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彼此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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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彼此都幸福-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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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雨下班,便拎了PizzaHut的水果批萨上来,又一通电话把正在本埠的笑逍叫来。三个女人统统姿态全无,仆在干净凉滑的竹席上,大啖高热量的快餐。
  “要是妈妈在,肯定嫌我们浪费兼且没营养。”晓冽满足地舔吮指尖上的Cheese,一脸幸福状。
  “就是知道你会馋,才趁阿姨不在,偷渡上来喂你这只猪。”晓雨把纸巾团成一团,抛绣球似地扔向晓冽。
  晓冽呵呵傻笑,也不闪躲。又懒又馋,嗯,真是人生至高享受。
  没救了!晓雨共笑逍齐齐摇头,好在,外出见人时还懂得修饰门面。
  “叔叔阿姨出门这几日,你有什么打算?”但愿不会是预备就这样在家里窝足五天。如果是,晓雨简直要吐血。
  “唔——”晓冽伸长手臂,捞过一份《一周》,在两人眼前摇晃,“喏,准备按图索骥,照上面美食专栏‘嘉年华美食巡游地图’所介绍,将全城美食,吃它一个遍。”
  笑逍骇笑,晓雨瞪眼。
  “这样喜欢吃,作什么不去写美食专栏?何必写那些个风花雪月无病呻吟?”良久,晓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嘿嘿,现在的专栏作者是一位英俊潇洒小生,比较能入编辑法眼,我这清秀小佳人没有篡位的希望。”晓冽抓抓头发。
  “形象!小姐,形象!”虽然改造计划效果不彰,但晓雨相信持之以恒,滴水穿石。
  “说到编辑,”笑逍擦干净油滋滋的五根手指,爬起身来,“晓冽你同她见面了吗?有没有演出感人肺腑一幕?”
  “呃——”晓冽闻言一怔,然后蹭过去,陪笑,“那天迟到,根本没见到。笑逍,你不怪我罢?”
  “咦?根本没见到?”笑逍大为意外,“你知道她是谁?天蓝,是夏天蓝!”
  天蓝,夏天蓝。
  听见这久违了的名字,晓冽有遥远且陌生感觉。想不到,一直在QQ上互通有无的编辑Summer,竟是夏天蓝。命运不可谓不神奇。
  “她也算风云人物罢,当时?她与秦若阳成双捉对一起出入,当时不晓得多么轰动。”笑逍难得八卦,“可惜,就象小说里写的那样:毕业时,大家一起失恋。”
  晓冽神色迢遥。秦若阳,她无疾而终的初恋。大学时代,他待她极好,一度教晓冽误以为他是喜欢她的。只是少女在情感上的矜持羞涩,令晓冽一直没有扑上去揪住他问个明白。后来有一日,秦若阳突然与亮丽的夏天蓝走在一处,晓冽才恍然,自己,自作多情了。着实伤心过几日。
  可是,多年后,知道两人分手的消息,并没令晓冽窃喜,反徒添几缕伤感。
  那样一对璧人,也分手了吗?所以,光缆彼端的Summer,对待爱情,有些几近偏激的固执。
  “说也奇怪,除非相约,一总校友,想在这座城市里偶遇,竟那么难。”笑逍感慨。
  可不是,除开硕果仅存的好友笑逍,旧日一班大学同学,竟真不曾在茫茫人海相遇。又或者,擦肩而过,彼此都未曾注意。
  淡薄了,终至消失殆尽,这便是感情。
  “唉呀,我的魔卡少女小樱!”笑逍惊呼一声,扑向电视,追看她的动画片去了。
  这下换晓冽同晓雨相视而笑,这样的日子,也未尝不好。
  七月,城市嘉年华进行得如火如荼。
  行在路上,迎面而来的红男绿女,看在晓冽眼里,真似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中的人物。最教晓冽好奇的是,何以女孩子大多坦胸裸背露臀线赤大腿时,男士们竟仍能将一套西装外加领带穿在身上且汗意全无似的,看着便觉得热。
  晓冽吐舌,莫非男人才是“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的鼻祖?还是进化的道路上,男与女去往两条不同的路?
  晓冽不得而知。但她现在可以肯定,美食专栏的英俊小生顾云帆,的确有一张挑剔的饕餮之嘴,也有一支生花妙笔,天堂地带里所有食肆中的美味,真被他搜罗齐全。晓冽拣了其中一间靠近白沙海湾,自明亮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看见彼岸风光的日本料理店。
  店内光线柔和,是典型日式装潢,不但有回转寿司吧,也有视线良好的大堂,更有雅致幽静的和风包房。据说是来自九洲的料理师傅,在店堂中为客人现场制作料理。
  顾云帆对此间的评语是:专为女孩们设计的环境与口味,暂时抛开男友,好好享受吧!
  晓冽觉得他简直写到她心坎里去了。
  晶莹剔透的墨鱼咖喱味海盐寿司,板前特卷,龙虾活造寿司……颜色鲜艳,盛在洁白如玉的细瓷盘里,让人仅仅看了,已胃口大开,食指大动。
  加上当日特别推荐香川素面炸虾天妇罗和自选刺身组合,真正令人意犹未尽,吮指回味。并且价格公道,物超所值。
  另有一点,顾云帆也调侃似地提到,捏寿司的清水师傅,外型酷似竹野内丰。
  晓冽特别留意了一下。果然,美形男子,惹得一班光顾的女客,食欲之外,凭空又多了许多旁的遐想。
  饱餐一顿,晓冽自觉连小肚腩都出现,走到外头,鞋脱袜甩,涉足沙滩,想散步一会儿。
  忽而传来悦耳音乐声,悠悠扬扬,被海风拂起掠过。
  晓冽循声望去,忍不住泛开微笑,是冰淇淋车呢。读书时,这样兜售冰淇淋的货车会在大学城的街巷里穿梭,她常常在下课后同朋友买一款冰淇淋,大快朵颐。
  想不到多年以后,在这一片沙滩上,又看见旧日时光里出没的熟悉事物,让晓冽有时光倒流的错觉。
  视线里,已有小情侣手挽手、肩并肩、头靠头站在冰淇淋车前挑选喜欢的口味。那一双背影,在渐浓的暮色里,看上去甜蜜得似要溢出汁来。
  连晓冽,都被他们那张扬的、青春的幸福所感染,在他们之后,上前去挑选了一款香草口味浇蓝莓酱冰淇淋,执在手里,坐在沙滩旁的石头台阶上,小口小口品尝。
  绵软浓郁的奶香混合果酱微酸的口感,多么象青涩却不知愁苦的青春呵。
  晓冽闭上眼,感慨地享受着。
  “……晓、晓冽?”男子温暾的声音似惊似喜。
  晓冽倏然睁开眼,藉着暮色天光,以及身后天堂地带的灿烂霓虹灯影,看清该人。
  不知哪里街头小店剪的头发,毫无层次感,大饼脸,小眼睛,厚嘴唇,粗脖子,一套不合身的中国版剪裁西装,搭配一条热带雨林花纹领带,肚腩突出,裤管偏长一寸,耷拉在鞋面上,活生生一副中年发福不知保养的模样。
  “达仁。”晓冽不是不意外的,竟然是前度刘郎。
  真是造化弄人,偌大都市,想遇见的人,未必如愿以偿;不想遇到的,却碰个正着。
  微微颔首,晓冽不知道要说什么,你好?幸会?
  晓冽垂眼吃冰淇淋,希望前男友够识趣,自行离去。
  只是该人不识趣至极,非但没有离开之意,还在晓冽身边坐下,大有攀谈叙旧架势。
  “很久不见,你过得好吗?”看她穿一款如烟般淡雅的蓝色真丝短袖上衣,一条宽大黑色重磅丝麻混纺长裤,赤脚踩在沙滩上,一双黑色凉鞋静静地搁在一旁,素面朝天,短发齐耳,十分清爽悠闲模样。教人看了,觉得心中舒服。
  “托赖,一切均好。”晓冽其实想一脚将此人踹开,可是风景抵好,她不想因此人坏了心情,煞了风景。
  “晓冽,你还怪我吗?当年是我不好,贪图快活,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偏偏此人不懂察颜观色,自作多情,似蚊虫般喋喋不休。
  晓冽不禁想起仇猎。一样大约三十出头年纪,一样穿西装,一样站出来见人,仇猎多么从容不迫,淡定自持,挥洒自如;眼前这个,则似蒸走样的面偶,又搁得久了,霉变发馊。
  果然,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当初自己不晓得是否猪油蒙心,还打算同此人天长地久一辈子。
  这样一个言语乏味又不懂适可而止的男人!
  “沈达仁!”一声中气十足,威风八面的断喝,简直有张飞喝断当阳桥的气势。
  晓冽只觉一阵醺风袭来,一名穿范思哲二线品牌韦尚时紧身花俏连身裙的女子已花蝴蝶般扑来,横眉竖目,满脸生寒,胖乎乎、肉扑扑的富贵手直直点往沈某脑门。
  “我不过同姐妹淘多聊几句,你便跑到外头来勾搭不三不四的女人,你说,你把我放在哪里?!”
  “我没有。”沈某肥脸上肌肉抖动,急赤白脸分辩,“我出来透气,是她跑来找我攀谈。老婆,我没有勾搭她。她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我哪会这么没眼光?”
  “是吗?”一身鸦片香水味的女子媚眼往晓冽身上转了一圈,狐疑地问。
  晓冽啼笑皆非,这等恶俗无比的戏码竟活生生在她人生里上演,也真有人可以这样恬不知耻地黑白讲。
  只是晓冽懒得多费口舌辩解,又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充当众人焦点。傍晚沙滩上人虽不多,但出来约会散步的情侣也不在少数。
  三十六计,走为上!晓冽吃掉最后一口冰淇淋,拎起凉鞋,起身走人。
  身后传来沈某夫妻二人的争执。
  晓冽只管前行,惟一遗憾是如此良辰美景,被那一对搅和了。
  走出好远,人迹光影渐疏,晓冽蓦然蹲下身来,双手抱膝,将头埋进双臂间。
  仇猎自圣娜达卢走出来,沿着沙滩,缓缓散步。
  Alex比他去墨西哥前所见的更形忧郁倦怠,象逐渐失去生气的天使。酒保悄悄告诉仇猎,老板在旧日挚爱与新生恋情间挣扎,所以愈形疏淡。
  旁观者清罢,仇猎想。可是,感情的事,除非当事者自己看开、放下,否则,没有人能帮得上忙。
  然后,仇猎目睹拈酸喝醋的活剧。
  顶顶意外的是,听任泼妇叫嚣的女子,竟是——晓冽。
  她的身影,他决不会错认,有些荏弱,却似生在疾风里的劲草。
  虽然,离得颇有点距离,仇猎也能感受到她此刻通身散发的疏懒孤绝气息。
  她是懒得理论罢?仇猎不知为何,心中有这样的笃定。也深知,这时候,她必是不想有人上前替她出头的。
  果然,仇猎看到晓冽慢条斯理站起身,缓缓走开。那样淡定自若,让人激赏。
  可是,想起她“越是处在汹涌人潮中,灵魂愈显得冷清”的淡淡箴言,仇猎又不免觉得怜惜。似她这样年纪女子,正应该享受人生的美好,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知那背后有怎样一段不为人知的心酸往事。
  仇猎随在晓冽身后,隔开三五米远距离,陪她前行。
  她不知道也无所谓,至少有他伴在她身后,行行复行行。
  突然,晓冽停下脚步,蹲下身来。
  看见晓冽蹲在沙滩上,肩膀微微耸动。仇猎太息,总教人不放心呵。身体不好,警觉性差,丢三落四,现在又一个人跑到偏僻海滩。而且——那个姿势,象受了伤的小动物,找到无人处,蜷缩一团,独自舔舐伤口。
  换成别个男子,大抵会立刻一个箭步跨上前去,揽住她好生劝慰,又拍又哄,务必令她一展欢颜。
  可惜,他是仇猎。即使再不忍见晓冽那颤抖的疲弱背影,他也没有贸然上前。他只是掏出烟盒,取一支香烟,燃着,缓缓吞吐。
  当一支香烟燃尽时,仇猎走到晓冽跟前。
  “走罢,夜里风大。”
  晓冽听见低沉声音在带着轻浅烟味的风里,淡淡响起。抬起埋在双臂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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