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柴米不炊烟 作者:冷泉_派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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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柴米不炊烟 作者:冷泉_派派-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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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聂你怎么能这么讲,当着富昌媳妇的面,你这不是往她心上捅刀子嘛!”截断我的话,周富昌大哥的声音冰冷沉痛,回头征寻冯建军的意见:“建军老弟,你说对不对?”
  叹息着点头,似乎不愿看我,冯建军侧身,眼光,有意无意扫到冯建云身上。
  略一呆愣,蓦地,女人的哭声已是惊天动地:“老周啊......”床上,白着脸的周富昌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重大打击
  
作者有话要说:
(接B版本:)
  还装,还装!
  挺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痛,心痛我傻傻的丈夫,心痛他的微笑,他的伤痛!
  走过去,移开烟灰缸。坐在他旁边,拉他大手,贴我的面颊。那宽厚手掌出乎意料的凉,带着冲鼻烟味,干涩、粗糙,指根上的茧子磨着我的脸,疼。
  “勇哥,难受就说出来吧。”
  不知我的说活有何差错,男人呆住,低头望着我,布满红丝的眼睛里,风暴酝酿:“恩生......”
  余下的话,低至听不见,静静小屋,呼吸可闻。
   “别!”
  猛的喊出来,他快速抽手,然后又恍神,似乎觉得自己做法过分,咧咧嘴,讨好的笑:“哪有的事儿,不过看球而已,恩生听话,乖乖去睡觉。”
  倔死了!陈老板真应该改名,就叫做:犟驴一号!
  暗自叹气,拿他没办法,软下腰,硬是挤进他怀里,也不管耳边是不是有人在哇哇大叫,偎正了,才舒舒服服开口:“行,你没事儿我有事儿,老公我不得劲,你要帮忙。”
  “啊?”
  不给他时间反应,赶快接上来:“行不行?”
  “当......然。”
  “那我说啥你都得顺着我的话往下接。”
  “成。”
  很好,就等他这句话,清清嗓子吸口气,心理治疗师聂恩生,开始挂牌营业。
  “明明挺清醒的人,法鉴那天却变昏迷,周家亲戚太坏,上帝惩罚他!”
  “那,那......”
  “那什么那,来来来,顺着我,说句:惩罚他。”
  “这个......”想抵抗,却终是屈服,男人把下巴放到我的头顶,好半天,有小小声传来:“惩罚他......”
  “一样超速,一样了望不够,就该是同等责任,认定成主次,不公啊不公。”
  “可不是,不公啊不公!”
  “所以我们要告状,学习秋菊打官司,上法院,讨说法。”
  “嗯,一定讨说法!”
  “可生意不能耽误,所以这事儿得交给恩生,勇哥做后盾,恩生当前锋。”
  “对,恩生当......”
  顺着惯性往前跑,呆呆陈勇猛然打住话头,象急刹的车,停虽停下,却得留几个吱扭扭的怪音。
  “喂,傻了?”扭身,笑点他额头,看他傻乎乎模样,真可爱。
  留出时间,我让他自己琢磨。
   “老婆!”好半天,笨笨勇哥到底明白过来,那黑色的眸子渐起波澜,伸臂抱住我,只一句,已是哽咽难言:“你,你......”
  “勇哥。”环紧他的背,希望我的细瘦胳膊,能够专递无限体贴:“两个人的事,别总自己扛。”
  “可是,可是......”他在犹豫,那憋住的嗓音有微微抖,终于,长叹出声:“我是男人啊!”
  这应该就是问题的症节所在了,总想做顶天立地男子汉,信奉男儿有泪不轻弹,却忘记那俗语还有下句:只是未到伤心处。 本来嘛,人心不是钢铁铸,再强的汉子,该倾诉,得倾诉。
  拍拍他,顺手整理他的发,顿一下再继续开导,为我的老公,上上心理健康课:“只记得男子汉,怎么就不想想妇女能顶半边天?再说夫妻难道白当的?有痛讲出来,哪怕哭也要哭在一起,起码互相,做个伴儿。”
  “我怕你跟着急。”闷闷声音响在耳畔,明明寻常言语,我却听出苦苦滋味:“恩生,我,我怕......”
  直起身,陈勇望着我,表情痛楚:“打结婚到现在,你笑过几次?骗你,不信你,把你气走,和你吵架......看看看看,好事儿没办多少坏事样样沾边!老天知道,我想让你笑,恩生,我明明就该让你笑的啊,可现在......”
  他说不下去了,漂亮的头低下,手指紧紧扣住我的肩膀,身子抖着,象风中叶。
  心里真是难受,又啥也说不出,胸口如同堵了一块大石,疼痛、憋闷。
  深呼吸,努力压下复杂情绪,抬他的头,强迫他,直视我的眼:“勇哥,我没有不快乐啊。你是那么宠我,真的,从来没人会这样宠我。”
  声音有些变调,只得停下喘气,歇一歇,再开口:“一辈子,我只选了你,我,我想和你在一起,就算遇到难处,也还是,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所以,别自责,也别丢下我,好不好?”
  实在无法继续,泪糊得眼睛雾蒙蒙一片,刚刚还信誓旦旦开导别人的智慧女性终是变成柔弱女人,她偏要委委屈屈的撒娇,偏要对着她的男人,一滴一滴掉眼泪。
  理由无它,只因她现在,很感动,很感动!
  “恩生......”
  长长的叹息伴随长长的拥抱,忘了刚刚讨论话题,我在陈勇那熟悉又温暖的怀里,嘤嘤哭泣。
  谁劝动了谁?谁说服了谁?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毫无疑问,周富昌让自家人动了手脚。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和陈勇,料不到。
  一直以来,我们是单纯傻瓜,睁着无知大眼看天天蓝,看地地广,相信人性本善,相信黑暗故事只存于传说,生活中,定会遍野花开。可事实是最好的教科书,它用脏透了的页面逼着我们承认人心险恶,承认两种利益取舍,本该最重的性命,却最是相轻!现实都这样残酷?还是我们倒霉,遇见个别案例?咬牙硬头皮,我告诉自己是后者,告诉自己世界上,总归好人多。不然,为什么冯建云会在我们临走错身而过的瞬间轻声说出对不起,为什么她的哭喊里,一句句,全是:“老周啊,我没办法,没办法!”她,是难受的吧。丈夫倒下了,全家老小还要活,奈何弱弱肩膀担不动山般重负,所以,用一个人的牺牲换来整个家庭的维系,这买卖,很划算!至于其它人,“亲戚或余悲,他人亦矣歌”,古时圣贤尚且如是感慨,何况现代社会,冷漠才是常态,既使至爱亲朋,能有多悲?谁都没错,只是苦了陈勇,外带舍掉了,周富昌。十几天后,法鉴结果下来:一级残,陪护人数两人。这张纸片意味着,周家大哥,值到一个好价钱。当然是不服的,也曾想过申请二次鉴定,可破布一样躺在床上的周富昌让人震憾,再法鉴,再下药?我们是人,我们不忍心!于是,只能分头行动,绝望挣扎:他找办案民警,我找事故科科长,他找交警队政委,我找交警队队长.....求爷爷告奶奶的托门子挖关系,好话说尽,笑脸陪光,只是希望在责任认定这关,得到公正待遇。但,没有用。民警说:他尽力,可具体事项得领导定。科长说:报告交上去,班子在研究。政委说:分管工作不同,这些事,他不知情。队长说......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板着脸阐述法律公正,然后,转身接电话,朗声接受彼端友人祝贺,笑谈他在某小区新买的房子很好,真的是交通便利,环境优雅。听到这里,觉得自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收妥两千块的红包往外走,我惶恐,象丧家之犬。
  前天才看过的报纸,如没记错,那个楼盘的开发商,正是冯建军!不会再有悬念了。......责任认定很快做出:这起车祸中陈勇负主要责任,按三七比例划分,赔偿金额为,六十万。
  拿着那张盖了红印的纸,我和陈勇无言,眸色是暗的,肩膀是垮的,虽没有千行泪,但相顾之下,那极苦滋味已心知肚明。小剑在一边说:“勇哥,咱还能申请上级机关复议。”喜华与她的律师男友跟着建议:“上法院,交警队走不通,我们去法院解决。”
  丽丽一个劲嚷嚷:“让它判,这年头欠钱是大爷,就不给钱,爱咋咋地!”
  曹虎沉着脸挽袖子:“几个人?告诉我名字就行!”“虎子!”拦下他的手,陈勇低头深吸气,再抬起,露一脸自信满满:“别冲动,整个交警队做出的决定,你想找谁算帐?再说了,哪家打官司这么容易的,不过万里长征第一步,不怕不怕,三年五载,咱们慢慢耗!”“勇哥......你真......这么想?”小剑的声音很迟疑,这不怪他,因为连我也不相信,重大打击下的陈勇,复原能力会有如此强。“臭小子把我当啥了,你哥就这么经不住事儿?”拍拍小剑肩膀,他笑的云淡风轻:“行了行了,哥儿几个的心意我明白,都早点儿回去歇着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
  不会吧,这也太想得开了!嘴巴张成“O”型,望着眉眼带笑的男人摇头。
  我不相信他!整个晚上,陈勇似乎全然忘记那份糟糕透顶的责任认定,朋友们在时不停聊天,插科打诨,妙语连珠;等人一走,则改为埋头做家务,扫房擦地清洗油烟机,抡圆了膀子大干四化,还不让我帮忙,美其名日:明天你得上班,不能累着。看他忙碌,我只觉心酸,这个男人真的不容易:那么大的坎在眼前摆着,却因为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人跟着上火,所以吞下全部苦楚,用大笑替眼泪,用劳动换烦躁,虽然这也算种另类发泄,可痛苦憋进肚里,谁说不会伤身?担心,却不知如何劝慰。那天睡得的很不好,一个接一个的做梦,忽的是冯建军搂着交警队长的脖子哈哈大笑,忽的又变成冯建云哆里哆嗦的朝周富昌胳膊打针,再一会是陈勇站在悬崖边冲我说话,面色哀戚的重复:恩生,你自己,要好好儿的啊。结果就吓醒了,伸手一摸,枕边没人,只有客厅隐约透出丝亮,影影绰绰的,象电视冷光。
  大扫除不够,还三更半夜爬起来看电视!完了完了,你看我就说忍着不是好现象吧,这下陈大妈发神经,连觉都不睡了!胡乱抓件衣服穿上,翻身下地往客厅走,迷迷糊糊间也没多想,只是要把他架上床,让这累坏的家伙快快休息。“勇哥,睡觉了。”推开门,边揉眼睛边说话:“这么晚了你干嘛......”
  话没接下去,我被扑面而来的烟气完全呛醒,睁大眼睛仔细找,然后,我发现了他。
  没有信号的电视机前,陈勇颓然而坐,他的面容憔悴、神情疲惫,那冷冷蓝光映在脸上,犹如诡异粉彩,为这个肩上压了太重负担的男人,镀上层绝望的壳。“恩生?”扭头,他看见我,整个人出现短暂愣怔,又迅速恢复,一边悄悄拿了装满烟蒂的烟灰缸往桌角藏,一边冲我笑:“那个,那个,今......今天有球赛。”(接A版本)还装,还装!挺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痛,心痛我傻傻的丈夫,心痛他的微笑,他的伤痛!
  走过去,移开烟灰缸。坐在他旁边,拉他大手,贴我的面颊。那宽厚手掌出乎意料的凉,带着冲鼻烟味,干涩、粗糙,指根上的茧子磨着我的脸,疼。微叹气,轻轻开口,用温柔声音,说平淡话语:“睡不着?”“嗯。”“我陪你。”很想劝他,可是无法表达,男人总有男人的尊严,那是一些底限,除非他想说,否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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