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四条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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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四条金龙-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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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红烛高照,长身玉立的大丫头,罗襦轻解,一身雪白的皮肉,粉光致致,俏生生地站在方一甲的身前,低着头,搓揉着粗大乌亮的辫梢时,红烛的烛光闪动,此情此景,确然令方一甲色授魂予,不知人间何世。
  及至温香软玉怀满抱,真个销魂之后,大丫头如依人小鸟,偎在方一甲的怀中,几番欲语又止。方一甲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大丫头必有所求,所以他一面双手在她的身上搓揉,一面道:“你想要些什么,只管开口!”
  方一甲才尝了甜头,在佳人面前作许诺,自然豪气干云,当时他心中想,对方是丫头,总不会有什么过份的需索的。谁知道那大丫头一开口,却令得方一甲吓了一大跳,大丫头的声音十分甜腻:“你是贩人参的,能把上好的野山参,给我几斤?”
  她一开口,竟然要“几斤”上好的野山参!那直是狮子大开口之至了,方一甲不怒反笑:“你要那么多人参干什么?当柴烧?”大丫头的回答,更是令方一甲啼笑皆非:“有一个人身子……很弱,听说人参大补,所以……”
  她话还没有讲究,方一甲已经一下子把她推了开去!因为方一甲听出,大丫头口中的“有一个人”,分明是一个男人,方一甲的反应,是任何男人正常的反应,他不但推开了大丫头,而且,还现出十分厌恶的神情。大丫头也知道自己惹了方一甲的不快,她急急道:“你别见怪,那人绝不是什么低三下四的人,那人极受乐家上下的尊敬,乐家的几个姑娘,甚至都轮流服侍他,我是想令他身子强壮些,感谢我的好处,好叫我日后的日子过得好些,有一次,我还听得乐老爷子说,这个人是他们一家的大恩人──”
  大丫头急急地说到这里,方一甲已忍无可忍,用力在她的丰臀上,重重拍打了一下,斥道:“你胡说八道,乱七八糟,在说些什么!”
  大丫头苦着脸:“真的,我说的全是真的!方爷你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那也难怪,许多人都不知道,我也是有一次,老爷派我去服侍他一两天,才知道有这样一个重要的大爷在!”
  方一甲仍然绝不信大丫头所说的一切,他又拍打了大丫头一下:“哼,你也跟他──”
  大丫头身子乱晃:“没有……没有……不是我不想,是那位大爷根本不让我接近他……所以我才想到……他可能是身子弱……”
  方一甲这时,心中也有几分起疑,因为大丫头所说的事,听来虽然荒谬之至,但是以大丫头的见识而论,她是决计无法瞎编出来的。
  可是,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他一面想,一面道:“那人要是身子弱,他既然是乐家的恩人,乐老爷还会少了人参给他吃?”
  大丫头听了,一脸委曲的神情,欲语又止,方一甲催了她几次,她才道:“本来我也不应该在背后说老爷的不是,可是事情实在很过份,老爷一面说那人是恩公……又说什么……若不是有了这个人,也不会有黄金屯子,可是对那人,却又刻薄之极。”
  方一甲听到这里,心中更是疑惑,他笑了起来,把大丫头搂在怀中,笑道:“派你去服侍他,也不算刻薄了!”
  大丫头撒了一会娇,才道:“真是刻薄,一共是一天半,那人只吃了两餐,吃的也不知是什么,看来像是面糊,又酸又臭,像是发了馊一样,可真怪,那人倒像是吃得十分有滋味!”
  方一甲缓缓地吸了一口气:“这个人住在什么地方?”
  大丫头立时道:“住在宅子的中间,要经过老爷子住的院子才能进去!”
  方一甲捧住了大丫头的脸:“你能带我去见他?”
  大丫头现出十分黯然的神色:
  “老爷吩咐过,绝不能对任何人提这个人的事,不然的话,要活活打死,我……已经对你说了,可不敢……带你去!”
  方一甲说到这里,公主笑了起来:“什么活活打死,也只不过是恐吓,这女孩子胆子太小!”
  年轻人和方一甲都默然,过了一会,年轻人才道:“在那种地方,那种时候,以乐家的财势,打死个把丫头,也是闲事,谁会为丫头出头?”
  公主看到年轻人神色凝重,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
  年轻人问:“后来,她终于不肯?”
  方一甲感叹:“不肯,随便我许她多少好处,答应替她赎身,她都不敢,只是把如何到达那个神秘人物的所在,告诉了我,事情是极怪,要到那人的住所,不但要通过暗门,而且要绕过地道!”
  年轻人皱着眉:“黄金屯子中的怪事真不少,可是那个,和‘闹狐’又有什么关连?”
  方一甲道:“你别心急,听我说下去!”
  他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又沉默了片刻,尽力在回忆着往事,上了年纪的人,有人来和他说陈年往事,他总是很欢迎的,方一甲也不例外,看来,这时他也根本不是在满足年轻人和公主的要求,而是在满足他自己又可以旧梦重温,何以他要把这个旧梦说得十分详细?
  方一甲虽然疑惑,可是他却相信了大丫头所说,乐家大宅之中,有一个这样神秘莫测的“恩公”在,他向大丫头问了很多有关那个人的情形,可是却又问不出所以然来,因为大丫头就是去送了两次饭,她试图勾搭那人,都被那人一下子推了开去,下的手还极重,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之意。
  那人好像不爱光亮,所以屋子十分暗,看不清他的脸,只是注意到那人的双眼贼亮──像一头猫。大丫头自己解嘲说:“要不是他用那贼亮的眼睛瞪着我,我才不会向他卖弄风骚!”
  那人戴着帽子,虽然是漠北苦寒之地,可是屋子内十分暖和,没有必要戴帽子,可是那人却戴了一顶极大的帽子,看来很怪。那人也没有对她说过话,只是发出了几下很粗的声音。
  根据大丫头所述,自然无法知道那神秘人物,是何等样人。于是方一甲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就留了心,向乐家的人,打听那个神秘人物的事,用的自然是旁敲侧击,不露声色的方法。可是却一点消息也得不到。
  为了要得到消息,方一甲甚至不择手段,向乐家的那两个“姑娘”下手。乐家那两个姑娘,合宅上下,称她们为四姑娘和五姑娘,是乐老爷子的女儿,早已过了嫁人的年龄。
  也不是貌不如人,而且又是乐家这种好人家,说媒的早十几年,要用大车一车车来载,可是不论是什么人家来说媒,乐老爷一律拒绝。
  等到早几年,关外四大马场之首,场主的两个儿子,托了极有面子的一个前清的举人来说媒,也遭到拒绝之后,媒人才算是绝了迹。大家都知道,乐老爷子是铁了心,不让这两个女儿嫁人的了。这种行为,自然十分乖张,当然也引起了种种的猜测,可是乐老爷子也不理会。这两姐妹,年龄相差不过一年,平日不怎么见人,方一甲由于熟了,间中能和她们相见,自从有了想探听乐家大秘密的心之后,他就下了决心,故意在有意无意之间,用言语撩拨她们,倒也大有成效,令得这一双老处女春情荡漾,看来只要方一甲开口,两个人都肯和他私奔了。
  可是,正当方一甲问到那个神秘人物时,两姐妹立即面色大变,从此不再和方一甲见面。
  还好,她们没有把方一甲的企图泄露出去,所以方一甲仍然可以在暗中活动──他决定不再在人们的口中探听消息,而拣取直接的行动,照那大丫头所说的去路,去看那神秘人物。
  他试了三次,都没有成功,第四次,通过了地道,自一口井中攀了出来,到了一个院子,恰好看到乐老爷子和他的儿子,一起自一间屋子走出来。
  乐老爷子年逾古稀,身子十分壮健,他儿于却早已染上了鸦片瘾,面色苍白,身子瘦弱,在乐家,只是一个虚空的存在,只像一个影子。
  方一甲一见两人,就躲到了一株大树之后,他看到乐家父子到了井前,才明白那暗道是出入的唯一通道,他不禁叫了一声“好险”──要是早一刻,他也在地道之中,和乐家父子相遇的话,那才真是狭路相逢了!
  乐家父子到了井旁,停了一停,并不立即下去,老爷子叹了一声:“他迟早要走的,我已经老了,你年纪轻,也不想想办法!”
  乐老爷子在说出几句话的时候,忧形于色,可是骨瘦如柴的乐家大少爷,那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走就让他走吧,本来就是天上掉下来的财数,这些日子来,也够多了吧!”
  乐老爷子顿足:“你们知道什么,看来多,他用去了十之八九,留下的有多少!”
  乐大少爷耸了耸肩,没有什么表示,就跨进了井中。乐老爷子在井边又站了一会,转身望着刚才出来的那屋子,神情焦虑,双手握拳。
  这一番对话和情景,看在方一甲的眼中,方一甲更是莫名其妙!他只是可以肯定,果然有一个神秘人物在,而且在言谈之中,他知道这个神秘人物和乐家的财富积累,有看极大的关系──简直是这个人如果一走,乐家的财富就会消失一样!
  所以,乐老爷子才会那么焦急!
  这简直难以想像之至,眼看着乐老爷子又跨过了那口井,方一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向那屋子,来到了门前,略停了一停,才去推门。门只是虚掩着,他推开了一些,才想起就这样冲进去不是很好,所以就在门上,敲了两下。
  他一敲门,就有反应,只听得屋内传来了粗声粗气的一下声响,也不知算不算是答应。方一甲大着胆子,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的格局,和一般巨宅相类,方一甲刚才听到声音自左首传来,所以一进屋,就转向左,来到了一扇门前,又轻敲了一下。
  里面传来了一个很粗的声音:“你是谁?”
  这一问,本来十分难以回答,但方一甲十分机伶,他想起大丫头留被派来临时服侍这神秘人物,所以他道:“东家叫我看看,大爷有什么需要!”
  他说着,一面已不等房内再有什么反应,就迳自推开了门,一步跨了进去。
  虽然这样做,不是很合适,可是如果那神秘人想拒绝,也来不及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房间内十分黑暗,正如那大丫头所说的,首先看到的,是黑暗之中,一对贼亮的眼睛!
  “贼亮”是一个形容词,意思就是极亮。
  那对眼睛,亮得异样之极!
  方一甲说到这里时,把他自己的睛睛眯成了一道缝。公主在这时候道:“方先生,你也目光炯炯,十分逼人!”
  方一甲只是感叹:“我这种目光算是什么,那人的双眼在黑暗中放光,简直是骇人之至,我一看,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这不是人,人是不会有这样眼光的,那一定是什么妖物,更可能是狐!”
  年轻人和公主同时吸了一口气,到这时,他们才知道,方一甲所谓“闹狐”,闹的原来是男狐!
  由于方一甲有了先入之见,认为那人不是人,而是狐,或类似的精怪,所以接下来,双方的应对,就不免有点古里古怪。
  先是那人开口──那人想是也觉得自己的目光太过不寻常,所以他在方一甲一进来,逼视了他一会之后,就半转过头去,使方一甲不再接触到他那异样的眼光,然后,他粗声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从他的语气和责问听来,他显然对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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