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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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舍弃-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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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魏小虎渐渐收起心中的疑虑,享受着这一刻温存的气氛。他的手扳着绿绮盘起的发鬓,然后轻轻把她的头压下,发丝在掌心散开,顺着那两片柔软的线条。他们口齿相濡,纠缠在湿润的热流里。在这样有着暖意的亲吻中,绿绮的脑海里却是冰冷刺骨的记忆。徐俯惟一一次送给她的花,就是一朵黑色曼陀罗,那时她刚刚拿到去维也纳的奖学金,法式的晚餐桌上,烛火一起一伏,交织在黑色的曼陀罗与他毫无表情的面孔之间。“绿绮,祝你一路顺风。”他突然浮起一抹诡异的笑,一个一个字说道。最后一丝声音溢出嘴唇时,那一根烛火便“呲”地张扬两下,灭了。昏暗的空间里,是比现在这个更深更细密的吻,却没有一点温暖的感觉,只是极寒,极弱,极痛。心里的那些旖旎柔和的景象,一寸寸在那个吻中变得灰白,褪去了所有颜色,烙作那里一道永恒的伤。当魏小虎离开她时,绿绮微弱地笑着。魏小虎上车后咬了支烟在嘴上,吸了半支才问:“想吃点什么?”半晌没听到回答,才发现她倦乏似地闭着眼睛,将右手食指手放在在唇边。淡淡的灯光忽明忽暗地蒙上她的脸颊,细密的睫毛颤抖着在贫瘠的光线中沉淀某种杂质。马达声和着空调声在寂静的空间内变得无比清晰,他慢慢的耐心的抽完剩下的半支烟,而绿绮仿佛依旧浸淫在某种思绪内,偶尔会随着车子的摇晃颤抖一下,仿佛听见不他的声音,仿佛忘记了他的人。某种焦虑迫使着他掐掉烟,手臂抱住她收紧,在她的唇上轻轻吻着。绿绮却被他吻得有点不安起来,挣扎着想要坐直起身子,道:“别闹,我头痛得很。”魏小虎的手臂收的更紧,唇辗转到了她的耳畔,半晌抬起头,黑森森的眸子在她脸上扫来扫去。绿绮笑道:“怎么了?”声音里却带了一丝弱软。魏小虎冷笑一声,手扯着她的领口用力一分,黑色礼服顿时被撕开,大半个肩膀暴露在空气中。前方的司机和保镖对望一眼,一言不发。前后坐间的隔音单向视角玻璃屏慢慢伸了起来。

  16

  魏小虎轻轻地在绿绮露出的的肌肤上抚摸着,手指停在她颈项的脉动上,渐渐的施加压力。脑海里却想起刚才在车内电视看到的作为新年音乐会压轴人物的她,一曲结束后的笑容。
  跳跃的笑容,充满才华的灵魂。
  突然忘记了他生气的初衷,凭借手指上的重感和触感,突然从心底升起一种渴望。渴望触摸到她的灵魂。
  绿绮并不挣扎,只是半靠在后坐上,轻轻喘着气,长长的睫低垂着,手指揪在魏小虎的衣裳上,心却跳得厉害。
  突然,刺耳的电话铃声挑破了他的神经,魏小虎猛地把手收了回来。
  绿绮这才起身,把耳机放进了耳朵里:“喂?”
  “黑色的曼陀罗很漂亮吧?她的花语是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我觉得非常适合你,也适合我。”
  电话里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些慵懒,而里面盛满的冰凉气息顺着那声音一直刺入她的心底,心脏猛然停顿。
  明知道魏小虎听不见,还是忍不住偷眼看向他,看到他丝毫没有察觉的抽烟样子,她不动声色地答道:“好的,我知道了。”
  “他在你身边?”他似笑非笑般轻嗤了一声:“虽然,这么久没见,但是你不会不知道我是谁,对吧?”
  她的声音都干涩了,下意识的看向窗外。
  “我知道。”
  “绿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从楼梯上走下来,那么大胆的跌进我怀里。现在想起来,仿佛做梦一样。而现在的你胆子则变得越来越小了,怎么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吗?”
  “……”
  她几乎是无语以对,只能沉默。下一刻,就听见徐俯放声大笑,突然的又嘎然而之,死寂了刹那,阴狠的声音再次响起,压得她喘息不得。
  “我会再打给你的,因为我真的很想你。”
  “好的,再见。”
  “怎么了?”
  她平静的挂上电话,看向魏小虎,笑道:“还是演出的事。”
  然后喘了一口气,又整理的一下被撕碎的衣领。
  “我这个样子看来是不能出去吃了,咱们回家吧。”
  魏小虎的脸上笼罩着模糊的神情,似乎对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毫无反应,过了一会才把手伸向她的面颊。
  绿绮向后雷殛似地缩了缩,他的手指瞬间静止了一下,而后依然温柔地在抚摸上她的颊边,宛如最缱绻的情人。
  “好啊。”
  他的口吻带着浅淡的笑意。
  深夜魏小虎沉睡后,绿绮却始终无法入睡,连辗转反侧都不敢,只怕惊醒了他。
  最后蹑着脚起身来到楼下。天还是黑的,拉开直落式窗帘,抱臂站在窗前。天空开始漂浮着朦朦胧胧的白色,冰冷的空气覆盖在玻璃上,形成一粒粒结晶。
  原来是下雪了。
  想再抽一根烟,却发觉烟盒已经空了,侧过头看着不知不觉堆得满满的烟灰缸,不由一楞。手指翻弄了几次空盒,随即哑然失笑,几年以前魏小虎禁止她吸烟,连自己索性也戒了。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都开始复抽,且烟瘾越来越大。原来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原来什么都抵不住岁月的侵蚀……原来人真的能死而复生……
  一丝惨烈的冷笑跃上她牵起的唇角,悲哀地颤抖着。
  就这样在窗前站着,直到天边开始出现亮光。门铃猛地想起,却只是一下。
  诡异的感觉让绿绮赤着脚,走过覆盖着雪的院落,来到门前。打开门,门前没有任何人,一个信封在地上。而门口雪面光滑平整,一个脚印都没有。
  心弦一点点崩紧,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个SIM卡。所有熟悉她的人都知道,由于出国的关系,她一直习惯用双卡手机。
  一楼的落地窗前是一个平台,她不敢在屋内于是只站在平台上卸下电池,把卡装在了手机里。刚开机,电话就响了起来。
  没有来电显示。
  她按下接听健,脸上缓缓凋谢下来一种茫然若失的悲哀,然后,嘴唇终于颤抖两下:“徐俯?”
  “早上好,睡得好吗?”
  一片极冷的潮水瞬间湮没她,将她埋葬:“你说呢?”
  “出来见一面吧,看看这个让你无法安眠的我。”
  雪仍在下着,徐俯的声音仍是冷的。就好像绿绮伸出的指尖上落下的一片雪花,细微的冰冷触觉徘徊在肌肤上面,刀割似的痛楚。
  “好啊,什么地方?”
  直到徐俯挂上,她一时仍未放下电话,心跳得越来越慢,多年前两人抵死缠绵乃至生死离别的影象自动在脑中浮现,内心竟隐隐有着那么一种焦虑……或者渴望。这些年她已经努力让自己忘记他,如今他的样貌都已经模糊不清了,但只有他的笑容依旧清晰,薄薄的唇角,一种孤寂的苍白。雪花融化,时光流逝。他却没有融化,也没有消失,重新回到她的身边,重又撕开那道永不愈合的裂缝。
  “砰砰”身后的玻璃被人敲着,绿绮一抖,魏小虎已经拉开了落地窗:“什么事不能在屋里说,外面下雪你不冷啊?”
  “没什么,教授那边有点事需要我去看一下。”
  习以为常的他只是伸了个懒腰,哦了一声。
  绿绮望着他,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出租车停在了本城出名的贫民区的巷口。绿绮从车上下来,宽大的几乎到膝盖的彩色T衫,肥大的休闲裤,脚上则是帆布运动鞋,脸上还戴着一个几乎遮住了半边脸的幅墨镜,这幅装扮和她平日优雅的样子几乎扮若两人。
  再过一条街就是绿化整洁,光鲜干净的城市主干道。而这里却是污水横生,破旧的建筑物,死角里堆满多年没清理的垃圾,路边干枯的树杆上系着钢丝绳,绳上仍旧带着灰黑的衣物冻得僵硬。这样的贫民区在每个繁华的城市中都能找到,住的人群也大多是外来的打工仔,虽然知道这里是个好的藏身所在,可……她很难想象徐俯竟会落脚在这种地方。
  以前的他,对于整洁和安静已经达到了苛刻的地步,而现在……扫视周围的景物,绿绮心底隐有哀意生起,三年的时间,不算短也不算长,但是足以改变一个人。
  只是,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
  站在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敲了半晌的门却无人回应。
  并没有着急离开,绿绮继续站在门前等待着。
  “不满意这里的环境吗?”
  低沉冷静的话语缓缓从一侧暗巷里蔓延过来,犹如一根针刺在绿绮的耳脉上。她侧过身来,暗巷的阴影笼罩在消瘦的男人身上,光和影子徘徊在他面上,阴郁而冰冷。
  “你……还好吗?”
  徐俯没有在房里等她,这是一种没有一丝信任充满防备的表现。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她早就不奢求还能得到他的信任。
  走进铁门,摘下了宽大的墨镜,房子里面一股久不住人的霉湿之气,桌子上扔着几个吃剩的盒饭,地上床上乱七八糟的堆着报纸。
  “你这幅样子我几乎没认出来,怎么这是为了躲开魏小虎的耳目吗?”
  徐俯的手抬起几乎是温柔的轻抚过她扎起的马尾辫上。绿绮一抖,随即退后一步,看着他。
  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黑色的T恤膝盖开裂的牛仔裤,以前的他只喜欢穿衬衫,质地要棉麻的,连扣子都必须是玳瑁的。消瘦的凹陷进去的脸颊,不复往昔锋利的眉眼。她几乎分辨不清他是变老了,还是变得年轻了。只是不敢再看,垂下眼低声道:“你见我想要做什么?杀了我?碎尸泄愤?”
  “你这么聪明的人能来,自然知道我必然有叫你来的筹码,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徐俯不温不火的语调,让绿绮觉得胸口一道野火烧过,她笑了起来,几乎是听见古怪的声掉在震动着胸口,带着一种奇异的辛辣涌到唇边。
  “现在你还有什么筹码?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呼风唤雨的徐俯?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
  他只是斜倚着门,靠在一个阳光照不到的角度里,双臂环胸,笑着:“你会知道我这个丧家之犬有什么筹码的。”
  很新的一个数码相机放在桌上,他按动了几个按钮之后一段影像开始播放。
  夜晚的室内,光线并不明亮。
  女人面无表情的站在坐在窗口的男人面前,一缕极细弱的微光穿越女人的发丝,冷冷勾勒出一弯精致的下颌。
  她静止在那里,细密的睫毛一颤,两道毫无温度的微光便借着光线在眼睛底下尖锐地闪过去。
  “你知道魏小虎是警察吗?”
  一瞬间,绿绮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靥如花。
  “就凭这个?”
  手指却在背后攥紧,指节发白。
  她不急,徐俯也不怒人就倚在哪里好整以暇的说道:“我有的不只是这个。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以前的别墅为了安全起见到处都装了监控,以前我们的种种都在里面。”
  绿绮半眯的深黑眸子里,饱和的杀气渐次流露,但她让自己冷冷地微笑。“那又怎么样?他不是不知道我和你上过床,再在他面前秀一下春宫照而已,你以为我会让你要挟?”
  “没错,虽然有些东西要分时间场景心情交出去才有意思,但是单单凭借这个的确威胁不了你。”他慢慢走到她的身边,唇一点一点贴近她的耳边,声音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你知道吗?那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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