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甲·秋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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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甲·秋水寒- 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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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华忙道:

“谷主言重,晚辈不敢当。”

黑袍老人转过脸去,问道:

“若男,你说的贾总管是谁?”

纪若男道:

“贾总管就是走在我们前面的那个呀,他叫贾老二,是云龙山庄的总管,不过爹看到的是他易了容。”

黑袍老人又道:

“你们怎么知道为父被囚禁在那里的?”

纪若男道:

“说起来事情可多着呢!”

她从徐少华中毒,阎九婆勾结丐帮独眼龙甘逢春,以及有人假冒爹,一直说到如何找上桃花官,除夕晚上才由贾老二领路赶来这里,详细说了一遍。

黑袍老人间道:

“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纪若男道:

“女儿不知道,这是贾总管安排的,女儿和大哥、祖大叔只是跟着他走,只怕只有贾总管一人知道,女儿问过他,他好像不肯说。”

只听贾老二的声音从隔着一道木板,传了过来,说道:

“小老儿不是不肯说,只是事关重大,还没到时间,说出来实在不方便。”

黑袍老人嘿然道:

“贾总管,咱们现在要去何处呢?”

贾老二道:

“咱们从长安居出来的,现在自然要赶回长安居去了。”

黑袍老人道:

“何处登陆?”

贾老二道:

“这个小老儿也不知道,大概到了对岸,咱们就可以上岸了。”

舱中忽然沉寂下来,只听两边船帮水声嘶嘶,这条船在水中简直就像飞行一般!

不过顿饭工夫,就听船后响起白发老人苍老的声音,说道:

“小二,要他们准备上岸了。”

贾老二应道:

“是、是、少庄主,你们打开船篷,大家准备上岸了。”

徐少华立即站起身,推开船篷,祖东权已经闪身而入,说道:

“谷主,咱们该上岸了。”

他走近几步,背起黑袍老人,首先跨出舱去。这时小船就像箭一般冲近江岸,然后忽然船身一横,离岸不过一丈来远,便自停住。

祖东权双足一点,纵身跃起。

黑袍老人大袍一展,回头说道:

“船家,多谢你了!”

祖东权的人影已经凌空飞起,往岸上掠去。徐少华、纪若男、贾老二也相继纵起,落到岸上。

突听坐在船后的白发老人忽然呵呵一笑道:

“纪千里,老夫是看在贾小二的份上,才渡你过江的,你居然毒性未改,对老夫也下起毒来!”

贾老二忙道:

“不会的,你老误会了,谷主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纪若男听得神色一变,急忙叫道:

“爹……”

这一瞬间那条小船早已掉转头,鼓浪而去。

黑袍老人嘿了一声道:

“若男,咱们走!”

纪若男道:

“爹,你老人家要去哪里呢?”

黑袍老人道:

“为父还有许多事待办,你还不随为父走!”

纪若男迟疑了下,只得回头望着徐少华道:

“大哥,我要走了,相救我爹之情,我不会忘记的。”

徐少华道:

“二弟快去吧!”

祖东权背着黑袍老人,说道:

“徐少庄主、贾总管后会有期。”

黑袍老人大袖一挥,沉声道:

“祖护法,咱们走吧!”

贾老二尖声道:

“谷主好走,嘻嘻,咱们后会有期呢!”

祖东权、纪若男两条人影已经如飞而去。

贾老二忽然从怀中取出小指大一个羊脂玉瓶,揭开瓶塞,倾了少许在手指上,朝鼻孔闻了闻,说道:

“没错,就是这个了,少庄主,你把手伸过来。”

徐少华依言伸过手去,贾老二小心翼翼的把玉瓶在他指头倾了少许粉未,说道:

“快凑着鼻孔,吸上一吸。”

徐少华依言把手指凑近鼻孔吸了一吸,一面问道:

“贾总管,这是什么?”

贾老二笑了笑道:

“自然是解药了,你没看到老毒物临走向咱们展了下大袖?他使的顺风散无形毒,只要吸上少许,六个时辰之后就会发作,那就无药可医。”

徐少华矍然道:

“谷主真的对咱们施毒?”

“这还会假?”贾老二道:

“所以船公要说他毒性未改了。”

徐少华道:

“你这瓶药又是哪里来的呢?”

“自然是纪谷主送给小老儿的了!”

贾老二得意的道:

“小老儿听他在船舱里说话时的口气,就有些不对劲,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手。所以在上岸之时,就顺便在他怀里摸了一把,什么也没有摸到,后来小老儿想通了,他遭人劫持,自然早就被人搜过身,重要的东西,决不会放在怀里。”

徐少华问道:

“那你是从哪里摸来的?”

“在他衣领里。”

贾老二道:

“放在衣领里的东西,一定是最重要的了,他纪千里最拿手的就是顺风散。有人要劫持他,目的当然也是要他交出顺风散的处方和解药了,所以小老儿摸到他衣领里这个小瓶,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徐少华叹了口气道:

“这真是人心叵测,我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救出来,他却竟然恩将仇报,反而向我们下起毒来了!”

贾老二嘻嘻笑道:

“这也怪不得他,千毒谷主遭人劫持,这不是太窝囊了吗?咱们把他救出来了,他如果不杀咱们灭口,他重视一世英名,以后见了咱们,岂不抬不起头来了这就是曹操说的那句话了,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叫天下人负我。”

徐少华哦道:

“那位船公不是也被他下了顺风散吗?”

“他不要紧!”

贾老二摇着头道:

“其实咱们也并不怕他使毒,他施展顺风散,顾名思义,本来只有顺风撤出,才能有效。他是以内力撤出来,所以就是逆风,也可以施展,但少庄主目前练成太清心法,内力强过他甚多,只要发出内力,就可以把顺风散逼回去。

就是小老儿回他一掌,同样可以把顺风散吹散,这位船公,嘻嘻,他功夫比咱们高明得多呢,不然的话,几十里江面,怎么能在顿饭工夫就划到了?”

“哦!对了!”徐少华道:

“那位船公,究竟是什么人呢?”

“船公就是船公。”贾老二道:

“他老人家不愿人知,小老儿只知大家都叫他简大先生,是一位隐迹江湖的钓叟,如此而已!”说着,一面催道:

“咱们得赶快走了,赶回去路还远着哩!”

徐少华、贾老二赶返长安居,已是翌日晌午时光,两人依然是从后院越墙而入,再从后窗进入自己卧室。

大白天要避开众人耳目,自是全仗身法快速,这一点对两人来说,也并非难事。

除夕晚上这一顿酒,醉倒的并不是只有贾老二、徐少华、纪若男、祖东权四人,还有王天荣、王贵、胡老四、余老六。

还有住在上房左首一号、二号房里的两个客人,也一直醉卧未醒,这当然都是贾老二的杰作,要他们睡多久,他们就睡多久。

这事只有闻天声一个人知道,他在第二天早晨,就悄悄告诉柳飞絮、史琬、蓝如风三人。对店伙只说大家宿醉未醒,不可去惊动他们。

徐少华回到房中,才故意打着呵欠,开出门去。

史琬、蓝如风眼看大哥出去了两个晚上,还没回来,自是极为关心,差不多时时刻刻都在听着大哥房中的动静。如今听到大哥开出门来,两人不约而同的从自己房中赶了出来。

史琬叫道:

“大哥,你醒了?”

蓝如风悄声问道:

“大哥,你们到底去了哪里?这么久才回来。”

史琬跟着问道:

“二姐呢?她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是和纪若男睡一个房的,故而有此一问。说话之时,闻天声、柳飞絮也出来了。

徐少华赶紧过去叫了声:“师傅。”

闻天声低声问道:

“事情办妥了?”

徐少华点头道:

“总算办妥了。”

柳飞絮叫道:

“伙计,快打一盆热脸水来。”

店伙答应一声,就打着脸水送来。

徐少华洗了把脸,正好店伙来请大家到前面用午餐。

大家来到前进楼上,桌上早已摆好酒菜,今天刚是初二,除了这一席酒莱之外,酒楼对外尚未营业。

虽然没有旁的客人,但因有店伙在旁伺候,大家不便多问,徐少华也不好说什么。

午饭后,大家回转上房,就在闻天声的房中坐下来聊天,店伙沏了一壶茶送上,便自退去。

徐少华才把此行始未,说了一遍。

史琬听得气道:

“纪千里这种人真该让他囚禁在黑狱里,不用去救他出来,大哥、贾总管长途跋涉,把他救出来了,他竟然恩将仇报,施展无形毒,真是岂有此理?”

闻天声笑道:

“黑道人物,所以永远是黑道人物,也就在此,只有自己,没有别人,只有利害,没有人情,这对少华来说,也是很好的一次经验。”

柳飞絮道:

“贾总管不是和徐少庄主一起回来的吗,他怎么还不出来呢?”

史琬道:

“大姐这还用问吗,他是出名的酒鬼,房里不是还有两坛酒吗,他要喝过瘾了才出来呢!”

第三十四章

话声未已,房门口已出现了贾老二!他像大马猴似的弓着腰走了进来,嘻的笑道:

“我的小姑奶奶,你这可冤枉小老儿了,小老儿是喝醉了酒,睡了整整两天,总得让人家闻到我一身酒气才像呀!”

他果然一身都是酒气!

史琬掩着鼻子,哼道:

“你又灌了多少黄汤,难闻死了!”

“不多,小老儿两天一晚没喝酒了,回来了总要把它补足,才对得起肚肠里的酒虫。”贾老二笑嘻嘻的道:

“小老儿只喝了一坛酒,小姑奶奶嫌小老儿酒气难闻,小老儿正要去办事呢!”

说着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往楼下走去。

闻天声问道:

“少华,你们去的地方,究是在哪里?”

徐少华道:

“弟子一点也不知道,先是忙着赶路,走的都是田野小径,后来坐在船上,有船篷遮住视线。回来又和贾总管一路飞奔,根本无暇分辨路径,不知那是什么所在,弟子也问过贾总管,他只是含含糊糊的说,不知道比知道好。”

闻天声颔首道:

“贾总管不肯说,自然有他的道理,那就不用再问他了。”

他自从知道贾老二的来历之后,就对他有了极大的信心。

傍晚时候,左首一号、二号房里的两个客人,也醒过来了,开门走出,大声叫着店伙。

店伙急急忙忙的给两人送来脸水,陪着笑道:

“两位客官醒了吗?”

一号房客人间道:

“咱们怎么会睡到这时候才醒的?”

店伙陪着笑道:

“二位客官除夕晚上喝醉了酒。”

二号房客人道:

“咱们酒喝得并不多。”

店伙笑道:

“二位客官大概忘记了,没喝醉酒,会吐得房里一地都是酒菜,昨天一早,小的两个人还收拾了一个上午呢!”

一号房客人惊异的道:

“昨天早上,你收拾了一个上午?今天是几时了?”

店伙道:

“今天已经是初二了。”

一号房客人脸色微变,说道:

“你说咱们整整睡了两天?”

“没错。”店伙点着头道:

“二位客官好像吐了两次,小的进来过两次,看客官睡熟了,不敢惊动。”

一号房客人望望二号房客人,问道:

“咱们真的喝了许多酒吗?”

二号房客人道:

“好像是喝了不少,兄弟已经喝不下了,你老哥还一定要兄弟非喝不可!”

一号房客人哼道:

“是你一再要兄弟干杯的。”

店伙在旁陪笑道:

“二位客官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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