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宗接代(东方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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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宗接代(东方美人)-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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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嘴巴张得奇大,双眼瞠睁,就这么听着大长老公布的事实,吓傻了。是真的?她……是新任宗主?不会吧……

  “你听到没有?少春?少春?”大长老问。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这怎么可能?绝不可能!天塌了都不可能啊!

  她呆杵着,抖着,根本无法开口。

  戴天祈接过手机,帮她回答:“长老,她听到了,只是……也吓呆了。”

  “天祈,你负责把她平安地带回来。”大长老叮嘱道。

  “是。”

  通话完毕,他将手机收进口袋,盯着已呆成雕像的薄少春,笑道:“宗主,现在你相信了吧!”

  听他喊她宗主,她整个人弹跳一下,惊恐地捂住耳朵:“别这样叫我!”

  “你总要习惯的,等你上任,薄家大大小小都会这样称呼你。”他挑眉。

  “不不不!一定是他们搞错了,你也知道,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法力,哪有资格当宗主?”她的小脸写满了惊惶和不安。

  “坦白说,这也是大家共同的疑惑。为什么是你?如果可以让少君还魂,所有人一定都想问问他。”他耸个肩。

  “堂哥他……不,我是说宗主他……会不会后来脑袋胡涂了……”她自己说出口之后又觉得不可能,在她印象中,薄少君虽然瘦弱沉静,但比谁都精,他怎么可能犯下这么离谱的错误?

  “他脑袋很清楚,搞不清楚的反而是我们。”戴天祈一语双关地嘲弄着。

  薄少君死前出了这一招,可把整个薄家全搞乱了。

  呵,那些早已选边站好的薄家人,此刻一定手忙脚乱,慌张失措吧?

  “但他明明就知道我有多糟……”薄少春紧张地咬着手指。

  “或者,他看出了你不为人知的长处吧!”他笑,笑自己说这种违心之论脸都不会红。

  “我哪有什么长处?我根本一无是处!这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她自卑地低喊。戴天祈看过她最弄的样子,而且还是两次……

  “不管如何,这件事已定案,你跟我回去就对了,薄家所有人都在等你。”他缓缓走近她。

  “不!我不能回去!我……我不敢回去……”她恐惧地摇头倒退,深知她一回去,包准被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人生吞活剥。

  “你有什么好怕的?你即将成为『宗主』,成为薄家地位最高的人哪!今后,谁还敢对你怎样?谁敢?”他点醒她。她愣住了。

  “我如果是你,就趁此机会好好替自己出口气。”他眯起眼,意有所指。

  薄少春睁大眼。替自己出口气?她能吗?

  不,她不能,就算她真的当了宗主,也一定是个最没种的宗主。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你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在薄家,宗主的话就是命令,少君要你接,你就必须接,懂吗?”他又补上一句。

  是,她懂。薄家和一般家庭不同,那是个封闭的小小社会,在那个社会里,重辈分,重血缘,规矩严谨,等级分明,宗主就是高高在上的王,没有人可以违背他的命令。

  “走吧!别再浪费时间了,反正你是一定得回去。”他不由分说,握住她的手就走。

  “可是……”她还是有点抗拒。

  “别再可是了,你再不走,又有鬼要缠上你了。”他不是吓她,阴暗处真的有鬼影在蠢动了。

  “嘎?”她惊骇地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大变,拔腿就要跑,但才跑一步,另一边又冒出一只鬼。“哇!”她尖叫着缩躲到戴天祈身后,吓得全身发抖,嘴里直喊:“怎么办?这里也有,那里也有,怎么办?”

  “快用咒印驱鬼啊!”他蹙眉,不由得困惑,为什么鬼特别爱找上薄少春?

  “我……我不会啊!”她苦叫。

  “你不是学了一堆?”

  “但我就是记不住啊!”

  “那就随便画一画好了。”

  “怎么可以随便……”她话未说完,两只鬼已同时朝她夹击而来。“哇!”

  戴天祈转身,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护着,朝两只鬼怒瞪一眼,嘴里喝斥:“滚!”

  就这么一声,两只鬼立刻被震得惊飞窜逃,消逸无踪。

  接着,他低下头对埋首在他怀里紧揪住他西装的薄少春笑道:“好了,没事了,鬼走了。”

  薄少春愕然地抬起头,左右搜寻,一脸难以置信。鬼真的不见了!她明明只听见戴天祈说了一声“滚”,怎么鬼就真的乖乖滚了?“你……会法术吗?”她仰头盯着他,满心疑惑。

  “不会。”他低头轻笑。

  “那你怎么把鬼赶走的?”

  “大概是我正气够,鬼怕我吧!”他随口胡诏。

  “正气?”她呆了呆,那是什么气?

  “好了,这一点都不重要,我们该走了。”他不想再继续和她扯下去,顺势揽着她的肩,走向停在巷口的轿车。

  薄少春被他带上车,心里仍纳闷不解。当年还小,她从不曾想过那时戴天祈是怎么救她的,这次她才发现,原来他不但看得见鬼,也会驱鬼!

  但问题是,他不是薄家人,哪来的法力呢?

  奇怪,真奇怪……



第二章

  中国北京

  周六,午时,吉日良辰。由于薄家旧宅已遭东方绝世炸为平地,正在重建之中,因此,薄少君的丧礼结束之后,整个薄家家族便移居到这个占地更大的中式大院,新宗主就任仪式理所当然便是在这里举行。

  这里原是薄家宗主的休养别业,位于北京郊区,山明水秀,一样的仿唐建筑,却更加气派恢宏,整座大院落的气也不像旧宅的阴沉,感觉上明亮了许多。

  此时,别业厚重的大门虽然深闭,但里头正举行着薄家最重要的宗主继位仪式,气氛肃穆庄严,少数被邀请前来观礼的宾客们都聚精会神地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典礼。

  宽阔的露天前庭上搭了一个大祭坛,祭坛下整齐地站着薄家家族所有成员,薄家成员分为两部分,身穿黑衣的,是一般的族人,立在宾客后方;而围立在祭坛前那些身穿纯净白衣的十来个人,则是薄家着名的“除厄师”们。除厄师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在薄家的地位仅次于宗主,就连长老们也对他们相当敬重。

  按照往例,宗主必是由除厄师中选出,能力最强,法力最大的,才能成为宗主。

  前任宗主薄少君,就是个法力非常强大的除厄师,他从小就天赋异禀,精通五行之术,早早就被内定为宗主继承人。可惜,他在一个月前狞逝,年仅三十岁,未留下任何子嗣,宗主之位因而空悬了好一阵子。

  幸而薄少君死前已指定了继承人,今天就是这位继承人接掌宗主的仪式,宾客们都很好奇,这位即将继任的薄家有始以来第一位女宗主,到底是什么模样。

  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长老的带领下,一步步从大厅里走出。

  她身穿着薄家宗主才能穿的银绣白色丝缎宽袍,头戴白银冠帽,脚蹬白色布靴,明明该是威风凛凛,气势慑人的,但是……但是她怎么好像走得有些危危颤

  颤,吃力蹒跚……

  薄少春岂只是走得吃力,她早已紧张得汗流浃背,呼吸困难,脚下沉如灌铅,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她根本想不起来这两天自己是怎么过的。

  被戴天祈从台北接回薄家,一切都变得相当诡异,全族长老和除厄师们在大门迎接她的归来,那阵仗,简直要把她吓得厥过去。原来,要当个不平凡的人也得要有不平凡的胆量啊!但她天生没胆,要应付这种场面,一定会少活十年。

  而让这些以前最敬重的长辈和地位崇高的除厄师向她行礼,她会再折寿十年。

  那一刻,如果不是戴天祈就挡在她身后,她真的很想转身逃回台湾。

  第一个震撼还没完,紧接着,大长老叫她进入密室,又丢出第二颗震撼弹!

  “仪式举行完之后,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你必须马上挑选夫婿,历任薄家宗主都必须在二十五岁前完婚,这是薄家非常重要的一个传统……”

  谁啊?谁要完古兀婚?

  长老们到底在说什么?

  她头昏脑胀地瞪着大长老,整个人傻掉。

  “你也二十四了,以你的资质,我们一点都不期待你能光大整个薄家,所以你唯一的用处,就是替薄家传承子嗣。”大长老不客气地道。

  她怔愣着,用力消化大长老的话。

  他的意思是说,她成为宗主的第一任务,就是……生小孩?

  “薄家因除厄而阴气极重,阳男代代减少,这一代的男丁更只剩下前任宗主,他未婚就过世,薄家的血脉眼看就要断了,他选了你继承,我们猜想,他应该是认定你能替薄家生出男丁,所以,就任仪式之后,将公开这项招夫讯息,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大长老又道。

  生男丁?招赘?

  她薄少春未来的人生,就是要“娶”进一个男人,然后生孩子,而且,还得生出儿子!

  老天呀!

  她暗暗叫苦,开始后悔自己相信戴天祈说的鬼话,什么她以后就是宗主,谁敢对她怎样?谁敢摆布她?现在,她不就是要被怎样,被摆布了吗?

  他还说她可以替自己出一口气呢!结果,气还没出,就先吞了一肚子闷气。

  “从现在起,你得斋戒沐浴,禁食两天,打坐修行,背记咒语和仪式流程,继任仪式在两天后正午举行,绝不能出任何差错,在仪式最后,新任宗主得用法力让祭台上我们薄家的铜铸圣兽口中冒出火来……”

  听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慌张惊喊:“可是我没有法力啊!怎么让圣兽嘴巴冒火?”

  “我们知道,所以到时会请少妍在你背后帮你作法,到时你可要利落点,别穿帮了,贻笑大方。”大长老皱起老眉。

  “是……”她心虚地低下头。

  “真是的!宗主怎么会选上什么都不会的你呢?薄家近来问题重重,极需一个能振兴的能者,但你却这么……”二长老和其它长老一致无奈摇头。

  她看着他们满脸的担忧,内心更是惴惴不安。薄家怎么了?该不会以后薄家有个什么差池,都会怪到她头上吧?

  后来,她一一按照要求,闭门斋戒打坐,禁食两天,背记那些拗口的咒文……

  可是,两天没吃东西,再加上紧张,她整个人从今天一早就气虚无力,四肢发冷,再看见这么多宾客,眼前就开始发晕。

  因此,当她一步步走在黑毯上,脚就失重不稳,每跨出一步,就好像在和地心引力拔河,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太阳,突然变得好炙烈,祭坛,也遥远得彷佛永远走不到……

  戴天祈以“曜石”总经理的身分出席,坐在宾客的第一排,一身俊挺西装,清逸优雅的模样在来宾群里非常突出显眼。

  只是,众人都屏气凝神地观礼着,他却噙着笑意,盯着薄少春那摇摇欲坠的艰难脚步,暗想,她大概撑不到祭坛……这个想法才闪过他脑子,薄少春就踩到了白袍下摆,然后,当着众目睽睽,往前栽倒!

  “啊!”不少宾客低呼。

  但丢脸的事还没完,她在扑跌的瞬间,头上那顶缝着翠玉、代代相传的贵重冠帽顿时掉了下来,滚啊滚的,正巧滚到了戴天祈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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