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夫人成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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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寨夫人成长记-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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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子在树下兜着裙子来回打转,我和辛伊趴在老槐树粗壮的树干上,伸着手使劲去够旁边那棵硕果累累的石榴树……

    “我也想进去看看娘亲……”

    远远的望着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辛伊揪着我的衣角,卸去了坚强的伪装,他的脸上只有一个孩子对母亲最原始的眷恋。

    我摸摸他的头,却不敢做出任何承诺,我能不能混进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银子走在前面,轻轻叩响了门上的铜环。

    “吱嘎”一声,门开了,一个侍卫探出头来,懒懒的问:“干吗的?”

    “探病。”

    “有皇上手谕吗?”

    “没有。”

    “回吧。”说着就要关门。

    我趁机把刚才那个摔得稀巴烂的石榴塞进门缝,后退两步,只听“呲”的一声,汁水四溅。门再次打开,刚才那个侍卫抹着脸上红通通的石榴汁,骂骂咧咧道:“敢拿老子逗乐,你他妈活腻歪……”

    “了”字还未出口,他目瞪口呆的定在了那里。

    银子终于扬眉吐气:“慕娘娘奉太后口谕,巡视六宫,谁敢挡驾!”

    顶着准皇后的头衔,传着皇太后的懿旨,我终于畅通无阻的来到内殿。

    殿内清雅肃穆,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既没有我想象中的冷清破败,也没有原先预料的富丽堂皇。一个瘦小的女孩打帘子从里面走出来,一见到我便愣住了。还好我早就习惯了别人的这种反应。

    “玲珑,谁来了?”里屋传来一声极其悦耳柔和的声音,难道这声音的主人就是曾经宠冠后宫楚贵妃?

    “慕娘娘万福。”这个叫玲珑的姑娘裣衽请安,恭敬道:“奴婢这就进去通传。”说着转身又回了里屋。

    我向银子耳语道:“这楚贵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银子秀眉微皱,憋了半天就说了三个字:“不好说。”

    看银子平日里咬牙切齿的样子,我潜意识里已经把楚贵妃想象成一个凤辣子一样泼辣刁钻、心肠歹毒的女人了,可是当她真正近在咫尺的时候,却隐隐觉得不大对劲……

    帘子再次打开,一个肚大如箩的孕妇腆着肚子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服,腰身宽松,除了凸出的腹部,完全看不到任何曲线。她的发髻松散,有几缕碎发伏在额前鬓角,一张素脸未施粉黛,略显憔悴却依旧不失妩媚。风华绝代是远远谈不上,可她脸上云淡风轻的恬静却让她充满了亲和力。

    “妾身楚眉参见慕娘娘。”她托着腰,微微下蹲,低眉顺目得恰到好处。

    她不是应该张扬跋扈吗?怎么会这么谦卑?她不是该做贼心虚吗?可她好像一点儿也不怕我……

    见我走神,银子凑过来扯扯我的衣襟,只听吃的一声,我那条张嘴的袖子彻底报废。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出来声,除了楚贵妃,她只是垂头抿嘴而已。可恰恰是那一低头的温柔,那种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让我看到了这个女人的美丽。那种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女性魅力和母性光辉,我这辈子恐怕望尘莫及……

    众人轰笑之后,她淡淡的说:“妾身斗胆恳求娘娘屏退左右。”

    银子犹疑的看了我一眼,我冲她点点头。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不会害我。

    丫鬟们退了出去,我亲手将一布兜酸石榴送到她眼前:“这是三殿下特地为你摘的酸石榴。”

    一句简单的话就让这个水做的女人红了眼眶。

    “有劳慕娘娘费心了。”说着她竟然要扶着桌子给我下跪。我赶紧拦住她,万一她来个流产早产三长两短,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不就送个石榴嘛,不值当!”我一把把她按回椅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抹了抹眼眶,低低的说:“慕娘娘放心,生产之后,楚眉自会为先皇后偿命。”

    一个响雷在头顶上炸开……难道慕云惜真是她害死的?这样一个柔情似水的极品女人居然是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我潜意识里似乎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这时,“喵呜——”一声,刚才那只被我狂追的波斯猫居然从里屋优哉游哉的走了出来。原来这是楚贵妃养的猫!

    我盯着那只猫,神情严肃的说:“呃……我要嘱咐你一件事情……”

    “请讲。”

    “孕妇养猫会得弓形虫病的……不要养……不好……”我不知道怎样跟她解释那个诡异的疾病,不过她好像听懂了,忧郁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似乎非常欣慰……

    “多谢娘娘仁德之心。若您肯不计前嫌,收养伊儿和楚眉腹中胎儿,楚眉来世必定衔环结草以报大恩。”说着说着,脸上的微笑渐渐消散,她伏在桌上痛哭流涕,好像真的要骨肉分离一般。

    看她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我倒觉得自己是个恶人了。

    “娘亲!娘亲!……”

    就在我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的时候,那个机灵的小鬼头不知道怎样溜了进来,一路大声嚷嚷的闯进屋子,一猛扑入了亲娘的怀抱。虽然有个没出世的小东西挤在中间,却丝毫没有破坏母子抱头痛哭的感人场面,连我这个冷眼旁观的我局外人都生出几分羡慕。

    唉,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

    TO皮皮妈:小卫不会跟郡主真的结婚,放心吧~~~前面花絮里貌似提过只是放出话去而已~

    终于码完鸟~收工睡觉~~

水煮后宫 枕戈待旦(一)

    当天夜里,皇帝又来我这蹭饭。晚饭过后他抱着一堆奏折坐在蓬莱阁的书房处理公务。我懒得站在一旁红袖添香的伺候他开夜车,于是随手从书架上摸了本书,斜躺在木榻上装模作样的翻起来。纠结繁琐不带标点的古代汉语让我看得十分郁闷,好不容易断开了句子,内容却令我咋舌:“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

    这都是些什么破玩意!忿然的翻到封面,两个大字赫然入目:女诫!可怜皇帝的女人也只能读读班昭的大作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不然像楚贵妃那样从云端跌落到深渊,日子可就真过不下去了。

    “唉——”

    静谧的房间忽闻一声叹息,这回可不是我。我抬头去看那个灯下埋头工作的人,他眉头紧锁,脸色凝重,看来国家领导人也不好干啊!

    我悄悄爬起来,趿着鞋子溜到书架跟前,踮脚仰头继续找书:女则女训女箴烈女传孝经礼记……一排排风骨各异的标题让我汗流直下三千尺,差点儿仰头厥过去。难怪这里的女人一个个贤良淑德安分守己,原来都是被这些精神鸦片给荼毒的。我无奈的摇摇头,决心远离精神毒品,绷直了胳膊把手里的女诫塞回原处。不料一不留神将书页抖开,一页薄薄的纸片从书中滑落出来。

    捡起来看,瘦长娟秀的字体,哀怨冷清的浣溪沙:殿冷香凝夜静好,孤影独坐弄芳草,香帘茜纱日初晓。添衣掖衾藏暗香,愿作锦囊随君老,不悔东墙独寂寥。

    我挪开手指,落款是云惜,时间是贞德二年中秋。

    又是一个深宫怨妇,看来外间的传言不是不可尽信,而是压根不可信。难怪慕云惜嫁给皇帝三年都没个孩子,原来一直不受宠……

    突然想起下午楚贵妃托我转交给皇帝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给他,我正欲转身,忽感腰上一紧,回头看去,不知皇帝何时走了过来。他从背后揽住了我的腰,弯身将下巴抵在我肩上,说话的气息打在我手中的纸片上,一动一动的。

    “原来一直都是你偷偷为我填香囊,难怪你走了之后,我再也找不到原来的味道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化作点点湿热的轻吻,落在我耳后颈间,异样的感觉在体内涌动。不行,我还没有做好接受这个人的准备!我挣扎着推开他,我越挣扎他越兴奋,最后竟把我横抱起来,直接奔着雕花大床去了。我在床上胡乱扑腾着,他却顺势扯开我的衣服,贪婪的吮吸我的肩头,口中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语:“云惜……你回来……”

    意乱情迷的大脑骤然清醒,他明明知道事实,却不愿承认,依然在徒劳寻找一切可以证明我是云惜的证据。可是云惜已经死了,那个会为他悄悄掖被暗暗藏香的女人已经不在了!

    我一咬牙,铆足了劲大声吼道:“元卫晨!”

    抓住我的手忽地放松了,我的心脏却绷紧了,直呼皇帝名讳是犯了大忌的……

    “你叫我什么?”他的眼睛里露出欣喜的神色:“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这个可怜的人,他居然还在幻想所谓的恢复记忆。

    我一字一顿的说:“我记得太后提过你的名字,作为交换,我再说一次自己的名字,本姑娘芳名陶灼灼!”

    他眼中仅存的希望之火被我冷冷的浇灭。我知道自己很残忍,可是戒除情毒必须要稳准狠,任何侥幸心理都有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他静静的整好凌乱的衣衫,颓然的坐在床沿上,双手捂着脸,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我把楚眉交给我的香囊从身上掏出来,顿时芬芳四溢。

    皇帝虽然捂住了眼睛,嗅觉却并未失灵。他突然坐直,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香囊,歇斯底里的问:“你还说自己不是云惜,只有她为我做的香囊才有这个味!”

    “这是楚贵妃让我交给你的……”

    他一下愣住了。

    “这香料的配方是先皇后交给她的。”我继续说道。

    经过下午短暂的相处,我相信楚眉对皇帝的感情是深厚真挚的,哪怕她只是想借这只香囊东山再起,我还是愿意帮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虚无缥缈的爱情算是葬送在这似海深宫里了,可她不同,她还有希望,毕竟他们已经在一起七年,毕竟他们还有孩子……

    “眉儿……”沉默半晌,他终于喃喃的吐出了这个名字。他已经把她忘了吗?男人,真是健忘的动物。

    我重重叹息道:“陛下,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难道你非要等到连她都失去了,再追悔莫及吗?一次已经够了!”

    他揉搓着手中的香囊,鼻音很重:“眉儿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无非是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喜欢做什么讨厌做什么,什么时候加衣服,什么时候起夜……反正她说了一堆,我一样没记住。”

    我轻描淡写的说着,可我能感觉到他心里已经非常沉重了。

    “是我对不起她。”他嗫嚅道。

    “显然不是她对不起你。”想起这事来我就搓火,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一个男人过日子,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嫌弃他三妻四妾,还豁出命去给他生孩子,到头来想吃个酸石榴解馋还吃不上!这样的男人简直该杀!

    “难道先皇后真是她毒死的?”我直截了当的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皇帝神色略显紧张,反问道:“她怎么跟你说的?”

    我摊手耸肩道:“就是因为她什么也没说,所以我才问你。”

    “我也不知道……”他垂头叹气道:“毒药是慢性的,当时没人知道,是事后她自请受罚的。”

    一向独断专行的皇帝,这会儿像个没主见的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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