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可蔷文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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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可蔷文集二- 第7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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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筹码吗?」殷海蔷若有所思。「也罢,是你自己的感情,就由你自己决定怎么做吧。」她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如果你真能跟你那个秘书单纯维持上司跟部属的关系,或许也表示你没那么喜欢她。」
  「什么意思?」
  殷海蔷微笑似水。「相信我,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人,是绝对守不住理智的。」
  这算是警告,还是预言?
  殷樊亚无语,恍惚地看着安息在莲花座上的香烟,一寸一寸,教火光折磨成灰

  德国 慕尼黑
  位与德国南部,邻近黑森林神秘美丽的湖光山色,慕尼黑整个城市就好似一座巨大且宏伟的城堡,优雅地在德国人心目中矗立着。
  这天,殷樊亚亲自前往德国拜访新客户,随行翻译和秘书自然是由李相思担任。两人一早飞抵慕尼黑机场,便坐上对方派来的轿车,直驱客户公司。
  一行人简单寒暄过后,先进会议室开会,由殷樊亚做简报,自荐「弘京科技」的技术和产品,并回答客户提问。
  接着,客户公司总经理请吃饭,席间,当殷樊亚猜测他出身于法国阿尔萨斯省时,他大感惊讶,又知道这想法原来是出自李相思,更是刮目相看。
  几个人于是摒弃公事不谈,说起阿尔萨斯兼容并蓄的文化,以及阿尔萨斯人对于自身的骄傲,总经理愈说愈是兴致高昂,最后索性邀请两人到自家用晚膳。
  殷樊亚自然答应了,下午两人参观过公司后先行告辞,约好八点再见。
  在市区一家五星级饭店Check…in后,两人各自回房,稍事休息後,李相思便来敲殷樊亚房门。
  「副总,我想出去走一走,一小时后就回来。」
  「你要出去?」殷樊亚微讶。「就一个人?」
  「嗯。」
  他打量她,她穿着一件长风衣,火红的色泽衬得她白皙的肌肤更加晶莹剔透,犹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东方女子原就容易吸引外国男人的注意,更别说她还长得美若天仙,这一走出去怕不黏回一堆苍蝇!
  一念及此,殷樊亚眉苇皱拢,瞬间下决定。「你等我一下,我也去。」
  说着,他回房换上黑色套头薄毛衣,质感很好的休闲长裤,罩一件风衣,帅气得像一个准备向女王宣誓效忠的骑士。
  她心韵怦然,眸光不觉在他身上多逗留两秒。
  初秋傍晚,远处阿尔卑斯山头戴着粉白的雪帽,静静地坐在昏蓝的暮色里打盹,两人在街头漫步,嗅入清新的空气,胸臆同时流动一股闲适的甜。
  经过玛利思广场时,眼见一群观光客都仰头注视着新市政厅塔楼上的音乐钟,指指点点,两人也跟着凑热闹,研究起钟上正演出历史剧的机械人偶。
  「看起来像在庆祝着什么。」殷樊亚沈吟。「坐在中央的那一对人偶是贵族情侣吗?」

  「是巴伐利亚公爵和洛特林根公爵千金的婚礼。」李相思接口。「下面是骑士骑马决斗,以及工匠们在跳舞庆祝。」
  「不会吧?」殷樊亚讶异地望向她。「你连这个也知道?」
  「出差以前,我查了一些资料。」她淡淡地解释。
  他瞠视她两秒,跟着手抚住额,俊唇洒落一串笑声。「不愧是万能秘书,我服了你!」
  爽朗的笑令李相思微一出神,接着,悄悄弯唇。
  「对了。」殷樊亚脑海灵光乍现。「恬雨以前说过很想要咕咕钟,我干脆带一个回去送她当生日礼物好了。」
  他连到这么远的地方出差,都还记挂着自己的妹妹。
  李相思怅然凝视他,胸口好似有只怪手,恶意地捏她的心。
  「怎么啦?在发呆吗?」殷樊亚察觉她恍惚的神情,微微蹙眉,嘴角却扬着笑弧。「万能秘书李相思该不会不晓得什么叫咕咕钟吧?」
  「我当然知道。」她收束神智。「就是那种用咕咕鸟的叫声来报时的机械钟。」
  「没错。」灿亮的眸像天边的星斗,俯视她。「陪我去买一个吧。」
  芳心悸动。「好啊。」她不着痕迹地别过视线,逃避那太过令人眩惑的眼。
  于是,欣赏完音乐钟表演后,两人便在广场附近闲逛,暮色渐浓,许多卖纪念品的商家都陆续打烊了,幸而两人很快便找到一家专卖咕咕钟的店。
  店里,各式咕咕钟琳琅满目,每一座都是手工打造的精品,李相思看得眼花缭乱,几乎每一个都喜欢。
  殷樊亚可就挑剔了,连看了好几个都不甚中意,终于,找到了一座名为Husli的咕咕钟。
  店老板立刻称赞他有眼光,说这座钟是仿造黑森林著名的传统建筑Husli别墅打造的,这栋别墅是出自一名女歌手的构想,后来还改建成博物馆,在德国家喻户晓。
  李相思把店老板的介绍翻译给殷樊亚听,他眼眸一亮。「我就要这个,恬雨喜欢有故事的东西,她一定会喜欢这座钟。」

  说着,他掏出信用卡就要付帐,店老板却摇着手,叽哩咕噜说了一串。
  「他说什么?」殷樊亚问李相思。
  「他说这钟已经有客人预订了,问你要不要考虑买别的款式?」
  「已经有人订了啊。。。。。。」殷樊亚有些失望,沈吟片刻,还是摇摇头。「那就算了。」买东西看的是缘分,既然无缘,他也不强求。
  他瞥了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赴晚餐约会了,相思。」
  「嗯。」李相思颔首,望着殷樊亚毫不留恋往店外走的背影,她却是秀眉微颦。「老板,真的不能把那座钟卖给我们吗?也许那个客人根本不会来取货。」
  老板考虑半晌。「好吧,那你明天打电话来问问看,如果他还不来拿,我就转卖给你们。」
  「谢谢你,老板。」她嫣然一笑,这才婷婷举步离开。
  殷樊亚在外头等着她,见她浅笑盈盈,忍不住好奇地问:「你跟老板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

  隔天早晨,两人又进客户公司,正式签下合作备忘录,下午,顺道拜访了也在慕尼黑的两家潜在客户,回到饭店,已是晚餐时分。
  两人约好了半个小时后在饭店餐厅碰面,李相思挂念着那座未能买到的咕咕钟,一回房里,便取出名片拨了个电话给店家老板,对方一认出是她,马上说那个预订的客人没来取货,可以把钟转卖给他们。
  「不过我们已经打烊了,你们明天再来拿吧。」
  「不行,明天我们就回国了,能不能今晚就取?我现在马上坐计程车过去,应该十分钟以内可以到。」
  「那好吧,我等你。」
  挂上电话,李相思拿起皮包,立刻搭电梯下楼,请饭店服务人员帮她叫了辆计 程车,坐上。
  十分钟后,她准时到了店家,老板见她来了,笑咪咪地迎出来,将那钟给她检 视过了,确定完好无损,才仔细包装起来。
  她刷卡付钱,抱着沉重的纸盒站在街头,却招不到计程车,想想,这里离饭店 也只有几条街,干脆步行回去。
  德国商店关得早,过了晚上六点,除了酒吧和餐厅,几乎已没什么店开着。经 过一条灯光较昏蒙的街道时,几个青少年忽地窜出来,一个抢去她捧在怀里的纸盒 ,另一个拽走她皮包,然后呼啸着逃走。
  李相思措手不及,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举步追上去,以德语高声呼喊。「喂 !你们等一等,把东西还给我!」
  少年们见她追上来,似是有些慌,闪进一条暗巷里。
  要追过去吗?李相思脑海闪过一丝犹豫,在异国遇到抢劫,人生地不熟,最好 就是认栽算了,损失一点钱总比丢了命好。
  皮包可以不管,可钟她忆起殷樊亚挑钟时认真又专注的神情,以及买不到时脸上掩不住的失望那座钟是他要送给妹妹的,他很想要,她无论如何一定得拿回来!
  一念及此,她一咬牙,跟进暗巷里。「钱给你们没关系,把钟还给我,拜托你们。」
  「女人!你还追来做什么?」
  「我们放过你,快走!不然我们就对你不客气!」
  「快滚啊!」
  少年们约莫也是初次抢劫,色厉内荏地吆喝着,一张张扭曲的脸上却是冷汗涔涔。
  「把钟还给我,我就离开,也不会报警。」李相思冷静地谈判。
  「钟?是指这个吗?」捧着纸盒的少年问。
  「是,请把它还给我,那只是个咕咕钟,不值多少钱。」

  「不要上当了!」另一个少年尖声插嘴。「她不顾危险也要追过来,这里面一定是很有价值的东西,不要还给她!」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亮晃晃的短刃,在李相思面前威胁地摇动着。
  「你快走,女人,不然我在你脸上划下几道,你这张美丽的脸蛋就完了!」
  「把钟还给我,我就走。」她坚持。
  「可恶!不给你一点教训,你不知死活。」持刀的少年呼喝着冲上来,李相思目光一动,看准了缝隙,先一脚踢飞那把短刃,然后抓过他臂膀,趁他不备之际给了他一记过肩摔。
  少年摔倒在地,痛得不住呻吟。
  其他几个青少年一时都惊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着,一起围上来。
  扭打之间,李相思发丝乱了,衣衫破了,又因为被两个少年突袭压倒在地扭伤了手腕,但她毕竟是经过训练的,很快地便寻到机会翻弹起身。
  「这女人不简单,我们快走!」一个领头的少年使个眼色,几个人便四处逃窜无踪。
  皮包是带走了,咕咕钟却留下来,李相思注视着静坐在地的纸盒,欣慰地弯了弯唇。
  她靠在暗巷墙边,轻轻喘息着,顺过气后,她稍稍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衫,便抱起纸盒,右手腕扭伤了,没法出力,只能当作辅助的支点,纸盒的重量几乎全压在左手臂上,引来一阵阵酸疼。
  她忍着痛,一步步往饭店的方向走,途中也曾遇到几个路人,惊愕地瞧着一身狼狈的她,窃窃私语。
  她视若无睹,既不求救,也不解释,独自走回饭店。
  殷樊亚正因找不到她,焦急地在大门口张望,一见禹禹独行的她,立刻抢上来,扶她坐上大厅沙发。
  「相思!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他脸色苍白,方唇微颤着,鬓边像是找了她一阵子,坠下滴滴运动后的汗水。
  她恍惚地盯着他,心弦微妙地牵动。一向气定神闲的他,也有如此仓皇的时候?是因为担心她吗?所以遗落了平素的冷静?
  「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殷樊亚又气又急,喉头一时掐住,吐不出言语,他瞪着她,将她怀里的纸盒拿开,默默检视她全身上下,见她膝上的丝袜破了个口,露出一方青紫的肌肤,他胸口大痛,盯着那淤血。
  她注意到他目光所在,低声解释。「只是不小心跌倒而已。」
  「只是跌倒吗?」他不相信,郁愤地扫她一眼,才又继续检查,大手握住她皓腕时,她倏地轻抽一口气。
  很轻很轻的一口气,他却听到了,僵住身子,仔细审视那微微泛红的手腕,以及掌侧几道明显的擦伤。
  「扭到了。」她知道瞒不过,只好先招认。
  「你这女人!」他紧咬牙关,压抑着胸口翻涌的波涛。「到底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你坦白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怒了,阴森的眼眸宛如入夜的黑森林,异常可怕。
  她怔住,半晌,才哑声扬嗓。「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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