难以跨越的鸿沟,青年人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幻想宛如美丽的肥皂泡漂浮在现实的鸿沟上空,最终难逃一碎。很多人在找到第一份工作之前,都会有一厢情愿的自信,以为自己是个人才甚至天才,可是等到碰了壁,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个庸才!于是痛苦,于是彷徨,自信也变成了自卑甚至自闭。”

“等一等,你罗嗦这么多,跟小静的忧郁症复发有什么关系?什么东西让她体验到理想和现实的矛盾——是她母亲?”

“是杀人。”

“杀人!”

“在蚁巢,她亲手击毙了闪灵。”

“拜托,闪灵能算人吗?他根本是个没人性的杀手,况且——他不但想绑架小静,还是她的杀父仇人。假如我在草丛里发现了一条毒蛇,并且搬起石头砸死它,绝不会感到丝毫的抱歉!”

“可毒蛇和活生生的人毕竟不一样,闪灵再坏,毕竟是我们的同类,亲手杀死一个同类当然会感到后怕和自责,更何况小静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也许你是对的……”高翔把烟头熄灭在啤酒罐里,若有所思地说,“我第一次杀人……在北京郊区的罐头厂,杀一头残忍的妖怪,用一种比妖怪更残忍的方式。当时因为死里逃生,没有时间去自责,可是事情过去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害怕做梦,一闭眼就梦见‘牛头’血淋淋的面孔……”

若兰截断他的回忆,带着职业特色的冷酷说:“你能在很短的时间里从初次杀人的痛苦中解脱出来,纯粹是一种幸运,因为在那之后你获得了更多的杀人机会,习惯可以磨平人的神经,让人心静如水的去做种种可怕之事。就像外科医生初次解剖人体多半会觉得难以忍受,可是当他们做的多了,就会把这当成一种日常工作,看到被肢解的尸体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

“如你所说,第一次杀人是最艰难的,习惯了就会麻木。可是,我不打算让小静习惯这种体验。”

“因此我把她留在了医院里,你还有更好的建议吗?”

高翔站起身来,微微一笑:“我没有冒犯你的职业权威的企图,但是,有一句话我必须对小静说,也许听了这句话,她的心情会好受一些。”

灵山医院特护病房。

安静如她名字一般躺在病床上。护士小姐刚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希望她能好好睡一觉。住院一周以来,她只能在药物的帮助下才能合眼入梦。眼下,她感到眼皮沉重,头昏沉沉的,清醒与睡梦距离如此之近,一合眼它们就会拥抱在一起。然而,她倔强的瞪大眼睛,不肯入睡。她害怕做梦,害怕梦见黑暗的蚁巢中那一幕残酷的景象——闪灵的尸体从电镀池中浮起来,胸腔绽裂,肋骨向身体两侧展开仿佛蝴蝶的翅膀,内脏与骨骼表面镀有一层闪闪发光的亮银,猩红的血浆就在这银色蝴蝶的周围翻滚沸腾……为了保持清醒,她努力观察周围的摆设。目光首先凝聚在自己的左手上。苍白纤细的手腕,青色的血管凸起来,一根细针刺入血管,把冰凉的药水输入体内。沿着针头向上是一块纱布,被胶带牢牢固定在手背上,再向上是塑胶输液管,半空里宛若双胞胚胎般贴在一起的两只吊瓶,金属输液架,再向上是雪白的天花板……耳畔传来敲门声,侧头望去,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安静心跳加速,睡意被惊喜扫荡一空。她从床上坐起来,想喊“哥哥”,却又红着脸紧抿住嘴唇。

高翔拉一把折叠椅坐在病床旁,握住她的手,热切的端详着她的脸。“小静,才七天没见,你像变了个人似的,气色很差。”

“才七天吗?我还以为过了半辈子,你来看我,真是…太高兴了。”她深深低着头,眼神近乎贪婪的盯着他的手,紧握的双手传来他的体温和特有的味道,那是唯一能让她联想到亲人与安全感的味道。她希望高翔不止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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