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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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摇情-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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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多少个月来两人之间的第一句话。张君义两眼望着子怡的眼,看着子怡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失望和伤心,随即掩饰道:“嗯,这里吵,你还是回自己房里去休息吧!君生陪着我就行了。”
  “是啊,姐姐,你去休息吧,我就在哥哥身边躺一会儿好了。”君生道。
  子怡低了头,咬了咬唇,道:“你这样重的伤,怎么能离了医者?我就在这里休息好了。”
  静静躺在里边,子怡合上眼,确实是很累了。这些日子,张君义的伤势倒是完全控制住了,可是中的毒开始时没有完全肃清,有些反复,影响了伤势的恢复。子怡是一刻也不敢大意,时时注意着。
  君生显然也很困,看张君义也没什么事情,趴在床边上很快进入梦乡。张君义看看君生,脸上露出少有的宠溺神色,忽而转过头,伸出手,在被中轻轻握住了子怡的手,子怡没有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还是关心我的吗?这些日子,她天天守在我身边,为我换药,包扎,她有一点儿喜欢我了吗?张君义看着子怡静静睡去的容颜,心里涌起一股甜蜜的情感。这种甜蜜,已经多少年没有了啊!
  她真美啊,白皙的脸庞吹弹可破,浓密的睫毛弯弯翘着,像把小扇子般遮住了眼帘,那粉红的唇,润润的,好想叫人咬上一口。张君义不觉动了下身子,想靠过去,可是瞬间前胸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痛,张君义咬牙轻哼了一声,再不敢动一下。
  嗯,就这样看着她也好。
  想起那夜,他本想去温泉泡个澡,可是到了跟前,他呆住了。一个仙子沐浴在月华下,她白皙的身体刺得他眼睛几乎睁不开,那一头乌黑的发长长的披了下来,那样的光华四射。她似乎有些不开心,不一会儿,开始嘤嘤哭了起来,泪水顺着她光洁的面颊流下,立刻就烫着了他的心。瞬间,他只想上去抱住她,吻干她脸上的泪,可是他又不敢,他怕那只是一个梦境,自己一动,梦就没了。
  他静静地看着,看着她累了,倦了,似乎要睡去。他就想,要是能将她抱在怀里,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休息,那该有多好。
  现在,她终于睡在自己的身旁,他也能将她抱在怀里,可是,她却是满心的不情愿,她甚至不想和自己说一句话……她的那个他,是什么样的呢?
  子怡,原谅我,我太自私。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你那么善良,那么美丽,即使我对不起你,你还是肯救我,帮我疗伤,子怡,我会用我的生命来好好爱你。
  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张君义的心里充满了幸福。不知过了多久,眼前那排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睁了开来。
  子怡回头,一双眼睛正热切地望着自己。子怡脸一红,别过脸,忙要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张君义握着。
  “别,别动……我,我吓着你了吗?”张君义轻轻道。
  子怡再回头,望望张君义,现在的他没有带面具,左脸上覆着一大块的白布。
  看着子怡不吭声,张君义垂下了眼帘,低声道:“我知道那道疤很丑,吓着你了。”
  子怡摇摇头,道:“我是医者,什么样的伤没见过,哪里那么容易被吓着。”
  “子怡,你不怪我了吗?你肯和我说话,是不是表示你原谅我了?”张君义本没有勇气说这样的话,他生怕子怡说出不肯原谅的话来。可是现今自己伤者,看到子怡这样照顾自己,不免心里存了希望,只怕以后没有机会说,张口就讲了出来。
  子怡叹口气,道:“云先生一会儿要送药来了,我也该起来给你换药了。”
  张君义充满希望的热切眸子立刻黯淡下来,紧抓着的子怡的手也不觉松开了,低低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子怡顿了顿道,低声道:“我原不原谅重要吗?自始至终,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一个人孤身在外,到哪里,都是受人欺辱,我也不敢奢望别人对我多么好,我只求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平平静静地生活,可是,我想,我也没那个机会了。”
  子怡默默地帮张君义换着药,两人都不再说话。张君义闭上了眼睛,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从他起伏的胸膛也可看出他的内心是多么的不平静。子怡依旧平静无波,这些日子,她已习惯了这种心境。
  被惊动的君生也醒来赶忙帮着子怡,这些时日他跟着子怡学习医术,倒也进步不少。
 

  142

  “哥哥,给你看一样好东西。”君生笑眯眯地走进屋子,两手背在身后,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张君义静静地坐在窗前,回头微微笑道:“这么大人了,还这般孩子心性。”
  “啊,哥哥笑了,哥哥笑起来好好看。”君生几步跑到张君义跟前,脸几乎凑到张君义的鼻子上。
  张君义身子往后靠了下,道:“君生,你今天神神秘秘做什么,跑这里来取笑哥哥?不是有好东西给哥哥看吗?”
  “啊,是的,哥哥猜一猜是什么?”君生笑容里透着一丝掩藏不住秘密的急切。
  “呵呵,哥哥猜不到。”
  “哥哥真没劲!”君生撅了嘴,一瞬间又圆睁了眼睛,迅速地拿出一件东西,举在张君义面前。
  “铜镜?君生真是,哥哥又不是女子,看什么……”张君义忽然停住了话语,那铜镜中,露出的是一张和君生一模一样的脸庞,乌黑黑的眼眸,白皙的面庞,英挺的鼻子……
  “这……这,我脸上的伤……?”张君义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镜子。
  君生开心地笑了起来:“姐姐给哥哥疗伤的时候把哥哥脸上的疤痕也去掉了,姐姐可真是厉害啊,以后哥哥再也不用戴面具了。”
  “子怡她……哥哥还真有点不适应,子怡呢?”
  “姐姐说去煎药,我说帮姐姐,可姐姐怎么也不要我帮。”君生有点不高兴道。
  张君义再看看镜中的自己,想起子怡总是静静地一个人无语的样子,忽然就想见她,想跟她说些什么。是要谢谢她吗?不,不是,只是很想看见她,想时时刻刻看着她。
  她的身体不好,这些日子一直照顾自己,好像更瘦了。不知道她的病最近控制的怎么样,我得抓紧把那几味药找回来才是。只是,这都两个月了,怎么就提不起内力来呢?真是急人!
  不知不觉间,张君义起身往药房走去,君生明白哥哥的心意,静静地跟在身边。
  子怡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眉头皱了下,轻轻叹口气,放到嘴边,感觉有些烫,只好又吹吹。最近为了抑制心痛病的发作,她除了用爹爹教的针法外,自己也想了些办法,可是,心痛病使得脉搏跳动很不正常,自己一心想着张君义的伤势,竟没有注意到自己有了身孕。
  子怡苦笑一下,自己的生命能坚持到孩子生下来吗?而且,就算生下来,要孩子从小就没有娘吗?已经有两个没有娘的孩子了啊!子怡的眼睛不觉就湿润起来。
  “姐姐。”
  子怡的手抖了下,碗里的药溅了出来,撒了些到手上和地上。
  君生忙冲过来,急道:“姐姐,烫着了吗?”取下子怡手中的药碗,抓着子怡的手就吹了起来。
  张君义也走到面前道:“要不要紧,还是上些药吧。”
  子怡有些慌张,道:“没什么,只是一些红罢了,不要紧的。”
  看看确实没什么事,张君义接过那碗药,道:“是给我的药吗?”随手放在了唇边,仿佛要喝的样子。
  子怡急了,道:“不是你的,是我的。”伸手就来夺。子怡抢的急,药水一下撒了出来,有许多直接就洒在子怡胸前的衣服上。
  君生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拿袖子给子怡擦,嘴里喊着,“姐姐痛不痛,痛不痛?”
  张君义愣在那里,敏感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眼睛瞟过熬药的瓦罐,心里一沉,脸上顿时露出无法言语的伤痛。以药材名闻天下的夜君山的庄主,虽然自己不是医者,可只一眼,就从瓦罐中剩余的药渣看出那是一副最常用的坠胎药。
  张君义的眼睛缓缓盯着子怡的肚子,慢慢抬起,正对上子怡惊慌失措望过来的眼睛。原来是这样!这个女人,她怎么可以这样狠?竟然向自己的孩子下手?
  感觉到气氛不对劲的君生茫然望向哥哥,看到哥哥眼中射出的寒光,不觉胆怯地喃喃道:“哥哥,怎么了?”
  张君义冷冷道:“君生,带子怡回屋里去。从现在开始,凡是子怡要吃的饭、喝的水,或者吃的药,都先让人拿来给我看过,否则,不许进口。还有,子怡看病用的银针,由你保管,日后你跟着子怡,要寸步不离。”
  君生看子怡低着头不说一句话,又看看张君义冷冷的样子,不敢再问什么,拉了子怡道:“姐姐,先回屋换衣服吧!”
  看着子怡的背影,张君义按住胸口,感觉一阵抽搐的痛,想想君生的身体,这些年的寒毒折磨,已让他没有了生育的能力。子怡肚子里孩子,只有可能是自己的。可她竟然恨我至此,要扼杀我的孩子?
  云痕被人急急叫来的时候,张君义戴着银色的面具,满身寒气地站在飞云亭中。
  看看那脸上冰冷的表情,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怒气,云痕有些不解。早上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而且,脸上的伤也好了,干吗还戴着面具?
  “庄主。”云痕恭恭敬敬道。
  张君义点点头,道:“子怡有身孕了,可是,我担心她的心痛病,身孕不知道会对她的病情有什么影响,先生以为如何?尽管实话实说。”
  云痕犹豫半晌,方道:“以夫人现在的身子,有身孕会加重身体的负担,确实不太好。但是,既然有了,如果不要的话,势必要用些药物,对身体的损害也是很大的。”
  张君义皱眉道:“不瞒先生说,我是极想要这个孩子。先生直说,以子怡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要孩子吗?”
  云痕想想道:“这些日子常和夫人探讨医术,深觉夫人医术高深莫测,私下以为如果夫人自己愿意要的话,保住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夫人的身体,有些负担是难免的,以目前夫人的针法和治疗方法,估计拖个一年没什么问题。”
  “什么叫拖个一年?”张君义怒道。
  云痕不语。
  张君义愣了一会儿,叹道:“我真是糊涂了。先生的意思是说只要一年内能治得好子怡的病,那就什么问题都没了不是?”
  云痕点点头。
  张君义长舒一口气道:“我一定要找到剩余的那几味药,先生也打听着些,看看有谁会那个十二云隐针法。”
  

  143

  君生知道了子怡怀孕的事情,心里又惊又喜。几乎是橡皮糖一样贴在子怡身上,寸步不离。子怡要做什么他都不许,哪怕是喝杯水他也要亲自端到跟前。君生这样闹也不是第一次了,子怡也就认了。偏偏那张君义也变了样子,虽然仍是冷冰冰地戴着面具,可每天早晚必然亲自要来看一遍子怡,对着君生将和子怡有关的事情事无巨细一一问到,还常常就撵了君生去其他屋里睡,自己陪着子怡。子怡但看见他的目光射过来,不知怎么的,没来由的就心慌。
  有时暗恨自己,他虽然为我找药几乎丢了命,可他也曾那样对不起我,凭什么我就怕了他?
  两个人在一起和以前一样,话极少,安静的就像屋子里根本没人。有时子怡整夜被他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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