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魄在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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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魄在天(完)-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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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家店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镇,全镇上也只有一家客栈,萧辰等人别无选择,只得进了客栈,随意点了几个菜。
  萧辰在家便甚是讲究,此番出门在外,虽然已经事事将就,比在家时好了许多,但还是催促着莫研将店小二摆放好的碗筷拿去再洗一遍。
  “顺便连我这份也洗了吧。”宁晋把自己面前的碗筷朝莫研方向一推,笑道。
  莫研撇撇嘴,倒也没说什么。
  白盈玉起身道:“我同你一起去。”
  店小二听见她一口吴侬软语甚是温柔,转身奇道:“姑娘可是从姑苏来的?”
  莫研还未来得及阻止她,白盈玉不疑有它,已点了点头道:“是啊。”
  “这可就巧了,有人在此地等了姑娘两日呢,说是姑娘的亲戚。”

  第五章 暗夜同行

  “我亲戚?”白盈玉不解。
  “姑娘等着啊,我把人给你叫来。”店小二说罢便往楼上去。
  白盈玉莫名其妙地转头望向莫研,莫研皱眉道:“难道是展昭已到了开封府,然后特地派人来此地接我们?”
  宁晋道:“还是防着些好。”
  众人心中都是疑虑重重,正在这时,果然有三人自楼上下来,看见白盈玉等人,朗声笑道:“包大人都问了好几次,总算把你们等来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你们是开封府派来的?”白盈玉终是涉世未深,听他们如此说,便喜道。
  宁晋上前一步,打量了下三人,故意装着听不懂:“我们不过是过路的商客,又没有犯什么法,开封府找我们做什么?”
  “在我们面前,几位就不必再装了。这案子包大人压了那么多日,已经有些压不住,就怕你们在路上出什么意外,几位还是快快随我们进京吧。”
  白盈玉迟疑地看向莫研,莫研不动弹,狐疑地打量着面前三人。
  “既然是包大人派人来接我们,那自然再好不过。”萧辰起身,淡淡道,“有人护送,终归还安全些。”他看来人已然识破他们身份,瞒自然是瞒不下去,索性不再遮遮掩掩。“两位是哪位大人手下,王朝王兄或者赵虎赵兄?”
  “王朝王捕头手下。”两人答道。
  萧辰便让莫研拿包袱,边点头边不在意道:“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对了,上月王兄脸上起疹子,可好些了?”他闲闲而说,神态非常放松,仿佛不过是闲话家常一样。
  “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我还给他自姑苏带了些抹脸的药膏,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他转向莫研,“马车还在后院栓着呢,晚上也不住了,你和阿碧把包袱搬上车,再把马车牵到前面来。”
  莫研垂头应了,也看不见她表情,不小心包袱掉下一个,她又唤白盈玉:“你替我拿着吧,这包袱沉。”
  “哦。”白盈玉拾起包袱,跟着莫研往后走。
  那三人看她二人施施然就这么走过去,急道:“慢着,你们不能走!”
  这一叫不打紧,一叫之下,莫研索性包袱也不要了,拉起白盈玉就跑。而萧辰则拿起手边的筷子,朝那三人出声的方向疾射出去,同时抽出怀中竹笛,推开宁晋:“快走!”
  趁那三人被萧辰拦住,宁晋追着莫研她们到了后院。
  “怎么回事?”白盈玉尚未明白过来。
  “前面那两个人根本不是开封府派来的。”
  “你怎么知道?”
  “我本来就有些疑心,二哥哥方才又试过他们,问什么王朝脸上疹子好了没有,他们便说好多了,可我在开封时见过他,他脸上根本就没起过疹子……”莫研手脚麻利地套好车,“你们快走!我去帮二哥哥。”
  宁晋有话欲说,刚想唤住她,她却已经又冲了回去。
  前堂处,萧辰与二人缠斗不休。只是那三人皆是高手,出手又甚是狠辣。而萧辰功夫虽不弱,可常年居于山中,平素只是与师兄弟切磋,临敌经验尚浅。此时他同时对付三人,牢牢拦住通往后院的去路,空间狭小,不免有些吃力,时候一长怕是要落于下风。
  “二哥哥,我来帮你!”
  莫研出现在他身后,抽出腰间银剑,飞花一般接连刺出二十多剑,银芒暴绽,将那几人又逼回了大堂之中。
  那几人心中着急着走掉的白盈玉,不欲与他们纠缠,可一时又脱不开身,相互间交换了眼神,连下厉害杀招。
  箫辰自保并不难,却还挂心着莫研,腾出手助她,便让他们循了空隙,有一人瞅准机会,避开箫辰,抽身往后院飞掠而去。
  不过片刻,他已又回来,怒道:“跑了!快追!”
  就在此时,客栈外马蹄声响,正是宁晋驾着马车经过……倒不是他故意驾着马车来显摆,而是这个小镇实在太小,小得只有一条路,他驾着马车从后院出去,结果还得绕到前面来。
  莫研瞥见马车,急得要命,车上宁晋和白盈玉都不会功夫,被一个杀手追上就得出事。趁着箫辰牵制住那几人,她飞身掠上马车,抢过宁晋手上的缰绳,用力打马臀,马匹吃疼,嘶地一声发足往前狂奔。
  客栈里,箫辰所处位置在内,不便守住客栈门口,有两名杀手脱身而出,追着马车去了,而仅仅留下一人与箫辰缠斗。
  仅余一人,又岂会是箫辰的对手。
  加上箫辰打了一阵子,愈加顺手不说,对周围物件也都有了印象,不会在出手之际撞到桌椅。
  于是,不过短短二十多招式,杀手即被箫辰竹笛点中穴道,动弹不得。
  箫辰正待出门,追着马车的方向而去,却听见后面一声怯生生的声音:“萧大侠,我在这里。”
  脚步骤然停住,他回首朝向声音的方向:“你不在马车上?”
  “嗯,”白盈玉快步走过来,“宁王殿下将我藏在草料堆里,说他驾着马车去引开那些杀手。”
  萧辰已然明白,这确是个好主意。
  “后院可还有马?”他问。
  “有。”
  “走。”
  他牵了后院的马匹,自己上马后,再将白盈玉也拉上马。马儿长啸一声,冲出镇子,朝开封奔去,走的正是与莫研马车相反的方向。
  “莫姑娘他们怎么办?杀手追着他们去了!”白盈玉急问道。
  “他们要杀的人是你,看见你不在马车上,自然不会有兴趣在他们身上耽搁功夫。”这点萧辰从刚才的打斗中便可感觉出出,故而并不太担心。
  一路行来,不知不觉间已将莫研视为了极好的伙伴,她实在不愿因为自己而害莫研出事。听他如此说,白盈玉悄然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马背颠簸,几乎每一下,她的后背都要碰到身后那个人的胸膛,与一个男人如此亲近,对她而言还是平生头一遭。而萧辰的手因要握缰绳,故而不得不从她腰际上圈着,便如同抱着她一般,虽说是情况特殊,可她还是觉得极不自在。
  自马蹄离开石板路起,萧辰便无法分辨方向,他把缰绳交到了白盈玉的手里:“我看不见路,你来!”
  “可是……我从来没有骑过马。”她战战兢兢地握着缰绳,却不知道该怎么用。
  “往左拐就扯左边,往右拐就扯右边。”
  此时的马还在快速奔跑当中,她试了一下,力气太小,马儿根本没反应;遂用力扯了下,却又用力过猛,马匹停下脚步,几乎立了起来,差点把他们两人都摔下去。
  “你……”
  萧辰气得说不出话来,把她的手打掉,自己复握回缰绳:“行了行了,我自己来,到要转弯的地方,你说一声。”
  “哦。”白盈玉小声道,随即盯着路道,“往左一点……一点点就行……”
  真是个麻烦,萧辰微颦起眉,□马儿蹄足翻飞,一路驰入夜色之中。
  到了开封时,城门自然是已经关了。
  白盈玉想问怎么办,看了看萧辰的脸色,硬是没敢问出口。
  “城墙有多高?”萧辰问。
  白盈玉仰头望去,犹豫道:“挺高的,应该有三丈多吧……”
  “我带着你上不去……这样,我先上去,然后再找条绳子把你拉上去。”萧辰当机立断道。
  他先沿着城墙寻了处僻静地方,杂草丛生,时不时还传来各种虫子的叫声。
  “你在下面,蹲着等,别乱动,别出声。”他简单嘱咐道。
  “嗯。”饶得白盈玉心里害怕,可还是点点头。
  萧辰腾空跃起,足尖踢向城墙,借力向上腾挪,几下轻点,她便已看见他消失在城墙顶端……
  头顶处,层层叠叠的云,把月亮遮来掩去,偶尔透出来的光也是黯淡之极,而星子则是完全看不见。夜风一阵又一阵,打着旋地从身遭卷过,虽还是秋日,却是透骨的寒。
  缩缩双肩,她尽可能地蜷着身子蹲着,听着不知名的虫子在近处的草丛中吟叫。
  草丛里也许有蛇,她后知后觉地想到,如此一想,就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跑。
  而杀手说不定此时就在到处找她,所以她不能动,咬咬嘴唇,望着厚厚的冰冷的城墙,突然就很想哭。
  爹爹的遗体就在这座城墙的后面。
  害死爹爹的人,也在这种城墙的后面。
  而她却被夹在这里,不能进去,也不能离开。
  萧辰,萧辰……他怎么还不来?
  他双目失明,到哪里去找那么长的绳子?
  若是他找错了城墙的位置怎么办?
  她胡思乱想着,只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似乎足足过了有一年那么久,头顶才传来一声轻响——由布匹结成的长布条朝她垂下来。
  “抓紧!”上面传来萧辰的声音,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无疑是这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他来了!
  顾不得惊喜,她双手紧紧抓住布条,随即便觉得身子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直往上飞去,待落下来,萧辰正好接住她。
  “没事吧?”
  萧辰不自然地问了句,老实说,把她一个人丢在下面还真是有些冒险,若是遇上杀手可就麻烦了。只不过眼下不知小七他们状况如何,当务之急还是得先赶到开封府才行。
  白盈玉摇了摇头,突然明白他看不见,连忙结结巴巴道:“没……没事。”
  萧辰略点下头:“走吧,去开封府。”
  到了开封府,知道莫研与宁晋都还未回来,萧辰与展昭当即率人立刻出城寻找,白盈玉则被妥善安排到厢房休息。
  因为还担心着莫研和宁晋,白盈玉梳洗过后,又略吃了几口送来的汤面,虽已是深夜,却怎么也无法安寝。

  第六章 荒野孤坟

  一直等到了天快亮,展昭等人都回来了,她才得知莫研为了让杀手以为她也在车上,竟然将马车驾到河边,跃入水中……莫研回来时是昏迷的,肩部受了重伤,听说幸好展大人早一步找到她,否则她的胳膊就废了。
  知道自己百无一用,白盈玉也不想给旁人添乱,默默地回了自己房中,暗自下了个决定。
  半月之后,江南贪没案终于审理结束,一切尘埃落定。
  因为有了账册,加上白盈玉的供词,江南大大小小以白宝震为首的九名官员皆被革职抄家,京内不少官员在此案中纷纷落马,便是三司使张尧佐也被仁宗降职。
  而白盈玉自己,按律法规定,她是犯官之女,原充作官妓,但念她肯当堂作供,方才罪减一等,从轻发落,改为发配边塞。
  在她发配边塞之前,包拯法外开恩,允许她葬父之后再上路。
  这日,京城郊外野地,风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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