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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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凤-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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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令狐善人经此一事,更加的乐善好施,书闲陵是穷抠门惯得,好凑热闹,想见识下这位大善人,是真善良还是沽名钓誉。
  令狐府很大,府外方圆十里竟全数摆放着菊花盆栽,大片黄色的铺成,如画一般,居中有紫色菊摆了字样来,意喻:祈祝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书闲陵暗赞好手段,大善人一举讨得全县城内外的欢心,外人也见识了令狐家的大手笔,这么多珍贵花圃,寻常人家种植,根本达不到此标准,一年一度的赏菊大会,只有官府才有能力承办。
  书闲陵进了令狐府,见识了令人叹服的美景,让赏花人几乎移不动脚趾,不肯挪步。第一次见识了如此之多的菊花品种,它们有舌状菊花,筒状菊花,又细分为单瓣,重瓣,有扁形、球形,有长絮、短絮、平絮、卷絮之分,有空心实心之分,式样繁多,花色多样,王怜卿从未见过,心神全附在花上,开心的展露笑容。
  书闲陵见他笑了,轻松口气,四处张望,今日赏菊的人真不少,人山人海。王怜卿整日挂着一张晚娘脸,谁能受得了?哪里是她的仆从,简直比她祖宗还难伺候。
  王怜卿是小孩心性,见了如此多的菊花,早神魂颠倒,不提防间,与书闲陵越隔越远,书闲陵一回头见人不见了,急着到处找,二人便走散了。
  王怜卿相貌可人,少年的孱弱娇柔之态,吸引了一位恶女的目光,她暗中尾随王怜卿,见他与同伴走失,上前便一把拽着他,将他拖入无人的拐角旮旯,打算办坏事。
  可怜王怜卿身弱力小,挣扎不脱,以为此次必定遭劫。
  恶女猛虎扑羊,脸狰狞着,猴急的扯掉自己裤腰带,手探入小美人儿的衣裤,眼看着小雏菊遭摧残,后山际步出一黄衫人影,嘴里发声阻止,“住手,令狐府里岂是你放肆之地?”
  恶女一项在县城里为恶,仗着自己二姑夫的小姨家的三表妹生了的小儿子,前年采选入后宫,册封了侍君,慕容复自觉门第高了,没人敢捋其虎须,素日里欺女霸男,无恶不作。
  慕容复一抬头,连小美人都不要了,只花痴的望着黄衫美男,他是怎样美法:晚艳冷香姿,风劲浅浅黄!
  莹白的流霞面庞,玉肌雪骨,俏生生如菊蕊盈枝,傲然不凡,整个人散发融冶的金黄光泽,露浓希晓,流年妩媚,只他一人立在菊花丛中绽放。
  慕容复见此男有胆坏她好事,如此风华,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哥,腥舕口水,偏还装斯文,“公子是哪家儿郎?慕容复有礼了!”
  黄衫公子不理她,转而问王怜卿好,“小弟弟,你怎样了?”
  王怜卿对他自是感激不尽,心急书闲陵还不来,“我还好,这女人未得逞,我只怕我家姑娘找不着我!”
  王怜卿才说完,那边书闲陵发现了他,“怜卿,你让我好找,这么僻静的地方,你孤身也敢来?”
  王怜卿满心的焦灼害怕,此刻化为水渍,扑在书闲陵怀里痛哭,书闲陵眼见了慕容复,大抵坏人都是一个样,此女生的猥琐之极,面色晦暗,眼里透着戾气、凶狠。
  书闲陵眯一眯眼,心中一转,立刻知晓了因由,遂面色不善的问“是你欺负他的?”
  慕容复亏心事做太多,心中无歉疚,没觉着自己哪里错了,她还要在大美人面前维持大女子风范,于是,很硬气的回答,“不错!”
  书闲陵冷笑,“很好!”
  慕容复被书闲陵一把拽着,拖地十几米,又提起来抡着转,把她当沙包一样玩,还顺势踢了几脚,断了慕容复几根肋骨。
  慕容复死命哀嚎,惹来大群人围观,王怜卿再寻黄衫公子,却不见其踪影。
  慕容复的家丁们,扶起小姐灰溜溜的逃走,开玩笑,谁敢跟这位庞大身躯叫板?打起人来,既快又准、下手狠辣,是打人的祖宗。

  醉吟菊花诗

  围观的群众哄然叫好,县城里的男儿,大多都遭慕容复骚扰过,人人恨她,书闲陵敢揍慕容复,大快了人心!
  这般大动静,很快惊动了大善人令狐禧,她年纪在三十几岁上下,令狐族世代经商,认识的名流不在少数,见了书闲陵,也不小觑,一律礼貌待客。
  几个人都当什么没发生过一样,看过热闹的人群,纷纷散了去,令狐禧对书闲陵说道:“书姑娘可愿与众俊杰一同吟诗作画,展示文墨?”
  书闲陵忙摆手,待要回绝,王怜卿暗地里扯她衣袖,在耳边轻语:“姑娘,咱们去瞧瞧也是好的”。书闲陵苦笑,去了那里,文人墨客们岂容他人藏拙?若是出彩了,最多落个好名,若是出丑了,文人酸客们的吐沫星子能淹死人。
  令狐禧做了请的手势,带着二人至清静悠远的书房,书房里早稀稀落落的站着几位小姐,具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公子们不避男女嫌疑,三三两两的讨论文采,争论激烈。
  公子里面,有一位黄衫公子容貌最出众,光彩照人不说,难得他身上有一股冷香,沁鼻袭人,他丰容盛翦,孤高雅淡,难得的不随时俗,姿容盖代,世所罕有。
  书闲陵一经现身,立刻引起关注,她身子肥壮剽悍,旁人窃窃私语,不时对她指指点点,有几个甚至不掩鄙夷,不屑的冷笑。凤凰窝里钻出了只乌鸡!
  王怜卿一下就后悔了,羞窘的恨不能钻进地缝里,都是他不好,多差劲的提议,害姑娘被别人笑话。
  黄衫公子却走近,拉着王怜卿轻声问候,王怜卿涨红着脸,又是感激又觉荣幸,“大哥哥,您能不能帮帮我家姑娘,都是我不好,叫她来这里,我该死”!
  黄衫公子面向令狐禧,“母亲,您去忙您的,我们这里无事”。
  原来他就是大善人的独生子,书闲陵对众人的非议,充耳不闻。
  黄衫公子对书闲陵微笑道:“姑娘来者是客,都是我令狐冲之的佳客,若有人故意滋事,大可离开”。
  令狐冲之一席话,震慑力十足,小姐们都有心讨他欢心,公子们都有意结交他,哪里会不识时务不晓事?柏云松,一个十六岁的小公子,令狐冲之最要好的朋友,不愿冲之做恶人,轻声开口转移话题,“咱们来连句,怎样?或做菊花诗?”他这么一活络气氛,旁人顺势找台阶下,自然赞成。
  几位小姐踊跃参加,博得一阵阵喝彩,书闲陵拉着王怜卿坐下,吃着糕点喝着菊花酒,巴不得这些人都不要注意她,让她可以安心吃东西,富人家的小点心,怎么也吃不饱,有的做的跟拇指般大小!
  在山里时,母亲爱吃甜品,爹爹们就搜罗些桃花,桂花和面做糕点,可惜爹爹们手艺不佳。书闲陵是第一次,吃这般美味的糕点,齿颊留香,她吃的满嘴碎糕屑没空擦,得赶紧吃,吃完它们。王怜卿的吃相稍斯文些,但也喜欢吃。
  主仆二人旁若无人的吃着,吃完了眼前碟里的,王怜卿又端了别人跟前的,难得姑娘吃的多,王怜卿并不觉着这么做不对,只要书闲陵开心就好。
  二人这一番吃,却引来一位官家小姐的注意,黄蹁跹已很不爽令狐冲之替书闲陵解围,“呦,咱们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位闺秀,这位小姐可会作诗?”她嘴里说闺秀,却问书闲陵会不会作诗。
  书闲陵擦擦嘴,摇头。
  黄蹁跹不放过难得的损人机会,“奇怪了,这年头还有不会作诗的小姐?”
  书闲陵微笑,“咦?我不会作诗,有什么好奇怪?我本是山野之人,不懂得作诗很正常,姑娘未免大惊小怪!”
  黄蹁跹笑的愈发明媚,“小姐过谦了,你能得到令狐阿姨的青睐,怎么着都不会是山野之人”。
  书闲陵抱臂,无可奈何状,“好吧,我也被你闹得头痛,这酒也能醉人?再也不喝了,”她想了又想,脑子里却混乱一片,这会子想借鉴古诗,也掰弄不了。她的迟疑让许多人都发出‘嗤’声。
  书闲陵哈哈大笑,有一年,她看了一部电影,于是,她张口就来: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语出,无人出声,皆被诗中的豪迈,雄伟所惊,他人看书闲陵的目光已不同!
  境界如此瑰丽,气魄恢宏,气格刚劲,不同反响的,不见一个菊字的咏菊诗,竟然出自一介布衣?
  黄蹁跹嘴边的笑容挂不住了,但她想挽回逆势,只有在诗里找毛病,“咦?好一首杀气沉重的诗,一介布衣竟敢有问鼎宝座的野心?”
  黄蹁跹一席话,大家惊得倒退三步,将书闲陵看做瘟疫般,书闲陵微一愣,好笑:“这首诗是咏菊,我问你,九月八是什么日子?过了九月,还有什么花卉能经的起严寒?你看令狐府外的菊花蒲,可是以金黄色居多?我怎么就是野心家了?好啊,想要一首温和点的菊花诗,我脑子里还有一首,你听着,听完后,你再点评:
  寂寞东篱湿露华,
  依前金屋照泥沙。
  世情儿女无高韵,
  只看重阳一日花。
  这首平易浅显的咏菊诗,满是讥刺之意,讥讽黄蹁跹没鉴诗,发评论的资格,书闲陵醉眼生颉,更没功夫和黄蹁跹闲扯,两腿一搭小桌几,呼呼大睡,鼾声雷耳。
  王怜卿满是爱意的眼,离不开书闲陵,这会见她醉了,略不好意思的看着令狐冲之,“大哥哥,你看这?”
  令狐冲之微笑,示意无碍,吩咐了仆人将书闲陵移动至竹榻上,“小弟弟,你主仆二人就歇在府里,其他人都到别的屋子,不要打扰书姑娘休息”。
  黄昏,众人散了。
  至夜,银漏无声月上阶,满地阑干影。
  王怜卿趴在床沿,头一点一点,不敢睡沉,怕她醒来要茶。
  书闲陵一通好睡,拿衣裳为王怜卿添暖,静静的走出书房,令狐府很大,半夜冷蕊疏枝,清香扑鼻,想想下午发生的事,苦笑!
  这个时代要是兴文字狱,她只有死的份,好在糊弄过去,日后行事还是要低调些,抬头望天,天镜月明,素空似洗。
  “书姑娘,你醒了?”
  令狐冲之把着一盏琉璃盏,从假山石后步出,月色照他一身,明润冰肌,天然国色,殷勤晓夜中,娇慵恰似春塘水。
  书闲陵却笑了,“公子怎么未睡?”
  难道,狗血淋漓的遇美人事件,即将发生?
  令狐冲之坦荡君子,“姑娘日间所吟诗句,以后不要提了,性命要紧”。
  他欣赏其文采,不愿她英年早逝,乘夜暗暗提醒,令狐家的人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人,他母亲能把生意做到如今的规模,不是白得地。
  书闲陵朝他一鞠躬,佩服令狐家处事圆润,“公子闻一闻,眼前醉人花气,香不香?”
  令狐冲之丢一个白眼,转身就走,此人不识好歹。
  白天,主仆二人不好意思再打搅令狐府,只跟仆人说了声后出令狐府,走了约一里路,听见身后有人叫唤,“姑娘留步”。
  书闲陵停下,见是令狐府的仆人,那人气喘吁吁的追上,近前道:“姑娘,我家公子送了一盒糕点给这位小公子!”
  王怜卿赶忙接过,打开一看,‘啊’了一声,盒内有形状可爱的各式精致糕点,正是昨日他喜欢吃的,盒底还压着纸张。
  仆人不等二人细看,急匆匆的走了。
  书闲陵莫名其妙,王怜卿拿起纸张递给她,原来竟是一张价值千两的银票!
  “干什么给你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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