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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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那事-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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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忙完上车,杜喻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车窗外变了色的天空,神色安宁地问:“不习惯吧?”
  贺文琅怔了下,会意过来时,杜喻已经笑着将无焦距的目光收回,看着他说:“我一开始也不习惯,尤其是,嗯……上下车,很麻烦。”
  “其实也不是很麻烦。”贺文琅试图安慰她,但两年的中空,让他有点抓不准杜喻的心思了,只觉得她比以前要深沉,冷静理智得多。除了这幅相貌和倔强的脾气外,其他的都变了。
  杜喻没有在意他的话,笑了笑。任由贺文琅发动车子:“你住哪?”
  “山水小区。”报出一个地址来,杜喻习惯性地伸手想要去开收音机,手伸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僵住,尴尬地收回。
  贺文琅自然注意到她的动作,什么也没说,空出只手开了收音机。霎时,嘈杂的声音充斥在两个人之间,填补着沉默的空气。“你想听什么台?”贺文琅手停在调频按钮上。
  “随便。”杜喻无所谓地耸肩。
  手指一扭,恰好停在一个台,只听到电台主播的后半句话“……就来欣赏吧!”。应该是一个音乐台,几秒的安静后,一段低沉略带压抑的前奏缓慢响起,杜喻神色一变,就听贺文琅若有感慨的声音:“真巧啊!”
  “嗯。”轻轻应了声,杜喻不想说话,只听收音机里传出一个略带沧桑的嗓音唱到——“留一个不清晰的幻想,用透明颜色记在手掌,倒置了时间,让记忆只是一点,无需的旧印象,亲手做一只固执的浆……”
  还是那段熟悉的旋律,那段时间里莫艳琳出了新专辑,杜喻不可收拾地喜欢上这首名为《荒岛》的歌,日夜反复听着。惹得周遭的朋友一个劲地说她,尤其是洛洛说她既没恋爱,更没失恋,听这种歌做什么。她倒是回答得比谁都快,“就是喜欢,怎么着?”
  年轻时,什么都不懂的他们,只一味循着自己的喜怒,所有的情绪悲欢统统放在脸上,不加修饰掩盖。单纯简单得像一张白纸,却嫌不够味道,放肆地挥霍青春,恣意挥洒笔墨,直到斑斑点点,七彩斑斓才懂得追忆当初的简单。
  贺文琅见她久久不说话,侧过头来,看她半张脸,想了多时的人终于到了面前,他却有了种虚幻般的陌生感受。
  收音机里头还在唱着,莫艳琳的声音忽的拔高——“也许在熄灯的晚上,还能记得你的模样。我试着让它变得清楚,能够驱散整夜的孤独。模模糊糊,依然孤独,在我的荒岛……”
  贺文琅心里头还有很多很多的疑问,只是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问出来,又该用什么样的身份来询问她的过往。
  狭小的车厢里,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外就只剩下莫艳琳的歌声,圆润的唱功,既不尖锐亦不矫情,每一个字都像三月的春雨,慢慢温润着人心,恰到好处。
  “……褪色的世界,曾经过的地点,会记得也会遗忘……依然无助,在我的荒岛……”
  小提琴的音乐声蓦地响起,将一句完整的句子生生断成两截。杜喻从包里翻出手机,一看上面的名字怔了下,快速地按下接听键:“喂,徐伯!什么事?”
  贺文琅体贴地将音乐声调小一点,杜喻说电话的声音慢慢成为车子里的主要声音,“我没问题的,不用麻烦了,真的……嗯嗯,好的。拜拜。”
  挂断电话,杜喻才想起来被贺文琅的出现弄迷糊了,连回家不要车都忘了跟徐伯说一声。幸好徐伯临时有事,打电话来,要不然事情就不好说了。她还在责怪自己的不留神时,贺文琅看她神色变化,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家里的司机打电话来说临时有事不能去接我。”杜喻揉揉头。
  她要将手机收进去,却被贺文琅抢先拿去了,手指在键盘上接连按了几下,才还回来,也没看杜喻的表情,径自说:“我的号码,以后有什么都可以找我。”
  “哦,好啊。”杜喻握着手机,也不急着放进去,只拿在手里头不住把玩。
  车子里没了音乐声,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她探身要去把音乐声调大,结果之前的《荒岛》已经播完了,又换了一首,同样是个女歌手唱的,只是两者之间有了很大的不同——“……你和我不了了之的爱情,有一段不了了之的回忆。你记得我,还是已经忘记,谁为谁放弃……”
  才听了几句,贺文琅突然插手把收音机关了:“杜喻我们聊一会吧!”
  “开始在医院不是说了很多吗?”杜喻笑着,提醒他。
  贺文琅早已熟悉她这种小花招,不为所动地说:“那个时侯我们说的都是其他人,我想听你说说你现在的事。”
  “现在的事?”杜喻不动声色地转开眼睛,“我不是在你面前吗?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爱他吗?”贺文琅根本不跟她瞎扯,直奔自己最关心也是自见面以来想了很久的问题。
  杜喻怔了下,随即笑着反问:“你认为我会委屈自己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甚至……结婚吗?”
  从她的眉眼里看不出丝毫的掩饰和慌张,贺文琅的眸光却愈加暗沉:“我想错了。你确实不会是个委屈自己的人。”
  “这个当然了。”杜喻笑得灿烂,理所当然地说着,“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我不会将就的。”
  “你们怎么认识的?”贺文琅紧接着又问。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杜喻,这个时候反是不怕了:“算是个意外吧!我出车祸,是他把我送到医院的。”
  她说得抹零两可,并没有言明齐伟就是让她出车祸的元凶。贺文琅自然将他当成好心过路人看,目光在杜喻腿上飞快扫了眼:“你说的车祸就是指这个?”
  “嗯。”
  “我去找过你的。”贺文琅蓦地出声,直直看着前方公路,一盏盏路灯不断拉近,退后。贺文琅目不斜视地说,“在你突然消失后,我到长沙来找过你,但你隔壁的邻居都说不知道你搬到哪了。”
  等他说到后面,杜喻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努力让自己表情看上去自然点,不那么僵硬:“是啊!家里出了事,我就搬到叔叔家去了。”她家的地址他们几个玩的好的都是知道,寒暑假还招待他们来过,所以找过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吗?难怪都找不到你。”贺文琅无不沮丧地说这话。按时间排,她搬到她叔叔家没多久就出了车祸,跟着又嫁给了齐伟。以她此时此刻的性子,绝不是从前那般招摇。茫茫人海想要把她找出来谈何容易。只是……只得庆幸的是,他终究还是遇到了她,尽管已经晚了……
  “小喻,我……”贺文琅想要告诉她自己此刻的心情,杜喻一笑,用一句话把他到口的话堵了回去:“你和软晴怎么样了?”
  他和阮晴,浅浅淡淡的几个字,便将三个人划为两份,她单独而立,他却和阮晴划分一组。
  见他不说话,杜喻紧接着说,不给他说话辩解的机会:“我知道阮晴喜欢你很久了……嗯,差不多是一见钟情吧!毕业这么久了,你们两个有没有好好发展啊?刚刚你把大伙一次说了个遍,唯独是缺了阮晴,我就在想你这人是不是藏私了。文琅,你要和阮晴结婚的话,一定要记得通知我啊!可别因为我结婚没请人就小气得不叫我。”
  被她一通话说得愣住的贺文琅暗中意识到什么,悲哀地发现到这个问题的他,却只能沉默不语。
  杜喻看他的神情,自己心里头也不怎么好受,但她却不断告诉自己决不能心软,自己这里已经是泥菩萨过江了,绝对不能再有任何牵绊,就算是相知相交如贺文琅也不可以。可眼见目的达到了的杜喻,却没有丝毫的开心,她知道她正在伤害一个对她很好的朋友,但她,只能选择这样。
  “好了!你在门口放我下午就好了。”还在山水小区前面的马路上,杜喻就急着说。
  贺文琅没有听她的直接把车开进去,没有任何要停车的意愿。
  经过大门口时,负责守门的保安看到隔着窗子看到杜喻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叫了声“齐太太”。杜喻点头应着,又一次对贺文琅说:“就停这好了,我住的也近,你没必要送进去了。”
  和杜喻相处多年,让贺文琅清晰地分辨得出她的那些坚持是势必到底的,因此没有做太多坚持,开了车门,和那个小保安一起把轮椅重新架好。他拉开副驾驶座,杜喻扶着车门要出来,被他一把横抱放到轮椅上。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杜喻惊愕得半晌反应不过来。
  待她反应过来时,小保安又对她说:“齐太太,今天有人来找你了。”
  “是谁啊?”贺文琅先她一步问出来。小保安搔搔脑袋,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齐太太你等一下我去查查。”
  “不用了。”杜喻叫住小保安,“可能是平容吧!”杜喻这么说,心里头也没有太大把握,平容照理还没放假,一般她也不会单独来找自己。
  贺文琅点头,没有杜喻想得那么多:“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杜喻一声断喝阻了他,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强烈后,她挤出笑,解释说,“我可以一个人回去,你姑姑那里还得送药,你回去吧!”
  “那……好吧。”贺文琅心知坚持不过她,只好放弃,转身离开前还不忘说:“记住我的号码,我不想你再失踪个两年,找不到人。”
  “知道了。”他话音里的担心,杜喻统统明白,但她只能放任自己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把贺文琅的好意阻隔。

  第廿六章 买车

  在医院待了几天后,齐伟决定要出院了,每天这么无所事事地躺着,感觉全身都要生锈了。估计再继续躺下去,他自己就要头一个受不了了。
  罗艺茗拦着齐先宏不准他和徐伯去接儿子,要徐伯开车把杜喻载过去,然后直接回去。
  罗艺茗这般用意,其心天地昭昭,对杜喻态度转变的徐伯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等齐伟办好手续推着杜喻到门口等着回家的时候,徐伯才打电话来说临时有事先走了。
  齐伟看着杜喻,恰巧杜喻正往这边看,一碰触到齐伟的目光,她又迅速转过头去。笑了笑,齐伟当下决定:“今天你有空吧?陪我去看车。”
  齐伟的车在车祸中,变了形,对于他这种有钱人来说,车子坏了也没有修理的意义,直接换了就好。与他共同生活两年的杜喻对于齐伟这种公子哥的消费方式很是熟悉了,她抿下嘴,找借口避开:“我不懂车。”
  “不要紧,你就陪我去看看外形好了。”齐伟笑,这几天来他喜欢找一些事情来问杜喻,看她千万百计地找借口想要躲避,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兴趣。在心里小小谴责了下自己这种恶趣味,齐伟还是理所当然地对她说,“我记得你以前是学设计的,眼光一定要比我好。”
  狐疑地抬头,杜喻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告诉过他自己念大学是学的设计专业。仿佛知晓她心头的想法,齐伟俯身给她把搭在腿上的毯子压实,自动回答说:“那个时侯去叔叔家,婶婶说的。”
  是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吧!杜喻自己都已经不记得这些了,她只是奇怪这样的小事情齐伟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她想着这些,对于齐伟此时亲昵而体贴的举动反倒是忘了决绝躲闪。
  齐伟抬头间,看她脸上流露出的迷惑神色,笑了,他渐渐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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