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4「丑」人多作怪 嘉珲,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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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4「丑」人多作怪 嘉珲,琥珀-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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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还是没吭声。

  「而且啊!您也知道,大爷对侍妾们都好残忍的,前些日子四姨娘还被大爷一脚踢掉了肚子里的胎儿呢!」

  「春香。」琥珀终于开口了。

  「是,小姐?」

  「卖皮毛的最好让他晚两天再过来。」说的却与春香的话连边也搭不上。

  「为什么?」

  「因为我要生了。」

  「……耶?!!!」

  ☆☆ ☆☆ ☆☆

  角抵在宋京是非常盛行的武技,宫中还特别将膂力过人的强手组成一支队伍,叫做内等子。

  内等子平时为宫廷宴会和宴请使臣时作角抵表演,并展示剑棒技艺;皇帝外出时,内等子则在御前担任警卫;宫内每旬也都有内等子的检阅格斗,表现特别突出的,皇帝亦会给予赐赏。

  新任的角抵十将(类似教练)大鹰便是皇帝特别赏识的角抵高手,他是由另一位十将在瓦子(市集)里挖掘出来的好手,据说他未曾有过败绩,加入内等子之后也没有任何人能制伏他,甚至连沙场武将都敌他不过,每回看他表演俐落的角抵技艺,皇帝最是龙心大悦,最后还让他跳级升上十将。

  虽然他脸上的疤痕很可怕,但当皇帝一得知那疤痕是野熊的爪痕,而且那只野熊最后也被他打死了,皇帝不但不嫌恶,更是钦佩万分,自此而后,除了后宫之外,皇帝时时刻刻都让他跟随在身边,俨然皇帝跟前的大红人,不少心思灵巧的官爷们已经懂得要巴结他了。

  「大鹰。」

  「卑职在。」

  延福宫是宫城外的独立宫区,皇帝从容不迫的游幸玩乐一般都是在这儿。此刻,皇帝便以一种非常悠哉的姿态闲坐于明春阁,漫不经心地眺望远处的竹林。

  「听说你是到都城里来找妻子?」

  「是。」

  「你只有她一个妻子?」

  「是。」

  「你一定很疼爱她。」

  「卑职爱之若命。」

  「是吗?」皇帝轻叹。「其实朕的皇后也是个好女人,不但仁德贤慧,而且谦恭俭朴,倘若朕也出生在民家,朕想也会守着她一个妻子便够了。」

  大鹰保持沉默。

  「偏偏朕是一国之君,三宫六苑是体制,难得皇后能不骄不妒,持平对待各嫔妃,朕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只要皇后有所要求,朕便会尽量如她所愿,以弥补朕不能专情于她的亏欠。」

  大鹰依然不语。

  「可惜她生性少欲,对朕几乎没有任何要求,朕倒不知该如何补偿她才好。」

  大鹰仍旧无言。

  「你的妻子会对你做何要求吗?」

  「会,但她的要求多半是为卑职着想。」

  「啊!那她也是个好女人啰?」

  「是,卑职以为普天下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女人……当然,除了皇后与皇太后之外。」

  皇帝失笑。「朕看你后面追加的部分是言不由衷的喔!」

  「卑职不敢。」

  皇帝笑着摇摇头。「你有孩子吗?」

  「一儿一女。」

  「孩子在你身边?」

  「不,卑职的儿子在他娘亲那儿。」

  「咦?你还没找到……啊!皇后来了。」

  皇帝起身迎向皇后,却见皇后身后还跟着一个潇洒的中年美男子。

  「臣苏俊彦叩见皇上。」

  「是你啊!你是来探望皇后的?」

  「回皇上,微臣是替家母送东西来给皇后。」

  「什么东西?」皇帝随口问。

  「皇上,是女人家的东西。」皇后代替表哥回道。

  「哦!」皇帝偕同皇后一块儿坐下。「朕是找皇后下棋来的,你若是不急着走,就和大鹰聊聊吧!」

  于是,在太监的服侍下,皇帝便与皇后下起棋来了。一旁,大鹰面无表情,看也不看苏俊彦一眼,苏俊彦不禁暗暗咒骂不已。

  他一向很懂得利用阿谀谄媚去巴结对他有利的人,特别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但对于大鹰这个高大粗犷的丑男人,他却是嫌恶到极点,压根儿没想过要巴结,甚至连碰也不想去碰上。

  美丽的女人,他会不择手段抢夺到手。

  丑陋的男人,他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不过既然皇上都说下话来了,他也不能不遵从,只好勉为其难地扯出-嘴难看的笑,上前和大鹰闲聊几句。

  「十将大人,听说你是从北方来的?」

  「是。」大鹰连眼皮子也不撩一下。

  苏俊彦暗里咒骂得更凶狠,表面上却依然僵持着难看的笑容。

  「听说北方的冬天很冷。」

  「是。」

  如果可以的话,他会亲手掐死这个丑男人!

  「十将大人娶亲了吗?」

  「有。」

  再把他大卸八块!

  「有孩子吗?」

  「有。」

  剁成肉酱!

  「几个?」

  「两个。」

  做成肉饼!

  「女儿?」

  「一儿一女。」

  喂给狗吃!

  「好命。」

  「……」

  「……」

  「……」

  去死!

  ☆☆ ☆☆ ☆☆

  腊月里,都城里开始落下白茫茫的细雪,过了腊八之后,家家户户便开始准备过年,到处都可看得到敲锣打鼓打夜胡的人,多少讨点赏钱好过年。

  再穷困,年也是要捱着过。

  「啧啧,小姐,小少爷的爹肯定很高大,瞧瞧小少爷,不过两个月大而已,看个头却有五、六个月壮呢!」

  琥珀单手比了一个高度,「哪!他比我高两个头……」再拉开两手比了一个宽度。「有这么健壮,我坐他怀里比坐太师椅还舒服!」

  「好惊人!」春香惊叹,然后又摸摸小娃娃的脸颊。「想必五官也同他爹一样吧?」

  琥珀笑了,也抚弄着小娃娃另一边脸颊上的窟窿。「一模一样。」小纸老虎!

  「这酒窝好深,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非常非常好看。」琥珀衷心地给予最高的评价。

  「他爹一定很英俊。」

  「非常非常英俊,」依然是最衷心的评价。「虽然他脸上有两道疤,不过那只会使他看上去更勇猛。」

  「脸上有疤?」春香惊叫。「那不是很丑?」

  「才不会呢!」琥珀立刻驳回对方的污蔑。「而且那是为了救他爹才会被『老爷子』……呃,不,是被熊抓伤的。」

  「熊?!」春香拉出颤抖的尖叫。「是那种……那种很凶猛的熊?」

  「对啊!而且刚冬眠醒来的熊比平常时候的熊更凶残百倍喔!那一回,夫君跟他爹一碰就碰上了两只刚冬眠醒来的熊,夫君跑得快,一溜烟就逃掉了,可是他爹没来得及逃,他毫不犹豫地转回头去救他爹……」

  琥珀嘴里说得惊险万状,精采万分,心里却狐疑不定,嘀咕不已。

  为能早点和她成亲,在她生产翌日,苏俊彦就立刻派人去通知孩子的爹,到现在都两个月了,就算路途再远,爬也该爬到了,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接孩子呢?

  是他那边的战争尚未结束,所以抽不出人手来接孩子吗?

  不会是他不要孩子了吧?

  ☆☆ ☆☆ ☆☆

  无论是平民百姓或皇宫内苑,元旦都是盛大的节日,在这前后,邻国友邦都会遣使来贺元旦。

  占城国使者也来了。

  他们不但来了,而且还献上一头驯虎以讨好大宋皇帝。

  起初,皇帝大爷自然是避得远远地眯眼看,然而见那驯虎人耍弄老虎好似耍弄一头小猫咪似的,皇帝大爷越看越是有趣,忍不住越靠越近,想着要看更清楚一点。

  很不幸的,就在皇帝大爷不知不觉站到老虎面前,甚至不知死活的想摸摸它之际,冷不防地,宫外突然爆出一声炮竹响,那头驯虎霎时被骇得狂性大发,血盆大口一张便往皇帝大爷那支瘦伶伶的颈脖子上咬去。

  说时迟那时快,当大部分人都吓得动弹不得,少部分人自顾自拔腿往外逃之时,只有大鹰不慌不忙地一把将皇帝大爷推到身后,左臂一伸让老虎咬住,然后握紧右拳使尽全力击向老虎的太阳穴……

  ☆☆ ☆☆ ☆☆

  来抱走孩子的是哈季兰与达春。

  他们什么也没说,甚至一点表情也没有,对于琥珀辛辛苦苦整理出来的资料,他们也只是顺手拿走再点个头就走人了,冷漠得教人心寒。

  不过没关系,她不在意,只要知道他们都平安无事就好。

  「可以开始准备成亲了吧?」

  「随便你。」

  苏俊彦凝注她片刻。

  「我会让你正正式式成为我的,谁也否定不了!」

  一般纳妾是不需要正式拜堂成亲的,从后门丢进去就可以了,但苏俊彦和苏老夫人交换条件,他可以不收琥珀为正室,但坚持要拜堂成亲,正正式式的让琥珀属于他。

  「我说了,随便你!」琥珀的态度非常漠然,摆明了她根本不在意他想干嘛。

  苏俊彦蹙眉又睇视她半晌。

  「琥珀,虽然我的岁数是多了你一些,但我自认凭外表绝对配得上你,为什么你竟然宁愿选择跟一个野蛮人吃苦受罪,却不愿意跟我过养尊处优的日子呢?」

  琥珀连连眨了好几下眼,好像很意外会听到他这么问。

  「因为他是个好人,而你……」

  「是坏人?」

  「不……」琥珀嘲讽地哼了哼。「你根本不是人!」

  苏俊彦的脸色阴了一下。

  「为什么?因为我没有给你选择的机会?他不也一样没有给你选择的机会?」

  「错,」琥珀摇摇头。「在我与他之间,是他没有选择的机会,而不是我。」

  「什么意思?」

  「是我挑中他,而不是他选择我。」

  苏俊彦错愕地呆了呆。「是妳挑中他?」

  「对,是我挑中他,而他没有拒绝的机会,但他仍然对我很好,虽然他表面看上去是个粗犷又霸道的男人,其实温柔体贴更有耐性,对我而言,他只是一只纸老虎,会喳喳呼呼的对我怒吼,却从不曾伤我半根寒毛。」

  任何男人被她挑上,会拒绝才怪!

  「我会建议娘对你更严厉更凶狠一点,只是要让她高兴而已,并不是真希望她对你那么严格,我更不可能那样对你,一切都只是说着让她安心罢了。妳知道,她很嫉妒妳。」苏俊彦耐心地解释。

  「嫉妒我?」琥珀更意外了。「她为什么要嫉妒我?」

  「因为我是她的独子,」苏俊彦老实说道。「而我又对你这样执着,她害怕我被你抢去。」

  「我抢你干嘛?」琥珀脱口反问。「话说回来,你又为何对我这般执着?」

  为何?

  苏俊彦贪艳的眼凝注在琥珀那副丽质天生,令人神魂颠倒的绝色姿容上,心中妒恨死了那个先他一步占有琥珀的男人,他不屑已是残花败柳的女人,却怎么也舍不下已为别的男人生下两个孩子的琥珀。

  他为何对她这般执着?

  因为天下美女比比皆是,却没有一个及得上琥珀那足以颠倒众生的国色天香。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藏在府中,没想到反倒因此差点失去她,他绝不会再犯下这种错误。想想当今皇上并不贪恋女色,也许他应该请皇上主婚,最好再赐她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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