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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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错-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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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花开成海,那深红的花朵格外刺眼,莫昭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一田花海,过了不知多久,突然疯了似的伸手去抓那些花,看着深红如墨的花瓣颤抖着自手中落下,他犹不甘心,又捉着花枝拼命地在上面一阵乱戳。
眼前一片墨红如血,染满双目,直到心中浮起了一抹疯狂的快意,他才缓了手,呵呵地笑了出来。藤清淮……你不要再纠缠他了……饶了他,也饶了我吧……
身后却传来一声怒喝,如五雷轰顶,让他再动弹不得。
「你在干什么!」
只来得及回头,莫昭就被人一把捉着衣领掼在地上,紧接着一个身体压了上来,扬手便是一巴掌,打得他眼前发花。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张着眼,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颜慕霄,他勾唇一笑,声音在风中幽幽响起:「慕霄,你怎么又回来了?」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牙齿碰在唇上磕碰出血来,莫昭一笑,垂眼不再说话了。原来清醒了啊……倒也不是沉迷得多深啊。
颜慕霄揪着他的衣服压着他,死死地盯着莫昭,被躁躏过的黑牡丹就落在莫昭身旁,映得他满眼是红。
温热的气息逼迫而来,落在唇上的一吻带着残酷,连啃带噬地,让他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身体却被颜慕霄压住,手腕被捏在一起死死扣住,腕骨间的压迫让他几乎以为骨头要碎开了,耳边傅来裂帛声,身上微凉,莫昭猛地张眼,却看到颜慕霄已经闭上了眼,未等他反应过来,就一挺身贯穿了他的身体。
「啊――」莫昭惨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一僵,感觉到大腿被扶住,便反射性地伸手捉住了颜慕霄的手臂。
颜慕霄却只是强硬将他双脚分开,扶着他的大腿,一鼓作气地往内挺进。
「啊唔……」没有一丝怜悯的冲刺让莫昭又是一僵,身体微往上拱,好一阵子才无力地摔下,感觉到颜慕霄的怒气,他便死死地咬住了牙,堵住喉间欲出的尖叫。疼痛却让他无法忍受,撕裂般的呻吟声到底是从唇间逸出,那种无力让他难堪地闭上了眼。
疼痛、窒息,没有休止的冲撞,彷佛要把身体撕裂的抽插,让他恨不得自己就此死去。
渐渐地身体像是再不受控制,连意识都一点点地剥离,恍惚间,却有什么落在脸上、身上,温热湿润又瞬间冰凉,一滴滴地落下来,却彷佛炽热无比,烫得莫昭的神智多了一分清明。
疲倦地张眼,眼前还是一片花白,天色仿佛已经大亮,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觉到有人影在晃,定定地看了一阵子,眼前才慢慢地清楚,却让莫昭一下子愣住了。
那个残酷地贯穿自己的人,眼中居然是泪。
「你……哭……什么?」下意识地问出口,莫昭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就哑得不成样子,话出了口,也只剩下含糊的语音。
颜慕霄的动作没有停下来,泪却彷佛落得更凶了。
「你哭什么……」莫昭觉得自己无法明白了。「我还没哭呢……你看……花……还开着……」后面的话被没在了一吻之中,再也说不下去了。随着那吻,是更深的冲刺,让人窒息的疼痛中,莫昭的惨叫声断在了喉间,再无声息。
颜慕霄延伸狂乱地自他体内退出来,才发现人已经昏过去了,长发覆下,只有唇上的咬痕和苍白格外地明显。
有些仓皇地爬起来,眼前的状况却更清晰,赤裸的身体上布满了自己抓伤的痕迹,不自然分开的双脚间,是混着血红浊白的液体,让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想像到那身后的伤势。
颜慕霄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口,眼中升起了强烈的惊慌,缓慢地摇着头,仿佛是要否认着什么,他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一声低唤自指缝泄露了出来:「清淮……」不是因为想起了那个人,而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和惊惶,好像这个名字就能够把他救赎出来。
藤月妩说,看着他,你不会下意识地想待他好吗?
当然不会,明知道这个人来自哪里,明明只是想利用他,即使他长得再怎么像清淮,他都不可能代替清淮……这个人不配……可是……看着这个人脸上的痛苦和绝望,他却居然感觉到了心疼。
像是被自己的认知吓到了,颜慕霄不敢置信地看了莫昭一阵子,狼狈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有点暗了,莫昭睁着眼木然地看天,好久,才慢慢地动了动,刺骨的疼痛让他哼出了声来。他有点放弃地又安静了下来,过了一阵子才意识到不对。
身下的触感粗糙微湿,分明还在崖下花田,身体也凉飕飕的,还维持着衣服被撕开的状态,只是身上却似乎被谁覆上了衣物,上面还残留着余温,似乎是谁刚自身上脱下的,衣服上特有的清香隐约传来,让人觉得安心。
「醒了?我还想着该怎么把你带回去比较好呢。」
莫昭一颤,转过头便看到祺御坐旁边,身上只着一件单衣,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像是准备盖在自己身上。
他定眼看了祺御一阵子,没有说话。
看到他脸上的漠然,祺御心里不觉有些堵了,嘴里却带着几分调侃:「小替身啊,不是早跟你说过这些冠世墨玉动不得吗?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莫昭像是听不到他的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眼中一片空洞。
见他这样,祺御叹了口气:「那时候清淮要配药,就缺黑牡丹的丹皮,就因为他一句『可惜』,小慕从南到北找了快半年,才找来了这冠世墨玉的幼苗,千辛万苦地带回来,两个人花了大半年心思才养活了,清淮走后,这一田牡丹就是小慕的命根……」
他一边说一遍看着莫昭,莫昭却像是丢了魂般,静静地躺在那儿,既不哼声也不动,连睫毛都没有一颤。祺御看了阵子,话也说不下去了,闭了嘴,垂下眼。
「小替身……你别这样,要是真的难受,你就哭出来吧……」他顿了顿,才意识到自己喉咙有点发哽了,半晌才微吸了口气,低唤一声,「莫昭……」
半晌,莫昭目光慢慢转过来,虽然依旧空洞,却终究多了分迷茫,似是祺御那一声低唤让他很意外。那种苍白和脆弱让祺御心底泛起了一抹不忍,差点就想开口让他放弃,最后却只是强自忍下,别开了眼。
「呜呜……」很轻的呜咽声响起,却不像一般的哭泣,更像是小孩子的为了获得什么东西,半真半假地哭闹。
声音渐渐大了,那呜咽声的真伪就分外明显,祺御有些愕然地回过头去,便看到莫昭敷衍地伸手在眼下擦,嘴里呜呜地装着哭,见他回头,莫昭甚至还向他露了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
「莫昭?」
莫昭没有应他,「哭」得更是起劲,唇边那若有若无的笑容显得分外干净,却让祺御心里没来由地疼了起来。
「别装了!」一把拉开他的手,见莫昭像是吃痛地微皱了皱眉,祺御连忙松手,却还是低声阻止。
莫昭也便温顺地停了下来,张眼看他。
那眼中的空洞让祺御更是难受,最后别开眼,不忍再看。
「你……」莫昭却突然开了口,声音低哑,祺御动了一下,便听他缓缓说道:「你跟我哥,有点像。我装哭,他也这样……不看我,比我还难受。」
「哥?」祺御怔了一下,「你有哥哥?」
「有……四个哥哥,三个姐姐。」莫昭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如泣。
祺卸皱了皱眉:「那为什么不回家?」
莫昭眼中闪过一抹失神:「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不回去。」
「为什么?」
莫昭幽幽开口:「因为哥哥不信我了。」
不知第几次从莫昭嘴里听到「信任」的话,祺御终究有些不明白了:「不信就证明给他看啊,犯得着为了这个离家出走?」
莫昭勾唇,像是笑了一下:「证明不了……他不信,我走。」
祺御更迷糊了:「我不明白你究竟执着些什么,如果只是小事,被冤枉一次半次也就罢了,何苦为了小慕一句『信任』,把自己赔上了?那是不是我信任你,你也会爱上我?」
莫昭双眼张得大大的,好一阵子才开口:「你那不是信任……只是不当一回事,我从前说的话,你相信吗?」
「什么?」祺御楞了一下。
「你相信有人一直活在『不信』里吗?」
「什么意思?」
莫昭没有回应,只是合眼一笑,片刻才又张眼看祺御:「你看……你只是不当一回事,而不是信任。」
祺御下意识地蹙眉,半晌才恍惚想起,这样的话,莫昭似乎曾经问过他。
那时候,他说的是……他的,身世?
「捣乱、恶作剧、砸东西、偷东西……故意嫁祸也好,不敢承认也好,反正到最后,这些罪名都会落在我头上。就算明明觉得两三岁的孩子不可能去做,他们也会觉得反正是骗子的儿子,什么事做不出来呢?也就理所当然地定罪,理所当然地处罚。」
到这一刻,祺御心里才隐约浮起了不安。他不知道莫昭想说什么,只是那些话让他无法理解却又惊惶。
「再后来,有东西不见了、有摆设被撞倒摔破了、有哪里被捣乱了……他们连问都不必问,就会说当然是他啊……」
莫昭的声音很轻,却没有一丝起伏,渐渐地让祺御觉得他在就的不过是一些与他们都没关系的事情。
「只有哥哥会说,我相信你,昭,这世上一定还有人相信你的……」
那一声一声,恍如念诵,字字落在祺御的心上,让他差点想捂住眼前人的嘴,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我是因为哥哥,才一直撑着,可是到头来,他也对我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呵,我怎么样才能让他相信呢?我不做坏事,不说谎,我要的不过是信任……颜慕霄愿意给我……我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就这样放弃?只有他一个……我怎么能甘心……」
「不要再说了……」祺御伸出手覆上他的脸,把眼睛嘴巴都掩任了,不想让那些话继续往外流。
莫昭也便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只是一起一伏地呼吸着,气息喷在祺御手心,让他觉得手心一片滚烫。
没有经历过莫昭所说的事,信任与不信在他看来不过是无关重要的东西,可是这一刻却让他觉得如果有朝一日,颜慕霄对这个人说出「不信」,这个人就会绝望地死去。
结局他已经预知,却居然什么都无法阻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手下的双眼缓缓合上,祺御松开手,宛如被什么追赶一般,落荒而逃,走得很远了,祺御才缓下脚步,那些不该存在的心疼褪下去,升起的却是一丝不安。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之前颜慕霄说过,莫昭的剑法好像在哪见过的话,祺御愣了一下,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
听莫昭所说的,他家分明是大家族,假设颜慕霄并不是多疑,而是他真的见过那剑法,也就是说,莫昭也许是哪个武林世家的子弟,那么……
眉头皱得越紧,祺御站了一阵子,终于咬咬牙往回走。也许问了莫昭也不会坦白,
可是多少能找到一些痕迹来吧?
然而,祺御回到那花田时,莫昭已经不见了,只有他原本躺着的地方,有一小片的绿草沾着暗红的血迹,让人触目惊心。
莫昭裹着那被撕破的衣服,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显得格外地狼狈。偶而有下人远远经过,投来或鄙薄或幸灾乐祸的眼神,他也只当看不见。
从崖下花田回到他所住的清鸢阁,必须经过颜慕霄的住处,走到离无香苑十来步时,里面就传来匡啷声掼碎瓷器的声音,随后便是一阵含糊的斥责,他茫然地走上几步,就看到了无香苑里的情景。
地上摔破的似乎是个酒瓶,一个下人战战兢兢地蹲在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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