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近也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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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近也远-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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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问文见林哲不说话,有点担心,“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善良?是不是觉得我很黑暗?但是,这是我真正的想法。我总觉得,我能关心的人是有限的,在世界和平之前这些大的愿望实现之前,我总想着我关心的人平安,幸福。我不想你有什么事。像上回,董事长出事,总经理向你冲来,那情形我真不想看第二次,幸好董事长没事,如果他有事,你……”
  林哲懂得她的心意,虽然不完全认同,却对她对他的那份关心,觉得很甜蜜。忍不住轻轻的揽过她的肩膀,轻轻地拍拍安慰,让彼此接近,互相感受着双方的气息,汲取能量。
  
  他自然不会和她说他那曾经的过往,那一切于他已经远去,于她则从未触及,也没有必要触及。失去的痛苦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吧。
  
  当年,他因为学习出色,还在实习的他,申请就被破格无国界组织录取,一年后就因为出色的表现,破格拥有了正式的外科医生执照,更在其后的两年中因为服务和贡献卓越,曾创下以30分钟精确完成开胸手术的记录,闯下了“鬼斧神工魔术刀”的名声,只要是行内人士,有谁不知道传说中的LINK的林氏一刀?他从来都是以手快、狠、准闻名,因此战火硝烟、第三世界、大灾大难的地方总有他的身影,在各种困难、缺医少药甚至是连食水都不能保证的场合的高频度的锻炼下,成长的飞速。
  他的老师,也是世界数一数二的外科专家,出了名严苛的艾森博格教授对着他这个关门弟子乐不可支,总是忍不住乐呵呵的向同行介绍,在众多场合对他推崇备至,甚至还多次宣称,这个弟子深得他的衣钵,以稳定性而言,他比他更青出于蓝,如今他给他的指导只有经验性的建议,即使是这般的话听起来都没有半点的酸涩和晦气,反而大有老怀安慰之感。学术界就更是哗然一片,是以林哲不到26岁的时候就回归哈佛,被聘为医学院的客座教师。这简直是不可以想象的。
  
  老教授在私下只有圈中好友的场合,已经扬言以林哲现在的工作强度和他的天资聪颖,不出五年,他甚至连经验性的东西都没有什么可以在指导他的了。老教授说出来自豪之意溢于言表,行内好友纷纷笑他把这学生视如半子,老教授也只有对着林哲才大改严厉作风,不吝表达对他的喜爱,总欣慰的说一生技术有了传人。
  只可惜他当时说出此言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林哲还是没能继承他的事业,偏偏老天没有再给他五年。
  老教授每当回忆起林哲的那次受伤就痛心疾首,垂足頓胸,气愤惋惜得连饭都吃不下。他忘不了那一天,他紧急的被从波士顿接赴纽约,参加那次于他而言是永远都不想发生的会诊,看到的会是这般的情形。
  林哲就躺在手术台上,苍白羸弱,隔着大大的氧气面罩,仍有一种渗人的惨白一丝丝的透出来,一动不动的,就那样的昏迷着,整个人就像静止了一般,生命迹象全赖不时发出滴滴声音的机器证明。教授更是觉得自己也象静止了一样。
  真是想象不到,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正是他刚刚回国,辞去哈佛客座教职的时候,那时他还神采飞扬,虽然不得已要分出部分精力打理家族生意,但还是没有放弃医生这个职业。而现在,他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全身插满了管子,多个开放性的创口,乱得一塌糊涂的内腔,止血困难,输血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只是,输进去的血液和出来的几乎是一样的颜色。
  多年执刀的老教授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在颤抖,或者是近乡情怯,但当机立断,只能再三拜托主刀的同行,原本还在手术室内,提出一些经验性的建议,可是看着那孩子在无力的挣扎,埃森博格教授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冷静,唯一能做的只有避免自己的表现影响同行,强迫自己走出手术室,作为病人的家属,颓然地在外面等待着宣判。
  他一直希望林哲回来的,只是回来不过半年,林哲却遭遇此事,他甚至希望时光倒流,他没回来,或者即使回来也没有继续行医。真是讽刺,林哲没有在硝烟的战场或者恶劣的卫生环境下有所损伤,却在美国这个世界第一大的国家里伤在警察的枪下,听闻此事的来龙去脉简直让执刀多年的他感叹世事如棋,上天不公。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么一个优秀的,救治了无数人姓名的年青人如此残忍。
  老教授当时,甚至是绝望的,因为他知道那样的创伤对于一个病人而言简直是没有希望。
  只是同样在外面等待着结果的有几位东方人,一位女子,看不大出来年纪,木然端坐,旁边陪伴着一位斯文高挑的高雅男子,再远一点,一位老人拄着拐杖,无论如何都不想坐下,只是直直的等着手术室上亮着的红灯,他们讲的是中文,老教授听不大懂,只知道好多人多次相劝,那老人也只是瞪眼摇头,到了最后也只是有个保镖样的人扶着老人,静静的陪伴。
  老教授猜想这是林哲的家人,手术进行了很久,院长也亲自过来请他们到VIP休息时等候,只是无人愿意离去,只怕离着手术室近一些,希望就多上一分。
  只是总算有奇迹发生,林哲居然神奇的挺过了这次手术。随后的大半年,林哲接受了大大小小不下十次的手术,留下了种种创伤,摘除了脾脏、右全肺,半个的胃部,由于子弹从后背穿入,伤了腰脊,出来的时候卡在了两根肋骨之上,震断了肋骨,手术更是大小后遗症不断,肺栓塞,继而影响心肺功能,心力衰竭,在那种创伤的环境下感染更不可避免……
  但他仍然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难关,在ICU断断续续躺了半年,才缓缓地有点人样,只是很瘦很瘦,自然再不能抓起手术刀。老教授为此扼腕,反而是林哲看开了许多。
  只是,终究是热爱的事业,真的能放下吗?
  最无奈的是像什么答案不重要,是已无选择,只能放弃方让人觉得万念俱灰。
  




第47章

  问文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过得多姿多彩,又惊又喜又害怕,过后回忆起今天,问文还是情愿真是不要年年有今日,即使今天她找回了162。
  问文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想着博叔,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吃惊,林哲,居然在和别人打架!
  他们俩本来是好好的坐着,浪漫舒适,只是想不到从哪里冒出的一群小贼,穿的是人摸狗样,衣冠楚楚,让人看了怎么都不像是强盗,但是却目标明确,直奔着问文脖子上的项链而去,如果不是被林哲推了一把,怕如今问文的脖子就要被勒出一片红痕了。
  
  问文吓得大喊,只是夜已深,偶尔一两人路过,也只是唠叨了一两句,然后快走,连热闹都不看,一点不停留。看林哲打架的样子还是学过格斗之类的技术,左闪右闪的,以打中的成功率计算,还稳稳的占着上风,只是没什么力道,开始的一两下还好些,打趴下了一个,后来的即使打中的是小贼的要害,小贼们也只是缓上一下,问文看着看着这么多人围攻一个,林哲的呼吸听起来也不太自然,动作也只打了两三下已经有点无力后继,越发心惊,连忙脱下高跟鞋,瞅准机会冲了出去,甩起那鞋子,往贼人身上车去!只是呼哧一闪,却有个贼人已经亮出了小刀。
  毕竟还是良家妇女,从来没有和别人打过架,高跟鞋子的招式用老了之后看着刀子居然呆在了那里,一动不动。身子突然被人一推,刀子将将落空,问文胆战心惊,只听一声闷哼,回头一看,林哲被三四个人缠上,趁着林哲分了心神,向问文这边补救的时候,其中一人猛地踹了一脚,但林哲似乎后背长了眼睛似的,预估到了他们可能这手,往前冲了小步,卸去了大半力道,但是还是踉跄了几步。问文看到心惊肉跳,也不顾刚刚刀下逃生,又回头和贼人厮打了起来。
  
  幸好这个很快,真得很快,问文都没出手两招,博叔已经飞奔了过来,一出手,拳打脚踢不一会儿,只听见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地上就躺了一片,问文又再吃惊了一回,想不到身手是这样的厉害。只是她现在已经顾不上吃惊了,林哲喘着粗气,手一直顶着胃部,脸色透白,摇摇欲坠,博叔和问文忙奔去将他扶住,博叔架着他的后背,让他以半躺的姿势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下。
  在昏暗的灯下看不大出来,现在离得近了,问文才发现林哲脸上白得发青,眉头皱了起来,看起来就不大舒服,脸上不见汗,可是额头上却凝着黄豆般的汗珠,一摸,背上润湿了一大片,隔着两层衣服都透了出来,问文心里一惊,急忙掏出纸巾,心疼地为他擦去。林哲坐下后整个人也不见怎么好转,一只手还是死死的抵住胃部,另一只手却抓紧胸口,不断喘息,人也有点坐得不太稳,随着呼吸痛苦的蜷缩颤抖。
  博叔非常紧张,连忙上上下下检查了一回,把身上的衣服脱下,伸入垫着林哲的背部,急忙打了个电话,眼睛直直地看着林哲,密切的观察者情况。
  林哲倒是很努力,抓着喘得厉害的间隙还努力深呼吸,只是每次深呼吸,都咳嗽得厉害,眉头紧皱,脸上泛起丝丝痛苦的表情。但还是体贴的摆了摆手,示意没事。问文很着急,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希望给他一点力量,或者在他咳嗽得厉害的时候,轻轻拍背。
  过了一会儿,车开了过来,上了车,吃过了药,呼吸似乎渐渐的平顺了下来,但是背上虚汗还是没有停止,脸色也不好,青白青白的,却没有一滴汗,一只手一直都没有离开胃部的位置,看起来累得厉害,闭目养神。问文心里的一口气稍微松了一点,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紧紧地握住林哲的手臂,掌心全是汗。赶紧擦了擦手,悄悄伸过去,用掌心的热度轻轻的抚着林哲的腹部。
  林哲睁开眼,皱了皱眉有点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只是轻轻的拍了拍问文的小手,重新闭目养神。
  反而问文看着林哲,眼里是说不出的担忧和心疼,林哲才回来上班不久,身体都还没有恢复,这回居然和那么多人打架,出了这么多的汗,体力肯定是透支的,也不知道伤没伤着,更加令人担心的是万一没有处理好,又再病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问文有点想哭,这回又是因为她,如果不是为了她,如果不是她反映慢,如果不是她糊里糊涂的就冲上去,还呆呆的站在刀口下,林哲也不会打架,更不会被踢到。
  博叔一直坐在林哲旁边,看着此时的情形缓和了些,才轻轻的问:“是不是伤到腹部了?”慈爱怜惜。
  林哲闭着眼,轻轻摇了摇头。
  博叔稍稍放下了心。看着林哲一只手死死抵住的地方,很不是滋味,但是只要不是被外力所伤,至少就不会有内部看不见的损伤,那么如今的难受顶多也是脱了力,估摸着是身体想造反,就从他今天最薄弱的地方开始,谁叫酒会上居然敢泯酒?博叔想想又开始觉得生气,瞪了问文一眼。
  
  问文已经内疚得不行,但是看着博叔这样,似乎又想起了一些事情,欲言又止。林哲似乎觉察了什么,虽然难受,虽然说得勉强,但还是握着她的手,强笑安慰:“我没有被踢伤,这次你没有责任,不要什么事情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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