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下一次爱情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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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下一次爱情来的时候-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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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他的女友梁倩漂亮可爱,从来不乏追求者,甚至有人当着他的面向她献殷勤,他总是置之一笑,没有过猜忌的时刻。然而放下手机,他真切意识到了心的醋意来得陌生却强大。
  
  (三)
  第二天晚上,许至恒抽时间陪从国外回来办事的于斯清去探望大哥。许至信情况已经基本稳定,正半躺在床上看一本财经杂志,看到于斯清,他眼睛一亮:“斯清,你什么时候回国了?” 
  于斯清笑道:“上午刚回来,下午就来看你,够意思吧。”
  许至信苦笑:“欢迎参观我的狼狈时刻。”
  “那倒是,为这个也值回往返机票价格了。”于斯清大笑.随手捡起床边椅子上放的一个小玩具然后坐下,“你儿子来看过你了?”
  许至信接过玩具放到床头柜上:“他奶奶带他来的,头次看他这么乖,坐得端端正正,我吓到了,想完了,现在我是众叛亲离,儿子也与我生分了。结果你猜他说什么?他拍着小胸脯,说来之前他妈妈嘱咐他,爸爸这里断了,不可以乱动碰到,更不可以爬到爸爸身上。”
  于斯清先是笑,随即摇头:“你是活该了。”
  “你没骂我该死已经很客气了。” 
  过了十来年,两人各自婚嫁生子,倒有了从容相对的老友感,说话自无顾忌。
  许至恒心中有事,并不插话,也没留心他们说什么,只随手翻着杂志。于斯清既没多做停留,也并没对许至信的行为发表看法,两人不过说了些别后近况,她便嘱咐他好好休息,起身告辞了。
  许至恒送她回家,一边开车一边说:“斯清姐,婚姻这个东西对女人来讲很重要吗?”
  于斯清好笑地看着他:“我总以为,婚姻对男人女人同等重要。”
  “我们别上升到男女平等、妇女权益的高度,只随便说说,是不是到了某个年龄,女人会认为男人没把婚姻摆到她面前,就是对一段关系不够真诚。一定要把关系用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才是对她的尊重和负责,再自信洒脱的女人也不能免俗。” 
  “至恒,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发这种感叹,对我来讲,婚姻这个名分,肯定不是男人对女人的恩赐。决定和谁结婚,就是向另一个做出承诺,只有对对方和未来有足够信心,愿意共度一生,才会给出这个承诺。当然,法律也不能保证这个承诺能天长地久,你大哥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你大嫂应该是典型的重视婚姻的传统女人吧,可她也一样不能容忍一个徒有虚名的婚姻。所以,不要低估女人的自我意识,也不要高估婚姻的吸引力。”
  许至恒笑,承认眼前的斯清姐尽管带着加拿大安适生活的痕迹,看上娴静从容,可是逻辑与辞锋丝毫不逊于从前。
  “你要是我嫂子.我大哥肯定没胆子玩出这一场闹剧。”
  “我们恋爱时就关系紧张了,我要真嫁给了他,肯定不出一年就会闹得两败俱伤。不不不,我和他,还是做朋友比较合适。谁与谁合适,还真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你看穆成,现在是十足一个模范老公了,对谢楠紧张得不得了。我这姐姐看得都诧异,以前我总当他是个过分合理没什么多余情感付出的男人。”
  许至恒回到自己公寓,既没睡意,也没心情继续处理公事,顺手打开冰箱想拿啤酒,却一下怔住,里面堆了不少食品,有独立包装的蔬菜,也有斩成小块的肋排,各式调料齐全。分明是叶知秋采购回来,准备给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他长久出神.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匆匆离去呢? 
  当然,许至恒心情平静下来,再接到叶知秋的电话后,并不认为她会与曾诚有什么。他有基本的判断,那样诚实坦然的女人,不会在感情上撒谎。
  然而他的醋意,已经不是始自手机里听到的那个声音了。
  叶知秋那次说有将房子卖掉的打算后,许至恒便安排秘书李晶去留意合适的房子,可是当天下班回家,一眼看到路边一块广告牌,滨江花园二期正做现房尾盘销售。他心里忽然一动,拐过去看看,当即决定买下一套.打动他的既不是售楼部小姐的舌灿莲花,也不是他日日对着的无敌江景。
  事实上他对置业并没兴致,一来父母和兄长已经做了不少房产方面的投资,轮不到他再来操心;二来他想以自己的性格,大概很难下决心在一个地方定居下来,没必要为了区区房价上涨空间背上一个包袱。
  可是叶知秋对滨江花园那套房子付出的心力深深打动了他,他想,如果她执意将那里卖掉,与旧日诀别,他虽然觉得并无必要,却至少能给她一个安慰。
  他付了款,顺利拿到钥匙,准备带叶知秋去看看,他甚至可以想象她会流露出的开心与惊喜。然而,他将车开到开发区会议中心,接在那里出席索美研讨会的叶知秋时,却意外看到了高高的台阶上面,叶知秋与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面对面站着交谈,西斜的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他们隔得并不近,只是在严肃地交谈,表现不算亲密,然而从神情到姿态,


都透着相互了解。
    叶知秋上了车后,一直处于神思不属的状态。正是这个状态与刚才看到的微妙场景,令许至恒失去了带她去看房的兴致,他意识到,叶知秋不会扫他的兴,到了那里,肯定会表现得很开心,可是这样表现出来的开心,突然没办法让他开心了。
    他们头一次有了小小的争执,不欢而散。
    他只对自己说:他没法接受一个表现不够专心的女友。
    一直到现在,他才能坦白承认,他是在吃醋了。
    “可是至恒,你做好接受我毫无保留的准备了吗?”
    她带着疲惫与无奈问的这句话,不期然浮上了他的心头。
    许至恒不能不问自己,享受一段恋爱,你可曾为她付出过什么?如果双方都只是享受眼前光,他又有什么权力去追索她离开的理由?
    眼前冰箱里的食物是叶知秋几日盘桓此处留下的唯一东西。他想,如果他再不做点什么,可能只会看着两人渐行渐远了。
    安排一个浪漫的假期,对许至恒来讲,并不是难事,如果不是时间不容许,手头的工作实在丢不开,他会拿出更出人意料更有杀伤力的节目。
    然而,安排西冲之行,他并不只是想将叶知秋弄得意乱情迷,让她完全折服于自己的魅力之下。
    他要的是一个环境,一个两人都能放下心防坦白相对的机会。
    果然这样的努力是值得的。
    他头一次体验到了与一个人毫无保留坦诚相待的感觉,哪怕随后两人各回不同的城市,但距离的阻隔丝毫冲淡不了那样浓厚的缠绵相恋。
    原来,与相爱的人在一起,感情上的付出与得到,其实是一个成正比的过程。现在再回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居然只是自私地享受相处时的开心,并满足于此,他有些汗颜。
    (四)
    许至信康复出院,与妻子的见面并不愉快。许至信显然没有低声下气认错求和的习惯。他妻子只告诉他,她找了律师:“我要求儿子的抚养权和一个合理的财产分配,就这些。”
    许至信冷静地说:“你要这样讲的话,我可以让你的律师跟我的律师谈,不过夫妻一场,我觉得没有必要弄到那一步。”
    许至信的律师在本地司法界以精明能干出名,是任何律师碰上都要头痛的对手。
    他的妻子老家在外地,在本地只有不多的几个朋友,谈到离婚,她们多半都劝她做现实考虑,可是她一口浊气堵得胸口发痛,再多的诉说都没法吐出,不打算忍下去。
    她顺着报纸上分类广告,找到了一家号称有丰富代理离婚诉讼经验的律师事务所。她去了之后发现,那间事务所在一个半旧写字楼内,挂着小小的招牌,前台是个打扮娇艳的女孩子,接待她的律师衬衫领子疲塌,西装肩头上有头皮屑,一口方言味道浓重的普通话,举止之间没有任何专业人士气质,与她曾见过的许至信的律师差别大得让她无语。
    他倒是强烈鼓动她与老公打官司,一再问及她有没具体通奸的证据,是否掌握老公的财产情况。然而,她若是有证据,也不至于要在医院里面对公然不肯躲避她的第三者了;至于许至信公司的经营情况,她更是全无要领。
    出了写字楼,面对杭州夏天白晃晃的太阳? 她只觉得天地茫茫,头晕目眩。从知道许至信的私情开始,她便开始食量锐减,整晚焦灼失眠,大把大把地掉头发,身体状况已经极差。
    挣扎着叫车回家后,她便开始发烧,倒在沙发上,半天挣扎不起来。儿子明明吓得打爸爸的电话,被她夺过话筒,狠狠摔到地上。明明吓得呆呆看着妈妈,连哭都不会了。
    她后悔自己的发作,试着向儿子伸手,沙哑着嗓子说:“乖,妈妈不该这样,对不起。”
    “妈妈,我要爸爸回来,是你不让他回家吗?”
    “谁说的?爸爸最近工作很忙。”
    “不对,你撒谎,爸爸跟我说,现在公司的事有叔叔帮忙,他有时间陪我。”
    她无言以对,想到要怎么跟才六岁的孩子解释离婚这件事,只觉得内外交困,心灰意冷,恨不能就此长眠不醒才好。
    然而她只是昏过去了,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在医院里,许至信立在她床边,见她醒来,递一杯水给她,平淡地说:“你住院好好休息一阵。明明暂时交给我妈带。”
    “你敢抢走我儿子,我就和你拼命。”她顿时便要翻身坐起来。
    许至信伸手按住她,“你看看你这样子,大概先拼掉的是自己的命。保姆已经被你吼跑了三个,司机被你骂的不敢来接你,你要么在卧室里一睡一天,要么出去乱转到三更半夜才回,然后乱发火,明明也被你吓坏了。 你还是等你情绪稳定了,再跟我谈明明的事。”
     “大哥——”许至恒出现在病房门口,不悦地叫,“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大嫂现在这个情况,你为什么还要刺激她?她到底是你妻子,而且这件事到底是你对不起她,哪怕你真的想跟她离婚,也用不着对她这样吧?”
    “谁说我要离婚了?”
    “你现在一言一行这么强悍,是想改善两个人关系吗?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至恒,你认为我现在跟她去道歉,去哄她,她会听的进去吗?”
    “难道你想逼得她无路可走,反过来求你保全一个婚姻给她,并且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过问你的事?”
    “你拿我当什么人了?”许至信狠狠盯着弟弟,“我用得着这么对付自己老婆吗?她大学毕业后只工作了两年就结婚当全职太太,根本没一点生活经验,在家里发火骂走保姆也没什么,大不了再找,她的火气总得有地方发泄才好。不过她的朋友告诉我,她满世界找人诉苦,她们都已经受不了她,幸好她不知道公司的具体事务,不然照她这个闹法,婚没离成,别的麻烦已经给我热下来了。我总得让她清醒下来,知道点这个世界的艰险。”
    许至恒一时无语,他想大嫂的朋友居然会去跟许至信抱怨她,真是可悲;而像大嫂这种情况,离婚又该怎么生活,也实在让他没想法。
    “你进去安慰一下她好了,我先走了。告诉她,明明马上要开学了,到时候我会接她一块陪儿子去学校。”
    许至恒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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