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萧媚娘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墨妍微微松了口气。不过下一秒，萧媚娘却是眼尖发现了凤非离怀中的墨宝儿。
瞧着一大一小两张九成相似的脸，萧媚娘嘴巴慢慢长成形。
“这…这…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么个小家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312。第312章 忆往昔，不思量
对于萧媚娘所问，墨妍与凤非离脸色俱都露出一抹古怪之色，这事儿，还真不太容易说清楚。
不过凤非离怀中的墨宝儿却是努了努嘴，十分不忿的叫嚣。
“我是他们两个的儿子！”
他此话一出，萧媚娘顿时嗤笑出声，他当然知道这小不点儿是他们两个的儿子，可问题的关键是，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见萧媚娘笑，小家伙皱了皱眉，明显不清楚萧媚娘为什么笑，只以为她不信他的话。
“信不信由你，我今年七岁，名字叫墨宝儿！”
听闻墨宝儿的话，梅若弦与萧媚娘俱都是一愣。按照时间推算，似乎与多年前的那一战时间很是相近啊！
然而，相对于萧媚娘所纠结的问题，凤非离却是有些郁闷。
这小家伙一口一个我叫墨宝儿，这名字虽也好听，却也不能总也这么叫。再者，她与他的孩子，怎可不与他沾染半分关系呢？
凤非离的这一丝情绪一闪而逝，面上却并未显露半分，几人跟着萧媚娘梅若弦进了宝封堂。
阔别多年，宝封堂中的装饰与从前并没有太大改变，由于保养极好，看起来也不算陈旧。萧媚娘已经怀胎八月，距离临盆时日不多，是以，梅若弦才会如此紧张，以至于寸步不离的跟在自家夫人身后。
墨宝儿大约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有人挺着个大肚子，不由的蹙了蹙眉，转而看像身后的墨妍。
“娘亲，你怀着宝儿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么？”他的声音清清脆脆，一双大眼睛中满是期待。
墨妍被小家伙灼灼的目光看得心头一紧，竟是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她怀着宝儿时，整个人基本上都在昏迷之中，醒来没多久，小家伙便出生了，还将她体内残余的药力一并吸收。
凤非离见得墨妍语塞，大约是猜到四五分，眸中不由得掠过一抹暗色。伸出手抚了抚墨宝儿的头顶。
“那是自然，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模样？”凤非离笑着开口，轻描淡写将墨妍的尴尬带过。而此时，墨妍像是想起什么，转而看向萧媚娘。
“对了，媚姨，药老人呢？怎没有见到他老人家？”
墨妍话音一落，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半晌，一声轻叹自萧媚娘口中溢出，而她一向带着笑意的水眸亦是涌上些许悲色。
“早几年染了风寒，落了病根，前年冬天，终是没有熬过…”她轻声开口，语气中带了几分寂然。
听闻萧媚娘所言，墨妍身体蓦地一僵。记忆中，那个面目和善的老人，对自己总是轻声慢语，平日里也总是笑呵呵的。
可未有料到，再回来，竟已是天人相隔……
不记得是谁说过一句话，如今思来想去却颇为应景。这世上，我们有太多的事情无能为力，譬如说时光流逝，生老病死…
看出墨妍的情绪，萧媚娘急忙收了眼中悲色，牵了墨妍的手。
“人走的时候还算安详，没受什么折磨。老人家还留了话，若是能看你们二人幸福美满，便死而无憾了。而今，你们终是走在一起，想来他泉下有知，也会十分高兴的！”
萧媚娘的话，成功让墨妍脸色一红。
而眼下，一旁的墨宝儿可急坏了。他们之间的话他此刻一句也听不懂，只觉得整个人云里雾里好生糊涂。
“哎呀！你们这些大人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的一句都听不懂！”小家伙张着小嘴巴哇哇乱叫，明显对这种被摒除在外的感觉很是郁闷。
墨宝儿的话让萧媚娘微微一愣。
“怎么？你娘亲从未有对你提起过么？”
“没有！不只是宝封堂。还有关于爹爹的一切，娘亲从来都不对我说！”
小家伙撅着嘴巴开口，一边说一边将小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直将墨妍一张脸摇得一时青一时白，颇为尴尬。
果然，萧媚娘见得墨宝儿摇头，转而开始数落起墨妍来。
“丫头，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宝封堂再如何说也算是你的家，你与凤小子这些年来历经这许多的坎坷艰难……”萧媚娘眼看着就要喋喋不休说个不停，未料到凤非离却在此时突然开口。
“这七年来，墨儿许多事情都记不起了…”他柔声开口，轻描淡写化去墨妍的尴尬。
萧媚娘是聪明人，当下便住了嘴，有些好笑的看了凤非离一眼。
“罢了罢了！你这般护她，我纵是为你抱不平反还不招待见。话不多说，你一家三人这次回来，怎的也得住到我将孩子生下才能走！”半是玩笑，半是要挟。萧媚娘一进店中，直张罗着厨房去准备酒菜房间，看样子是准备为几人接风洗尘。
不多时，一大桌子菜新鲜出炉。几人稀稀松松将桌子围了起来。墨宝儿还小，见到美食便专心投入其中，倒是剩下四人，一顿饭上你来我往颇为热闹。
梅若弦一扫往日的淡漠清冷，变成温柔体贴的大丈夫，时不时给爱妻夹菜添水，继而与墨妍二人详谈甚欢。
谈话之中，梅若弦无意间提及七年前往事。彼时，墨妍带着凤非离遭众高手围堵，南元道人于学院中设法将他从紧闭之中放出。
急急赶往千绝谷所在，却遇到正在阻拦西秦和南姜两国军队前行的萧媚娘一行人。对方人多势众，逼得萧媚娘一行人节节败退，反惹了杀身之祸。
他出手相救，于是给两人之间迎来了第二次机会。只不过，待二人闻讯赶到千绝谷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天麓学院他自是没有再回，留在这宝封堂中跑堂打杂，直到前两年，方才令萧媚娘放下心结，二人也算修得正果。
提及墨妍一行人为众人围堵之时，凤非离眸中掠过一丝愧疚……
那是他将她遗忘，令她身陷万劫不复之地的年月。而今每每想起，他总也不能原谅自己。
墨妍大抵是被四下温馨的气氛影响，见得他眸中的自责愧疚，竟是不由自主于桌下执了他的手掌。
“都过去了…”她轻声开口，一双漆黑眸中闪烁的浮光令凤非离心中一震。
313。第313章 童言无忌
饭桌上几人基本上修为都不算低，两人虽在桌子下面互动，却也是瞒不过剩下几人的眼睛的。萧媚娘与梅若弦自是十分有默契的，只装作不知情，该吃饭依旧吃饭，该喝酒照旧喝酒，该秀恩爱时则毫不吝啬的大秀恩爱，权当什么都没发生。
倒是墨宝儿，他年岁毕竟尚小，察觉二人在桌子下搞小动作，当下放下手中吃食，爬下椅子，咻的一下将桌上所铺的桌布掀开。
“娘亲，你们在玩儿什么游戏，怎生不带宝儿？”他脆生生的开口，直惹得墨妍凤非离脸色俱都微微一红。
忙不迭将手收回，墨妍有些慌乱的垂下头开始扒饭，到底还是一旁的凤非离比较从容，他轻咳一声，端起一旁的酒杯轻唾一口脸不红心不跳道：“我和你娘亲在斗手劲，你还太小，没什么力气…”他话说到这里，却见小家伙一脸狐疑的模样明显不远相信，便只得故作无谓的耸了耸肩。
“你若不信，大可以问你娘亲…”他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倒也成功将墨宝儿的注意力转移到墨妍身上。
原本，凤非离将小家伙的注意力尽数承下，墨妍还微微松了口气，毕竟，是自己主动去拉的手。此刻，凤非离将墨宝儿的注意力又转回她身上，直让她险些将喝进去的一口汤喷了出来。
脸红得像是苹果，她微微抬头，却触及凤非离略带狡黠的笑容，不由又将头别开，只有些别扭的点了点头，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字来。”嗯……“见得自家娘亲点头，墨宝儿终是彻底相信了。
可这边小家伙终于将注意力移回到自己面前的吃食上，那边萧媚娘却是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见萧媚娘笑，墨宝儿又不吃了，睁着大眼睛问：“媚姨，你笑什么…”
他此话一出，萧媚娘笑不出来了，脸上表情像是吃了大便一样精彩。
“你叫我什么？”
“媚姨啊！我娘亲和爹爹都这么叫你，我自然和他们一样啦！”小家伙颇有其事的说，丝毫不觉得自己乱了辈分。
萧媚娘嘴角微微抽搐。
“你爹爹和娘亲叫我媚姨，你就得叫我奶奶！”
听闻萧媚娘的话，小家伙脸瞬间皱成一团，他盯着萧媚娘看了半晌。
“可你一点儿也不老，再说了，我还想等小宝宝出来叫我哥哥呢！”他嘟着嘴巴开口，很聪明的给自己做好了打算，他才不要管一个刚出生的小破孩儿叫叔叔或者是姨呢！
萧媚娘被墨宝儿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倒是一旁的梅若弦笑着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宝儿这样叫不无不可，平日里宝封堂里进的客人，不论是八旬老翁还是小小稚童，哪一个不是媚姨媚姨的唤，再者，宝儿说得也没有错，你这模样，做奶奶，着实为时过早！”瞧瞧，这男人成了亲就是不一样，嘴巴甜不说，什么节操，原则全都掉得一干二净。
萧媚娘被梅若弦一席话说得脸色通红，他白了一旁的梅若弦一眼，一脸娇嗔。
“油嘴滑舌！”
墨妍见得夫妻二人被自家儿子牵着鼻子跑，心中大喜，看来养个儿子还是很有用的，关键时刻能当枪使，使自己免遭尴尬。
可还没等她高兴完，墨宝儿又问了。
“媚姨！媚姨！你还没告诉我，你刚才究竟为什么笑呢？”小孩子对于感兴趣的事情记性总是尤其的好，他对萧媚娘和梅若弦夫妇之间的眉来眼去不怎么感兴趣，便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然，他此话一出，墨妍唇间的笑容算是彻底僵住了。一旁的凤非离亦是哭笑不得。
这小子，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几家欢喜几家愁，墨宝儿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萧媚娘媚声笑了起来。她低下头，轻轻拍了拍墨宝儿的头，继而朝墨妍暧昧一笑。
“宝儿乖！媚姨是在想，你爹爹娘亲可真不够意思。玩儿‘大人间的游戏’不找宝儿你也就罢了，竟连你媚姨和梅叔叔都不叫上！你说该打不该打！”萧媚娘有意调侃墨妍二人，便将‘大人间的游戏’六个字咬得格外的重，直将墨妍弄得面色通红。
“就是就是，做个游戏还偷偷摸摸的，故作神秘！”墨宝儿撅着小嘴，模样说不出可爱，可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炭火一样烘烤着自家爹娘。
最后，还是凤非离硬着头皮服了个软。
“好了好了，这次是爹爹和娘亲的错，下一次，不会了…”
听闻凤非离所言，小家伙捏了捏鼻子，颇有气势的昂了昂脑袋。
“这还差不多！”
童言无忌，墨宝儿此话一出，萧媚娘顿时哄堂大笑，一旁的梅若弦见自家夫人笑得欢畅，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凤非离大约也是觉得头疼，便也没有忍住，最后，就连墨妍也被带得笑了起来。
于是乎，一顿饭，因为墨宝儿的缘故，吃得格外欢畅热闹。末了，萧媚娘摸着肚子感叹，多个孩子，当真是热闹有趣许多…
结果自不必说，墨宝儿在一旁拍着手掌称赞，那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再说凤非离这边，一直到饭局结束，他依旧沉浸在方才桌子底下墨妍的那轻轻一握中回不过神。自己盼这一天究竟盼了多少个日夜？他已经数不过来。
而今，他总算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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