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 第1283节

羽天齐所到之处的强者，没有一个活口。千末天棱、邓涽、末邪这些与羽天齐打过交道的强者，也是在战栗中被羽天齐击杀，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与羽天齐抗争的能力，在羽天齐那绝强的修为和手段压制下，他们的抵挡显得是如此的无力。

“屠盟，我早已说过，当年你留给我的苦痛，我会百倍、千倍的偿还，今日，便是你们屠盟的末日！”羽天齐杀到最后，也是杀红了眼，不仅对屠盟强者进行着追杀，同时，也对那些实力稍弱的元力师也开始了屠杀。显然，羽天齐今日已经打定了要血洗这地下城的主意。

“羽天齐……”终于，在羽天齐杀戮进行到白热化时，那失神中的影尘，终于回过了神，口中喃喃念叨了一声，便双眸充血地看向羽天齐，近乎疯狂的嘶吼道，“羽天齐，老夫今日要将你碎尸万段！”说话间，影尘终于按耐不住，身形疾驰而起，朝着羽天齐杀去。

羽天齐见状，目光中微微恢复了丝清明，瞥了眼追来的影尘，羽天齐直接右手一挥，阴阳两极剑飘飞而去。一个照面，便轰破了影尘的护体屏障，将影尘震飞了出去。不过，羽天齐这一击显然有所留手，仅仅让影尘受创，并没有直接击杀。

“哼，影尘，不要急，早晚会轮到你，今日我便要让你亲眼看着你一手培养的屠盟毁灭，我要让你尝尝，这种毁灭的痛苦与折磨，让你为当初对剑宗的所作所为赎罪！”说话间，羽天齐再也不看那一脸绝望的影尘，再度大喝出声，冲向四周的人群开始了屠戮。

这一刻，羽天齐已经再无人能挡，而且天空中的天机子，也是陆续击杀了几名强者，如今剩下的高手，已然不足以抵挡强势的羽天齐和天机子了。

“不可以！不可以！屠盟不能就此毁灭！”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到羽天齐二人的屠杀接近尾声时，影尘才终于回过了神，眼中闪过抹疯狂。这一刻，看着周遭那血色结界，影尘心如绞痛。因为影尘很后悔开启这血色的结界，他不仅断送了屠盟强者的退路，同时也阻断了自己的求助机会，如今，要挽回劣势，影尘已经别无选择。

“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但如果报应真的临身，我也希望，我是最后一个！”这一刻，影尘出奇的变得平静了下来，然后，其身上便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感受到这股气息，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怔，就连羽天齐，也有些皱眉地看向了影尘。

“影尘，你燃烧了元晶就以为可以击杀我？”羽天齐不屑地看了眼影尘，虽然影尘在此刻选择了燃烧元晶，但是羽天齐却根本不惧，因为绝对的修为差距，令得影尘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

“天齐少爷，老朽知道凭我这残躯远远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老朽并不是要和你动手，老朽只是想为我屠盟留下希望的火种而已！”说完，影尘凄凉一笑，双手掐诀，用燃烧出的生命之力，一举朝着上空轰去，直接轰中了防御大阵。

顿时，随着一阵轰然巨响，整个大阵为之一颤，然后影尘毫不犹豫的冲天而起，直接逼出了自己的元晶引爆，轰中了大阵，一举将整个大阵轰的支离破碎。看到这里，所有人才明白影尘想要做什么，就连羽天齐，也不禁因影尘的举动有些动容。

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众人开辟出一条生路，这看似无情的屠盟之主，其实却有着自己对屠盟的感情。

“影老……”羽天齐暗叹一声，也没想到影尘会走上这条不归路，虽然彼此的立场注定着是敌非友，但羽天齐心中还是充满着一丝对影尘的尊敬，不为别的，就因影尘曾经几次间接的相助过自己。

“影老……！”然而，就在羽天齐稍显感叹之时，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响彻在整个地下城市的上空，这道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羽天齐听闻时，浑身便有些颤抖的愣在了原地。因为听见这个声音，羽天齐忽然有种愧疚的感觉，并不是对影尘的愧疚，而是对这声音主人的愧疚，毕竟，影尘怎么说，也是他最为在意的人，这一点，从其现在这撕心裂肺的声音中不难看出。

“天佑……”羽天齐苦涩一叹，抬头望去，只见在那破碎的防御大阵上空，一条空间通道无中生有，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其中蹿出，转瞬间便来到了身体栽落的影尘身旁，一举抱住了后者。只是，任这身影如何呼唤，那已经走到生命尽头的影尘都发不出一个声音，仅仅双眸有些涣散地看着来人，口中不断地发出一声声苍老的哽咽声，显然其极力想要呼唤，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天佑……”看着抱住影老的身影，羽天齐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再次呼唤了一声来人的名讳，然后，在微微思肘之后，羽天齐一咬牙，还是飘飞而去，来到了天佑和影尘的身旁。

这一刻，对于羽天齐的到来，天佑根本没有注意，仍就是心力憔悴的呼唤着影尘，泪水早已沾湿了其脸庞。

羽天齐见状，心中更加难受，终于，在一阵注视后，羽天齐右手一挥，一股浑厚的混沌之元灌入了影尘的体内，维持住了影尘最后的生机。

此时此刻，羽天齐没有击杀影尘，没有出手对付来人，这一幕，着实让屠盟强者有些看不懂，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原本还对屠盟恨之入骨的羽天齐会在这一刻心软，这是他们难以理解的事。不过，像天机子、那奄奄一息的剑西利等人，却是知晓其中的缘由，仅仅静静地看着。

不得不说，羽天齐的混沌之元的确玄妙，这一刻，在羽天齐不惜耗费混沌之元维持住影尘的生命后，影尘终于缓过气来，口中能发出一声声轻微的呢喃声，虽然很轻，但却也能令天佑听得清楚了。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节　皓天府来人

“少爷，您来了，对不起，老仆不能亲自迎接你了！”对于天佑，影尘苍老的面庞上流露的只有慈祥，他有些憔悴地看着天佑，目光中透着感伤。因为影尘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今后再也不能侍奉在天佑身旁了。

“影老！您别这么说，您伤的很重，我先带你回去疗伤！”天佑一把抹掉了眼角的泪水，想要带影尘离开。

羽天齐见状，心中一凛，虽然想要阻止，但是羽天齐却还是忍住了。因为羽天齐怎么也不想与天佑动手。

只不过，羽天齐虽然没有动手，但是影尘却是拒绝了天佑的好意，并没有随天佑而去，仅仅倔强的拉住天佑的手，道，“少爷，不用了，老仆大限已至，不用少爷再多费心了。”

“影老，您说什么胡话，以父亲的手段，想要让您恢复，绝对可以办到的，只要您跟我回去！”说话间，天佑豁然看向了羽天齐，道，“天齐，你会不会阻止我！”

这一刻，迎上天佑的目光，羽天齐微微一怔，因为天佑此刻的目光显得是如此的陌生，这还是羽天齐与天佑相识以来，天佑第一次对自己流露出这样的目光，甚至，当初在阳帝古墓中，天佑要杀自己也没有如此坚定，可现在，天佑的表现，完全是像在告诉自己，若是自己阻挡，其定会与自己拼命的。

想到这里，羽天齐一窒，无奈的叹息一声，没有说话，不过，羽天齐却是退了一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虽然羽天齐知道让天佑带走影尘，影尘会恢复，会带着屠盟卷土重来，但是羽天齐却狠不下心与天佑拼命。或者，羽天齐还没有做好准备，与天佑为敌。

看见羽天齐退去，天佑也是暗舒一口气，因为天佑知道，如今的自己若与羽天齐硬拼，胜算只有五五开，而且即使自己最后获胜，也将是惨胜，届时也来不及挽救影尘，所以羽天齐退避，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当即，天佑也不再迟疑，抱着影尘腾空而起。只是，在天佑刚飞起没多久，影尘周身便散发出一股银色的光晕，这股光晕极为不稳，一出现，就令得影尘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天佑瞧见，脸色立即大变，当即不敢继续行动，豁然看向羽天齐道，“天齐，你当真要拦我？”此时此刻，看见影尘体内的混沌之元波动不断，天佑第一时间联想到是羽天齐做的手脚。

对此，羽天齐苦涩一叹，摇了摇头，道，“天佑，这不是我做的，我尊重你的选择！”

“不是你？那还会有谁！”天佑目光一寒，死死地盯着羽天齐，显然不相信羽天齐所言。

“少爷~”不过，也就在天佑对羽天齐恼怒之时，天佑怀中的影尘终于压制下体内的痛苦，孱弱地说道，“少爷，不是天齐少爷做的，是老仆自己抵触体内的混沌之元。”

“嗯？”听见影尘的解释，天佑顿时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道，“影老，您做什么，为何要抵触，这混沌之元可以保你暂时平安，只要随我回家族，您就可以恢复了。”

“哎，少爷，老仆是回不去咯，而且，老仆也没脸回去！屠盟已灭，老仆无法向主人交代！”说到这里，影尘挣扎了一下，努力的抬起手，摸向了天佑的脸庞，道，“少爷，老仆时间不多了，您能听老仆说几句吗？”

看见影尘那虚弱无力的样子，天佑又再度忍不住轻泣起来，一把按住了影尘摸着自己脸庞的苍老手掌，道，“影老，您说，我都听着！”

“呵呵！”影尘和蔼一笑，道，“少爷，老仆自小就被老主人收养，后来老主人仙逝，老仆便跟着主人，再后来，主人器重老仆，将屠盟交给老仆打理，又命老仆照顾小主人。主人对老仆的器重与信任，让老仆无以为报。可是今次，老仆却令主人失望了，所以死，对于老仆来说，是最好赎罪的方法，还请少爷尊重老仆的选择。”

说到这里，影尘顿了顿，继续道，“少爷，老仆自小看着您长大，可以说对您是极为了解。老仆知道您很不喜欢家族对你的束缚。可是少爷，您要知道，这是您出生在家族所必须肩负起的使命，因为家族并不只有您一个人，还有着众多的宗族亲戚。少爷你们这一脉，便是楚家的守护神，老主人、主人也都是为家族，将一生奉献给了家族。至少，在老主人和主人看来，个人的得失，与整个家族相比，根本是无足轻重。少爷，您能明白老仆的意思吗？”

“影老，您别说了，我明白，我明白的！父亲逼我，是想让我成为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可是影老，我真的做不到，我真心不想违背自己的心做事，我不想变得麻木，变得冷血！”天佑有些抗拒地摇头道，其此刻看起来，显得是如此的无助与彷徨。

影尘瞧见，惆怅一叹，再次轻声道，“少爷，老仆知道您的心思，老仆也不想看您如此难受，可是少爷，凡事都有两面性，您失去了一些，但也得到了一些。想要完全按自己的心思做事，那您就必须拥有这样的资格。老仆这么说，少爷或许应该理解了吧……”说到这里，影尘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呼吸越来越急促，显然，影尘的时间不多了。

“影老，我知道了，您是想让我成为人上人，这样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才能去改变这样的现状，可是影老，所处的位置不同，届时也是别无选择，我也不可能随心所欲！”天佑有些苦涩道。影尘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天佑继承皓天子的衣钵，成为皓天府的主人，届时，如果天佑不想与羽天齐为敌，也可以做主。只是对此，天佑极为清楚，届时身处高位，家族内的人虎视眈眈，自己即使再一意孤行，也不可能代表整个家族的意愿。有些事，就是已经注定，无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