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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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睨天下-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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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如麻,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不明白皇上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时间有如蜗牛在蠕动,已时近晌午,萧方的身影还未出现,我心急如焚,满身是汗,正准备让李总管备车进宫,忽然看见一个小太监向我跑来,我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只见那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身边,擦着满头大汗对我说:“驸马……驸马他……”
  
  “驸马怎么了?”我一把抓住小太监急切地喊道。
  
  小太监吓了一跳,赶紧说:“驸马没事,皇上把他留在宫中,说有要事派他去办。驸马怕您着急担心,这才让奴才给您回报一声。”
  
  我心中一惊,沉声问道:“要他去办什么事?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小太监指着我抓住他的手,干笑着不说话。我这才明白过来,忙放开他,笑着说:“驸马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么?”
  
  那小太监向左右看了看,从身上摸出一张纸条塞到我手里说:“奴才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完匆匆忙忙转身离去。
  
  我急忙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先自行离京,安好,勿念。正是萧方劲迈豪放的字体,只是字里行间笔锋微散,显示出他内心的凌乱。
  
  先自行离京?那就是说他无法与我一起走了?皇上要让他去办什么事?明明知道我们三天后就要离开京城,为什么还把萧方留在宫里,难道是……软禁?我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备了马车向皇宫驶去,心中不断安慰自己,一定是我在瞎想,皇上不会这么残忍的!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偶尔刮起一阵风,卷起马路上的灰尘向路人身上扑去,路人抬起衣袖护住脸,口中咒骂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风吹得树叶哗啦啦得作响,几只燕子扑腾着翅膀钻进了屋檐下。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来,我掀开帘子问怎么回事,车夫说守门的侍卫不让进,我心里一紧,跳下车去。
  
  “为什么拦车?”我厉声喝道,要知道平素我的车在宫中一直都是畅通无阻。
  
  “皇上有令,从今日起禁止公主入宫,请公主勿要为难我们。”侍卫恭敬有礼地回道,明知道今晨我已被削了封号,仍对我以公主相称。
  
  我站立在宫门前,望着眼前庄严厚重的红色宫门默默无语。此时我已明白了皇上的用意,皇上既然认定我要毒害太子以图皇位而把我贬为庶民,那在他心中我定是有野心的。萧方的父亲萧忠义手握百万兵权,他把萧方留在身边,而把我赶出京城,是故意要拆散我们,让我失去萧忠义这个倚靠,再没有翻身的资本。这就是皇家的亲情,即便是曾经最疼爱的女儿,只要一牵扯到皇权的利益,便会翻脸不认人。
  
  天空中星星点点地落下了几粒豆大的雨滴,随着一声闷雷炸响,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我失魂落魄地望着宫门里宽阔的走道,任大雨把我浇得浑身湿透竟犹自未觉。车夫为我撑起一把伞劝我回去,我依旧固执地看着前方未动,车夫轻轻叹了口气,只好撑着伞在旁边陪着我。
  
  一个修长的身影撑着一把伞出现在走道上,我抬手抹了一把挂在睫毛上的雨水想看个清楚。只见那个身影看见我,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雨伞飞奔着向我跑来,却被两个守门的侍卫拦在门口,他只好站在门里焦虑地看着我,大雨在他身后交织成密密的网,一只雨伞被风吹着向远处翻滚而去。
  
  他立在甬道的那头,我站在甬道的这端,彼此痴痴地互望着,长长的甬道成功地阻隔了我和他身体上的接触,却难以阻隔彼此眼中的情丝缠绕。就这样不知道痴望了多久,只见他缓缓地抬起右手放在胸前,又慢慢地抬起紧攥的左手,拇指直立,右手展平在上面画圈,最后伸出右手食指直直地指向我。泪水无声地从眼中滚落下来,只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心中竟是万分难受。我抬起手依势对他比划了一遍,他眼眶一红,深吸了口气,平静下来后凝起气息,略带沙哑却依旧性感的声音盖过了滂沱的雨声,在甬道里清晰地响起:“好好保重自己,我们……来日方长。”说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像是要把我的面容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中,然后毅然转身消失在飘摇的风雨中。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觉挺直了脊背,伸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嘴角扬起一个坚强的微笑。是的,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来日方长,此刻的离别并不一定就代表了永别。从现在开始,我生活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为我们的相聚而充满信心地活着!
  
  
                  第十二章 离京城初次遇刺
  三日后,一辆马车载着我向城外驶去。
  
  我让李总管把二十箱嫁妆兑换成银票,便于路上携带,毕竟我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我依然要生存,依然有人性的劣根,依然贪恋豪华舒适的生活。我把剩下的二十箱留给了萧方,他还要独自一人支撑这府上庞大的开支,面对他,没有我不能舍弃的东西。
  
  我一身男装装扮,怀里揣着八百万两的银票,从京城最大的镖局里请了六名武艺高强的镖师,又买了一辆豪华马车,独自一人离开京城,身边没有带一个随从和侍女。秋竹自从毒杀了楚立坤后就不知所踪,我也因此不敢再相信府里的任何一个人。
  
  我独自坐在马车内,掀起窗帘,想最后看一眼这个我生活了将近一年的地方,一年的时间,可以让人拥有很多,也可以让人失去很多。那日的大雨过后,一连几天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昔日繁华喧闹的京都在如此阴郁天气的笼罩下显得有点苍凉,马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商铺的门无精打采地半掩着,除了偶尔被风吹进门里的雨丝外几乎不见有客人光顾。
  
  前面就是太子府,两只张牙舞爪的石狮蹲立在大门两侧,虽然浑身上下已经被雨水浸透,但它们依然神气活现地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门前悬挂的一对大红灯笼被风吹得扑扑地打着转。
  
  出了城门,马车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六名镖师骑着骏马护在马车的四周奔驰着。一路的颠簸令我直想反胃,毕竟再豪华的马车也不如现代最廉价的轿车坐着舒适,我几次面色苍白地跳下车来蹲在路边呕吐。即便如此,身体上的不适也难以抵消心中对萧方噬骨的思念。
  
  马车在官道上已经跑了两天,昨晚在封阳过夜,今日一大早就又开始赶路。天色渐晚,道路上的车越来越少,我疲惫不堪地倒在座榻上闭着眼睛休息,迷迷糊糊一直处在半梦半醒之间。梦中全是萧方的影子,他在雨中向我奔来,他无言地对我打着手势,他深情地凝视着我,我张开手臂想要去拥抱他,他却飘忽着远去,我惊恐地追逐着他的身影,脚下一绊,猛地惊醒过来。我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才发现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
  
  掀起窗帘向外看,天色已经黑透,今夜月光明朗,为我们照亮着前方的路。
  
  “公子,启阳马上就快到了。”镖师看见我,对我喊道。
  
  我点了点头,把窗帘挂起来,让风吹进闷热的车厢里,又恹恹地躺回榻上。
  
  突然,车外马声嘶鸣,车身一顿猛然停下,我差点从榻上滚落下来。只听见镖师喝道:“何人在前面拦路?”话音未落便有兵刃相碰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一片怒喝声、喊打声,掺杂着金属撞击的声音直冲耳中。
  
  我慌忙从榻上起身透过车窗往外看,只见镖师们已经摆开阵势把马车护在中间,正与五六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那些黑衣人都用黑布蒙着脸,个个武艺高强,身手敏捷,而且下手极其狠辣,纵然我请来的镖师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也难抵他们身上的戾气。不一会儿,便有两三个镖师身上挂了彩。
  
  我心里不禁暗暗焦急起来,不知道这些人是何来路,若是为钱财而来那还好说,大不了把银票都给他们,先保住这条命再说。若是为人而来那就坏了,阎王只保我百年寿命,可没说保证我四肢健全,若是被他们给弄残弄废了,那倒还不如死了得好。
  
  黑衣人中有一人像是他们的首领,不知他低喝了一句什么,几个黑衣人出手越来越快,几次都欲将镖师们的阵型冲破,镖师们拼命抵挡把黑衣人逼回阵外,那两三个受伤的镖师已经显得有点力不从心。我在车里看得胆战心惊,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忽然一声尖锐的声响划破夜空,一只锃亮的铁镖呼啸着直直地冲着我的面门疾驰而来,惊骇间我竟呆呆地立着那儿不知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铁镖离我的眉心越来越近,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只听“叮”的一声,金属撞击的剧烈响声震耳欲聋, 我忙睁开眼睛一看,那只铁镖已经不知被什么东西打落在地。镖师们见我受袭,略一分神间阵型微散,被黑衣人趁机冲破,手起刀落之间已有两位镖师丧命,顿时阵型大乱。只见为首的黑衣人响指一吹,黑衣人顿时分成两股,一股专门缠住镖师打斗,另一股却趁机向我的马车冲来。镖师们试图拦住他们向马车冲刺的步伐,奈何却分身无术,只能眼看着他们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退到车里,双手抱膝曲蜷在榻上,吓得浑身发抖,心里开始怀疑起阎王的话来。镖师们自身已经难保,他们又怎能顾及得了我?此时夜深人静,这荒无人烟的路上又如何会有人来救我?
  
  车帘“噗”的一声被人劈掉,一个黑衣人倒提着一把剑出现在我面前。他眼里闪着冰冷的寒意,手里剑柄上镶嵌的宝石在月光的反射下发出幽幽的寒光。剑身上已溅满鲜血,弥散的鲜血在光滑的剑身上渐渐汇聚成一股,沿着锋利的剑刃顺势往下流,凝集在剑尖上一滴一滴缓慢地落下。
  
  我的身体还在轻微地战栗着,心里却渐渐镇定了下来,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加快死亡的速度,现在,我必须想办法逃生。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手悄悄地伸进了衣袖里,那里藏着一把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匕首。我上次驳了中书省的敕令后皇上问我要什么奖赏,我早就看中了皇上经常在手里把玩的这把匕首,就向皇上要了过来,皇上虽然有点不舍,犹豫半晌终究还是赏给我了。我把匕首暗暗握在手里,只等他进来我便向他刺去,危急关头我决不能坐以待毙,自救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只要能为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我就会多一分生还的希望。
  
  黑衣人身形刚动,却又攸地停了下来,眼光向右边看去。我透过车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马车右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衣人,这人虽然站着未动,但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势令人不寒而栗。他头上戴着一个斗笠,斗笠四周黑纱垂落,完全把脸遮住,看不清面目。我不由得一惊,看来他们又增加了援手,这下我是死定了。
  
  却不料黑衣人大喝一声挥剑向那戴斗笠的蒙面人刺去,只见蒙面人身形微动,已经闪过一剑,我还未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他早已飘到黑衣人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身后给了黑衣人一掌,黑衣人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他惊愕地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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