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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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凤-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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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将事件原委与叶清平一说,都觉着去跟皇帝要人是不大可能的。
  二人略放下心,恼恨凤栖梧专行鬼祟之事。
  却说书闲陵本人,正惊疑不定,见蒙面的头领对她恭敬有礼,心里还纳闷着。他们骑马让她坐车,看行路的方向,竟是直奔皇宫。
  书闲陵知堕胎是不可行的了,只盼日后凤殊不要跟自己秋后算账,离崇阁巍峨的宫墙高楼愈近,书闲陵的心情就愈糟,恨不能似个泼妇将凤栖梧狠骂。
  领她来的那伙子人不敢进宫,只一个在御前行走的熟脸宫人请她进宫,专抬了八抬大轿让她乘坐,书闲陵不客气,气咻咻的上去了。
  一路穿花抚柳,踏绿踩青,来到一个无可挑剔的美景处,一样样布置可看出是由人工细凿,□斟酌的尽显匠人精华的所在。宫人小心的服侍,引书闲陵进园子。
  这时隐隐传来细乐之声,书闲陵缓步走近,那宫人知趣的退下。
  几个清俊男子,幽静的闲坐奏乐,跟着皇帝出行的龙旌凤翣,雉羽夔头仪仗用物,排列齐整,列队相迎。
  凤栖梧着装不男不女,一副中性打扮。
  他见了她,快走几步,搀着书闲陵右臂,扶着她一上一下的落座。
  “今晚准备了花灯,你仔细看”。
  书闲陵见他容颜欢畅,完全还似从前的样子,不由叹息,人若是故意装傻到也容易。
  又有几个戏子唱戏,竟是开国女帝和皇正君的爱情戏,从女帝与皇正君如何相识到白头偕老。妙哉处,皇正君是男扮女装从军,与女帝成知己,女帝获悉他是男身后,二人才结连理。
  书闲陵面不露色,无动于衷。
  凤栖梧虽有些失望,但仍锲而不舍的要讨好她,“书卿自有孕,难得进宫与朕叙话,今夜朕让爱卿开一回眼”。
  离天黑尚早,凤栖梧吩咐了摆膳,御厨房做的全是书闲陵素日爱吃的菜,书闲陵心里无奈,她府里到底藏着多少暗探?
  母亲的眼线,凤栖梧的眼线,说不得还有叶府和薛府的眼线!这么一想,便食不下咽,表情萧瑟了。
  凤栖梧干着急,微怒着贬罚了御厨半年薪俸,问书闲陵可还有想吃的东西。
  书闲陵刚要开口要凤栖梧放她回家,宫人来报说叶贵君求见陛下,书闲陵一下子来精神,倒要看凤栖梧如何在她面前玩假凤虚凰的把戏。
  一段时日不见,舒卷余情的清妍少年,长成了八月飘香,皎皎舒华色,亭亭丽碧空的桂树,一种遗世独立的风姿跟他兄长近似,书闲陵透着他,彷佛看见了叶清平。
  相较于凤栖梧对待叶贵君的漫不经心,书闲陵刹那的怔愣间,已引得凤栖梧心里酸楚不堪,面上却笑容,“叶郎怎么有空来?”
  叶贵君避嫌疑的不敢看书闲陵,语气中多有幽怨:“陛下已许久不去我宫里,得知陛下宴请了书大人,还要沿着护城河一路观灯,我便腆了脸来见陛下”。
  书闲陵捂着嘴偷偷乐,哈哈,叫你装女人啊!
  凤栖梧无奈,她到底是开心了。好不容易与她独处,又怎会让旁人搅局,当下温言婉拒贵君,“书卿许久不曾见朕,女子们说的话,你听来作甚?”
  叶贵君尴尬一笑,有些下不了台。
  书闲陵忙搭腔,庆幸有个送上门的大灯泡,不照白不照。
  “陛下,贵君这样诚意,您怎能拒绝美男?”

  旁观者明

  书闲陵的一席话,这要是搁在别人身上就是犯禁,叶贵君侧目,难道书闲陵被皇帝宠爱,变的无法无天了吗?
  凤栖梧被书闲陵这么一说,不好意思赶走叶贵君,往日里与叶贵君相处愉快,略责怪的瞅了书闲陵一眼,举止徐缓的拉着叶贵君在旁边席位落座。
  书闲陵冷眼旁观,叶贵君对凤栖梧是真有感情,那眉梢眼角的春意,眼底深沉隽永的爱意是装不了的,对答凤栖梧,一言一词皆是稳妥关切,其眷恋切爱之心,一目了然。
  书闲陵心里就想啊,凤栖梧为保帝位,与后宫的男人们假凤虚凰,过夜就寝时,算是什么事啊?
  她想了又想,感觉问题棘手难办,实在是好奇死了,遂偏着脑袋,勾伸着脖子,在凤栖梧耳边请问:“你真和他睡?是你在上面,还是他在上面?”
  彼时,凤栖梧手里端着酒,酒泼洒的缎白玉锦袍子上尽是,凤栖梧圆睁一双眼,不可思议状的看着书闲陵,满眼无奈,庆幸刚才自己不是在吃东西,要不非得为了这句话搭上命,不被噎死也要气死了。
  叶贵君瞧着他二人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情状,感觉怪异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心里满不是滋味。
  叶贵君故意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力讨好皇帝,一力的察颜观色。
  凤栖梧闷闷的不言语,看看书闲陵,还忙着应对叶贵君,他一项对己严苛,从不敢放荡驰纵,任性恣情,他给自己定下了千条万条的箴规戒律。秘密的养着个替身,那女子身型相貌与他相似,每在一宫歇夜时,都是派了替身上阵。
  宫人里都知道,陛下就寝时从不亮灯,更不爱说话。正是这个缘故,凤栖梧对待各宫十分体贴温柔,连叶贵君这样的近身人,都不晓得‘女帝’的秘密。
  凤栖梧自与书闲陵春风一度后,才知宫里的男妃为何那般殷切盼望女帝的临幸。偶尔午夜梦回时,记忆里混沌模糊,醉魂酥骨的馨香女体,搅扰的他夜不安眠,更加没精力去演假凤虚凰的戏码,自然不会有替身去应酬那些个男妃。
  凤栖梧心里想着自己这般真心对待书闲陵,她脑里却有龌鹾,不可思议之猜测,自己火热的一颗心投进了冷水里。
  凤栖梧没了夜游护城河的兴致,叫宫人们撤去一切布置,即便把宫廷装扮的火树银花不夜天一般,她始终不能领会他的心意。
  为了一个女人,倒贴了男儿尊严,何苦哉?
  凤栖梧不由得意兴阑珊,怔愣住了。
  书闲陵到还愁地上没坎,她巴不得作耗,捣乱生事呢,闲着也是磨牙,嘟囔说:“落花流水,似有情而无意,唉,可叹世间痴男女!”
  叶贵君听了心下一惊,书大人此语作甚?
  话里的意味,到有些忤慢轻怠,看不起谁的意思。
  凤栖梧听她这一说,更觉没意思,将席上的餐盘果子尽数撂倒地,“没意思,好没意思”。
  叶贵君第一次见皇帝颓废,震惊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书闲陵冷脸笑着,还要往伤口处撒盐:“陛下到是痛快!”
  凤栖梧气怒的浑身发抖,怒喝叶贵君:“滚回你的宫去,朕不传旨,不得擅自离宫”。
  叶贵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急匆匆的施礼告退,不敢再多待。
  殿里,书闲陵不作声,凤栖梧也是不则声,一时无话。
  久久,凤栖梧轻吐一口气,索性挨着书闲陵坐下,语义诚恳至极:“闲陵,莫要再折腾朕,除了明里的名份,你要什么,朕都舍得”。
  书闲陵也觉没劲,她挺着五个月大肚,身子吃力又幸苦,“何苦来,你就当做美梦一场终须醒,你我从此无干系”。
  凤栖梧将她拦腰抱着,不敢大力道,怕勒着孩子,嘴里仍死倔着,“不,这一生,我都放不开了”。
  书闲陵见他热油冷水的混泼不进,恼他死心眼:“我不爱你,你逼着我也没用”。
  凤栖梧的面盘瞬间如皎月般晰白透亮,一双灿眸紧紧锁她面上,黑瞳幽幽不见底,“不,你对我有感觉,拒绝我是一回事,但请你不要欺骗我”。
  书闲陵听了这话,觉身上炮燥,嘴里更没好话:“你放我家去,在宫里我不自在!你有这闲工夫,倒不如同你那些男妃们假凤虚凰,过一过戏瘾”。
  凤栖梧却笑了,手指磨搓着她右颊,“吃醋了?”
  大妈切一声,“我若要吃醋,自会吃家里的醋,外面不相干不洁净的醋,我吃来干嘛?”
  凤栖梧反而不着恼,觉着她太孩子气了,“我们不吵嘴了,和和气气才好”。
  大妈一时无话,敢情他拿她当小孩子哄呢,“我要回家”。
  凤栖梧只装没听见,传宫人进来给书闲陵梳洗了,他在一旁看着,说漱口的浓茶对孕妇不好,改取青盐来,又说梳头的宫人力道太大,给换睡衣时还要啰嗦,被书闲陵推出来,才免了耳朵劳累。
  夜里,她和凤栖梧睡一头,从前二人就有她君臣同眠的先例,宫里人都不觉着过份和不足取之处。书闲陵略紧张,夜不能寐,感觉身边躺着的是一枚定时炸弹。
  果然,睡不到一刻钟,某人的毛毛手就伸到她肚腹上,轻轻缓缓的抚摸着,发出心愿已了,万事皆足的叹息声,他身子贴近了她,在她耳边低语:“我就像做梦一样,梦里,你也是这么躺在朕身边,多好!”
  大妈不敢插话,生怕引了话篓子开闸,一味述起衷肠,这夜还要不要休息了?
  凤栖梧不指望她应答,“闲陵,爱一个人的滋味,朕如今才算真真切切的尝到,谢谢你!”
  大妈将这些窃窃私语都付与度外,谁料某人的毛毛手得寸进尺,更加不老实了,“喂,我都大着肚子成这样了,你还待怎样?”
  凤栖梧心内犹如猫挠,奇痒难禁,只想解一解干渴,“你睡你的,朕还要等一会儿”。
  大妈闭眼,一会儿又睁开,见衣衫被他解得半开,毛毛手在里面抚摸,大怒着:“你再敢过份,我死给你看!”
  凤栖梧这才不敢了,可怜的期期艾艾的看着她,不敢再乱动一点,当夫君的在妻子怀孕时,确实不方便。

  伪孕妇养成计划,

  一夜过去,书闲陵醒来时,枕边已不见凤栖梧的身影。
  这厮昨夜还甜言蜜语,今日就真相显形了?
  要真是这样,她得赶紧的家去,省的令狐和叶清平多担心。
  “陛下,您当心,您身子要紧!”
  书闲陵朝外面张望,吓了一大跳,凤栖梧居然腆着‘大肚’在外面散步?
  大肚子的男人,书闲陵还是第一次见。
  于是,大妈也挺着大肚,走近了凤栖梧。
  凤栖梧一脸喜气和乐,好姐妹似得,拉着书闲陵交谈育儿经验,书闲陵实在是讶异太过,只睁大眼看凤栖梧演戏,宫里的人眼睛都瞎的?
  凤栖梧凑近了她,“今晨,我拉着你的手,隔着帘子让太医把脉,他知道是谁的脉象?这几个月来,我故意显露一些痕迹,只等太医确认了”。
  书闲陵记得,昨日他穿着宽松衣裳,原来他竟早已计划好了,装孕妇有些日子了。
  这个腹黑狼,什么都被他算计在内,她隔着袖摆,狠命的掐他的手,掐不死你!
  凤栖梧装模作样的微笑哦,手上被掐的痛极却不便声张,吃了这记闷亏。
  “陛下,臣家中尚有事,臣还是家去,免得耽误了龙体养胎”书闲陵暗里咬牙切齿,也凑近了说话,“你放心,我会让孩子平安的生下来,你若是将我拘在宫里,我可就都烦不了了!”
  不是她故意要挟他,实在是不晓得该如何跟他相处,天长地久的难保他不规矩,不擦出火来。昨夜就是现例,男人和女人一样,若沾了情事,就会一味的想着贪恋着。
  书闲陵自问,她的定力还算可以,凤栖梧年轻力壮,才初尝男女滋味,保不齐他会忍不住。
  凤栖梧沉着脸挥去宫人,撵了他们离很远,确保他们不会听见二人的谈话,“为什么?”
  书闲陵叹息一声,“你多给我点时间适应,我还不能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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