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最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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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最远的距离- 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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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绍钥洗完澡,套着浴衣出来,忽见他伯母迎面站着,他忙将浴衣一拢,抱怨:“首长你干嘛?进来也不敲门,我洗完澡不穿衣服的。”
  邺琯一脸愁容,看他这样,又想笑又笑不出来:“你坐下,我有话告诉你。”
  “别!”绍钥一手捂耳,一手制止:“我不听!你别告诉我!”
  邺琯看着他,神情又惊诧又无措。
  绍钥系好带子,端起桌上的牛奶一气喝尽,漱完口,回来坐好,眼睛看着邺琯的脸:“伯母,我知道弟弟不是一般人,他身上有秘密,但我不想知道。不独是他,所有人的秘密我都不想知道,这样我活得轻松。我喜欢这么活!”
  “弟弟聪明绝顶,至少在我见过的人中,谁也比不上他,所以,不可能有人能去开导他,他也不允许有人去开导他!”
  “该来的谁也躲不过,伯母你别担心,再说你担心也没有用!佛学里有个词叫历劫,弟弟的劫来了,让他自己去历,历过就好了,你千万别插手,一插手反而坏事。”
  邺琯看这个一贯嬉皮笑脸的侄子露出难得的严肃,她满腹的话反而说不出来,但又似不必说了,她点头,追问:“你不出去了吧?”
  绍钥笑:“我能不出去?空房难守呀!”
  邺琯恨不得拧他的嘴:“不准再离开南京!一走一个月,手机也不带!你存心要急死我!”
  绍钥作揖:“首长快给我找媳妇。”
  林曦看看日子,再有一星期,苏哲就过生日了。
  她送他什么好呢?
  整整两年,她没给他过过生日,而今,他们又不一样了,送他什么好呢?
  她坐在桌前,眼光划过台灯下的镜框。
  他们三人笑得阳光灿烂。
  她刚见过方毅的女友,虽然他们挺亲热,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他并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那个女孩子,她盯着苏哲看,那种眼神令她反感,怎么可以在男友面前用这样的眼神去看另一个男子。
  她反复想她的眼神,厌恶感越发的重。突然,她打个颤:我怎么了?我跟以前不一样!凡是对苏哲有好感的女孩子我都在讨厌,我还在意苏哲对她们的反应,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我怎么成了这样的人?
  那天,他主动提了石雅媚的事。不知为何,她一点儿不惊奇,她好像知道他会告诉她。
  关于这个许久前就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女子,她的感觉很复杂。
  最初她恨她,她怎么可以给她的哲哥如此惨痛的经历?后来她好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她的哲哥为她疯狂;再后来,她有些感激她,如果没有她,她一定不会遇到她的哲哥,她的哲哥会考到南外去,他们决不可能有相见的机缘;再后来,看到她的照片,她了然,原来如此,她是值得;再后来,她担心,如果她再回来,她的哲哥会怎么办?
  但她从没想过要去问他,那是他记忆中的伤疤,也就是这个伤疤的存在,才有她对他从头到尾的爱怜,在某种程度上,她已经习惯这个伤疤,她不想去碰触它,她的哲哥会痛,她也会痛。
  那天,他说的忐忑,而她听的平静;说完,他如释重负,而她轻轻一笑,把脸埋进他怀里,“我感激她!”她说:“我早就知道她。”
  两天后,她去了三山街,寻找那家酒吧。她没找到。那个女子已经消失。她问隔壁,说是早就要走了,走了几年都没走,如今突然又走了。她站在路口,感觉像个梦。回来她告诉他,他一点不吃惊,和她一样,他说:“我感激她!”他拥她入怀:“因为她让我遇见你!”
  她对她心无芥蒂,但对别人却不行。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结。简芳妮的话常冒出来,搅得她憋闷不已。她并不完全相信她的话。她说苏哲嫖妓,绝对是造谣。喜欢苏哲的女孩子成群结队,他怎么可能去嫖妓?但她说她和苏哲上过床,她有点相信。不独是她,可能还有别的女孩子。
  医院绝对是进行性教育的良好课堂,理论的医学知识在这里全部上升到实践,必须学的,附带学的,一古脑儿全部涌过来。不过几个月,她已经大了几年。
  她转到妇科了。
  在外科时,她脸红、出汗;到了手术室,她不知所措、目不斜视;如今到妇科,她则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她们会语带双关的轻轻敲击,有的是好奇,有的是笑谑,有的就是不怀好意。
  谁让她的男友是超级美男子?她还没到哪个科室,哪个科室就知道她要来了,第一天去,谁都认识她。他接她送她,拥她携她,他们身后目光如网。
  自那天她给他带上婚戒,他就再未取下。次日,她们围着她,问她要喜糖。她莫名其妙,她还没注意到他的手指,但她们帮她注意到了。
  她要他取下,他不肯,说他又不是护士,不能戴,他要戴着,好看。
  她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他要是长得丑点多好。他是哥哥时,他的脸令她骄傲,但他要做她丈夫了,他的脸令她压抑。
  潘芸也笑笑的问过“他怎么样”,她看着她的笑,她知道她问什么,她故作镇静的摇头。她笑,说她骗人,还说他身材那么好,肯定行。她赶忙解释摇头的意思。她更不信,说她不当她是朋友,还说他戒指都戴上了,怎么可能不是丈夫,不行丈夫之事。她不想再跟她罗嗦,绕着她走。
  她忽然觉得她跟这个社会有点对接不上,在学校里她伶牙俐齿,什么话都回得了,怎么一出来,就成了找不着北的阿斗,任人欺凌?许多话她都明白,但她得装不懂,装了不懂就不好再回,憋得她胃疼;怎么会这样?是她出了问题?还是旁人出了问题?还是社会出了问题?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给秋荻写信,但有些话又写不下笔,而且她也知道她心情不好,她还念着常骐,但对姜烺又不能说没一点儿感觉,然最重要的是,日后的分配不知路在何处;都是揪心事。
  静熙的妊娠反应一直严重,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成了纸,每次过去,看着她说话都吃力,她还敢再跟她诉苦?
  她只有自己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对她是好,但他是不是过于相敬如宾了?他都不深吻她了,每每只是轻轻的碰一下;她抱他抱久了,他也会让开,左顾而言他。
  她想着简芳妮所说的,心如针扎;有好几次,她想问的话几乎冲口而出,但他的目光令她问不下去。在那奇异的沉默里,他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那一种目光混着绝望、恐惧、哀求、眷恋、悲悯,幻成一个忧伤的黑洞,令她心碎;她只能伸出手去,轻抚他的面颊,将疑问化为微笑。
  他的手也抬起来,压在她手上;他闭了眼,握着她手轻轻摩挲他的脸;他的眉毛长入鬓角,剑一样的直,却不粗重,较男子而言显得纤巧,然而她最是喜欢,她细细的手指抹上去,刚好遮住,他的眉头就平了。
  他的神情满足而安逸,就像一幅画,是最完美的那一瞬间的永久定格。她会产生一种幻觉,仿佛千万年已过,而他们还存在这里。
  然而过了那一刻,她常常会慌,她不知这种慌从何而来,但是它见缝插针的向她提示它的存在。秋荻的话常在她耳边荡漾,“怕他哪天不喜欢我了……”她真是她的知己!她说过的话,她可以原封不动的拿来用!
  她也怕――怕他哪天不喜欢我了。
  她看过太多的女孩子从他身边离开,他一甩衣袖,绝不带一片云彩。
  他是对她好,因她一直是他的妹妹,不但不防碍他的生活,还能做饭烧菜使他过得更好;而后,她成为他的妻子,她就是他的束缚了,束缚他不能再和别的女孩子来往,他能坚持多久?她又没有天使面孔!她又没有魔鬼身材!他能爱她多久?
  林曦突的觉得冷,她缩进被子,还是冷,她翻个身,蜷成一团,还是冷。她看着桌边垂下的电话线,慢慢伸出手去。
  上周她家安了电话。她妈医院的夜班出了起事故,主要诱因是紧急状况下联络不畅,于是院方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决定补助一半初装费让职工装电话。
  别人还好,苏哲狂喜,一得到消息就坐立难安,等装上了,当晚就开始烫粥,偏那晚秦怡同事试机,死活打不进来,回头一说,秦怡好一通教训,硬说是生命通道,非万不得已不准用,否则她就掐掉分机。苏哲吓得再不敢韶,只以到家报平安为由,每晚小小的说两句私语。
  今天居然都没说!林曦抓起电话,心里幽怨不已。
  电话里的等候音一声接一声,他就是不接。林曦由怨生气,再重拨,响到一半,听那边一动,接起来了。她气愤难平,低叫:“你干嘛不接电话?”
  半晌,听那头“嗯”一声,好像刚睡醒,回不过神。
  现在才几点?他睡这么早?她又跟着重复:“你干嘛不接电话?”
  那边是又涩又软的声音:“曦子……曦子?”
  林曦听他才听出是她,气得不行,闭上嘴不吱声。那边竟也没了声,隐约的有长长的呼吸音,很重。她真要发疯,于是再叫:“你干嘛不接电话?”
  那边顿了一下,哑哑的回:“我……我没听见!”声音很躁,透着不耐烦。
  林曦咬紧嘴唇,将电话“啪”的一挂。
  约十分钟,电话铃忽的大叫,林曦反射性的探手抓起。
  “曦子,什么事?”
  林曦就感说不出的心酸,她干嘛要给他打电话?有什么意思?忽听主机那头也接起来,她忙放下话筒,缩进被窝,片刻泪流满面。
  小荷看杯子空了,轻轻的又续满一杯。
  方毅扭脸一笑:“我不能再喝了,我要醉了!”
  小浔捂着嘴笑:“你早就醉了,你说了两小时的话了!”
  方毅扬起眉:“我没醉,不信,你看着!”说着,他慢慢站起。
  小荷微微倾身,预备着扶他一把,不想他竟站得很稳,不摇不晃。
  方毅不紧不慢从客厅的西头走到东头,贴着墙回脸笑:“直不直?直不直?”
  小荷有些吃惊,但更好笑,他的脸红若苹果,神情如孩童般得意洋洋;她还是不放心,赶着上去:“你坐下来吧。”
  方毅一甩手:“不要你扶。”说着,又笔直的走回来,将脸伸到小浔眼前:“你说我醉没醉?”
  小浔先点头后摇头:“没醉,不过你喝好多了……”
  方毅笑得眼睛一弯,抓起她的手往脸上贴:“我脸上热,你替我冰冰。”
  小浔果然觉得手下滚烫,遂又伸另一手贴在他的另一侧颊上。
  方毅顺势半跪到沙发上,眼睛直望着她的脸,全神贯注。
  小浔先要笑,后看他一眨不眨的,有些愕然,但注视久了,她的脸也发烫。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目光,像阳光下的水,闪闪烁烁的来回流动,流到她脸上,她不能呼吸。
  小荷隔着茶几看着那两个人,慢慢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哪本书上说的?爱情是毒药!
  但如果给她那杯毒药,她也愿喝,如饮甘露的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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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

  林曦哭了半夜,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听着外面有动静了,她睁开眼,是秦怡的声音,叫她的名字,而后又冲着谁说:“一休息就睡懒觉,昨天一早就睡了,懒得要死!”接着是林蔚天的声音,嗡啊嗡,听不清楚。
  她知道是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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