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十一年单恋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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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十一年单恋暗河-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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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车停在教学楼里,我先送你回寝室吧。”
  “好吧。”我故意在语气中渗透了一点无奈,心底却在唱着欢快的歌。
  仲夏的夜,清凉宜人的晚风和一路绽放的蔷薇陪伴着我们,我终于等来了幻想过多次的风花雪月。一袭白衣的清秀男子,用单车载着我,载着我的梦。天地间好像只有我和他的存在,我希望这种幸福的感觉一直延续,直到永世。
  无极骑车很稳,就连过路障也总是很耐心的从边上绕过,没让我有任何颠簸。如果我是冷飘,我的手必定如水蛇般揽住了他的腰,可我正统得要命,只敢翘起兰花指抓住他衣摆的一个小角。然而我和他的距离很近,我闭着眼,体会属于他的味道。
  如果某一天,不能再见他一面,如果那一天,他的朱颜已改,至少我还会记得这种味道。
  “是这里吗?”无极在宿舍楼前停下。
  我蹦下车,很仓皇的低头说:“是这里。谢了。你走吧。再见。”
  无极或许会奇怪我为什么是这副“我赶时间”的样子,恨不得他马上消失。
  其实,原因无它,只是不想让他看见我红似火烧的脸。
  “我看着你上楼吧。”
  “嗯。”我一鼓作气奔上了二楼,到楼梯转角的地方停住,平息了呼吸之后才偷偷探出头去,看着他骑着车的身影隐没在苍茫的夜色中。
  无极的补习班快结束的时候,我还在坚韧不拔的背单词。
  Debutante,第一次参加社交舞会的少女
  Graminaceous,像草一样的
  ……
  这些词我这辈子怎么可能用到?我怎么可能用到?
  我在GRE词海中苦不堪言;无极没有继续和我并肩作战,在他补习班结束的前两天,他已订了机票回家。
  “还有两天就结束,为什么走得这么急?”我感到一些奇怪。
  他只是含糊回答:“学校开学早,回家还有一些事情。”
  我没有问是什么事情,既然他不愿意主动告知。
  “那我只好一个人回家了。”我失望地感慨,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祈求。
  “你要小心点。”
  “嗯。”
  无极离开的那一天,八月的天空却显得阴霾。我把他送上机场大巴,笑着对他挥手,然后故作潇洒的转身,强忍着不回头。
  过了许久,当我确定无极不会再回首之时,才突然转头去,夸父追日般决然的追着那辆大巴奔跑,直到大巴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它终于消失在视野,才含着泪停止。
  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追什么。
  回到寝室之后,我拨通了苹果的电话。
  “子茗,生日快乐!”我说。
  (本章完)

  第十章

  大二了,买电脑了,我们跟着潮流进入e时代。
  四大美女开始疯狂看片,最高纪录是连续十五个小时坐在电脑面前一起看完《流星花园》,但此后,我们每个人都萎靡不振精神涣散很多天。
  《流星》虽火,F4虽红,在我心里仍不可与无极争长短。
  我在寝室天天唱:“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冷飘无情地讥笑我:“无极又不是个女的。”
  所以,我换了一种方式表达:“偏偏为你心有独钟,因为有你世界变不同……”
  我是如此不知疲倦的歌唱,以至于后来我们寝室的人一听陈晓东的歌就想吐。
  就在我昂首阔步跑入新时代的时候,卓艳打电话来跟我哭诉她的悲惨遭遇。
  “诺言,你知不知道,我被流放了。该死的学校,居然把我们分到东校区,在老山村里头,到处都是粪坑和坟包!呜呜呜,你不相信是不是,呜呜呜……”
  我当然相信了,因为我分明听到电话里传来拖拉机呼啸而过的声音。
  “除了电灯,其他任何家用电器都没有,简直是原始社会……”卓艳又哭,“长途六毛六一分钟,都拨不了IP!”
  我这颗菩萨心哪里听得这样的血泪史:“快把寝室电话告诉我!以后我打给你!我花钱!”
  “呜呜呜……我们寝室没有电话!我在外面排队好久才排到的!”
  这还了得?贫富差距太悬殊了!我盯着自己寝室的微波炉,心里萌生出了强烈的负罪感。“别哭了,别哭了,黄涛有没有去看你?让他多陪陪你吧。”
  电话那头的抽泣嘎然而止,几秒钟后才听到卓艳低声地说:“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见证过的爱情总要在我面前一一崩塌,像一个黑色女巫对着我冷笑:看吧,情没有童话,爱情没有永远。
  “其实早料到了,一旦分隔两地,到哪儿找天长地久去。”卓艳的平静比她的哭更让我心惊。
  我突然很想做个大样本调查,看看大学里的异地恋有多少能够坚持始终。可惜我找不到可以统计分析的人群,我没办法把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
  挂断电话的时候,焕然跑进门来对我说:“诺言,你的数理统计居然考了满分。”
  距离可以让成长了的爱死去,更何况那些尚未茁壮的爱恋,更何况那些尚未萌芽的情愫?
  我想在OICQ上见到无极,这是一种介于见面和通信之间的交流方式。可是无极寝室未通网线,要在网吧里碰到他并非易事。
  我在信里约了一个时间,和他在OICQ见面。约的时间是七点,可我五点钟就已在电脑面前热身。
  七点了,他没有来。
  七点半,还是没有来。
  八点、九点、十点……他qq的小企鹅像始终没有闪亮过。
  屏幕上那些上线又下线的人都不是我的等待,我的等待没有来。
  每每在等待后失望,每每在失望后继续等待。
  还是没办法生气,因为他在我心里从来不会有错——定是有什么原因让他耽误了。
  我这样想着,端着洗脸盆走向洗漱间,出门时仍不忘嘱咐冷飘:“我在洗漱间,如果他上qq,马上叫我。”
  冷飘的眼神里只有四个字:无可救药。
  几周之后,收到无极的来信,说由于他们信箱管理员的失职,相约的那一天他尚未收到我的信。为此,他重新约定了时间,以求将功补过。好吧,就恕你无罪,我心里又笑开了花。
  听到qq的敲门声,看到无极的小企鹅头像一闪一闪的时候,我竟生出苦尽甘来之感,谁让我们第一次网上聊天就如此波折重重。
  言:如果你们寝室有网线该多好,不用我等你等这么辛苦。
  极:何必呢,其实你想找我了就打个电话,传呼,或是手机叫我就行了嘛,你打一个,我就叮叮咚咚跑来上网了。
  言:你今天能上到多久?
  极:你说几点,我就陪到几点。
  言:通宵吧,我看我能不能破我们寝室聊天的最晚纪录。
  极:好,我尽量帮你。
  ……
  和他聊天的时候,我一直都是微笑着的。
  再平凡无奇的话题,被他一说我都觉得是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事,再无趣的笑话,被他一说我都会笑得花枝乱颤。
  在一次次约定下次上网时间的情况下,我们终于可以顺利交流。
  那阵子,追着看了林峰叶璇版的《再生缘》。戏看过了,也只是看过了,孟丽君和皇甫少华的容颜渐渐不再清晰,剧中的爱恨纠缠也渐渐淡忘,但对戏中那首主题曲却一直念念难忘。可是,当时那首歌很新,九天、搜瓜、百度……我在各大网站论坛一一查找,也不见此歌芳踪。
  偶然间问起无极:“你机子上有《再生花》这首歌吗?”
  极:“谁唱的?”
  言:“陈慧琳。”
  极:“没听过。帮你找找。”
  ……
  当晚下线时,问起他查找的成效,也如我一般,找不到这首歌。
  本以为找歌之事应该就这样不了了之。
  过了些日子,在网上遇到,无极却突然说:“我传个东西,看你能不能收到好不好?”
  我莫名其妙的接收过来,点开来看,竟是陈慧琳的《再生花》。
  我无法不感动,虽然只是小小的恩惠,我却好像得到了全世界。
  再有一次,我无意间抱怨自己的qq没有衣服穿,隔几天无极发来消息:“送了两个很简单的qq秀给你,自己去找到穿上吧!”
  虽然那衣服并不华丽,也不昂贵,我仍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无极的细心和温柔如水般无处不在,让我深深沉沦于这灭顶狂流。
  “……记载着你的好,像上瘾的毒药,它反复骗着我……”
  无极的好是一种欺骗吗?
  对待别人他会不会更好?
  我在心里询问,却并不计较答案,就算是种毒药,我也必定一口饮尽的啊。
  就在我自以为爱情得意的时候,我的事业失意了。
  我准备拿胖子开刀,以泄我心头之恨——虽然那恨不是针对他的。
  在北航的篮球场找到胖子,胖子作为计算机系的主力正与机械系鏖战。胖子穿白色短袖运动衫,头上绑着个白色发套,看起来潇洒倜傥,球场旁边杵着些莺莺燕燕,突然有人尖着嗓子喊:“方博阳,我爱你!”
  爱是这么容易说出口的么?肤浅!我在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胖子也往那边扭了扭头,天啊,他在做什么?他居然在笑!
  我愤慨的抖抖肩,他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那种女生眉目传情?真是伤风败俗!
  后来,胖子那方赢了,他又被一帮男生托起来抛至空中,如同凯旋归来的大将军。我始终不明白他那么高的人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等他致了感谢词,处理完各方事务,才抽出时间来应酬我。
  我抽出一张纸巾垫在地上,把所有的郁闷对着胖子发泄:“五四奖学金,懂不懂?居然被人抢了。第一次综合成绩排下来,我高她六十多分呢,谁知道第二天她就拿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奖状和证明。什么学生会主席助理,加分!文艺部常务委员,加分!班级演讲比赛参与奖,加分!声乐团合唱奖,加分!你听听,你听听,这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胖子一边用白毛巾擦着额上的汗,一边听我的机关枪噼里啪啦。
  “……我打算找老师说去,这些花里花哨的东西,以为我找不到么?真好笑,学生会主席……助理,几时有这样的职务,我怎么不知道?……”
  “渴了吗?”胖子突然把矿泉水递到我面前。
  我愣了一下,这是哪跟哪儿啊?
  谁知道胖子误会了我的迟疑:“刚打开的,我没喝过。”
  谁管他喝没喝过,我说的是我的奖学金阿,我的钱啊,飞了耶!我粗暴的接过矿泉水,无意间瞥见商标……农夫山泉,真好笑,这么多年他好像只喝这个牌子,够迂腐的了。
  我恶狠狠的灌了一通水,又听见他麻木不仁的说:“算了吧,名利都是身外物,何必太计较?”
  “你难道不懂吗?我计较的不是这个钱,也不是这个利。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一份也不想多得,可是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会白白让人家抢去!”
  “结果已经定下来了不是吗?她暗地里用手段给自己加分,别人顶多说她急功近利,你现在再去抢,摆明了就是针对她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以后你们怎么相处?”
  我沉默,许久才答:“你以为这些我不懂啊,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当面对我笑咪咪的人会在我背后插刀,背弃这份同学之谊的人并不是我啊。”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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