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文清夏流年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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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文清夏流年纪事-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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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多,田继戎挠挠头,嘿嘿笑,“我姐没你姐好看,说出去都不威风诶。”
  “什么威风不威风啊?”奶奶端着盛满水蜜桃的果盘走了进来。
  “方奶奶!”田继戎眼睛一亮,迅速跑到奶奶腿边。
  “呵呵,别急,大桃子很多啊。”奶奶笑着,把果盘放到了床头柜,然后,对我说:“小楠,给可青削果皮儿。”说着,她捡了一个水蜜桃削皮,慈爱地对田继戎说:“我给咱们小戎削果子吃。”
  “嘿嘿,谢谢方奶奶,不用了,我喜欢吃不削皮的。”田继戎乐呵呵,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没有削皮的桃子,一口啃了下去。
  奶奶拿他没办法似地摇摇头,“你这孩子,幸好我洗过果子,要不然毛茸茸的皮儿吃进嘴里,你又喊喉咙痒了。”
  田继戎没空说话,啃着可口的桃子,眼睛不时微微眯起,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光看他的样儿,很能勾引人的食欲,我削着桃子的手也不由削不下去,因为我看到了手里白中透粉的果肉,好想咬一口,我从进程家开始,还没喝过一口水呢。
  口水涌动,口水涌动……
  “方奶奶,我不想吃桃子,你帮我拿个苹果来吧。”耳边突然听见有人如此说。
  我诧异地抬头,他却没看我,一本正经对奶奶提出要求。
  想来奶奶对他从不拒绝,有求必应,当即应了他,到楼下洗苹果去了。
  “楠楠姐,我不喜欢吃桃子的,你帮我吃了吧。”程可青眨眨眼,密密长长的眼睫毛像小扇子那么可爱。
  也许,他这个动作在别人眼中是可爱的,但是在我眼中不知多可恼,你不吃,让我帮你吃,我只能吃你不要的东西,是么?
  我喝生水,也不吃你不要的桃子,你们家的桃子,我更不会吃,就让桃子烂在你们的肚子里吧。
  起身,我索然把桃子往果盘里一扣,小刀抛到一边,凉凉地说:“桃凉李热,我吃桃子会拉肚子,我从来不吃桃子。”
  话出口,不止程可青愣住了,连啃桃子啃得神采飞扬的田继戎也顿住了。
  田继戎反应稍快,像发现什么稀罕事儿,接口说:“乖乖,程可青,你姐比我姐还娇贵呢。”继而,他拍拍胸脯,“我们都是上山打虎,下海杀龙的好汉,绝对没有娇贵姐姐。你放心,我绝对不跟人说你姐娇贵,让你丢脸。”
  “你才丢脸,楠楠姐又不是铁打的,不吃桃子很正常啊。你还不是不能吃海鲜吗,一吃就过敏,你不娇贵啊?”程可青反驳田继戎,神情、语言竭力显得无所谓,可我看到了他腾腾红的脸,我敢说,他还是觉得丢脸了,皮肤白的人,就这么点不好,骗不了人。
  被程可青的话一堵,田继戎支支吾吾说不出其他的话,显然是给正中命门。
  我瞧着田继戎怪可怜,顺手拿起先前削了一半的桃子递到他手里,哄他开心,“喜欢吃,就多吃点,喜欢吃桃儿的,都是好汉。”
  “嘿嘿,谢谢楠楠姐。”拿到我递来的桃子,田继戎不存事儿,刚才的郁闷,已经被他抛到脑后去了,抱着桃子继续啃。
  刚才还反驳田继戎的程可青,这会异常沉默,不说话了,也不看我们,倒是一心一意盯着门房,好像在期盼什么。
  虽然他没看我,但是我有一种很怪的感觉,仿佛他一直拿眼睛横我……
  “咔嗒”,门开了,奶奶拿着一个大苹果走了进来,“可青,咱们吃苹果,小楠,给削皮。”
  “方奶奶,我要吃不削皮的。”他突然说。
  “不好……”
  “一次,我试一次嘛。”
  “……”
  奶奶和程可青开始就“果皮不削不卫生”和要“试一试”之间,展开了攻防战。
  趁着两人没空理会旁人,田继戎扔了桃核,凑到我边上,神秘兮兮说:“楠楠姐,你知不知道程可青怎么摔伤的?”
  我刚来,哪里会知道他怎么摔伤的,于是,我摇摇头。
  “我跟你说诶,嘿嘿,程可青领着我们一群人爬……”
  “田继戎,你不吃桃子,说什么呢?”程可青大概取得吃苹果不削皮的胜利,见田继戎跟我说悄悄话,他断然出声问。
  田继戎笑嘻嘻,“说你领着我们爬训练场高空索架的英雄事迹。”
  看起来乖巧安静的程可青,领着一群人爬高空索架?
  太太……太令我惊诧……
  可能是我的眼神过于惊悚,程可青的脸又红了。
  我估计这俩都自称英雄好汉,八成爬高空索架的时候摔了下去,英雄好汉没当成,断了一回腿,被田继戎提这事,他觉得丢脸才红的。
  奶奶拍拍心口,心有余悸地说:“快别说了,方奶奶要被你们吓死,以后可不准乱跑着玩儿。”
  “知道了。”田继戎和程可青异口同声应道,瞅他们做保证的样儿,肯定没少挨训。

  第四章:好一场野战

  我敢发誓,程可青对田继戎使眼色了。
  只见田继戎扭扭脖子,叽叽呱呱说起别的来,一会说北海公园划船的趣事;一会说他爸爸部队拉练,顺便带他爬燕山玩;一会又说去体育场馆学游泳的事……
  他整个人神采奕奕,说得眉飞色舞,让我听了,神往不已,恨不得也跟着一起去玩儿。
  首都、首都,我课本上的首都;天天唱着《我爱北京天安门》的首都;和南方的同学们告别时,他们惊叹羡慕我即将去的首都,下了北京火车站,直接送到大院,还未来得及领略风情的首都……
  多年后,我告诉田继戎,他是第一个让我真正对生活在首都萌发向往的人,他却笑着说,真希望他是第一个让我产生首都归属感的人……
  现在,田继戎嘴里的首都是那么的生活化,那纸面上和歌词里的扁平首都,瞬间伫立在我的眼前,活生生变得立体巨大,芬芳浓郁,散发尘世间的热气,朝我招手。
  我不禁问田继戎,“真有那么好玩吗?”
  田继戎笑得没心没肺,“当然好玩了,你不信可以去问院子里小五他们一帮人,我们哪次不是玩得顶乐呵的。”
  “院子里有很多人一块玩吗?”住舅舅家,学习之外,我忙于干活,穿得也邋遢,很少有同学乐意和我玩,听到他们院子有一群人玩儿,我特别感兴趣。
  “当然了,楠楠姐要是想的话,我等会带你去院子里玩,小五他们可想着来,方奶奶……嘿嘿……”,显然奶奶是不欢迎那帮孩子们探望程可青,田继戎笑嘿嘿地住了嘴。
  和别人一块玩,我也想去……
  “奶奶,我可不可以……”
  奶奶一口回绝,“不行,你得陪着可青。”
  “哦。”我悻悻地又拿一个桃子递给田继戎,“喜欢吃桃子,再吃一个。”
  “方奶奶,我想睡觉,你让楠楠姐和田继戎出去玩吧。”程可青把吃了一半的大苹果交到奶奶手上,揉揉眼睛说。
  奶奶抽出他背后靠着的枕头,扶他躺进被子里,“好,咱们可青想睡觉,那好好休息。”专心顾着程可青,奶奶看也不看我一眼,只嘴里说:“你和小戎出去玩吧。”
  侧头卧枕,黑亮服帖的发丝覆在漂亮的额头上,眼梢微挑的明眸望着我和田继戎即将出门的身影,他轻轻缓缓地说:“田继戎,我把我姐借给你,你带她出去玩,要好好照顾她哦。”
  “放心吧,程可青。”
  夏天尽管炎热,但是一点不影响我如同出笼鸟的心情,况且,大院里种的树都很高大,浓荫蔽日,树荫偶有稀薄处,也是筛成碎点的金色小斑,夏风吹来,可凉爽了。
  走在林荫大路上,田继戎比我还兴奋,话场子一拉开,没有把门的,竹筒倒豆子,什么话都说,比如我奶奶严肃,不许大家看程可青啦,程可青领着大家玩啦,大家都听他的主意啦……等等,一类的话,因此,我对程可青的乖孩子印象,幡然一改,原来是那么个调皮的人啊。
  “方奶奶只准许我代表其他人看程可青,还规定是三天看一次。我们都想着程可青的伤,所以,我每次看完程可青,大家都会在集合点等我汇报,嘿嘿,楠楠姐,你等会可以和我姐姐她们玩的。”
  “好啊。”
  说着话,没几步路,一个转弯拐角,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小操场,大约7、8个穿绿色军装的孩子,或站或坐,三三两两做团儿似的聚在一块。
  田继戎张嘴吆喝,“喂,你们过来,我带程可青他姐姐来了。”
  立刻,我就听见那边儿传来疑问的声音,几个孩子纷纷走过来,七嘴八舌说:
  “咦,程可青什么时候有姐姐了?”
  “好奇怪。”
  “田继戎,你别骗人,程可青家,我老熟了,他哪儿有姐姐啊,全是堂表哥还差不多。”
  “就是,他连妹妹都没有,全家最小。”
  “……”
  田继戎双手叉腰,扯大嗓门说:“谁说他没姐姐的?这个就是他姐姐。”
  我默数了一下, 3个女孩子,5个男孩子,一共8个人,把我和田继戎团团围住,都张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我。
  “继戎她是谁呀?”一个看起来瘦得风吹的女孩子问。
  “姐,她是楠楠姐,方奶奶的孙女,当然是程可青他姐姐啦。”田继戎转头对我说:“楠楠姐,她是我姐田莉。”接着,他指着那8个人,逐个点着给我介绍,“他是小五,陈家他最小,上头四个哥哥姐姐,所以,我们叫他小五,大名陈伍;她是赵乔云,和这边的赵菁云是俩姐妹,赵乔云是妹妹,赵菁云是姐姐;这个是吴立国……”
  “田继戎,这么说她是保姆奶奶的孙女啊,不是真的程可青他姐姐呀。”那个叫赵菁云的女孩冷不防开了口,截了田继戎的话,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
  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眼睛和眉头微妙地动了动,这样儿的神情,我通常称之为嘲弄。
  说真的,如果你也和我一样没有父母,寄居在亲戚家里,你也会对别人的好意坏意、嘲弄讥讽看得清清楚楚,哪怕仅仅是一个眼神的细微变化,亦能领会其中的意思。
  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我顺势扫一眼其他人,大多是好奇和善意的,没有这个赵菁云的“天生了不起”的毛病,对待她这种人,当没听懂她的暗指,就是最气她的事。
  我笑笑,不做声。
  反观田继戎,介绍正兴头上,被人打断发言,他老大不乐意了,撇嘴说:“菁云姐,你家保姆阿姨的女儿,你不也是叫她姐姐吗?楠楠姐怎么就不是程可青的姐姐。”
  “你……”,赵菁云眼珠一转,头微微一偏,马尾辫被荡出一个小波浪,眼神无不睥睨地对着我,“听你那介绍,我还以为是什么亲姐姐呢,搞得那么自来熟。”
  “不是亲姐姐,也一样是姐姐,有什么区别?!”田继戎说完,对那个叫小五的孩子,一招手,“小五,咱们带楠楠姐玩儿去,别和些丫头片子们混一堆。”
  田继戎说话大咧咧,他顺嘴一句“丫头片子们”,打翻一船人,可把田莉和赵乔云给扯了进去。
  别看田莉瘦瘦弱弱,肩头的俩小麻花辫黄细细,她一张嘴说话,火辣辣地炸人,“田继戎,你说谁呢?”
  我猜田继戎在家里小霸王做惯了,他姐声音那么爆,他也不怕,他脖子一梗,“谁丫头片子,我就说谁。”
  “你找打!”
  “你敢打我,我告诉妈去,说你打我。”
  “你敢告诉妈,我就告诉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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