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霓 - 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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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霓 - 孽缘-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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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不敢。湘女为大哥所有,小弟哪敢僭越。”花穆立即抱手作揖,回身便闪得远远的。

  耶律风云眉间泛起黑影,暴躁的脾气再也隐藏不住了,“够了!你们一个个幸灾乐祸,拿我当笑柄吗?”

  “是是,算我不对,别找旁人出气。葛儿郎你说,那位未来的大嫂长相如何?是不是如传闻中的貌美如花?”焚雪为替大哥消火,饶富兴味地问着葛儿郎。

  “柳相国千金的确长得艳美如花,但是……”葛儿郎欲言又止。

  “嗯?你说。”

  “她的脾气可槽透了,在他们相国府又吵又闹,而且还拒食不嫁。”他将在相国府邸的发现完全道出。

  “那正好,她不愿嫁,我还不屑娶她呢。”耶律风云冷锐的嘴角轻扬,睑上掠过一丝快意。

  “不过……”葛儿郎皱起眉,期期艾艾地道来,“柳相国不敢违背宋皇的旨意,于是打算找个女子来顶替柳小姐。”他当然明白这话一出口,必会惹来东院大王的怒火翻天!

  果真,耶律风云倏然踢飞了椅子,脸上刻画着暴戾的线条。

  “那家伙真打算这么做?”耶律风云逼视着葛儿郎。

  葛儿郎点点头。

  “那他是派他其他的女儿还是亲戚之女?”春拓好奇地趋向前。

  “都不是。”

  “你别卖关子了。”花穆潇洒地坐定在亭栏上。

  “他们的公子柳舜是个花花大少,那天正好从勾栏院……呃,也就是我们这里的红帐户抓了位姑娘进府,于是柳相国便打定主意以她代替。”葛儿郎在那么多双烁利的眼神逼视下,索性一口气道尽。

  砰!他话才说完,花亭内的花岗石桌便被耶律风云的巨掌劈成两半。他那些弟弟像是早已预知般,俐落地闪出亭外,笑看大哥的怒容。

  “我看柳相国不要命了,竟找个妓娘来顶替!”焚雪大叹,看来两国之间这场兵灾得延续了。

  堂堂宋朝的一个相国,居然会以这样的手段欺君,甚至瞒骗大辽,简直是不长眼了!

  “我看这事还是跟爹说吧!早点把他们灭了算了,联什么姻?无聊。”秋人板着一张脸。

  “也对。我这就去通知爹,请他转告辽帝咱们立刻出动大军好好教训教训他们。”春拓难得赞同秋人的话,打算转往正厅。

  “等等。”

  耶律风云沉声喊住了春拓。

  “大哥,你是想亲自去告诉爹这件事吗?”春拓顿住步子,疑惑地看着耶律风云。

  “不,婚事照常举行。”他突地一说。

  “大哥!”众人异口同声地喊道,面面相觊。

  他冷笑了声,转而回视五位弟弟,“既然她是柳韫派来戏耍我的女人,那我何不接受,让他明白藐视我耶律风云绝没好下场!”

  “你的意思是……”花穆眯起凤眼。

  “我会好好玩弄那女人,然后亲自带她回宋归宁,当着柳韫和宋君的面道出一切,我要让柳韫死得极惨!”他俊傲的唇扬起一道弧线,眼眸像闪亮的黑宝石般炯亮犀冷。

  “这下有趣了。”晃月嘴角也浮起阴郁的笑容。他就说嘛,宋女之中没一个够格让他喊大嫂的。

  这回当真来了个龌龊的女人,大哥的运气还真背啊!

  “可是你还是得和她拜堂啊!”焚雪皱着漂亮的眉。

  “辽帝说过,拜堂只是一种手段;我根本不把她放在眼中。先前之所以排斥,是因为有种被利用的怨恨,如今看来,这场联姻似乎不那么无趣……我倒想看看宋国的妓娘可有咱们大辽的军妓来得妩媚多情?哈……”

  耶律风云忽而狂笑,眸底发出一道异彩,那笑容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大伙互视了眼,也跟着干笑。

  “对了,大哥,如果你真的和那妓娘拜堂成亲,我们得喊她大嫂吗?”花穆潇洒地问。

  “不准你们喊,省得丢我的脸。”耶律风云厉色道。

  “那正合我意。”晃月得意地扬眉。“打死我都不会喊宋女大嫂,何况是涸万人枕的妓娘。”对女人,他向来有极大的偏见。

  “晃月说的对。我们以后就有玩弄的对象了。”秋人那如冰雕般的睑也掠过一抹佞笑。

  “为了庆祝咱们日后将有不少趣事可敞,今晚来我的“东院”,我请你们吃我昨日射下的肥雁,如何?”耶律风云开心地邀约。

  “可有上等蜜露酿?”焚雪是最贪杯的。

  “为了答谢你的“多事”,我定准备齐全。”耶律风云抓了抓貂裘帽下的丝缎,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葛儿郎,吓得他退缩了下。

  “我想葛儿郎才是你要答谢的对象吧!”焚雪装傻,以手肘撞了下葛儿郎,聪明地将罪过都推给他。

  “好,那葛儿郎也一块儿来吧!酉时开动,别迟到了。”说着,耶律风云便踩着乌靴离开了花亭。

  “我就不懂,辽帝好好的干嘛答应联什么姻呢?”春拓抓抓腮帮子,有点儿想不透。

  毕竟拿下中原才是他们的目的,更何况他们已是胜券在握,答应和亲不就得暂时休兵吗?

  “我知道,辽帝一定是贪图他们进贡的蜜露酿。”焚雪优美的唇角微微往上勾。

  “算了,蜜露酿才是你的最爱吧!”花穆冷嗤了声。

  焚雪脸色瞬间转红,随之敷衍道:“你找我麻烦干嘛?迎娶宋女的又不是我。现在我得去补眠罗!虽然南方战役已暂时平息,但党项与兀惹人常常突击,我们一样不能掉以轻心,好好养精蓄锐吧!”

  “焚雪倒是说了句正经话。我去练武场了。”晃月也转身离开。

  “孪生兄弟,你呢?“春拓问着秋人。

  “巡视兵棚。”

  “喂……”春拓见他就这么走了,还真是气馁,“我是想约他去射野牲啊,真无聊!”

  花穆笑意盎然地拍拍他的肩,“我陪你去吧!”

  “当真?”

  “咱们就当比赛,如何?”花穆向来对自己的骑射相当自豪。

  “没问题!”

  沉若怜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一堆丫鬟在脸上涂上浓浓的彩妆,又被人莫名其妙地推上花轿,听闻着外头喧天锣鼓,伴随着她一路摇摇晃晃地到了秦谷关。

  此刻的她彷若一个无感无心的女人任凭命运的摆布,连未来的路也都是别人帮她挑的,她竟连拒绝的机会也没。

  自前几天的某个夜里,相国与夫人来见她,告诉她打算由她顶替柳千金远嫁大漠,她已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未来了。

  出生在妓院,从小也在那儿长大,看着那里的女人甚至自己的母亲为讨生活而出卖肉体,过着生张熟魏的生活,她没理由批评她们,因为她知道她们全是出于无奈。

  就拿娘来说吧,上了年纪的她还这么践踏自己的身子不就是为了养育她?娘给她读书、上学堂,并教给她女人该有的三贞九烈,告诉她自己会走上这条路全是不得已,要地谨记绝不能步上她的后尘。

  因此母亲总是将她藏匿在后院,甚至去念书也是隐名埋姓,不让别人知道她是在勾栏院长大的女孩儿。而她也知洁身自爱,从不踏进前院做生意的地方,因此从没人知道“玉蔷楼”后面有她这么位闺女。

  十七年来,她可说是看尽形形色色的男人,对男人只有一句话形容,那就是“恶心龌龊”,对他们也早已无感免疫,她不相信世上会有真爱,并立誓将来永不嫁人,安养母亲终老。

  哪知道就在月前,柳舜喝醉了走错地方,竟误闯后院撞见了她。从那时起,他就三不五时前来纠缠,令她防不胜防。他几次见她无心于他,便开始动起歹念,派人将她强掳至府中,差点儿失了身!

  如今她虽保住了清白,但为保全母亲与玉蔷楼内所有姨娘、姊妹们的性命,得冒着欺君大罪代嫁至辽国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辽——只听闻那儿的男人个个长得虎背熊腰,一脸大胡,动作粗俗无礼,一想到这儿,她便忍不住惊慌起来……

  “小姐,下轿了。今晚咱们要在这关口的行馆过夜,明儿个得换上马车赶路。”

  相国夫人派给她的丫鬟如意是个长她一岁的姑娘,知道她的身世,却从不以异样的眼光看她,让她自在不少。

  若怜头盖红帕,怯怯地下了轿门,在众多仆役的跟随下随着如意进入驿站后方的行馆内。

  直到进入休憩的屋里,如意才将她头上的红帕拿下。“您休息会儿,明儿个一早还得赶路呢。”如意为她沏了壶茶,又道:“愈近关外,好像就愈干燥,您喝点儿水再歇着吧!”

  若怜端过瓷杯,轻轻对她说:“谢谢。”

  “您不必对如意客气。到了遥远的大漠后,咱们身旁的男仆与护卫军都得撤回,就只剩我们两个汉女,照顾您是我该敞的。”如意笑着安抚,也能体会一个女人莫名其妙成了替身的可悲。

  “我出身妓院,知情者都对我抱着异样态度,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若怜终于问出心底疑问。

  如意却笑了笑,“我也是苦命女子……谁不希望出身好?何况我横看竖看,您都是这么温柔可人,如意可是打从心底喜欢您。”

  若怜闻言更是感动,她眼眶含泪,动容地说:“谢谢你,如意。”

  “我现在是您的丫鬟,别对我客气。您休息,我下去了。”如意曲膝行礼后,恭敬地退下。

  如今屋内就只剩下若怜一人,她坐在圆凳上为自己的处境自怜,不知不觉中泪已沾满腮……

  突地,一道劲风透过拱窗拂进屋里,吹熄了桌上的油灯。

  若怜赶紧将窗放下,心想还是早点儿睡吧!还有好些天得在马车中度过,她得打起精神啊!

  脱下喜服,窝进被中,原以为又将失眠的若怜终于禁不住数天的无眠与长途跋涉的疲累,沉沉睡去……

  须臾,一道黑影窜进屋里,火折子擦亮,点燃了油灯。

  他随即走向若怜,坐在床畔,一双灿目直凝住躺在床上的人儿。

  他嘴角一撇,伸手拂画她细致的下巴,这样的触碰让睡梦中的若怜赫然清醒。她睁开眼,纳入她灵魂之窗的竟是一个蒙住脸的黑衣人,吓得她张嘴就要大叫——

  黑衣人快动作地捂住她的嘴,沉着声说:“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要杀就动手,拿开你的脏手!”若怜的声音被他锁在手心里,以致紧绷颤抖,丝毫不具威胁性。

  “我的手脏?可人儿,那你呢,你有多干净?”他的口气一听就知是鄙视她的出身,甚至还将她当成了妓娘。

  可……这事外人并不知情啊!他怎么知道?

  莫非这已不是秘密了?

  “你是谁?”她颤声问。

  “你并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今天我只是先来看看你这个骚货儿是个什么模样,”他淡淡地说,话意虽淫亵不堪,但声音却掺入浓烈如酒的柔意,让这整句话听来极不和谐却又荡漾人心,也因此若怜内心隐隐泛生的骇意也愈深,身子也战栗得更厉害。

  “你快走……否则我要大叫了……”她尽可能控制自己不住发抖的音律。

  “叫啊!叫床对你而言早已是司空见惯不是吗?”黑衣人突然撤了手,“就让我听听,是否悦耳?”

  经他这么一说,若怜的声音反而被压在喉中怎么也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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