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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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贵妻- 第2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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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脸上已露出了嫉妒之色,有些人,一脸凄哀,有些人,则无动于衷。九雅带着拓跋玥悄悄摸到此处,躲在马匹后面净将他们的神色收归眼底。

而就在两人边看边思索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拓跋玥带着九雅往一匹枣红马后一绕,躲在马腹后,紧接着就看见一个与前面黑鹰骑士同一武士服的少年骑着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走过来。少年神情异常冷漠,但是肤色极白,与这草原上的男儿的肤色大相庭径,再加上五官极为清秀,分明就是整个黑鹰骑中最出色的美少年。

少年牵着的马上放着一个包袱,他把包袱打开,里面尽是一些女子用品,胭脂水粉,彩珠头饰,还有几根特别耀眼的孔雀毛。他将那向根锈在金冠上的孔雀毛拿出来,然后垂下眼目,将金冠捧在手里,垂下眼目,静静等在那里。

九雅心里一笑,这少年长得如此出色,又能侍候明丽公主的衣食住行,分明与明丽公主极为亲近。再观他神色冷漠,想必明丽公主平日都要对他有几分好言语才能让他俯首称臣。

她暗指了指那少年,拓跋玥轻笑一声,然后一手将衣袍撩起,不让其发出衣袂悉索声,他毫无声息地走过去,一直到手指捏上那少年的喉咙,少年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他取下少年手里的金冠,九雅接过来,递上早准备好的麻袋,拓跋玥居然轻车熟路就把已经昏迷的少年套了进去。紧跟着,两人抬着麻袋神不知鬼不觉的往他帐篷走去。由于一些牧民都去看比赛了,路上居然也没有人看见他们的掳人行为。

少年被拓跋玥从麻袋里倒出来,他点了他身上不下十处穴道,少年躺在地上,终于幽幽醒来。

当他看到面前两个俊男美女,居然也不吃惊,只看了一眼,便闭上了眼,冷漠淡定得很。

拓跋玥也不管了,只坐在一旁准备看好戏。

九雅嘻嘻一笑,把少年扶起来靠在小几上,“人倒是长得好看,可是就这么一张冰块脸让人受不了,不知道你们的明丽公主怎么还会留你到现在?若是我,像你这么一张扫兴的脸,早该把你赐给那些大婶们去折磨。”

她只一句话,就让少年的长睫开始急剧颤抖了起来,九雅知道自己一语就点中此男的心窝了。她干脆蹲下来仔细地看着他,带着几许认真道:“我说,现在你们明丽公主似乎把目标转移到了那位比你更冰块的俊男身上去了,以后再也不宠你,难道你不吃醋吗?”

少年不理,她又自说自话道:“如果你们公主染指了那个男人,啧啧,你们以后若想再一亲公主芳泽,那就比登天还难。看来这一次,你们的公主要被人抢走了,没了公主相陪的日子,难道你们受得了?”

那少年蓦然睁开眼,眼里陡然闪起不羁和无边的怨恨,“少废话,你们把我抓来究竟想干什么?”

九雅抚掌大笑,“好个爽直的少年。”她倏然收声,目光犀利,“如果你们不想公主被抢走,那么不如我们合作,把那个男人给赶走!”

少年冷笑,“原来抓我来,就这么一点伎俩,我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大本领。”

九雅一下子听出他话中有话,眼波一转,便试探着问道:“难道你非常希望你们公主被抢走?”

少年死抿着嘴角,不出声,分明是默认了。

九雅心里大笑,原来这是个怨男啊,人家根本不愿意成为明丽公主的裙下之臣,这样岂非更好?

她笑眯了眼,“我不知道你在公主面前说不说得起话,不过,我现在倒有一个非常好的法子,可以让你们公主就此臣服于那个男人,并且跟着他永远离开哈图,怎么样,要不要合作?”

少年眼睛一亮,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九雅。

“不要不相信我说的话。”九雅身上摸出一个瓷瓶,好在她就算落水之后,这些东西还没有丢,不然,现在还真是无用武之地。她晃了晃里面的药丸,“这是一瓶合欢丸,无色无味,如果你有本事,就放在他们的酒水里,到时候,他们就会干柴遇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而只要你不时给他们下一点,他们两人就会变得非常需要对方,像你这种小白脸绝对再也入不了公主法眼。这么一来,公主对那个男人彻底倾心,就此再也离不开他,呵,她若是跟他回了中土,你们这些小美男不是也跟着解放了吗?”

拓跋玥在旁边看着九雅的一言一行,此时终于忍不住别开头去笑了出来,她还说别人下作,他看她更下作,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这不明摆着给拓跋越找了一个超大麻烦回去吗?

少年望着瓷瓶犹疑不定,九雅晃荡着瓷瓶,忽然又一脸疑虑道:“不行,这种好东西我还不能随便给你,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当公主的小白脸?”

她一再以小白脸形容他,少年脸上终于蕴起愠怒之色,然而他转头一想,他不是小白脸又是什么?

他闭上眼,用几近悲哀的声音缓缓说道:“我爹娘都是普通的牧民,公主喜好打杀,在我只有十岁的时候就强征了我们这些普通牧民的儿子为她所用,陪她一起练武,当中优胜劣汰,死了不知多少人。这都还是在其次,自我们稍长之后,她强迫我们与她……我自小就与依玛交好,相约好长大了,就让她当我的新娘。我不从,公主不知打哪里知道了依玛的事,她竟然把依玛抓来,当着我的面,让依玛被她手下的几个武士给……”

少年说到这里,眼眶已红,仿佛当日的场景重现眼前,他死死咬着牙,“我为了不让她再折磨依玛,便答应了她。”

九雅为他这种经历微叹,沉默了一下,“可是你不怕我对你们公主不利吗?”

少年昂起头,“对她不利又怎么样?她就是我们哈图族的一个女魔头,大王子和二王子被她整得抬不起头,整个哈图族的人都希望她快点死,谁愿意日后奉这样的女魔头当王?那岂非我们整个哈图族都要在她手中灭亡?”

他顿了一下,像发誓一般,“如果你能让她离开哈图族,就算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到时候,我们整个哈图族还会感谢你。”

九雅汗颜,料不到她一次恶行,居然还是拯救了人家整个民族,快要成民族大英雄了。

当下她就让拓跋玥解开他的穴道,拓跋玥虽然不赞同她如此轻信于人,但也没说什么。少年穴道被解后,并没有像拓跋玥想象的一样骤然发难,九雅将手里的金冠和瓷瓶一起交到他手里,“东西我是交给你了,至于你如何用,又如何把你们公主逼上离开哈图之路,就看你的了。”

少年接住,把小瓷瓶收进怀里,脸上又恢复了冷漠,“我叫阿满,虽然你不用记住我的名字,但是我若是失败,你就拿我的名字天天阻咒吧。”

他转身就大步去,拓跋玥一脸不以为然,“为什么那么相信他,不怕他使诈吗?”

九雅扬了扬眉,“没看到他虽然冷漠,但是目光极清明吗?再说这草原上的男儿,个个都性格直爽得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来我们中土那些人的弯弯绕绕?”

拓跋玥似笑非笑,“我看弯弯绕绕多的人指你才是。”

九雅嬉笑,一揖到底道:“多谢舅舅夸奖。”

拓跋玥无语。暗笑了一会,忽然道:“你昨天找到的丫头准备让她怎么赢太孙?”

九雅轻笑,“拓跋越无非就是想让大赫雷王撤了你们的合议,所以雨蝶绝不能输,我敢打赌,她若是输了,你的计划绝对要泡汤,赫雷王定然要为维护他儿子声誉撕毁与你的合约。”

拓跋玥瞪她,“还不是被你害的,看你这下怎么收场?”

九雅摊了摊手,“所以那边的好戏已经开锣了,不想悄悄去看看吗?看看我家雨蝶怎么把太孙打败?”

比赛场上,拓跋越负手静静站在书案前,明丽公主站在他侧后,她目光不时落在他冰雕般的冷颜上,眼里闪过异样明亮的光。

在旁边的桌案前,乌托王子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四周的人不断笑道:“王子,难道您真能写出一手好字?不是说已经请了高人么?别装样子了,快把高人请出来。”

乌托王子咧嘴一笑,也不再装腔作势,手一伸,朗声道:“有请我们的才女雨蝶姑娘上场迎战。”

那边的明丽一惊,雨蝶,不是一个女子的名字么?听说之前乌托救了一个汉人女子,难道他请出迎战的是那个女子?

拓跋越先还没以为意,待到一个素雅的娉婷少女走出来时,他疏冷的脸面上也露出了惊异之色。去候府的时候,他是见过雨蝶几次的,何况以他过目不忘的本领,怎么会认不出她是九雅的贴身丫环呢?

此时,他忽然又想起那夜,那抹纤细的身影绝决跳下河流,他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她的场景,他的心,不禁有些抽痛起来,就在他的逼迫之后,他永远失去了她……

他的情绪陡然低落,才刚出场的雨蝶却是巧笑嫣然走到桌案前,她那属于女子的温柔笑颜,犹如庭前梨花开,让塔克牧民仿佛看到了他们的王后一般,顿时高声欢呼。

雨蝶先是朝大家笑了笑,然后盈盈走到拓跋越面前,盈盈一礼道:“料想不到在此地会见到殿下,殿下金安。”

拓跋越呆在了那里,明丽公主一脸不悦,以为他对此女意,轻哼道:“原来你们是熟人,那么接下来比试就更加要用心了。殿下!”

她故意加重最后两个字,拓跋越心里苦涩,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雨蝶睁着一双茫然的眼,“之前我在新宜郡的时候就与少奶奶他们失散了,后来是乌托王子救了我……殿下可知道我家少奶奶如今可好?”

她一问九雅,拓跋越顿时心绪大乱,尽管他面上掩饰着,心里已经苦水直流。他垂下眼,“并不曾见过她……”

雨蝶叹了口气,“真想和少奶奶早日团聚。”

她回身走到桌案前,乌托王子看得兴奋,大声道:“各就各位,两位请开始!”

雨蝶握笔沾黑,拓跋越蔫然,在明丽公主的催促下勉强将笔拿起。

雨蝶边写边说道:“时常忆起少奶奶一手龙飞凤舞的好字,雨蝶心里羡慕,时常临摹。那晚突然梦到少奶奶入我梦来,她虚无飘渺地呼唤着我的名字,说她走了,再也不能照顾于我,雨蝶禁不住泪湿玉枕。少奶奶身处险地,如今不知她是否安好,想起那夜少奶奶在梦中曾念与我的一首诗,今次忍不住便悲然将之写下来,权作留念。”

她边书边念:“三更月。中庭恰照梨花雪。梨花雪。不胜凄断,杜鹃啼血。王孙何许音尘绝。柔桑陌上吞声别。吞声别。陇头流水,替人呜咽。”

她的声音凄凉,语调犹如在招魂一般,幽幽然,飘飘荡荡,扰得拓跋越更是几乎连笔都要扔开。

那夜她宁愿死,也不愿随他而去。她宁愿葬身山川河流,尸骨无存,就为防止他拿着她的尸首去逼迫她的爱人。

她有多恨他?她又有多爱她的丈夫?

他的紧逼让她如此绝决,早知道,他是不是就该放手?

不,他不会放手,他只差一步,若是他当时不大意,将她最后一根毒针抢走,她现在就已经彻底是他的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晚,伊人已逝,一切都不能回复原来。

他的手在抖,他想起她像蝴蝶一样跃下去的瞬间,那万千美好绝丽的笑颜,他几乎一个字都写不下去了。

再听着雨蝶说她曾托梦于她的事,那悲凉的诗词,让他感觉她就在某处默默凝望着他一般,他蓦然将笔扔下,脸色发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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