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仁-七朵水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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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河仁-七朵水仙花-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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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你留着自己用吧!”

  永泰走进芦苇丛之后,英振摸摸后脑勺,回头看着承焕和孝民说:

  “台长干嘛这样?我为了开发这个技术,足足冥思苦想了一年半的时间啊!”

  “你,不是傻瓜吧?”

  “什么?”

  “嫂子她根本看不见啊!”

  “啊!啊……是啊,那又怎么样,就算不能用在雨舒兄身上,用在别的女人身上不就得了。真的是百发百中,成功率百分之百啊!”

  “喂,臭小子!看来还得狠狠给你一下你才能清醒过来啊。”

  永泰目不转睛地盯着设置在芦苇丛里帐篷旁的天文望远镜看了很长时间,又把脸凑在旁边的望远照相机上,连续拍了很多张星夜景象。因为使用的是广角镜头,为了尽可能缩短曝光时间,他把虹彩光圈调到F1。8~2。0,这样,如果用感光度为800到1000的胶卷,曝光2分钟到2分半钟就可以了,就能照出水彩画一样的星座照片了。

  他连续拍了北冕座、牧夫座、后发座、乌鸦座、天猫座、盾牌座等星座。

  雨舒把磁带换成Eric Clapton,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你出来了!”

  永泰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来。

  雨舒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

  “在照什么呢?”

  “仙王座。”

  “好照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你在旁边,照得格外顺利。”

  “还要继续吗?”

  “不,休息一会再接着做吧。”

  雨舒好像能看到似的,放开他的腰,环顾夜空和四周,说道:

  “真美!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芦苇在风中哗哗作响,风清新凉爽极了,要是没有蚊子的话,就更完美了。”

  “这里是山顶,蚊子已经算是很少的了。”

  “不管怎么说,心情真好,心里的闷气好像全都随风飘走了,舒坦极了!”

  “我叫你来是对的吧?”

  “是啊,我要给你一个奖赏。”

  雨舒弯下腰和双腿膝盖,两只胳膊伸向背后。

  “什么?嗬!摆出这样的姿势……是要背我吗?”

  “是啊,快上来,我背你。”

  “呀!要说背的话,应该我背你才对嘛。雨舒,来,我背你!这样才是一幅荒野生存图嘛。”

  “喂,你这个人!现在我要做一幅二十一世纪的荒野生存图。你肯定不知道为了背起我的男人,我平时花了多少工夫锻炼身体。”

  永泰突然想起了雨舒在医院里双眼缠着绷带做俯卧撑,决心做五十次却在第四十七次时倒下去了的场面,心里感觉有点儿凄凉。

  实在犟不过雨舒,永泰只好趴在她的背上,两只手环抱住她的脖子。

  “嗯,没多重嘛!来,我们在芦苇丛里走一圈怎么样?”

  “很重吧?”

  “走十里肯定没问题,只要你给我指明方向。”

  风撩起雨舒的头发掠过永泰的面颊,痒痒的。永泰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抛掉顾虑趴在雨舒背上之后,却感觉很舒服,很温暖。他把额头靠在雨舒的脖子后,把脸颊贴在她的肩上,深深埋了下去。雨舒一步一步地在芦苇丛里穿行,踏在地上的脚步声飘逝在风中,芦花掠过雨舒胸前,又抚着永泰的胳膊和双腿。

  永泰轻轻闭上了眼睛。

  “怎么样?你的心情。”

  “好极了,有点儿想睡。”

  “那就睡吧!”

  “睡?真的?”

  “是啊。”

  “太重了吧?我得快点儿下来。”

  “没事,我背着你,似乎可以一直走到早晨,想像一下背着你站在山顶上……冉冉升起的太阳撒下的光辉笼罩着我们全身,心情一定会好得不得了!”

  “……”

  风吹动了芦苇和雨舒的刘海儿。

  是保罗·瓦莱里的诗吧:起风了,生命终将延续!

  雨舒背着他,在漆黑一片的夜里用脚试探着慢慢走了一圈。

  这时雨舒心里真的在想:就这么背着他,走着走着他真的睡着了的话,就一步一步走到天上去,把他放在一颗星星上。他醒来以后,莫名其妙地问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就告诉他:这是你喜欢的星星啊,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星星!因为我看不到山和天空的边缘,走着走着就走到天上来了。怎么样?我们就在这颗星星上盖一所房子生活下去好不好?

  呵呵……这有点儿浪漫得过分了,简直是绑架啊。即使可以带着他的心和他的梦想去到无人岛一样的星星上,但连他的生活一起背走,那不是雨舒你应当做的事。哈哈——

  听到雨舒的笑声,永泰睁开眼睛,仿佛担心继续走下去自己会变成一个婴儿,手脚乱动着坚持从雨舒的背上下来了。

  “累吧?”

  “啊……的确有点儿累。我大概已经转了直径三十米的一圈了,以后一定要练得更有力气,背着你绕地球一圈才算满意。”

  “我什么时候背你呢?”

  “我更喜欢背你。”

  雨舒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慢慢拉向自己。笼罩在沉沉夜色和芦苇丛里的两个人嘴唇相遇了,雨舒的额头和脖子上散发出汗水的气味。雨舒喜欢跟永泰接吻,因为接吻的时候,眼睛是多余的,轻轻闭上眼睛,把整个世界全部抛在脑后,敏感地接收着他传递来的心灵的信息,仿佛只有两个人存在于浩瀚的夜空之下,感人的哀伤和快乐温柔地拂过心头。

  两个人的唇、齿、舌多情地互相问候着,星星撒下的白色粉末一闪一闪地落在他们头上。

  “对不起啊,我的嘴里是不是有方便面的味道?”

  “没有啊,有柠檬的味道。”

  “呵呵……确实,我吃了一个柠檬作为饭后甜点。”

  “因为要吻我吗?”

  “是啊,打定主意才出来的。还想尝尝柠檬的味道吗?”

  “嗯。”

  “那就继续吃吧。”

  雨舒再一次抱住他的脖子,甜美地笑着说:

  “这次,让你吃个够。”

  两个人的眼睛又轻轻合上了。

  我爱你……

  就是……想跟你一起生活,忘记一切……

  像芦苇一样……像星光一样……像风一样……

  
 
汉城,不要忘记吴雨舒 
 



      

  据说没有永远的爱情,永远的爱情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 
这么说,是以完全性、不变性、固定性为基础的

  这是偏执的欲望,是误解

  爱情只是像河水一样,随时间流逝自然流淌

  爱情跟太阳一起存在,移动。

  人的爱情早上开始

  有白天,自然有黑夜

  十几岁、二十几岁美仑美奂的华丽色彩

  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之后慢慢变为黑白

  因为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抗拒自然和生命的规律

  总是在不断变化中

  随着身体的消耗,感情也无奈地挥发

  在末日的黑暗中,人醒悟到自己终究是要孤独死去的

  因此,所有爱情都是时间在由死而生的人身上产生的作用

  故所有感情都是有效和真实的

  即使分离,爱情也已完成,有其价值

  常常看星星的人都知道,

  爱情终将慢慢消失到黑暗背后

  1999年7月7日。

  天气很热。

  下午,太阳像轰炸机一样挂在天上,往地面上不停地播撒着密密的稻种一样的阳光,充斥着整个世界,热气在沥青路上滚动。下午两点左右,雨舒去小区内的超市里买了一个南瓜和一些袋装食品,两手提着购物袋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她避开车辆来往很多、滑旱冰的孩子也很多的空地,沿着公寓侧面一步一步慢慢走着。

  沿着这条路走到门厅,从门厅走一百七十二步,拐一个九十度的弯,再走一百八十六步,就成功完成这次超市之行了。

  突然背后传来汽车的声音,近得似乎就贴在自己身后,那辆车突然连续鸣起喇叭来,把雨舒吓了一跳。

  “大嫂!快闪开!……喂,你这个女人,磨磨蹭蹭干什么呢!没听到吗,快躲一边儿去!”

  一个年轻男人的粗嗓门就在身后响起,看来是一辆敞蓬跑车。喇叭又响起来了,雨舒慌忙向旁边躲过去,一下失去平衡,双腿绊在一起摔倒了。她听到南瓜碰到地上裂开的声音以及袋子里的食品到处乱滚的声音。

  “哎呀!出事故了!”

  车经过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倒了下去的雨舒身边时,车里大块头的年轻男子瞥了雨舒一眼。

  “真倒霉!碰上个瞎子!明明看不见,不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干吗跑出来挡住我们这些忙人的路,该死的!”

  听到这么无礼的话,雨舒气得连嘴都合不上了。她听到跑车在附近的停车场停下了的声音,猛地站起来,也不在乎撞到什么了,大步流星地走向车停的地方。那个块头大得让人联想到暴力组织的年轻男人手里举着一件西服,“砰”地关上车门,看着走到自己附近站住了的雨舒。

  “干什么?”

  “你,听起来年纪不大,什么时候见过我吗?居然对我说话不用敬语!你认识我吗?”

  嗬!男人露出气不打一处来的表情,摇了摇头,扑哧笑了。

  “看你是个残废,趁我心情还好的时候快点走开,走!”

  “你,必须先赔偿我的东西,正式跟我道歉才行!”

  “哈,都说衰人事多,看来一点儿也没错。喂!我要赶快换了衣服出去办事,你别在这儿啰啰嗦嗦的,快闭嘴吧!”

  “道歉!”

  “嗬!什么?看来你不长眼睛,恐怕真是该看的都看不见了。仔细瞅瞅,你长得还挺不错的嘛,胸部挺丰满的,腿也挺直的,脸蛋也长得不赖,到处都挺漂亮的啊!嗯,就是臭脾气不怎么样啊!”

  “对了,我的脾气就是不怎么样,所以,你赶快道歉吧!”

  “嗬!夸你几句,你还不知道姓什么了!”

  胖得几乎看不见脖子了的男人把锅盖一样的大手举了起来,但又似乎觉得打不下去,把手放下,“噗”地吐了一口唾沫,说道:

  “算了!把我惹火了,倒霉的是你!啊!我就道声歉吧,从前面看,你还真不像个大嫂哪!好吧,小姐,对不起!”

  然后他“啪啪”拍了几下雨舒的肩膀,迈着八字步摇摇晃晃地从她身边蹭了过去,差点儿把她碰倒。

  “喂,小子!想跑吗?”

  “什么?你说什么?”

  “不是叫你赔偿我的损失以后正式道歉的嘛,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哈哈,臭女人……哎呀,我的血压都升高了!真是的,不跟你计较吧,你还追着过来找死,给你点儿厉害瞧瞧吧……”

  他把手掌高高举到空中,朝着雨舒走过来,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给雨舒一巴掌了。

  雨舒听着他的声音,猜测着他的动作,一闪身,腿水平踢了出去。她的脚跟踢在浑身是肉的男人的肚子上,像踢在松软的沙发上一样,耳边传来沉重的东西“冬”地倒在地上的声音。

  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手里拿着铁锹,在公寓后边的小花坛里种着什么,从一开始他就像看风景一样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年轻男人满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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