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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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贵妻- 第2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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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雅毫不犹豫就要进去,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身后不远处有叫她的声音,她回过头,并没有熟悉的面孔。细细听了那叫声一会,实在觉着熟悉,便转回身子去寻声原。

终于来到一处黑白相间的大殿堂,她总算找到了声原,是一个站在下面石地上的男子在抬头唤她。揉了揉眼睛,想看清那人是谁,结果一看,居然是她认识的人当中的齐王殿下。然而她才一眨眼,似乎就变成了傅誉。

他的声音唤得急为热切,她身子突然一震,才忆起,原来傅誉是她的丈夫,她已嫁给他为妻。可是现在她为什么来了这里,他却在下面呢?

她微急,趁着会飞,一下子就飘了下去,来了此人面前,她捧着他的脸深情的唤:“相公,相公……”

虚无飘渺的傅誉笑了,然后他牵着她的手,四下里开始找出路,找回家的路,两人都不怕累,累了就歇,歇好了又找……

她都不记得找了多久,直到身子一暖,她忽然感觉到从云端跌下地面的恐惧,毫无预兆地睁开眼,头顶上就变成了青色晃动的车顶。

她眼睛骨碌转了转,只觉浑身上下热乎舒泰,已经忆起之前还在水里的事,难道她已经被人所救?

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落目就见软垫那边,一身湖蓝长袍的拓跋玥在闭目打坐。

居然又是被他救了。

她坐起来爬到他面前,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没反应,正准备退回去,他忽然睁开了眼,眼里清明一片,他指了指对面,“坐。”

九雅依言坐下来,不好意思道:“谢谢你又救了我。”

拓跋玥没应她的话,只是不着边际道:“原来你已经成亲,嫁给了谁?”

九雅没料到他忽然说起这事?他怎么知道她嫁了人?

到了此时,她觉得还是实话实说的好,“我嫁的人……要说我现在应该叫你一声舅舅才是。对不起,我们认亲认迟了。”本想回京之后再认亲,未料会在这里又遇了他。

拓跋玥的目光停驻在她脸面上,“舅舅?”他的眉一动,“难道你是嫁给了傅誉?”忽然之间,去年在马车上的事便已历历在目,那个时候,不就是已经有了征兆吗?

九雅点头,有些不知如何启齿,只含糊其词道:“去年,你突然出征,我们宋府发生了很多事,最后,我母亲便作主把我嫁给了傅誉……”

拓跋玥脸色一变,有些透明的白,“那我给你留的书信呢?我明明让你等我至少一年,最多两年,我就会回去娶你,这跟下了婚书一样,你为什么不等?难道我就如此不入你眼吗?”

九雅一愣,“你给我留过书信?没有啊,我没看到你给我留的书信。”

“什么?没看到书信?”拓跋玥恼怒地将面前一个白瓷碗扔到了车壁上,瓷碗应声而碎,掉落地上。他回头盯着她,“你可知道,我出征那一晚特意到过你们宋府,本想见你,但是你母亲却不允,为了不坏你名节,我也就没有强求。于是便把书信留她让她转交你,想不到她会如此大胆,居然敢截留我的信!”当时他那般警告她,想不到那妇人居然不怕死?

九雅再次怔愣住,她真的不知道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细节。怪不得,拓跋玥这次见她会如此自然地问她是否来看望他,原来,他已把她视作他的未婚妻……

拓跋玥突然扶住她的肩,声音嘶哑,“你告诉我,你和傅誉是什么时候成亲?”

九雅机械道:“去年十二月。”

拓跋玥心里一冷,去年十二月?他害怕肖氏使坏,曾一再交待姨妈不时去看看她,结果姨妈那边只字片语都没有。母后也知道他的意思,为什么几次的书信来往中,她也没有提及此事?为什么都要瞒着他?

他慢慢松开她,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敲了敲车壁,马车停下来,他跳下马车,默然走到路边,负手站在一株杨树下,让清风缓缓吹拂他的袍摆衣襟。

九雅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此时此刻,她感受不到他任何情绪,不似悲伤,没有愤怒,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萧瑟和孤寂。

说到底,她真的不了解这个人。

而现在再说什么都已陡然,她毕竟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

她找到已经刷得干干净净的靴子穿上,然后走到他身后,她轻声道:“谢谢舅舅又救了我,我现在就回鄣州,我们就此别过。”

“你知道你昏迷了几天吗?”拓跋玥突然开口,对于她称呼的舅舅,并未有任何表示。

九雅一抬眉,“不止一天?那会是几天?”

“三天,你已经昏迷了三天。”拓跋玥转过身来,脸上的神情,已恢复一片云谈风轻,他笑了笑,“太孙拓跋越一直派人在柳树屯附近找你。我估计,你这一现面,他会立即来抓你,你现在,还准备去鄣州吗?”

九雅想了想,“我妹妹和青衣魅影还在鄣州刺史府江大人那边等我,如果我老不现面给他们报个平安,他们肯定要担心,恐怕会要出乱子。”

青衣魅影等不到她,肯定要传信给傅誉,让他担心,这样可不好。

“我已经让杜老大留在鄣州找你妹子,让他们不用着急你的安危。”拓跋玥柔声道:“由于你身体有不适,我要给你驱寒毒,还要赶路,所以我们现在正在去塔克族的路上,最多还有一天的路程就到东部大草原。好了,现在已经到了这里,既来之,则安之,别想了,我们上车吧。”

九雅退后一步,似乎故意要和他撇清关系一般,“舅舅为什么不经我的允许就把我往塔克族带?就算我有寒毒,我自己是大夫,只要把我叫醒,我自能医治。”

拓跋玥望着她,一言不发,半晌,才淡淡道:“你既然是我的晚辈,就当该听从长辈的安排。”

他自顾上了马车,九雅脸色阴晴不定,怎么办,真要跟他到塔克族去吗?金芸……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安子程,她暗咬着牙,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她最终还是上了马车。

在东部大草原上,塔克族和哈图族原本属于赫雷氏一族,后来老赫雷王去世过早,王后无力压制王族长老异心,被迫将赫雷氏一分为二,各占南北,成就了如今的塔克族和哈图族。

九雅从看过的大夏志上了解到,塔克族和哈图族以游牧为主,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民风彪悍。因为地处东部,北接柔然,物资相当贫乏,所以年年都会以大量的牛羊到大夏换取生活必须品。不过,两族与大夏并不因为这项贸易而变得有多亲近,在边境之地,各方百姓稍有不慎,还是会发生小规模的群殴冲突。大夏则由于北部柔然年年作乱,难以顾及,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东部的情况都是得过且过。

而此次拓跋玥丢下卢邑战事,不进京城,专程绕路到塔克族,恐怕此行与反击太子之势有关。一路马车,她也不知道傅誉和朝廷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但愿,一切都还在傅誉的计划之中前行。

出了关后,在去塔克族的路上,九雅细细检查过自己的身体,拓跋玥说她身带寒毒,现在她是感觉不到分毫。但是整个身体里无论是从经脉还是骨骼,都感觉是暖融融的。其实以前也曾用药草调养过,虽有进展,不过实在没达到现在这种完美度。

到了塔克族后,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风光立即吸引了她,湛蓝的天空,如云一般涌来涌去的牛羊,牧民嘹亮的歌声,一顶顶白色帐篷,这一切,都如诗如画般逞现在眼前。

塔克族大赫雷王在王帐以重礼接见了他们三人。

“本王真是没料到,今日齐王殿下会亲自大驾光临,简直让我们整个塔克族都蓬荜生辉,哈哈……来,我们这里的马奶酒不错,干!”

大赫雷王深目隆鼻,一耳戴大圆环,粗犷豪爽,举杯就一干为敬。

拓跋玥左边坐着九雅,右边是高坎,他神色淡定,一身清贵之气,亦举杯道:“多谢大王如此盛情款待,本王承情。”

他亦举杯一饮而尽,然后倒扣杯底,以示已尽。

大赫雷王大声叫好,接着道:“据本王所知,齐王殿下去年末始就去了卢邑与吴越陆大将军对阵,至今未听到大败吴越之音,不知齐王殿下为何会忽然来了塔克?”

拓跋玥不动声色,微微一笑道:“对于本王来说,抵御南敌,若不能先安内,这外敌势必难以抵挡。本王特意放下战事远走塔克,实在是与大王有重要一事相商。”

大赫雷王亦是老而弥辣的人精,拓跋玥如此明显的暗示,他又如何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长笑了一声,不待拓跋玥将那事挑明,便道:“多年来,柔然在北地强悍,抢我良驹,杀我族民,齐王殿下却能北征柔然,并未与我们塔克有任何摩擦,且让柔然无力再进犯我们,实在让我们塔克不少老百姓称颂。但是假以时日,齐王殿下能保证我们塔克继续承受大夏余荫,不受柔然骚扰么?”

拓跋玥含笑道:“本王的一贯宗旨,远攻近交,保持我大夏周边一片宁静祥和。但是有恶邻也不怕,他日,本王承诺,一定担负起维护我们大夏周边邻近的和睦相处,如若有人挑事,自当将此类恶贼灭之。”

九雅慢慢地喝着难喝的马奶酒,从拓跋玥的言谈,现在完全可以确定,他将会和塔克族赫雷王合起攻击太子府,拓跋玥曾在北征战过柔然,可以说,整个北方大军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眼下卢邑的战事虽然不容乐观,但是只要各方到位,他要将吴越军歼灭甚至杀死对方的陆大将军亦不是难事。

所以说,现在以他手里实控的军权,马上要将整大夏翻个天都不难。但是,从他东来与赫雷王相与的情况来看,他还是极为讲究策略,任何事都要进行得名正言顺,将来后人翻阅史册,才不会说他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还要说他是被兄长所逼,洪武帝不得不顺位于他的英明之君。

天下之事无不讲究一个民心,他将太子府推向风口浪尖,等到时机成熟,只需他一个抽刀断流,太子府倒塌,便成必然之势。

到了这时候,她不禁开始怀疑,卢邑如今的战局,不定就是他顺势设计,此人高瞻远瞩的目光,全面布局的心计,真真正正绝非太子府之流能与之抗衡。

拓跋玥也不避嫌,公然当着她与赫雷王大谈利益交换,两厢饮酒畅谈,极为投机,直到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父王,明丽那个死丫头又来了,这次她不仅带了个人把我打败,一手汉字更是写得好看得紧,现在该我应战了,孩儿不想两场都输,父王,你去把明丽那丫头给打发了。”此子正是赫雷王的独子乌托王子。

赫雷王一看见他,便沉了脸,“你不是我们塔克的第一勇士么?怎的把明丽带来的汉人都打不过?别说你那手汉字,你母后天天让你练,你就敷衍,输了也活该。”

乌托睁大眼,“父王,你不知道那人有多厉害,不知道怎么用了巧劲,三两下就把我摔到了地上。还有那手字……”他愁眉苦想了一下,“对了,我还是叫她去应敌,她的一手字不是很好么?”

他起身就待走,赫雷王生气地叫住他,“难道你还想让你母后代你应敌?”

乌托咧开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父王误会了,难道您不记得我之前带回来的汉人女子?她的一手字比母后不差哦。”

他转身风雷而去,赫雷王直摇头,“这么个性子,都是让他母后给惯的。”说到这里,他忽然一脸骄傲地对身边的一个侍卫说道:“看王后怎的还没来?她不是说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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