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律师(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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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律师(寄秋)-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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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重、点——」

    斜睨了他一眼,她懒洋洋地伸了伸腰。「脚又没脏干么要洗?你以为我整天没事做,等着你来电应召呀!」

    「妳、妳居然没洗脚……」他的抹布呢?她走过的地板要重新抹拭过。

    「拜托,我连澡都没空洗,哪有时间顾到脚,警察的工作可是日夜不分,一沾床就想睡了,谁还有工夫去管身体脏不脏。」能见人就好。

    东方律握着白色抹布的手蓦然一僵,缓缓背过身看着正在践踏他沙发的女人。

    「妳没洗澡?」

    「啧!才三天而已,别大惊小怪,我确定身上没有异味传出。」嘻!她很聪明的,随身携带香包。

    「三、三天……」眼闭了一下又张开,颤抖的唇瓣像是忍耐到了极限。

    「哇!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中风的前兆,要不要我先替你预定病床?安宁病房应该还有空床,让你一路安宁好走。」千山不相送,自个独行。

    「妳知不知道我最痛恨什么?」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脸皮抽动得厉害。

    奇怪!怎么室温降低了,他偷调了冷气吗?「没黑心钱让你污吧!」

    「很幽默的解释,显然我在妳心目中的地位一文不值。」可以任人批判的他忽然介意起她的观点。

    「这好啦!至少这样品屋很值钱,比起你不存在的人格还高尚许多……」唷!冒火了,还挺稀奇的。

    「样品屋?!」他无法不用吼的来排泄怒气,她竟然将他精心布置的品味说成廉价的样品屋!

    「人生的色彩不是单一的颜色,你以为住在一间纯白的屋子里,就会让你变成天使吗?乌鸦的黑是一辈子也洗不掉……啊!你想干什么?」

    躺得舒舒服服的寒浴月没料到他会动粗,突地将她拉起。

    「洗澡。」他冷冷地丢下一句。

    洗澡需要这么粗鲁吗?「要洗澡请便,我没有观赏人家遛鸟的习惯。」

    虽然他现在穿上一身棉质的休闲服,可刚才他们敲门的时候他正在淋浴,想必是洗得不痛快想再冲一次澡,好把他那身坏胚子都冲掉。

    对于常让警方做白工的东方律,她是痛恨至极的,恨不得直接给他一枪一了百了,当他们辛苦在外面布署捉歹徒,受尽酷热严寒和蚊虫叮咬之际,他却轻松地以一张利嘴,就让他们半年来的努力付诸流水。

    可恶的人很多,但是利用可怜的人敛财更可耻,他让不幸的人万劫不复,且与凶手谈笑风生地走出法院大门。

    人家都说她嫉恶如仇,事实上她确实如此,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为虎作伥的歹人,包括有能力行善却走向毁灭之路的大律师。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作祟,她无法对他生出好感,直觉地认为他是黑帮势力潜伏在光明世界中的一股暗流,专为黑道人物洗去一身罪责。

    「我指的是妳,妳得给我洗澡,我的屋子容不下一个邋遢鬼。」他一天不洗澡就会受不了,更别说是三天。

    「赫!有意见去找我上司谈,或许他会给你满意的答复,但别指望我回到二十年前。」乖乖地听话不做反抗。

    寒浴月手腕轻轻一转,以太极藉力使力的方法滑脱出他的掌控,身子一抛又回到弹性极佳的白色沙发上,顺手拿起遥控器对着液晶电视一按。

    一气呵成的利落身手不落俗套,看来就是个练家子,让手中一空的东方律为之一怔,手臂似乎传来阵阵麻刺感。

    「妳到底还是不是女人?」没人会像她一样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

    面对她的顽固抗拒和不爱洗澡的坏习惯,对生活品质一向坚持的东方律,反而兴起一股无比的挑战决心,非让她洗得一尘不染不可。

    「瞧瞧妳的坐相像一条摊平的虫,没有仪态、没有美感、没有一个女人该有的秀气,粉妆粗浓,血口如盆,不爱干净、不爱整洁,得过且过的生活观简直和蛆没有两样,妳不觉得羞耻吗?妳有没有道德观念,妳……」

    他足足念了半小时,不曾停下来喘口气,滔滔不绝如同站在法庭上为当事人辩白,不让别人有反击的余地,一个人独占所有的口白。

    若是寻常人肯定忍受不住他一句接一句的谴责,像是天下的过错都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有羞耻心的人都该惭愧得自我切腹,以回报千古圣贤不朽的德泽。

    可是遇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在道馆修练十多年的资深武者,这一招显然派不上用场,东方律很快地发现到自己在对牛弹琴。

    尤其在看见她当着他的面打了个哈欠,并把口香糖的包装纸顺手往后一扔,他的冷静当场付之一炬。

    「寒浴月——」

    「唔!有事,是吃晚餐的时间到了吗?」他要请客她一点也不介意。

    「妳没有女人的自觉性也就罢了,凭什么把我的客厅弄得一团糟,像是没人住的猪圈。」他忿忿地拾起她丢弃的垃圾在她面前一挥。

    她不在意地耸耸肩。「猪圈本来就是给猪住的,不然怎会叫猪圈。」

    他想去住也无所谓,她可以请乡下的阿嬷留一间给他。

    「我指的是妳把我的住家搞得像猪圈,妳没有一丝反省的意思吗?」怎么会有人受得了她糟糕透顶的生活习惯。

    「拜托,有空到我住的地方瞧瞧好吗,那里才是给人住的,哪像这里没有一点人气。」她也嫌弃好不好,一室白,跟灵堂有什么不一样?

    「妳住在福德坑吗?」以她的习性不难想象她有一个怎样的居住环境。

    寒浴月冷淡地一瞄。「至少我不是社会垃圾,会制造出更多的垃圾危及社会安心平。」

    「每个行业都有它肮脏的一面,妳敢说所有的警察都是公正清廉,毫无贪赃舞弊?」他只做想做的事,旁人无权指责他的不是。

    为坏人脱罪又如何?这世上有多少处在黑暗世界的魍魉,警方若有本事就将他们全部捉光,证据确凿宣判入狱,他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不可能全部保全。

    那些自诳正义之师的知名律师,有哪一个没经手过十恶不赦的恶徒,只是他们用了清高的借口来掩饰丑陋的心,沽名钓誉地拉抬自身名气。

    他所做的是勇于面对自己的不堪,光明正大地为罪大恶极的犯人辩护,使其减轻刑罚或无罪开释,身为当事人的律师他本该极力为他们争取。

    何错之有呢!他只是做份内的事。

    何况律师对人不对事,他并非检察官或警务人员,人家捧着大把钞票上门要求帮助,他岂有拒绝之理。

    「你可以小声点,用不着大声喊,我听得清清楚楚。」他家的隔音设备一定很好,没人来抗议他制造噪音。

    「我很怀疑,从妳脸上看不到半丝愧色。」她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

    「有,我在心里反省了,而且一再提醒自己别变成垃圾。」够伟大的情操吧!要让自己不失足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在五光十色的大染缸里,最难做的便是控制自己,不受外界的诱惑而被一污染。

    「妳……」东方律试图冷静地用力呼气吐气。对付顽强份子不能动怒!「妳,去洗澡。」

    「不要。」她要堆积一些污垢等着成仙。

    「去、洗、澡——」别逼他说第三次。

    「明天再说,我累了。」和他斗智很累,她大脑衰竭呈现缺氧现象。

    他笑得很阴沉地握住她上臂。「妳累了就由我代劳,今日事今日毕。」

    「你要帮我洗?」她讶异地挣扎了一下,像是看到ET降临地球。

    「寒组长为了保护我的安全竭尽心力,我理应回报妳一、二。」她今天非洗下可。

    这已经不是脏不脏乱的问题了,而是两人的意志之争,谁赢谁就占上风。

    「呃!不用客气了,我刚换过衣服还很干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笑笑地想摆脱他,没想到他腕力惊人地紧扣着。

    看来她是低估他的实力。

    「错了,它现在脏了。」为了使她屈服,他做出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以熟稔的技巧勾出她口中的口香糖,然后黏在她衣服最醒目的位置——胸部。

    「你、你这个小人!」该死,他的口水有没有消过毒?万一染上AIDS就糟了。

    「多谢恭维,妳的唇比妳的人可口多了。」他笑得像偷鸡的黄鼠狼,盯着她红艳丰唇不怀好意。

    寒浴月以手背抹去他留下的味道,连忙以口就饮水机出水处接水漱口。「你的健康报告最好给我一份,别害我得病。」

    「我的嘴没那么脏吧!」她嫌恶的表情让他眸中瞳仁为之一缩,进出阴沉的冷芒。

    「谁晓得你尝过马樱丹后,有无尝蔓陀萝?这些植物都是有毒的。」口沫相濡最容易传染病菌。

    「我相信它们再毒也没妳毒,妳是花中毒王——罂粟。」让人上瘾。

    「罂栗?」敬谢不敏,她不想被缉毒组扫进去。

    「小姐,浴室在妳左手边,请自便。」东方律的嘴角有着上扬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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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让她就范,他实在想得太天真了,这一点点脏污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她曾经满身泥泞地在壕沟爬行了一整天仍不为意。

    寒浴月想起被拒于门外的两只菜鸟,他们辛苦的站岗一定抱怨连连,不知里头的她还要跟一头狼周旋,劳心的程度比劳力的他们更为艰辛。

    不过他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一块小小不起眼的口香糖哪能难得倒她。

    取出随身带着的万用小刀,她毫不可惜地划去沾黏的布料,割了个小洞露出诱人的内在美,白色的棉质内衣刚好和一室的白互相搭配。

    可惜她这人不是挺有度量的君子,人敬我一尺,我还之一丈,相反的,她的报复心也很重。

    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故意捉弄师长,她学电影的情节随之将一坨口香糖弹向近天花板的墙壁,高度正好在快构到却构不到的位置。

    叫她整理家务也许她手拙,但是让所处的环境变得脏乱却是拿手把戏,相信在台湾找不出几个能出其右。

    「寒浴月,妳存心跟我杠上是不是?」好,很好,非常好,她做得令人激赏。

    但是不聪明。

    「别逼我道歉,你不找我麻烦就不会有眼前的麻烦,你该知道我也是被逼的。」你才是主谋。

    要怪就怪他不识相,把私人恩怨搬进她的职务当中,迫使她必须出招还击。

    「说得真有道理,那么我该为妳的陷害而抱歉吗?」她倒是把责任推得一乾二净。

    这点她理亏,思虑不周。「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里。」

    漠视上头的施压已不是一次、两次了,一向我行我素的她,很少听从上级的命令,该办案的时候全力以赴,不会让任何人阻止。

    而她休息的时间则是拿来研究案情,家人移居国外,只剩下她一人抢救国内治安,在她还没有对这块土地死心前她不会离开。

    可是他惹来的杀机却是她造成的,身为警务人员因一时个人情绪让人民生命饱受威胁,不管他的行为是对是错,她都没有权利使他陷入危险中。

    她的过错她负责修正,但不保证她会百依百顺地任他摆布,他想折损她的警察傲气还早得很,她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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