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解多情+番外_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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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解多情+番外_v-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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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顾湘湘翻开报纸,耿绍昀与小小的合影满满占据了大半版面,“他们订婚了。”她看向宽大办公桌后的人影,房间里没有开灯,黄昏的微光透窗而入,他俊挺的轮廓依稀可见:“你还有多少胜算?”

  他冷冷嗤笑:“订婚而已,结婚还可以离婚呢。”

  “你以为,你斗得过杜修宇和耿绍昀?”

  “他们任何一个我都斗不过,但是,我们可以借力,自然会有人帮我们。”

  黄昏的最后一缕光阴褪却,浓浓的阴影淹没了他整个人,她看不见他的神情,“你是不是爱上了她?”她悲伤的问:“所以执着的想要得到她?”

  长久的沉寂后,他说:“不,我不爱她!”

第三十一章

  因为养伤耗费了许多时日,订婚庆典后的第二天,耿绍昀就急于回去处理积压的公务,小小磨磨蹭蹭不想离开。他只好让江雅秋先陪沈韵心回去,自已则陪小小再逗留几天。圣?弗朗西斯科是时髦购物者的天堂,小小在这里居住了许多年,对周围的环境十分熟悉。连续两天,她拉着耿绍昀早出晚归的东游西逛,美其名曰为他做导游,却又心不在焉,既没心思购物,也不安心游玩,甚至好几次带错了路。第三天,在外面吃午饭的时候,耿绍昀终于说:“毕竟是父女,既然关心杜世伯,主动去和他说说体已话,有这么难吗?”

  小小正在切一片牛排,刀一滑,划过盘子,发出尖锐的声音。

  “我没有时间再陪你耗下去,已经让人订好明天的机票,无论你舍不舍得离开,都必须和我一起走,如果你想和你父亲话别一下,就只有今天下午的机会了。”

  小小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瞪他:“你知不知道你最讨厌的地方在哪里?总是自以为聪明,自作主张。”

  耿绍昀平静回视她,一言不发,锐利的眼眸让她觉得自己的一切心思无所循行。对峙片刻,她挫败的放下刀叉,“好吧,我现在就回家去找老爷子话别。”

  回到家中,耿绍昀拉着她直奔二楼书房,在门口松开手,“进去吧。”

  小小好奇:“你怎么知道老爷子一定在书房里?”

  “在这里住过一些时日,只要稍加留意,就可以知道这个时候杜世伯一般都在书房里,你呀——”他无可奈何的叹气,往她手中塞了一个精美的小礼盒,“把这个给你父亲,就说是你补送的生日礼物,还有,记得要叫他一声爸爸。”

  小小打开礼盒看一眼,是一块Patek Philippe手表,她先前为父亲买的那块手表在飞机失事时遗失,不知道耿绍昀什么时候又为她另外准备了一块。在生活上,他并不是一个特别细心的人,难得能做到这样周到,她的心情如同屋外灿烂的阳光般明快,想说一声谢谢,话到嘴边,却变成嘻皮笑脸的调侃:“嗳,你这么的关心我和我家人,是不是对我暗恋已久,情根深种?”

  耿绍昀直接打开书房的门,揪住她扔了进去:“快滚。”

  “喂,”小小不甘心的探出脑袋,“敢对我这么凶,小心我把你这个未婚夫就地革职,永不续用。”

  他懒得理她,伸手把她脑袋往里一推,砰一下带上门。

  房间深处的书桌后;杜修宇看着女儿温和的笑,他最心爱的女儿,只要能永远维护住她这份快乐,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小小讪讪转身,却站在门边不动。杜修宇点起一支雪茄,稀薄的烟雾缭绕在他周身,“快要走了吗?”

  小小皱了皱眉,慢慢走近前,“我问过家庭医生,他说这几年你的身体都快被烟酒色给掏空了,还是戒掉吧。”

  杜修宇嗤一声,“那些医生的话能听吗,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爸爸!”小小嗔怪的喊。

  杜修宇轻微震动一下,竟有热泪盈眶的冲动,终究还是克制住了,默默按灭雪茄。

  “给你!”小小把礼盒放在他面前:“生日的时候没给你礼物,现在补上。”

  杜修宇手按在礼盒上,欢欣伴着酸楚,他唯一的女儿,在她母亲去世后,对他疏离了十年,终于肯再次亲近他。

  小小说:“明天我就要走了,还有许多东西要向耿绍昀学习,学成了我就回来。”

  “多学点东西也好,爸爸照顾不了你一辈子。”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册子递给女儿,“这个也是时候给你了,你手上一本,另外还一本备份和一些重要文件,锁在亚特兰大太阳信托银行的保险里,只有你或者我亲自去,才能取得出来。”

  小小随手翻看一下册子,是一本名册,被记录在册的人来自不同的国度,拥有不同的身份,名册罗列了每一个人的详细资料,并附有照片。杜修宇说:“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了,这些人可以帮助你。”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常,小小听着,却有几分交待后事的意味,心里突然觉得悲怆,就岔开话题,指着第一页那个人的照片说:“我认得他,纽约最有名的华人大律师赵延,其它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没关系,他们都认得你,只要你开口,任何人不会拒绝你的要求。至于他——”杜修宇瞟了一眼赵延的照片,“他会用生命来保护你。”

  “他和耿绍昀一样,是你的投资吗?”

  “不是,”杜修宇摇头,“他原本是纽约贫民窟的一个小乞丐,十岁那年,被人打得奄奄一息,眼睛也被打瞎了一只,你母亲救了他,出钱为他移植眼球,供他读书,那时你还没有出生,他一直叫你母亲姐姐。为了你母亲,他什么都肯做,曾经在你母亲的墓前发誓,要用生命来保护你。”

  小小合上名册,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最应该为我做的是什么?”

  杜修宇习惯性的拿起一支雪茄,看了小小一眼,又放下,“是什么?”

  “医生说你一直在作践自已的身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了我,要好好保重自已,我已经失去了母亲,不想再失去父亲!”

  “傻孩子。”他叹息。

  “这些年来,我一直不肯留在你身边,并不是因为恨,我知道你已经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心里也不好过。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每一次看见你,我就会想起妈妈,除了远远的走开,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小小走上前,扶住座椅的边缘半跪半蹲在父亲面前,仰起脸,“爸爸,就算是千错万错,你始终是生我养我的父亲,是这世上唯一和我血脉相连的亲人,如果连你也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颤抖的手轻轻落在了她的头顶,她钢铁一般的父亲居然落下了眼泪。曾经不止一次听人说起,她的父亲闯过枪林弹雨、趟过刀山火海,顶天立地铁骨铮铮一个硬汉,只流血不流泪。她三次看见他落泪,现在是一次,亲手为母亲注射毒品是一次,还有母亲去世的那一次。小小吸了吸鼻子,头斜靠着父亲的膝盖:“我很快就会回来,回来的时候,我希望能看见一个健康的父亲。”

  “好。”

  “还有,不要再找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了,妈妈已经走了十多年,你应该正正经经找个伴,傅姑姑陪伴你这么多年,终生未嫁,她对你的情份,我都看出来了,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真是个傻孩子,”杜修宇无奈笑:“你以为是在买衣服吗,一件衣服没了,再换一件新的?你的母亲无可替代,我的妻子永远只有一个。”

  书房的门似乎被风吹开一条细小的缝,又无声合拢,微风里若有若无飘过一声叹息。小小浑然没有知觉,杜修宇向门的方向看一眼,又若无其事的低头,看见小小正抓着他的衣袖抹眼泪,终于畅快的笑出声:“你这孩子,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小小张开手臂拥抱一下父亲,柔柔的喊:“爸爸!”她已长大,过了在父亲怀中撒娇的年龄,只是这个拥抱,距离上一次拥抱,已经十多年,让人无法不眷恋。午后的斜阳穿窗而入,照着满室温馨。

  他轻抚一下女儿的脑袋,微笑里有洞悉一切的世故,“绍昀很好,如果喜欢,就不要再拒人于千里,等到将来后悔就晚了。”

  “我知道他很好,”小小轻声说:“可是,他的女人太多了,我不想妈妈的悲剧在我身上重演一遍!”

第三十二章

  耿绍昀来到杜修宇的书房外,房门没有关,他看见杜修宇挟着一支雪茄站在窗前,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黯淡的灯光下,落寂身影显现出历尽岁月沧桑的疲惫老态,不再如白日那般刚健挺拔。

  耿绍昀敲了敲门,杜修宇转身,“还没有睡?”

  耿绍昀颌首微笑:“明天就要走了,来向您告别一声。”

  “进来坐,”杜修宇招呼着,走到书桌前按下一个控制键,一幅地图投影在雪白的墙面上,地图中用三角形标注出他在世界各地的投资与产业,“这是我为小小创建的王国,她不是一个出色的领导人,绍昀,以后请你为她掌好舵。”

  耿绍昀仔细看面前的地图,不同颜色的三角形代表不同的投资与产业,各色三角形大范围铺开,连贯成一张独立的王国地图。让无数人包括他在内,向往不已的杜氏王国近在眼前,心情却没有了想象中的激动,“小小很聪明,”他说:“给她一些时间,她会是一个出色的舵手,足以撑起杜氏这条大船。”

  “我的女儿,我当然最清楚。”杜修宇说:“小小是很聪明,领悟力很强,只要认真和努力,大多数事情难不到她,可是,有些东西不是光靠认真和努力就可以学到、做好,她缺少一个优秀领导人最重要的潜质——魄力,她像她母亲,热情、开朗、善良,不够狠决、果断。”

  “这些都可以磨练出来,”耿绍昀微拧一下眉峰,有点不忍心,“只是,整个过程对于小小非常辛苦,而且,她不会再拥有现在的开朗快乐,这个结果,是您想要的吗?”

  “不,这不是我的本意。”杜修宇摇头,“我千挑万选,把你选出来,不是为了让你磨练她,而是要你接替我,永远守护住她的快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小并不愿意嫁我,”耿绍昀尽量说得轻描淡写,掩不住眉宇间一丝怅然,“我能怎么做,强迫她,还是欺骗她?”他笑一笑,“即使您允许,我也做不出来。”

  “我对不起小小的母亲,她是自杀身亡,这件事对小小影响很大。”杜修宇重重喘一口气,事隔多年,再提起依然很艰难,雪茄在手指间化作了灰烬,他低头又点上另一支,最初用于麻醉自己的东西现在已经成瘾,习惯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变,他能做到的只有在小小面前尽量不碰她要他戒除的那些东西,“她渴望一份纯粹的感情,却又患得患失,不敢轻易相信别人的感情,尤其是面对所谓的风流男士,她更是心怀戒备。”

  耿绍昀也点上一支烟,转首望向窗外,豪宅盖在半山,从窗口望去,可以看见远方浩翰的灯海。她说:“幸好,我不爱你,也不会嫁你!”她不爱他,而且永远也不会爱上他,他也说过同样的话。曾经以为,只要她愿意嫁他就行,爱与不爱并不重要。烟草的气息有麻醉的作用,有些事情想起来,似乎不再那么令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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