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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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红妆-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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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总是欲言又止,他却不主动探问,他在等,等她开口。

  阙若煦深吸口气,踮起脚尖,在他讶然的目光下在他颊畔印上一吻,红霞漾满芙面。

  “你……”段风以掌抚上存有些微温度的脸颊,他并不是避不开,只是强压下本能的反应试着放任她;对她突来的举动除了诧异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上官凌的一个吻,可以令他震动,可以让他失控,为何反倒是面对阙若煦——他心中早巳认定的妻,他竟连一丝的悸动也无?

  “风公子或许不相信,煦儿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你……”她的纤手抚上他胸口,螓首轻昂,盈盈的大眼里漾满足以令天下男人心折的柔情。“风公子是否相信一见钟情?”

  “你累了。”段风退了几大步,对她魅惑的举止没来由的感到厌恶。

  “真是不解风情……”阙若煦沙哑低笑,在他的目光下缓缓褪去外衣。“风公子,你愿与小女子共谱琴瑟吗?”

  “你在捉弄我?”段风突然觉得眼前迥异于平时的阙若煦是上官凌所巧扮,这些过于古怪的举止若是由上官凌做出便一点都不觉奇怪。

  阙若煦摇首,水眸凝视着他,卸下外裙。“这十多年来,我总是作着一场恶梦……”她莲足轻移,轻解罗衫的手依旧不停。“希望有人能将我自恶梦中救出,若有人能得到我的情与身体……”她拉下兜衣的绳结,粉色的兜衣沿着无瑕的娇躯渐渐落下,赤裸诱人的雪躯,拥住他不动的身形,芙面和娇躯上尽是一片羞红。“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什么样的恶梦?”段风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佳人娇躯在怀,他仍无半丝触碰的欲望,又不好失礼推开人,只能僵硬地任她搂抱。

  阙若煦眼神柔媚的观察他的反应,“人……很多的人追杀着我与一名少年的梦。”仿佛光是回想就足已令她惊吓,她颤抖地更环紧他。

  她所描述的梦境让段风忆起变故骤起的那一日,不知怎么搞的,此时,他只想见到那张与怀中人儿同样容颜却有古灵精怪性子的那名女子——上官凌……

  阙若煦见他不为所动,大胆地拉起他的手罩在自己的胸前。“煦儿希望能将那可怕的梦境驱逐,或许风公子觉得我不知羞,但我只想让你拥抱,让我忘记……”

  也有一个女子将他的手置于她的心房上,不同的是,上官凌坚强地要与他共同分担她所未知的一切,而阙若煦则是想躲入他怀中避开一切风雨。

  一样的容貌,却有天差地别的性子。

  明白自己不断将两人做比较的段风一叹,抽回自己的手,只手将阙若煦推开,脱下外衣将她密密实实的包裹住。

  “风公子?”阙若煦惶惶然地扯住转身便要往外走的男子。

  “我不是你想像的那个人。”他半转身看她。“我并不温柔,常常伤人而不自知。”

  他话中不经意显露的柔情让阙若煦粉拳紧握。“风公子已有意中人?”

  段风毫不隐瞒,“是。”

  尽管软玉温香在抱,他所思所想却是另一名女子,他的心衷在此时昭然若揭,为了上官凌,他什么承诺都可背弃,他只要她。在雪地初遇乍然相见的同时,就宣告了他注定要辜负另一个他曾立下誓言守护的女子。

  他不想再骗自己,不想再勉强自己,不想再隐瞒他爱上上官凌的事实,此刻,他只想自私,他也只是个自私的男人而已。

  阙若煦凄然一笑,“是我迟了吗?”

  迟了!迟了!不论是沐天云,抑或是段风。

  为什么她总是迟到?为什么上天无法成全她小小的心愿?她只是个渴望被爱的女人,她只是……想被爱而已啊。芳心碎成一地的伤心,无人怜惜,唯有一室清冷相伴。

  “夜深了,”阙若煦敛正神色,仿佛之前什么也未发生。“烦请风公子回房安歇吧。”

  “告辞。”段风未再看她一眼,大步走出她的院落。

  愣愣地凝视着掩上的房门,阙若煦失去力气跌坐在地,伸出藕臂将自己环紧。

  “好冷……”

  身冷,心更冷。

  她残忍的情人不会给予她温暖,只会将她送入更冷、更绝望的深渊之中。

  她像是个在雪地找寻的旅人,走遍千山万水,却是什么都遍寻不着。

  泪滴落在铺地的毛毡上,一口气吸不稳,她撕心扯肺地呛咳起来,许久,纯白的毛毡上除了原先的湿意外,还沾上了一抹异常妖艳的朵朵红花。

  阙若煦以指沾染了唇畔的艳色,凄冷地笑着,“真的……好冷呢。”

  

  “凌!”在回房的廊道上,段风惊喜地看着多日不见的人儿。

  坐在走廊的栏杆上,廊上的风灯随着夜风摇曳,烛火一明一暗地照在两人身上,上官凌身子微微后仰,双脚晃啊晃的,听见段风的呼唤,她坐正身子,静静的瞅着他。

  她的安静让他收起了俊颜上的笑,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审视她的神色。“怎么了?”

  “我来跟你道别。”她指了指廊外的包袱。

  段风收回手,凝视着她平静异常的神色,“为什么?”

  “我不想再猜测你的心意。”不想再看到你和阙若煦出双入对,自己却悲惨的被一个欧吉桑纠缠。因为他,她首度尝到嫉妒的滋味,心事为他悬,悲喜随他动,她的心不再自由自在,她并不喜欢明白心衷后随之而来的改变。

  段风眯细一双俊眸,咬牙道:“我以为你要追求我。”

  “我放弃!”上官凌两手一摊,“我不想当个夺人所好的坏女人。”

  他擒住她的双肩,逼她与他对视。“你要把我让出去?”

  “让?”她挑眉,扳开他的手,跳下栏杆,一步一步往后退。“你弄错了,选择权一直在你手上,我只是个等待的人。”

  “等待什么?”段风喉头一紧。

  “留下,或远走。”

  “但你现在选择走?”在他明了自己心之所系的此刻?

  “我喜欢你,爱情是自私的,我也只是个自私的普通人。”她之前就说过了。

  “而我也明白了……”她深吸口气后才开口,“你不可能爱上我。”

  段风真想大笑,或是抓过她看看她是否真的清醒。“我喜欢你。”

  “什么?!”上官凌双眼瞪得老大,掏掏耳朵,对他伸出一指。“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是幻听吧?还附上幻觉,她居然看到段风眼中闪耀着炙热?!

  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惊讶的模样,“我爱你。”

  “我不是阙若煦喔。”上官凌跳至他身前,摸着他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发烧耶。”

  段风低沉地笑了,弯身将她紧拥入怀,深深地嗅着她身上清新的气味。“我没认错人,我爱的是你,上官凌。”

  上官凌想笑,喜悦的泪却早一步落下,她怯怯的放任手指抚上他俊颜刚硬的线条,哽咽地问:“你没骗我?是真的吗?”

  “别哭。”段风低首吻去她颊畔的泪,在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烙下一个个温存绵密的吻,未了,在她耳畔低语:“我爱你。”

  上官凌漾出一抹绝丽的笑靥,与他辗转吸吮,半晌,气喘吁吁地把脸埋在他怀中。

  “阙若煦怎么办?”虽然很杀风景,她却不得不问。

  他一叹,“我注定负她。”

  “对不起让你爱我。”她知道他多么重视少年时的约定,也知道他向她表达爱意时心底必有的挣扎,但他们两人都选择了希望自己幸福的自私。

  段风摇首,轻点她的红唇,“谢谢你愿意追求我,愿意等我。”

  她紧紧的环住他,不断地亲吻着她,轻声道:“完蛋了,我真的好喜欢你呢。”

  他震动地紧拥她,像要融入自己怀中。

  突地,一阵震天价响的腹鸣在两人之间响起。

  段风看看声音的来处,无言的看着芙面微红,笑得一脸皮皮的上官凌——她可真懂得如何消灭他满腔的爱意。他开始反省自己到底是看上这个丫头哪一点。

  “嘿嘿!”上官凌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我饿了。”

  真的不能怪她嘛,为了躲那个到处堵她的沐天云,害她整日没好好吃一顿饭;现下心情一松卸,肚子饿了也很自然嘛,她也不想打断两人互许爱语啊,不过总要喂饱她才有力气对他情话绵绵。

  “算了。”段风翻了个大白眼,他已经习惯她的大食量了。

  “你可以陪我去吃夜消吗?”上官凌大眼晶亮亮的闪着渴求,她身上的银叶还没拿去典当,如今是标准的身无分文。

  他揉揉她的头,无奈到有些没力。“走吧,去祭你的五脏庙吧。”

  “我真的好喜欢、好爱你喔。”她谄媚地直亲他的俊脸。

  “和食物相比呢?”他打趣问道。

  “嗯……这有点困难。”民以食为天嘛,她为难的看着他,“你真的想知道吗?”

  “上官凌——”他将她搂入怀,狠狠的吻上她调皮的小嘴。

  银铃似的笑声在他身畔荡漾,段风禁不住露出一抹笑,感觉幸福便在身边。

  

  她是什么时候被盯上的?

  上官凌双手环胸,明亮的大眼中没有丝毫惧意,有的只是纯然的兴味。

  段风为了她和一群人挤着买吃食去,她等人等得很无聊,便四处走走看看,夜市的人颇多,在被人潮打了好几个手拐子,加上踩了好几脚之后,她逛街的路线就愈逛愈偏僻,直到来到这个不见人踪的暗巷才后知后觉的想回头,没想到就有一群人将她包围。

  围着她的黑衣蒙面人有十来个,个个手拿大刀,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

  她在这里接触过的人不多,自认安安分分没惹过什么麻烦,没必要这么热情的招待她吧。

  摸摸鼻子,上官凌举起一只手,不怎么抱希望的问着废话:“你们应该没找错人吧?”

  黑衣人很有默契地皆不应声。

  “喔,那就当你们没认错吧。”很是遗憾的将手里没吃完的甜糕丢至一旁,上官凌甩手动脚熟身,彬彬有礼地问:“请问谁是主使者呢?”

  黑衣人依旧沉默不应,置于刀柄的手紧握,蓄势待发。

  “还是不说啊。”她撩起衣袍摆出了应战的架式,对黑衣人招招手。“也罢,我正愁很久没活动筋骨呢。”

  侧身躲开黑衣人挥来的第一刀,上官凌双手在黑衣人的手肘及腕间巧劲一推,只听黑衣人骨头发出喀啦一声,手中的刀无力落下,急急地抱住剧痛的手臂,口中痛嚎着。

  足尖一顶,将黑衣人掉落的刀踢至腰间的高度,她俐落的接住,眸光锐利地看向其他的黑衣人,“接下来是谁?全上我也不介意喔。”

  没料到上官凌竟是有武功底子的,众黑衣人皆一愣,见同伴受伤,在她挑衅的话语下,全都朝笑得十分欠扁的上官凌砍过去。

  “小心、小心,砍着我是很痛的。”

  上官凌在刀光中灵巧的左闪右挡,执刀的右手轻轻松松地和黑衣人过招,左手则以拳掌和近身的黑衣人比斗,在黑衣人由四面八方同时朝她出刀时,不慌不忙地来个后空翻,同时以刀背划圆痛击黑衣人。

  就在她兀自得意的笑看众黑衣人吃痛的跪倒在地,陌生的气息拂过她颈后,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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