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7-王小波门下走狗-第四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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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7-王小波门下走狗-第四波-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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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了。2003年的春天,我的爱情病了,那时的我还太年轻,还不懂得爱,仅仅几个月,我的爱情就迅速地死掉了。    
    2004年的夏天,校园里充满了离别的躁动,那些日子里,我点燃了一支又一支香烟,也正是在那段日子里,我充满了对卫婕的愧疚。2003年春天的卫婕,一无所有,青春依旧大把,却已然经不起肆意地挥霍,爱情经过一年的时间浸泡,已经渐渐褪去了鲜艳的颜色,前程未卜,身旁却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她只有重新走进教室,带着满身的伤痕,回到当初的起点。    
    2003年的春夏之交,我的爱情迅速地衰老,死去。一同陪葬的还有老二。那天回到寝室,还没进去却发现屋里有人在哭,原以为是肖斯文,进去才知道是老二。算算这个学期除了点名,两个月了居然没看他一面,他显得一脸疲惫,眼角还挂着泪水,老大和肖斯文则在一旁劝,老大劝“要做个男人”,肖斯文劝“女人如衣服”,闹得不亦乐乎,听这些多少能明白一点大概是老二失恋了。    
    老二哭干了眼泪就被肖斯文一路劝着送走了,一问才知道是真的失恋了,老二为了一条厅长公子在生日宴会上送给叶馨的围巾大吵了一架,大概是话说得太难听了,叶馨一气之下哭着跑出来,一连几天没回家。老二带着满心的落寞和恐惧在武汉街头找了一天一夜,回到家时,才发现她已经收走了屋子里所有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叶馨后来怎么样我不大清楚,只知道后来她一直没有跟老二和好,也不知道后来跟谁在一起,而老二一直孤单地守着那间不属于自己的屋子,依然不去上课,也很少和我们联系,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就连2004年7月的那次散伙饭他也没去。毕业的时候老二没有拿到学位证,毕业证也因为学费没交齐,被学校扣着,直到我去广州的时候还没发给他。据说他还留在武汉,在一家小公司打工,准备赚足了钱把学费补齐了拿毕业证。我问留校的老大有没有和老二联系,老大则很郁闷地说他的手机已经欠费很长时间了,现在什么消息也没有。    
    11.兄弟    
    我们宿舍的老二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痴情得幼稚。这几乎是他给我们留下的全部印象。除此以外,一直到后来他落魄地在校园里穿巡,在那喧闹的毕业典礼后不知所踪,都被我们忽略掉了。他的爱情死了,他的生活也就消失了。有的时候,我常常羡慕他的痴情,爱情就是他的全部,虽然受伤严重,但爱得投入。不必像我这样,自己在夜里惊醒时都会后怕:我是一个坏人吗?    
    2000年刚来这个学校的时候,我最早认识的就是淳朴的老二和肖斯文,谁是第一个和我打招呼的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肖斯文的床铺早就整理得干干净净,而老二整理得似乎有些艰难。1998年,他老爸在收到儿子市重点的退学通知书以后,在逆子身上浪费掉了两根笤帚,一气之下把他送到一个遥远的农村中学,做教务处长的伯伯亲自督促,还为他铺床叠被,点着蜡烛苦熬了两个高三之后,他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莫大,人却变了好多。    
    在我四年短暂的印象里,老二的话并不多,偶尔说几句也总是冷场。2000年刚入学时,等他铺好床,老大已经到了,放下包袱首先和我们聊上了天。我抽着肖斯文装给我的黄鹤楼,嚼着老大分给我的老腊肉,肖斯文则提起开水瓶,问大家有没有杯子,嚷嚷着要尝尝我家乡茶叶的味道。    
    刚下床的老二似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后问有没有人愿意一起去踢球,我们面面相觑,最后无人响应,老二很不好意思地说没带什么东西来,我们三人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晚上点完名回来,就看到老二提了一堆水果说分着吃,这些水果一个星期后我们还没吃完,最后全发霉扔掉了。    
    老二最后一次和我喝酒,是在2003年,他的爱情死去的那个春夏之交,起初老二是说不谈感情的,但是酒过三巡,酒精冲毁了他回忆的最后一道防线,我静静地听着,只是随时嗯一声,表示我在听,其他什么话也没说。    
    他开始回忆2000年刚入学时就认识了叶馨,他们是在足球场上认识的,叶馨像小孩子一样在球场边徘徊,甚至找不到一个跟她一起来看球的女伴。起初她只是随便看看,后来就只看老二踢球了。老二最后一次被人铲断了骨头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足过球场一步,而是和一直照顾着他的叶馨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住下来。    
    老二和叶馨就这样静静地分手了,二人都没有再做一点多余的努力,干净利落。2003年,我去北京前,肖斯文最后一次和我在虎泉夜市喝酒为我饯行,就提到了老二分手的事。根据他的描述,那天夜里的真正情况是,老二小两口别别扭扭地回了小窝,不咸不淡地扯了几句,老二在他脆弱的自尊心的驱使下,奋力强暴了叶馨,其手法之残忍,令人发指。叶馨是个乖乖女,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差点没被红了眼睛的老二吓死,一夜蹂躏之后,叶馨全身青紫,胳膊都差点被拧断,没报案就算是仁义了,自然不会再和老二多说一句话。    
    我不知道肖斯文的情报来源是否可靠。2004年,最近一次听到老二的消息,是老大告诉我的。他说在电脑城看到了老二,当时他正吃力地把整箱的电脑配件从车上卸下来,和老大寒暄了几句,老板催他快点,他就留了个手机号给老大说以后联系,我要来号码,却发现已经欠费了,再打过去,居然说此号码已过期。    
    那天夜里,本来说喝个通宵,结果跟老二才喝到9点多就吐了,我把歪歪倒倒的老二送到家后,就直接回了寝室,寝室里只有老大在,我问肖斯文哪里去了,老大说他也不知道,他也是刚从导师家回来。我连声说恭喜,保研的事情应该差不多了吧。老大笑了笑,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还是不要多提了,我问导师的女儿长得如何,他就开始陶醉地描述起来,当天我和老大就在这种意淫的气氛中等肖斯文回来。


毕业歌毕业歌:胡坚(5)

    2000年刚到寝室的时候,看老大的第一眼就让我想到了高大全。老大辍了三年的学,在家里种田,如果不是县城里一个厚道亲戚的支援,这种生活还会继续下去,他似乎很珍惜这个机会,也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上人大的分没敢往北京跑,而是在莫大留了下来。    
    他直接爬到床上麻利地整理好床铺,却开始问我们一些天真的问题,比如学校的樱花什么时候开,比如学校准不准谈恋爱之类的。我和肖斯文则在旁边一唱一和,气氛一下活跃起来,老大听着肖斯文的故事和我的贫嘴,一脸向往,一直听到晚上点名,才问起老二到哪里去了。    
    2004年的春天,老大保研的事情正式定下来了,请我们喝酒的时候忽然说漏了嘴,意思大概是说他被导师看中了,导师的宝贝女儿也似乎很中意他。那段时间老大早早地做完了毕业论文,真的去恋爱了。后来在南方打电话问老大,老大却说他最近很幸福,准备读完研就结婚,然后他开始感叹,还是学校好,出来太复杂了,真希望一辈子都这个学校里,再也不出来了。    
    肖斯文回来的时候显得有些疲倦,无精打采,我问他最近找了苏琳没有,肖斯文想了想,说没去找。我说你不是说帮我说找苏琳的吗。他又说是啊,我跟她说了一会儿,不过她一会儿就说有事走了,我说到底跟苏琳接触了没有啊。他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我郁闷了,说那洪都拉斯帅哥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碰到苏琳记得给她提一下,肖斯文勉强点点头。    
    2000年刚到这个学校的时候,第一次看到肖斯文是在寝室里,他很热情地上来跟我套近乎,给后来的老大装烟,还不忘记帮先来的老二铺床。本来以为是某个不成器的家伙的哥哥小叔之类的,后来一问才知道是肖斯文,他一人绑着两万块钱来到学校,后来他告诉我,到学校报名的前两天就逛完了附近所有的娱乐场所,然后感叹了一句,原来武汉也就这样。    
    2004年9月,和老大通电话时,老大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说肖斯文变成了一个唯唯诺诺的人,在报社里很低调,工作也很卖力,更没听说他去寻花问柳,已经完全不是当年那个肖斯文了。然后老大开始劝我,其实当年那事,也不能完全怪肖斯文,现在报应也报应了,该原谅他了吧。我嗯了两声,默默地挂掉电话。    
    12.分别    
    2003年的夏天,整个武汉的空气像一锅煮沸的汤,好像要把一切都分离,然后融进这滚烫的空气中。去北京实习前的最后一个星期,我最后一次见到苏琳,她在回宿舍的路上,被我拦了下来。说话间不冷不热,估计心情不是太好,我不咸不淡地扯了几句,但是看着她实在没热情,也只好草草收场。    
    其实我又有什么事呢?无非是想告诫一下苏琳,老外也许不是好人,以后什么事情注意一点,苏琳还是这样单纯,虽然分手多时,但是好多事情还是让我放不下。    
    我点上一颗烟,看着通往苏琳宿舍的林荫道上隐约刻着名字的樱花树,樱花早就已经谢了,不甚繁茂的枝叶遮蔽着半个天空,以前我曾经就是沿着这条路送苏琳回寝室,也曾经与卫婕徜徉于这条弥漫着爱情气味的小路,但是我马上就要走了,在这座美丽的大学,再也没有多少属于我的日子,离开这条无名的小路前,一位留在武汉的河南学长告诉我,北京那边樱花树是长不活的,但是去北京的时候,朋友却告诉我玉渊潭公园的樱花每年都会怒放,而我去的时候却错过了季节。    
    那天我几乎走遍了曾经走过的每一条路,莫嘉大学的底盘大是有名的,每一条曾经走过的路上,都撒满了我曾经的爱情,或许用一天时间根本就不够收集路上曾经属于我或者苏琳的点点足迹。在农村的时候,老人说人去之前,灵魂会在每个夜晚外出行走,把过去走过的足迹都收回来。在北京的时候,我经常梦见我在校园里孤独地彳亍于校园平静的路上,周围则是静默的人群,冷漠地看着我孤独地行走,每到那个时候我都会从梦中惊醒,以为自己大限将至,而这个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还没有看苏琳最后一眼。    
    我一直走到了天黑,看着宿舍还没关门,回宿舍时才发现肖斯文在,他焦急地说一直在寝室等我,然后问我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我说没什么,只是人要走了,想到好多事情。肖斯文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坐下来休息一下,别想这么多,然后就跟我谈到了苏琳。    
    他显得有些负疚,说苏琳最近心情一直很不好,没能好好劝她。然后问我,怎么忽然想到要去找苏琳,我说没什么,放心,我没吃你的醋,我去找她只是想说说那个洪都拉斯留学生的事情,他不是个什么好人,怕苏琳跟着他在一起会被骗。    
    肖斯文无奈地笑了笑,说你最近也是想得太多了,不过好多事情不是你自己想得这么简单。我问他怎么了,他显得有些为难,我也笑了说,你个王八什么时候还有说不出的话了,在我面前卖什么关子。    
    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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