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首小姐你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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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首小姐你早-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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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司笑了。
  她看到白粥,异常意外,忽然落泪,看护连忙劝止。
  启之看到爱司嘴形说:“他不是我男友。”
  看护却说:“以前不是,现在也是了。”
  启之守在门口,静静看她吃完一碗粥,才挥挥手离去。
  第三第四天他又去看爱司。
  爱司已可坐起来,病了一场,有点憔悴,又没有修饰,整个人像被小孩玩得又脏又旧的洋娃娃,似乎更加可爱了,叫人心痛。
  那天启之离开医院,看到南翼停车场挤满了记者及市民,他不禁好奇,缓步过去,在人群背后问:“什么事?”
  有市民兴奋的告诉他:“王小姐康复了,王小姐出院了,你不知道吗?”
  不,周启之不知道。
  “我们也是刚听说,立刻赶了来一睹风采。”
  “这个女子了不起。”
  “人家父母真能干,怎么教的女儿,一人照顾整个融岛,成绩斐然。”
  民心转移得真快。
  也有人说:“我还是喜欢男人做首长。”
  “只要真心为市民好,谁管他是男是女。”
  “王小姐为什么忽然出院?”
  “要证明疫症已受控制呀,这才能纾解市民忧虑。”
  “真用心良苦。”
  “来了,来了。”
  记者一涌而上,有些还自备铝质高梯,叫同伴架开,摄记便爬上去获取好角度。 
 
  
 

百词莫辩 
 
  启之来得迟,霸不到好位置,只在人群肩膀及头发之间看出去。
  只见医院大口门口忽然一亮,王庭芳与她的下属诸新闻官及护卫出现,闪灯像闪电般亮起,叫人眼睛都睁不开来。
  特首小姐穿着一件蛋青色长及膝盖外套,象牙白的肤色楚楚动人,头发挽在脑后,她瘦了许多,下巴尖尖,脖子纤细,弱不禁风,可是眼神坚定,微笑与市民招呼。

  有人鼓起掌来,也有年青人上前送花。
  启之在人群身后呆呆地看着众人像公主般拥撮她上车离去。
  这不像是王庭芳的暑期工呢。
  也许她可以连任,一次又一次的灾劫只证明她与市民在一起呼吸生活,她并非自尊自大高高在上的一枚橡皮图章。
  启之把双手插在口袋里,呆了一会,打算离去。
  “师兄。”
  转过头去,原来是余小娟。
  她正在收拾工具,刚才爬上铝梯架拍照的,原来是她。
  可是她胸前的记者证已经换了招牌。
  本来是领先,现在写着前方。
  小娟说:“师兄,林森用劳工法例解雇我,补了六个月薪水,叫我即时收拾私人物件离开公司。”
  “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你这么快找到新工?佩服佩服。”
  “你也是呀,师兄,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芝子专栏呢?”
  “昨日起已经取消。”
  启之一怔,感觉像照顾了大半年的小孩被人带走,十分空虚。
  “为什么?”
  “换版面,转口味。”
  “就是这么简单?”
  “师兄,来喝杯茶慢慢谈。”
  余小娟吩咐同伴几句,看情形,她也已经升格为师姐了。
  他们两人到小小茶餐厅坐下。
  余小娟轻轻说:“林森怀疑我是奸细,将你及芝子身份向凤凰台一号揭露,真是冤枉,我百词莫辩。”
  “不是你?”
  “你也怀疑是我?”小娟几乎跳起来。
  启之连忙说:“不不,但,那又是谁呢?”
  小娟颓然,“我也不知道,看情况,沉冤永无得雪之日。”
  “六月飞霜。”
  “师兄,拜托你别挖苦好不好。”
  启之道歉,“我本来不是这般凉薄的人,只是近得领先报同人日久,也变成同类。”
  小娟啼笑皆非。
  “师兄,你猜猜这告密人会是谁。”
  “告密是一种奇特行为。”
  “是,出卖了人还自以为主持正义。” 
 
  
 

因为妒忌 
 
  “黑手党处置这种人是把他们双腿种在水门汀沉入海底。”
  小娟说:“我不会行私刑,我只想世人知道那奸细不是我,我在这个行业找饭吃,我又不妒忌谁,我为什么要拆穿芝子身份。”
  启之的心一动。
  “告密是因为妒忌?”
  “妒忌是很大的动力,除此,就是为着利益。”
  他们两人喝干了好几杯檀岛咖啡,想了很久,得不到端倪。
  只得话别。
  “师兄,你写得一手好文章。”
  “哪里,你太器重我。”
  他俩分道扬镳。
  第二天一早,启之又准时到达医院。
  到了六楼,从玻璃窗看进病房,只见一张空床。
  他一惊,忍不住大声叫喊:“来人,来人呀。”
  看护奔出来,意外,“怎么是你?”
  启之声音都颤抖:“病人呢,病人去了何处?”
  “呸,你放心,她出院了。”
  启之“啊”地一声,“原来如此。”
  看护问:“你不知道,她没通知你?你俩有龃龉?”
  启之低下头。
  他什么都不知道。
  “怪不得她留一封信给你。”
  看护取出一只白信封给周启之。
  “我还有几句忠告。”
  启之说:“请指教。”
  “追上去,别放弃。”
  启之微笑,“谢谢你。”
  他取了信匆匆回到车里。
  他忙不迭拆开信,白纸上用蓝色钢笔写着娟秀的字体:启之,你看到这信的时候,我已离开融岛了。
  启之觉得像是文艺小说中女主角告别留言一般,语气不但真挚,且有点凄凉。
  “启之,我多次向你示意,可惜不得要领,你的眼睛,总看着别人,每次你见到她,面孔总会忽然亮起来,瞒不过任何人。”
  启之抬起头,摸自己面孔,真的,真的会发光?
  他可怜自己。
  脸皮你也太不争气了。
  “我很妒忌,然后,凭自己的观察及调查能力,发现你是领先报的卧底,于是,我向她揭发你真正身份。”
  是爱司,原来那人是爱司。
  “王小姐得悉真相,脸上悲怮、失望、落寞的神情,即时叫我后悔,但,已经太迟了,原来,她对你也有真实的感情,而我,却一直把她当机械人。”
  启之闭上眼睛,一会才有勇气读下去。
  “我们都错了,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人,你在她背后插了一刀,我又把刀柄推到她的心脏,我们是坏人吗,在这之前,我从未做过坏事。”
  启之内疚,不,爱司,你很好,这件事里只有一个坏人,那是我。
  “我决定离开凤凰台一号,我已在别处找到工作,启之,也许我们永远不会再见,但是在病中,我看到真情,感谢你照顾,永志不忘,爱司。”
  启之掩上信纸,把脸埋在手里。
  原来是爱司。
  启之抬起头,深深吸口气,拨电话找林森。 
 

  
 

忠言逆耳 
 
  本来,他不想与领先报再有任何轇轕,但是这关系余小娟的名誉,是,秘闻记者也讲名誉。
  “林森,小娟不是奸细。”
  林森一楞,“那是谁?”
  “一号里工作人员。”
  林森声音懊恼:“我错失一名大将。”
  “你是否真的后悔?”
  “有什么办法?”
  “加一倍薪水,亲自赔罪,她会回来。”
  “这——”
  “如果觉得错有错着,那就算了。”
  “不,面子算是什么,我马上与她接触。”
  “能屈能伸,才是好汉。”
  “明白。”
  启之松一口气,谁会想到一个专栏会引出那么多曲折离奇的人物与事故。
  他深深叹口气。
  一个假期就这样过去了。
  他回到学校,主张加多体育课程,加建泳池及健身室,设缓跑径,课室必须通风,一定要开窗叫空气对流……
  有人说:“小周,大学不是健身室。”
  “可是,病人不能读书,病人不能毕业,一切均从健康而来。”
  “周先生揶揄我们是东亚病夫。”
  “我们在这里操劳十多廿年,倒要叫周先生教训。”
  忠言逆耳,要效忠小小一间学校都会引来百般阻挠,王庭芳在凤凰台的艰难可想而知。
  幸亏上司是个明白人,“先自卫生着手:合作社、会客室、饭堂、洗手间必须加倍清洁,宿舍访问一定要登记……”
  启之叹气,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忙着建立个人势力,非得推倒某些人,拉拢另一些人不可,做了这些,忘却工作,不顾大局,当然一败涂地。
  他苦笑。
  倘若周启之是个富家子,一定躲到山上去过日子。
  可是,每个人都避世避是非,谁来服务社会。
  唉。
  下班时分,余小娟在门口等他。
  她微微笑,“师兄,谢谢你,我已获平反。”
  启之替她高兴。
  “启之,你是我的话,你回不回领先?”
  启之摊摊手,“我不是你。”
  “好马不吃回头草呢。”
  “我告诉你什么才是好马:身壮力健,知道方向,哪里有草到哪里的就是好马。”
  余小娟沉吟。
  “你的目的是赚学费,哪里高薪哪里去。”
  “挥之即去,呼之又来,好像一点骨气也没有似的。”
  启之也很感慨,“找生活荣辱不计,事事讲尊严,算原则,怎样吃饭。”
  “启之你是读书人,你也这样说,叫人难过。”
  “读书人也得每月付十多条账单,水电煤气,欠一不可,读书人也得照顾老小,背起担子,读书人也得打理家务,叫家人整洁舒适,读书人也是人。”
  “那我就回领先吧。”
  “问林森要间宿舍住。”
  “是,师兄。”
  “也别太舒适了,否则,再也不想读书。”
  余小娟凝视师兄,“你为何神情忧郁,落落寡欢?”
  “我一向如此。”
  “你有什么不高兴?”
  “读书人太开心了不像读书人。”
  “是为着她吧。”
  “胡说,你做记者做上瘾了。”
  “看得出来:得不到的爱,荡气回肠。”
  启之不出声。 
 
  
 

因祸得福 
 
  “她此刻那么忙,怎会有空恋爱,况且,到哪里身后都跟着贴身保镖,你俩在戏院前排,佩枪的护卫就在后排,拉个手说句话都有眼睛盯着,行吗。”
  启之只得说:“师妹,好丰富的想象力。”
  余小娟叹口气,“事与愿违。”
  “你讲完没有?”
  启之拨一个电话,同林森说:“小娟在我身边,你加一间宿舍吧。”
  “山下还是山腰那间?”
  “山腰,好叫人人都知道你林某礼贤下士,人人都以追随你为荣。”
  林森呵呵笑起来,“可是我没留得住周启之。”
  “一言为定。”
  “叫小娟马上来签新约吧。”
  电话挂断,小娟说:“我因祸得福,师兄你是最佳仲裁人,也不枉我叫你一声师兄。”
  “举手之劳。”
  “我很幸运,我碰到的是好人多。”
  启之想一想,“全是坏人也不要紧,你需要面对的是读者,你做好工作,他们喜欢你即行。”
  余小娟点点头,她凝视启之,忽然说:“算了。”
  “什么?”
  “算了,即使在一起,她每天晚上同十个八个大汉开会,你一个人在家看书,有什么意思,半夜她来,你有话说,她会答:‘亲爱的,我累极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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