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想哭的人心已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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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想哭的人心已乱-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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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从哥哥怀里逃开,奔回自己的房间,重重撞上门,把自己埋在那堆礼物里。她听到敲门声,听到哥哥叫她的乳名,之后,放声恸哭。
  她不让他走。
  哥哥不要她了。
  ……
  哥哥送她上学,旭姨接她放学,那些天,因为突来的“噩耗”,爸妈甚至没有为难她在餐厅一起吃饭。好几天里,封青每天回家,想哄着她开心。但是她躲着他,不和他说话,甚至不看他一眼。心里想着哥,以为这会有用。
  封青搬走前,她夜夜在客厅站到半夜,守着门,就怕他突然带着行李离开。好多天,甚至没有时间去想戴月戴阳的事。每晚像受惊的小动物,蹲在屋角,守着她和哥哥共同的领地。
  她给唯一打电话,声泪俱下的央求着,唯一哭了,答应了,终于换她一笑。只是,笑的很短暂。封青在第二个周末的早晨,她还睡着时,带着行李搬离住了二十二年的家。
  她独立最残忍的一课,切肤之痛,他还是做了。走出大门的时候,他站在她门口,给她留了一百朵小红花。
  那天,封嫣站在大院的树下,呆呆的望着大门,喊着封青的名字,一直等到夕阳西下,也没见他。
  晚饭的时候,她不要命的吃东西,把哥哥那份都吃了,吃完,躲在卫生间里哇哇大吐,眼泪悲痛,还能剩什么。
  旭姨把她接走了,好多天里不眠不休的陪着她,看她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偷偷掉眼泪。虽然封青不得不在旭姨家暂住陪着她,但是十六年建起的堡垒一夕坍塌,她承受不了那么多。
  她从心里想着哥哥,看见他却一直躲他。似乎,她越伤心,越生病,哥哥就可以留在身边越久。她恣意挥霍着自己的健康,看着镜子里苍白的人影。
  圣诞夜,新年夜,压抑里竟然一个接一个的节日,让人更形伤感。任性的让自己病恹恹,甚至不去关心考试和学习,她相信哥会回心转意。
  寒假就要来了,她要让哥哥回来,一定要回来。
  寒假最后一天,她在路口看见了熟悉的银色轿车,她躲着,还是被硬拉进车里。
  他载着她,到了从没去过的地方,离家很远很远。
  他们好久没见,从那晚他强迫她回家开始,她已经忘了他的存在。
  “封青不是为你活,不要那么自私,你已经十六岁了,”他抽着烟,闷闷的烟气让她喘不过气。
  “我哥会回家的。”她像个顽固的斗士,坚守着自己的最后信仰。
  “他不会了,封嫣,”他嫌少这么叫她的名字,扔掉烟头,转过身看着她,这种分离真的那么疼吗?她片刻不愿离开封青,那他呢?以后的四年呢?“面对现实吧,你不可能和你哥生活一辈子!”
  那眼神里的笃定和现实刺穿她脆弱捍卫的残梦,很久以前,他说过同样的话。她为此加倍恨他,讨厌他!
  “他会!他会!他会!”她嚷着,在猛然扑倒她的怀里拼死挣扎,她不许他破灭那最后一点点希望。
  “他不会!”他止住了她的手脚,把她严严压在身下,呼吸眼神威胁着她脆弱的抗拒,然后在崩溃的哭泣前,剥夺了她唇中最后的呼吸。
  车外很冷,车内,他要把她吞噬的热气凝结在车窗上,她哭着,哑哑的喊着,只是换来更彻底的掠夺,他不肯放过她,扯脱了她厚厚的冬衣,贴在凉凉的皮肤上,咬着她颈间最细嫩的肌肤,留下一串惊人的痕迹。
  她不想输,只是最后在他的力气和委屈中慢慢失了自己,也淡了意识,她太累了,不要和哥哥分开的努力耗尽了她的气力。
  最后的景象竟然不是他,泪冰凉到心里,和哥哥好像好像的面孔,手臂把她抱起,轻轻柔柔的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然后,那么心疼而珍惜的收纳了她唇边最后的叹息。
  那是谁?
  她安静下去,嫣红琉璃回到她颈间,他不得不深深吻他的小鱼。
  ……

  第三十六章一年

  她不得不接受,不得不哭。但闹再多,闹再久,既定的事实,她无能为力。总之,哥哥走了,城寺也走了。
  她十六岁生日在二月底,最后一次见面是他和哥哥在聚会上喝酒。那是为她庆生的聚会,朋友来了几个,她多少落落寡欢,长了一岁的快乐没看出来。
  哥哥搬走后,按着承诺经常回家,但是她毕竟感觉不同。父亲本来让她搬进哥哥的房间,但是她拒绝了,只是留着哥哥住时的样子。一个人闷的时候,想他的时候,就去屋里坐坐,在哥哥的床上迷迷朦朦睡一觉。
  哥哥走后,她从抽屉里拿出那个手机,开始用它和哥哥联系。打开,才发现很多从没读过的短信,竟然都是城寺发的。
  那段日子他在香港,让她报平安,她音信全无,他却固定会问她,口气依然很凶。她看了,想删,又犹豫了。
  生日那晚,他送了她礼物,他亲手做的建筑模型,烟雨江南般的小巧庭院,哥哥说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彰显他未来设计师的深厚功底。
  她站在哥哥身边接过礼物,礼貌的笑笑,说了谢谢。聚会后,那模型被放到哥哥房里,在那游荡的时候偶尔看看,那只是个模型,固然精细,还是模型。她的生活,也被圈在个小小的模型里,这个家,这个房子,还有爸妈,只是已经没有哥哥。
  城寺走后,她无需担忧害怕。偶尔照镜子,能看到颈边留下的小小咬痕,竟然久久消不去,想着他对她做过的事,想哭,想到他离开,长长出了一口气。
  她常常叹气,那些发生过的,就当成噩梦吧。噩梦总有醒的时候,现在算是醒了吗?
  三月,哥哥电话里说起他,爸妈在饭桌上感叹又向往,她听了,只是安静的听了,什么没说。他在香港停留个把月,之后飞美国。大家讲了他很多好话,美好的前途,而哥哥更多是为了失去这个朋友扼腕,心里怅然若失。
  她于是去他们的小公寓坐坐,和唯一姐学学做饭,平静里难得开朗了些,呼吸畅快自由。没有他的影子,她敢放开的笑,放开的任性。
  虽然,和哥还是有些小小的疙瘩,她没去解,就那么系着,让哥哥有些小内疚。她带着那对红色的小鱼,那是哥哥给她的。其实从心里已经原谅他了,默默的希望他和唯一姐姐每天都好。
  一个人站起来真的好难,日子一步步过来,好在,身边还有几个朋友。
  敏舒已经完全把图书馆的大权交给了她,她比过去忙些,录入整理资料慢慢让她安静,也享受着一个人独处的方式。不再独自加班,哥哥嘱咐过,她和音乐社团的几个女孩结伴回家,偶尔也是有说有笑的。
  葳蕤和校刊都很上轨道,她这个编辑也做得有声有色,偶尔编稿子的时候发发呆,想想心事,只此而已。看着自己弄好的文章发表在校刊上,体会细腻文字里的味道,是一种成就感,也因此结识了一些校园人物,交情没什么,但多少是认识了。
  上千人的女校,竟然,有那么多她从不知道的故事。而她的心事,别人也不了解。她没敢和谁说,尤其是哥哥。因为她答应哥哥的事,没有完全做到。她还是见了戴阳。
  再去那座小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顶楼的铁门已经牢牢锁住,他们不再住那里似乎好久了。可能那晚之后,就搬了。
  她坐在顶楼的楼梯间,想着那个晚上看到的一幕,经历的那些事情,一切都那么不真实,那么惨酷,好像很遥远,其实却很近。
  她留了戴阳的联络方式,哥转院专攻神经外科更加忙碌以后,她才敢偷偷和戴阳取得了联系。他在校门口和她见了一面,那时他大学的课程也越来越忙,停留的时间不长,只是把那本谱子还给她。
  “谢谢。”他的笑容里还是那么淡淡的伤感,人也似乎消瘦了。没敢问戴月的事,更没敢提辰辰,只是打开那谱子,寻找着她熟悉的笔迹。
  二十页之后,跳到二十三页,她抬头,看着戴阳,准备听他的解释。
  “我需要那页,抱歉。我可以赔的!”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请求。
  她摇摇头,也不再追问,把书放回了图书馆的艺术书架,偶尔去翻翻,却看不见她熟悉的那页了。她还记得那里写过什么,记得很清楚,把它写在了日记里。
  春天过得很快,高一就那么匆匆的一天过了一天。初夏的时候,在校门口看见那个曾经畏惧的人,他一身疲惫,推着一辆自行车,好像在阳光下站了很久,脸上的伤疤沾染着灰尘。
  她躲在放学的人潮里走过去,装作没有看见,他推着那辆车一直跟着她,跟她到大院门口,就站在那里看着她进去。
  一次,两次,三次,每个星期有两天,他推着车固定出现在路口。一路跟着,从没上前,不像他以前做的那样。
  开始,还是怕,步子都乱了。久了,竟然没有那么怕,任他远远的跟着。那面容上的伤疤看了依然刺眼,但是,不再那么恐怖。
  她毕竟大了,现在没有哥哥在身边,也常常料理自己的一切。有时,甚至帮旭姨操持家里的事情。
  暑假里,哥带她去旅行,她拉着唯一的手,像小尾巴那样跟着他们,脸上终于展露了笑颜。他们去了沙漠戈壁,也去了海边。回程的路上,哥哥和唯一给她买了一只猫,梨花色,还没满月。
  她给猫取名叫格格,装在小篮子里带回了家,每天照顾着,好像自己突然多出了小妹妹。世界变了颜色,她抱着格格,和她说话,给她梳妆,搂着她睡,梦里不再都是可怕的事。
  对哥哥搬走的伤痛慢慢愈合着,秋日,她升上了高二,挂着她的小鱼,走在校园里,暖暖的风抚着发。头发已经长了,漫过了肩膀,柔柔的,像她脸庞现在的表情。
  她进了文科班,成绩优异,小蕾选了理科,虽不同班,中午依然常常在一起。
  冬天里,赖在旭姨身边竟然学会了织毛线,慢慢一针一线勾着。圣诞时,哥哥多了围巾,唯一有了手套,就连她的咪咪,也有了冬日出游的华丽毛衣。
  时光溜走了,算算日子,城寺走了一年了,十七岁生日时,接到他寄来的礼物,才发现一年就没了。礼物没有拆开,直接放到哥哥房间的角落里。
  她躺在床上,听着屋外家人忙碌的声音,心情淡淡的。
  伸手找着颈间的小鱼,润滑的琉璃沁人心,哥哥一直说那东西有灵性,她不信,但这一年真的很顺利,什么也没发生。
  颈上那个痕迹褪净了,心里也清了。闭着眼睛,她从来没这么平静过。
  她不知道,大洋彼岸的一幢老房子里,他对着一窗月光,思念着他的小鱼。

  第三十七章两年

  “城寺,稿子过了,老妖找你!”同窗的陈楚从台湾来的,腔调总是怪怪的,人却不坏,还给导师起了“老妖”的绰号。
  建筑系里亚洲面孔不少,他们两个算是格外要好些,住的也近,都在校外的那条街上租了一套老公寓。
  刚到美国的时候并不顺利,好在几个同样的新生之间互相帮忙,身在异乡黑发黑眼的朋友格外难得,虽然大家来自不同的地方,家身背景也各不相同。
  “你的怎么样?”放下绘图工具,伸展下酸疼的手臂,熬夜赶图惯了,肩上也留了小小的伤。
  “老妖还要我改!”陈楚没好气地坐在自己的桌前,绘图室里放着轻音乐,除了他们,还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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