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天下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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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天下 中-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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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直了身子,方才还红润的脸颊霎时变得苍白。 
  握紧了手中的琥珀,冰冰凉凉的。 
  每次一靠近它,我都会想起很多以前的事,这东西一定大有来头。 
  这时,门外传来了喧哗声。 
  我推门出去,只听见重火宫的一个弟子正在嚷嚷道:“有刺客进来了,宫主被人伤了!” 
  然后就是朱砂暴怒的声音:“怎么可能有人伤得了他!你胡扯什么!” 
  那弟子急道:“真的被伤了,我看到宫主流了好多血……” 

第二十七章 心莲阁 
  我猛然想起自己进去是该告诉重莲花遗剑来了,可是刚才一死人重莲一发疯我就什么都忘了……可是,重莲的武功这么高,花遗剑如何打得过他。 
  我一下撞开门冲出去,朱砂和那弟子一起整齐地转过头来看我。 
  也没答理他们就直往外面跑去。 
   
  心莲阁。 
  见我来了,门口的一个童子跑过来道:“这位公子,宫主正在休息。” 
  我真想踢开他们直接冲进去。 
  另一个童子扯了扯他,对他使了个眼神,又对我说:“林公子请进,不过别吓着了宫主……他刚恢复。” 
   
  径直走进去,寝宫大得就像广场。 
  有香风缥缈,和气氤氲。 
  华灯耀添绮席,烛火通明。 
  一壶盘龙茶。 
  夜沉沉,几条簟冷窗中月,茶香四溢,烟轻风细。 
   
  重莲坐在窗旁,正品着那杯绝品盘龙。 
  衣衫半褪,手臂上缠着一层薄薄的雪白纱布,猩猩鲜血如粉萼染透浸了出来。 
  见我来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朝我笑着挥挥手。 
  我傻眼了:“你不是受了很重的伤么。” 
  重莲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臂,道:“不重,不小心给人刺了一剑。” 
   
  我到他的身边,小心地抬起他的手,看着纱布上的血迹皱眉道:“你武功不是高得很么,傻了不成,居然会被人击中。” 
  重莲道:“嗯,一点点小伤,没事。” 
  他抬头看着我,眼神清淡柔和,细长的眼弯成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原来童子说他恢复是指他性格恢复。 
  还好,不然没得商量了。 
   
  我试探性地问道:“是……花大哥伤的吗?” 
  重莲笑得有些无力:“他被我吓了一跳呢。” 
  我点头,才想起花遗剑曾与我们同行,正准备劝说他放了花遗剑,他却站起身,拍了拍手。 
  门口的童子进来了。 
  重莲道:“告诉琉璃,把刚才捉的那个人给放了。” 
  我惊愕得张大了口,这人也太神奇了吧,别人想啥他做啥。 
  重莲探出手来轻轻抚摸着我的留海,柔声道:“我和花遗剑不熟。但既然他是凰儿的朋友,那我不会为难他。” 
  我躲开了他的手:“莲,我,我去给拿点药来,你这个伤随便包扎一下是不行的,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埋下头飞冲出去。 
   
  夜凉风景清。 
  **在门背上,心猿意马。 
  最好不要是这样,最好不要是……我想我真的得走了。 
  再拿不到《莲神九式》,一切都会完蛋的。 
   
  我对门口的一个童子说:“你帮我拿点上好的药膏来。” 
  那童子点点头,转身走去。 
  我又补充了一句:“谢谢。” 
  那童子脚下一滑,差点摔跤,回头道:“公子别折煞了我。” 
  我一头雾水。 
   
  在花园里逛了几圈,听到林子里有两个弟子在说话。 
  “花遗剑武功高,可宫主的武功天下第一,怎会这么轻易就被人刺中?莫非是宫主又散功了?” 
  “宫主是在练功的时候被林宇凰那个臭小子打断了才会散功,你以为武林第一秘籍会这么容易被打散的。” 
  “林公子这人平时待人还行,但依宫主的性格,应该不会饶过他。” 
  “拜托,你还没看出他们两的关系?” 
  “没……没。” 
  “就这么给你讲吧,宫主被刺中是因为走神。走神呢,是因为林宇凰亲了他一下。” 
  “什么?亲……亲?他们?两个男的?” 
  “我怀疑宫主是因为武功才会喜欢男人的。但是据说重火宫里还有一个秘籍是不外传的,好像练了以后会神智大乱,前世今生魂魄交错,听了我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练了了以后喜欢男人,那林公子要不是喜欢宫主,就是贪图权势。” 
  “林宇凰?哼,他配不上宫主。当年的宇文公子武功高人品好,哪像林宇凰那样顽劣?” 
  “宇文公子?就宇文长老的独子吗?” 
  “是,宫主还天天招他侍寝呢,宇文公子走路都是跌跌撞撞的。” 
  说完一阵哄笑。 
   
  我原本平息下来的呼吸一下又变得不均匀了,脑中一阵阵嗡鸣。 
  这时那童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公子,药拿来了。” 
  林子里的两个人一下乱了阵脚,探出眼睛往这里一看一眼,逃之夭夭。 
  我窘迫地接过药,走回了心莲阁。 
   
  重莲还站在那里等待,见我来了,微微笑了笑。 
  开始听宇文长老说那些话的时候,我还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可刚才那两个弟子都说得这么清楚了。 
  重莲天天招宇文公子侍寝。天天。 
  我扯过重莲的手,不分轻重地揭开了他手臂上的纱布。 
  重莲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说出来。 
  如果换作是那个一脸柔情风韵的男子,一定会像女人一样撒娇说:“好疼哦。” 
   
  我晃了晃脑袋,心情再不好,也不可以把脾气发泄到了伤员身上。 
  把他拉到床上坐下,仔细看清了才发现他手臂上的伤口不宽,却伤得极深,一看就知道出自高人之手。 
  我看着他的手,头也不抬地问:“你有没有清理过?” 
  重莲没说话。 
  我这才抬头看着他,刚巧碰上他的视线。 
  重莲这才点了点头。 
  我的脸莫名其妙发烫起来,用药匙挑了点泛青的药膏,轻轻涂在他的伤口上,一边小心翼翼地留心他的表情,依然只是微微皱眉。 
  只要我一看他,他又立刻笑了出来。 
   
  我没好气地说:“痛得很吧?我是粗人,不会玩这些玩意,痛就说。” 
  捧起他的手臂,轻轻吹了几口气。 
  重莲身上的香味淡淡的,若有若无地飘出,头有些昏了。 
  纱布还没缠好,他却歪着头朝我凑过来。 
  我一惊,下意识地抬起头,刚好碰上了他的唇。 
   
  我眨了眨眼,脸又开始发烧了,火气一冲,语气也变得十分不客气:“亲够没有?亲够了涂药。” 
  重莲细长的眼微微弯着,又靠过来亲了我几下。 
  “没够。抹完再说吧。” 
   
  我头晕,我的头很晕。 
  三下五除二地替他包了手,他一下将我揽入怀中。 
  我的头已经接近完全晕眩边缘。 
  一下从他身上弹起来,逃命似地冲出了心莲阁,留下了一句很杀风景的话:“我、我要去茅厕!拜拜!” 
  我听到身后的重莲模糊地说了一句:“拜……拜?” 

八月十五夜。 
  皎皎秋空明月圆,嫦娥端正桂枝鲜。 
   
  重火宫的大院内围了两大桌子人。 
  四大护法,宇文长老,还有十来个嫡传弟子,什么人都到了,唯独宫主没来。 
  拿了一块杏仁月饼,掰开,带黄的。 
  我随便嚼了两口,味道还不错。 
  瞥了奶娘抱着的重雪芝,发现那小屁孩的生长速度简直像是小猪发膘,几十天过去就长了几乎一倍。 
   
  反正重莲不在,嘿嘿。 
  左看右看大家都在吃东西聊天,悄悄叫奶娘把雪芝给我抱抱。 
  接过小屁孩,有点沉,虽长大了不少,可身子和手都还是小小的,抱在怀中,软软的一团,就像抱着团小棉花。 
  我轻轻用食指戳了一下她的脸,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眼睛比较圆,却像她爹一样眼角微微扬起,又亮又勾魂。 
  还说是捡来的,我看就是重莲的种。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小丫头长大以后不知要迷死多少男人,也是个祸害。 
   
  别人老开玩笑说这小丫头和我长得像,其实开始没这么觉得,现在越看越像。 
  要重莲是个女人,我保证一口咬定这是我的女儿。 
  小雪芝又一次伸出白白软软的小手捏住了我的食指,黑溜溜的大眼睛却一刻也没从我脸上移开过,的确是越长越好看了。 
  我小心翼翼地搂住她的身子,低下头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小丫头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长的缝,像她爹像到神了。 
  突然想起了重莲勾魂的眼神,又深呼吸。 
   
  抬头,猛然发现桌旁的人都在看我。 
  我刚才做了什么事,他们那是什么眼神,让我想起了上次我亲吻莲花时的反应。 
  我干笑两声,打着哈哈说:“啊,那个,莲宫主怎么不在?” 
  楚微兰学她们的宫主用手背轻轻撑在下巴上:“宫主都不过节的,要不,林公子去替我们叫一下?” 
  海棠看了一眼楚微兰:“微兰,积点口德吧。” 
  朱砂吃了一口牛肉,含在嘴里模糊道:“林宇凰你最好别去,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我说:“诸位姐姐为何都如此笃定?” 
  琉璃不冷不热地冒出一句:“朱砂和楚微兰都去找过,被赶出来了。” 
  那两个女人的脸都拉得老长。 
   
  我丢了一块月饼在嘴里:“楚妹妹和朱砂姐这么漂亮都会被赶出来,我去不是死在里面了?姐姐们不要再吓唬我了。” 
  原本埋头吃东西的海棠忽然抬头道:“宇凰,你去叫一下宫主吧。” 
  我笑:“海棠姐姐,你身体好点了么。” 
  海棠看了一眼我怀里的雪芝,道:“你去叫的话,宫主一定出来。” 
  楚微兰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是啊,他去宫主一定出来,我很期待呢。” 
  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会被楚微兰的白眼杀死。 
  我站起身,笑了一下,拍拍屁股走人。 
   
  刚走几步,听到海棠在我身后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林公子,黑的泥浆不一定就是油墨,看似碧泉的清水往往带着剧毒。” 
  我停了停,没弄明白,又继续走。 
   
  说实在的我没想去找重莲,可是不知不觉地竟走到了心莲阁的外沿。 
  我看我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好了,大过节的,没有亲人,至少心里也该记挂着……可是一瞬间我发现了一件令我心寒的事。 
  我忘了我家人的样子。 
  我甚至忘了我原来是个什么人,我从什么年代来到这里。 
  我现在究竟是谁…… 
   
  心越来越凉,突然害怕独处,倘若哪一天我莫名其妙消失了,或许我自己都不会察觉。 
  推开了心莲阁的房门,没有人在。 
  星移后,月圆时,风摇夜合枝。 
  我一直待在重莲身边,可是关于《莲神九式》的下落我是一点都没打听到。 
  我不能放弃,只要还有希望,就一定要努力去争取。 
  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一点点消失,说不出的恐慌。 
   
  有些失落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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