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是以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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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是以见放-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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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么你也不应该这么叫我啊,我比你大十来岁呢是吧?”撕开刚买的烟取出一根点着,“可不能跟程程学的没大没小。”
  钱程骂着他,打舵进小区车库泊好。电梯到17层停,娄保安摸摸口袋没带钥匙,旁边那个不耐烦的抬脚就踹门,一个小胖子应门。踹门扒眼看了有些意外:“我还以为得是个女的呢。”
  “我来的时候可不是个女的吗?让保安哥打发走了。”
  我多了句嘴:“也不说让我们见见。”
  “这个就不用见了,”娄保安露出上当受骗的神色报怨,“比我经验还丰富。”
  “那还不好?”钱程鞋一甩进了屋,“你又不娶她。”。
  小胖子撇嘴说道:“我打眼儿一瞄那位就不像本份主儿。”
  “你马后炮吧你。”娄保安扒拉开他拿拖鞋,“上次见了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啊?我见过吗?”小胖子托着双下巴,“不应该啊。”
  “家家喝什么不?”
  “热水就行。”
  “真的,长得特像那个高、高什么来着?”小胖子顾忌地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跟钱程摆八卦,“就是……”
  “这个你请教专家,”钱程倒是没避讳,扬着嗓子问,“哎我说,日本那个号称五星级女优,一生就拍十五部AV……”
  “高树玛莉亚。”娄保安果然没让他俩失望,把水递给我,脱口又出补充资料,“她爸开银行的,家里款着呢,就是要玩。”
  我差点鼓掌,真是行行出状元,这等高人不服有罪啊。
  “对,”小胖子一拍巴掌,“挺像她的。”
  钱程侧头想想,纳闷:“也不好看啊。”
  “主要是那种气质。”
  “感情你丫拐着弯儿骂街呢。”
  娄保安倒是没什么不满,靠进沙发里长吁短叹:“你说85年的都没有处女了我可怎么办啊?”
  小胖子抢话很快:“都哥哥你这样的还他妈哪来的处女?”
  钱程啧啧奇道:“85年的,比家家还小好几岁。亏你还学法律的。”
  “过14岁我就不怕。”娄保安边说边上上下下打量我,此时无声胜比有声流氓。
  “靠,看什么呢。”钱程长毛豹子一样扑过去,整条手臂横在他脖子上,“你丫看什么呢!”
  “翻白眼了翻白眼了。”我用最笨的方式阻止暴走怪人,“快松开他钱程。”
  小胖子只看戏不帮腔,钱程一收力娄保安咔咔直咳。“你这脾气……我就是想问家家认不认识什么好女孩儿,适合结婚的。”
  “结婚?”钱程翻身坐到他身边,“你说什么梦话?”
  “我几岁了?”他伸出一个巴掌。
  钱程用心地数,告诉他:“五岁。”他一龇牙,“不像。”
  “三十五,”娄保安拒跟智障交谈,向我诉苦,“我妈说我五一之前不带女朋友回家,七天假期用来相亲,一天三顿饭见三个对象。”
  还不如一顿饭见三个,剩两顿还能吃消听点。那两只听众双双呆掉。“阿姨她……为什么要陷害妇女同胞呢?”钱程窃笑道,“你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有人愿意跟你结婚?征婚启事贴精神病院大门儿上去吧。”
  三十五岁已过而立又未及不惑,娄保安摇摆着,还是有少少困惑的。他不排斥结婚,困在想不通结婚和同居本质区别在哪里,未婚同居不违宪,当然在法律上也是不受约束,这是双方自由的保证,裴多菲不是说了么,若为自由故,生命爱情皆可抛。小胖子迈着四方步在地板上逛来逛去,口中喃喃念道:“女人,她的名字叫贪心,总是要了里子又要面子。”这位已婚人士的精辟阐述得到娄保安的推崇,连说三句有道理,钱程扬了乌溜溜一双眼瞧我却问:“是吗?”我跟小胖不熟,说话不好太过份,哼声低笑表了个含混模糊的态。娄保安抱着怀,手指在手臂上敲着,鼓励我:“辩方请致辞。”
  一场被告是女人的审判开庭。
  我为什么是辩方?“什么是里子什么面子?”
  小胖子回答:“即定事实是里子,结婚证书是面子。”又问法官,“我是控方律师还是证人?”
  钱程说:“你是被告。”
  “歇会儿~”小胖轰他走,“有这精气神儿爬香山去?甭跟这儿管闲事。”
  娄保安啪啪拍着真皮沙发叫肃静。“辩方继续。”
  “男人不贪心吗?”我玩着食指上一枚细金戒指嗡声嗡气地打击他们,“总想马儿跑得好,又想马儿不吃草。”说难听点就是睡了人家还想不负责?天底下有这种好事吗?有也不会落到这个该招女人报应的家伙身上。
  三个人都没话说了,互相传递眼色。
  “为什么要自由啊?”我问,娄保安答不出,我告诉他,“我单身我风流,所以不结婚,偷腥的时候比较理直气壮。”
  “不对不对,”小胖子不同意,“他这类人结了婚一样花天酒地。”
  我看向检讨中的保安,阐明他不认同的结婚的意义:“婚姻法的约束力不就体现在这一点吗?”
  “这很悲哀,”娄保安说,“法律的制定意义并不在此。”
  控辩双方协商过程被门铃声打断,来了两女一男,其中有个叫谢冬雯,钱程带我跟她一起吃过饭,保安的大学同学,原来她是小胖子夫人。另外的也是对夫妻,女的戴副眼镜,腆着圆溜溜一个大肚子,老公正帮她脱鞋。“嗨,程程。”
  娄保安不满:“这屋就他自己啊?”
  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钱程说:“我朋友,家家。”他们笑着打过招呼,反应没有那群钗们激烈骇人。谢冬雯熟门熟路地找出了桌垫铺好,哗一声扣翻麻将,娄保安理所当然东家,惨淡着脸翻看垫子下的玻璃方桌:“额滴水曲柳老榆木桌面儿。”小胖两口子猜拳,夫人胜出,挤开老公坐到过门,预备妈妈示意爸爸上阵,钱程拉开椅子等我坐,我说:“你码牌我支招。我们家那边有说法,臭手抓好牌。”钱程笑得有些恼。冬雯姐知音难求地冲我笑:“我们也有这种说法的。”
  
                  
是以反侧
  说,高尔夫台球保龄球,乃西欧三大绅士运动,那么在我个人见解里,下象棋划拳打麻将,可以称得上是东亚三大智能竞技,实非撞大运就能玩好的游戏。棋品、酒品、牌品,足以参破人品,然也。将相老谋深算,君子举棋无悔,换子儿偷步下等人也;酒棍察言观色,假醉装疯都是翅膀那类心怀鬼胎者干得出来的事儿;而打麻将最像人生,每个人面对的都是那么百余张牌,却能做各种排列,结局变幻莫测。
  我们几个打麻将,翅膀十局九胜,感觉什么牌到他手里折腾几番就有和的意思,他会纵观全局审时度势,奸诈浑滑,自己牌不好几下就能喂出个小和来洗牌开始下一局。杨毅是点子邪旺,三分手把七分运么,打丢张了还能抓回来,孩子也比较鬼的溜,庄闲轻易不点炮,输的时候少。时蕾打牌头不抬眼不睁,有吃就吃,碰牌基本上过三悠才看见,座手对子碰不出来,好不容易听牌,打眼一看夹挂在别人门前杠死的,小学生的书包,本少输多。季风是个破马张飞户,可倒有个麻溜劲儿,打一张牌抓一下后脑勺,打对的时候不多,他一上听三家都能猜出来他要啥,只能靠自摸,最后没和上一准要埋怨点炮的几句,是干输省常送县散财公社总扔大队的付账房,人送外号一次一郎。于一不打麻将,勉强认个条饼万儿,倒是跟我老姑夫在棋盘上捉杀谁也不让谁。我对打麻将的兴趣也就一般,只愿意看打牌人的脸色,牌场上东南西北四位庄家,各自动着不同心思上演贪嗔痴怒,众生百态,比看情景喜剧还搞笑。
  小胖子与夫人打牌意见不合被取消观战身份,悻悻地开了电视,正赶上NBA比赛,预备爸爸分神看一眼问:“谁打谁?”小胖答道:“马刺,你别看了。”他抱歉地表示已经看过了,小胖说:“得~~马刺又输了。”钱程颐指预备爸爸向我解释:“这厮超喜欢看马刺比赛,但只要他看,马刺必输,我们都跟叫马赛克。”恕我愚昧啊,概念里它只是一种建筑装饰砖。
  预备妈妈慢悠悠走到小胖身边坐下,佯怒推他的大头:“不许当我儿子面侮辱他爸。”
  “程程说的你干嘛冲我来?”小胖不服。
  “还不是你叫出来的。那你是什么?小牛克?”
  小胖拱手作揖:“不才欧阳克。”
  预备妈妈姓区名洋,小胖子也真是克到了点子上,我低头一笑,小声对他夫人说:“冬雯姐,那你就叫欧阳兢了。”她没反应过来,我在她面前写字,她笑得很有穿透力:“没错没错,欧阳克克。”两个克字不同重音,其它几个正被我这小小的冷笑话冻住,闻言方才缓开,只有钱程歪着脖子费解地盯着我写字的手指,追问着什么意思。谢冬雯捡了刚下的牌在门前放倒,说道:“你这孩儿本来语文就学得不好,还跑去外国人开的店,再干两年甭说汉字儿,我看你中国话都不会说了。”
  “说的是,”马赛克打蛇随棍上,“到时候回家了,眼看三十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
  钱程打出二条,嘴里念着:“北风。”娄保安伸手抓牌,看一看地上的牌,骂一句捡回来。钱程故作讶然,“北风也吃。”
  区洋正开了冰箱翻翻看看,听着麻桌上对话也插了一句:“对了程程,我前儿看见你姐了。”
  “唔。胖了吗?”
  “甭逗贫。她跟我叨唠你来着,你有空打麻将也回家去吃顿饭,拿你没招没辙的。保安你们家没有果汁啊?”
  “我一大老爷们喝什么果汁。”
  “我要喝。”钱程很不争气地喊。
  “你也怀孕啦?”
  “胡萝卜汁儿。”
  “可乐吧,冷藏层有。”
  钱程搏浪着脑袋害了药似的,生怕区洋将就了。“区姐不喝啊,生出来小孩儿黑。”
  “哎有道理啊,你看非洲人就吃可可吃多了哈哈……”
  “胖儿下楼去买。”
  “没人跟你们瞎闹,看球呢~~”
  “你偶像失误得分助功三双儿,马刺输了甭看了,去给我老婆买果汁儿。”
  “自己买去,家家上场。”
  我站起来拢了拢头发,瞧他们一个赖胜一个的模样跟群孩子也没什么区别。“我去买吧。”
  钱程从保安面前的钱堆儿里拿出两张大票塞给我,吩咐道:“要什么自己买。”
  娄保安眉毛扬得老高:“你倒大方。”
  拎了孕妇和钱程的果汁回来,某只苦哈哈上贡的一幕首先映入眼帘。我把过凉的橙汁放到暖气上嘱咐区洋过会儿再喝,转身去查看战情:“战果如何啊?”
  “跟抢钱一样。”钱程气呼呼看着大赢家的入账,很是后悔刚才没借机多拿几张。
  不用看也知个八九分了,我其实也就是假意表现对他有所期待的样子哄这输了钱的乐呵。
  “我也没赢。”谢冬雯拍拍翻她钱的手,“娄保安穿了西装是律师,上了麻坛整个儿一铁血悍匪。”
  马赛克缩回手摇头直叹:“不堪盘点啊。当然都没程程惨,瞄着都没你点的准,家家快过来压住你们家那点老本儿吧。”
  “都是你媳妇儿非要喝果汁儿把家家支下去了。”钱程喝着胡萝卜汁还能把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实为我等唾弃。
  娄保安桌上纸币厚厚,打着官腔:“承让承让。”庄家自摸一色三同顺两杠上开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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