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其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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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其斯汗-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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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想那么多,我们去玩蹴踘。”爱藤里巧妙地转移话题。

    “玩那个没意思,我们去射野鼠。”卜古一心只想要早日成为强壮的男人。

    “好,只要能走出去,做什么都好。”爱藤里拿着弓箭走出毡帐。

    跟家丁说明是要陪卜古练箭,卜古每天都要射一千枝箭,这是他日后成为可汗必备的条件,家丁不便拦阻,只好陪着他们一起去,一行人骑马,爱藤里驾着高车,浩浩荡荡地消失在蓊郁的白杨林。

    这时,丁其斯汗和扎赤合也来到白杨林,当然,他们已将金发姑娘所在的毡帐方圆百里仔细搜查过,并未发现军队的踪迹,两人都以为原先的判断是错的,金发姑娘的亲人并不是新可汗的随扈,只是普通的牧羊人。

    烈焰当空,两人身下的俊马汗水淋漓,身上没一根干毛,于是他们将马牵到树荫下乘凉休息。

    但是新可汗究竟人在哪里?这个疑问像颗巨石压在扎赤合心上

    思前想后,扎赤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来到撒里畏兀,问过不下百人,包括参加新可汗登基典礼的富商,却没有一个人说得出新可汗的长相。

    他们说新可汗很神秘,总是全身罩着幕离,露出一双草原色的绿眼睛。

    为什么新可汗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这其中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大汗,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找不到新可汗?”扎赤合有了结论似地问。

    “你有什么想法?”丁其斯汗的思绪早已被相思占满。

    “新可汗恐怕已经被暗杀了。”扎赤合大胆假设。

    “何以见得?”丁其斯汗脸色凝重。

    “若是他人健在,咱们不会找了一百余天都没找到他。”丁其斯汗脸上出现如梦初醒的表情。

    “有此可能,你继续说下去。”

    “撒里畏兀从来没有女人掌管国政的记录,现在却由可敦掌权。可敦是新可汗的继母,从这个现象看来,新可汗年轻好玩只是幌子,其实他早被可敦阴谋杀害了。”扎赤合的分析,令丁其斯汗频频点头。

    “你说得很对,但可敦不是生有一子,为何她不立其子为新可汗?”

    “那个孩子不过十岁,根本没有治国的能力,据密探回报,从一年前开始,汗牙帐中已不见那个男童的身影;依属下之见,那个男孩现在应该是被藏起来,为的是等他平安长大,然后继任为新可汗。”

    “我懂了,我们的目标应该改成寻找十岁左右的男童。”

    “只要将撒里畏兀境内所有十岁男童捉起来,可敦自然会投降。”

    “扎赤合,等太阳下山后,办完一件事,咱们再上祁连山,重新出发。”“

    容属下多嘴,那件事是不是指金发姑娘?”

    “你很聪明,我打算让生米煮成熟饭。”蒙古人一向有抢亲的习俗,成吉思汗的先父也速该,就是在草原中遇见要嫁到篾儿乞部的柯额仑,一场搏斗之后将她抢回自己的帐篷,强迫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并因此生下旷世大英雄成吉思汗,所以蒙古人莫不以抢亲自豪。

    丁其斯汗的眼神闪烁着比太阳还要炽烈的光芒,说时迟那时快,耳边突然传来“咻”的一声,丁其斯汗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一时闪避不及,便被一枝木箭刺穿他的衣袖。长生天真没幽默感,小小撒一个谎,居然真的让他被乱箭射到。

    扎赤合立刻从靴里取出短刀。“大汗你要不要紧?”

    “只是皮肉伤。”丁其斯汗嘱咐道。“在人前不要叫我大汗,叫公子。”

    “射到人了!”从不远的树干后钻出一个穿着像家丁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射杀我家公子?”扎赤合快速冲向家丁,短刀抵着他脖子。

    家丁吓白了脸,连口水都不敢咽。”不不是我射的,是我家小姐射的。”“

    你家小姐跟我家公子有仇吗?”扎赤合嗤鼻,这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丁。

    “无仇,小姐是要射野鼠,不小心射到公子。”家丁一五一十地说。

    “要射箭也不看清楚,万一射死人怎么办?”扎赤合责怪道。

    “对不起,小姐不是故意的,她的箭术一向这么烂。”家丁小声解释。

    丁其斯汗心里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你家小姐是不是有一头黄金色秀发?”

    “是,公子认得我家小姐?”家丁眼中透出一线生机。

    “昨日见过。”丁其斯汗命令。”扎赤合把刀收起来,别难为人家。”

    “我带公子去见小姐,请小姐向公子赔罪。”家丁死里逃生不禁松了一口气。

    丁其斯汗连忙摇手。“不用,她若知道射伤人,会心生愧疚。”

    “公子宽宏大量,我代小姐谢过公子。”家丁深深一鞠躬。

    “可否请问你家小姐芳名?”丁其斯汗逮住机会套话。

    “公子是外地人,难怪不知我家小姐是撒里畏兀第一美女,爱藤里。”

    “府上有些什么人?”丁其斯笑容可掬,眼神却高深莫测。

    家丁抚着脖子,心想,这两个黑发黑眼的男子,极有可能就是苏尼大人要大家提防的蒙古人,真倒霉,居然让他遇到死神。

    虽然苏尼大人曾交代不准透露小姐和少爷的来历,但为了保命,只好实话实说。“小姐父母双亡,年前带着少爷来投靠我家主人,苏尼大人。”

    “苏尼大人可是朝廷命官?”丁其斯汗露出如获至宝的笑容。

    “曾经是,他是可敦的舅舅。”家丁不敢有半点隐瞒。

    “少爷今年多大?”丁其斯汗和扎赤合互相交换一个诡异的眼神。

    “十岁。”家丁心知不妙,双手一拱。

    “公子既然无碍,小的也该告退。”看到家丁迅速地逃跑,方向却和他来时完全相反,丁其斯汗和扎赤合心中同时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觉;苏尼是可敦的舅舅,年前又收养一个男童,种种迹象正好和他们要找的目标吻合。

    可以断定的是,那个男童就是可敦之子,但爱藤里的身分是什么呢?该死的家丁!跑到哪里去了?爱藤里等一行人在树丛里遍寻不着那个贪生怕死的家丁。

    一阵尿意袭来,爱藤里故意放慢速度,趁大家不注意,闪身到一棵粗壮的白杨树后,身一低,撩高罗裙,解下裤带如厕。方便之后,穿好裤子,放下罗裙,一片叶子正好飘落到她金黄的发上,伸手一拨,视线正好看到树上有人

    丁其斯汗不是故意的,他藏身在树上是为了观察他们的行动。

    不过当他发现她的意图时,他可是很君子地别过脸;但蒙羞的爱藤里认定他心怀不轨,偷看她如厕,怒火烧红了她的脸,尖着嗓子大叫:“来人啊!”

    “别生气,我什么都没看见。”丁其斯汗如鹰般从树上潇洒地飞下来。

    “你别想见到今天的落日。”爱藤里又大叫一声。“快来人啊!”

    “姑娘,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若偷看,罚我眼瞎。”丁其斯汗一脸无辜。

    “就算你说给鬼听,鬼也不会信你的谎话。”爱藤里冷嗤。

    “姑娘若执意认为本公子冒犯了姑娘的清白,我愿娶姑娘以示负责。”

    “你放屁!”看他一脸求亲的表情,爱藤里气急败坏。

    这时,七、八个手持弓箭的家丁一字排开地站在爱藤里身后严阵以待,接着一个跟长矛差不多高的小男孩从人墙中钻出,威风凛凛地走到爱藤里身边,不明白地问:“阿姊,发生什么事?”

    爱藤里恨恨的指控。“这个不要脸的贼人非礼我。”

    “我没有,我愿以人格保证。”丁其斯汗眼神透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你是个外地人,没人知道你的人格好不好。”卜古扬起一侧嘴角冷笑。

    “我愿以项上人头保证,你大可试验我。”丁其斯汗豁出去了。

    “怎么试验?”卜古觉得眼前的男人像英雄,不像狗熊。

    “叫你们箭术最准的家丁,朝我的头射一箭,若我没有做亏心事,长生天一定会保佑我毫发无伤。”丁其斯汗毫不畏惧。

    看他拿自己的命作赌注,所有人莫不惊愕地睁大双眼,唯独爱藤里的眼眸射出一股急欲报仇的火焰,将箭和弓弦递给卜古。

    “卜古,就看你的了。”只见卜古挽弓搭箭,别以为他年幼可欺,他的箭术高强,他说射野鼠的胸脯,就绝对不会射到尾巴。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从任何角度看过去,都不难发现箭簇瞄准着男人的头,只要箭一飞出去,男人的生命就将结束“

    嗖”的一声,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地张大嘴──箭居然射歪了!

    “你怎么可以手下留情!”爱藤里不甘心地哇哇大叫。

    “我的确是想射死他,替阿姊报仇。”卜古对自己的失手懊恼不已。

    “有长生天作证,这下子,你们总该相信了吧!”丁其斯汗松了口气。

    “算你狗命大。”卜古冷哼一声,心里却对这位有长生天庇佑的男子感到好奇。

    “我警告你,若是再让我遇见你,我绝对会杀了你。”

    “姑娘,这儿又不是你家后院,你有什么资格限制我的行动?”

    “我阿姊是”卜古话还没说完,爱藤里赶紧捂住他差点说溜了的嘴。

    “我们走着瞧!”爱藤里拉着卜古的手,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林中。

    不一会儿,扎赤合从另一棵白杨树跳下来,若不是他用掌风击偏那枝箭,丁其斯汗现在恐怕已经到云上,责怪长生天有眼无珠了。

    虽然卜古已走远,不过卜古泱泱之风的形影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大汗,那个男童应该就是可敦之子。”扎赤合肯定地说。

    丁其斯汗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咱们去会会那位苏尼大人。”

    羊群无精打采地嚼着青草,天空蓝得像海洋,几朵缱绻的白云恍如白帆,苏尼仰着头观赏。

    很少人会将天空联想成海洋,因为撒里畏兀的人根本没见过海,但他去过大宋,看过大海的模样,此时此刻,他总觉得长生天有什么昭示似的

    说不出来为什么,苏尼感到胸口有些郁闷,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想把胸中的郁闷吐出来,这时不远处尘土飞扬,他眯起眼睛,直到看见领头者肥胖的身材,一颗紧缩的心才放松了下来。

    十数匹骏马以闪电般的速度接近羊群,羊儿吓得闪开一条路,这时一匹快马继续向前奔跑,其它马匹则都停下脚步,快马旋即来到苏尼跟前,背着狼牙棒的大罗便飞身下马,一膝落地,汗湿的手抚着苏尼的手,道“阿斯拉木”。道完“唯阿斯拉木”

    ,苏尼语带责怪。”大罗便,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总觉得有人跟踪我,所以绕道而行。”大罗便满脸通红。

    “跟踪你?”苏尼打量四周半晌。“没看到后面有人。”

    “也许是我多心了。”大罗便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怎么只带这几个随从?”苏尼奇怪大罗便今天的举动有些异常。

    “你有所不知,我已经辞官了。”大罗便叹了一口气,忽然拉着苏尼远离羊群和随从,来到一处乱石堆,两人各找一块大石头坐下。

    才刚坐下,大罗便又叹了一口气,引起苏尼的注意,只见他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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